头晕是这幺一回事,倒也不疼,但是在做一个动作时,身体动过了,眼睛里的画面还停留在前一秒。艾莉尔在车上就醒了,宵禁的广播拉响,整条马路空无一人,只有公务车开得老快,带着风声呼啸而过。
她毫无力气,也不知道要问些什幺,只呆呆望着窗外。法布利心情不好,他非常沉默,整个车厢的气氛都压抑难当。艾莉尔毫无察觉,她发了会儿呆,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便撩起裙子看了下。内裤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身下空空荡荡,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有种麻木的寒意。
法布利不知何时把目光放回了她身上,他看着她慢镜头一般的动作,心里很是烦躁。手里的领带夹被他掰来掰去,直到那金属承受不住,啪的一声断开了,引得一旁的艾莉尔抖了一抖。
车子停在小洋楼前,憋不住心思的她小姑娘终于开口说:“我想回去。”
法布利没有说话,他带她进去,很多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回家的,沉默无言,面无表情,连鞋袜都懒得放好,只随意扔到了角落里。
艾莉尔乖乖脱鞋,又端正地摆好,法布利盯着她看,本能地注意着画面中移动的物体。当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时,他又移开了视线,自顾自倒水拿点心。
“你要吃点什幺?”他问。
艾莉尔摇头,法布利于是给她拿了个苹果派。他带她去书房,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他在她对面坐下,看她拿着叉子难以下咽,便略带思虑地开口:“你在我面前经常哭。”
艾莉尔悲伤极了,她擦了擦眼泪,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放下叉子,把脸埋在手心里,哭得无声无息。
法布利看着她抖动的肩头,想了想又转身从包里拿了一份材料:“我调了你的病例记录。”
他把纸页推了过来:“你之前没有告诉我。”
艾莉尔缓和着呼吸,尽量显得平静,她看了眼面前的记录,又慢慢把它们揉成了一团。一切都处在监视下,公民的个人档案细致清晰,一旦碰上了什幺政府官员查验,那就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法布利说:“我不能理解,他强暴你,你也喜欢他?我以为女孩子在这方面都接受不了。”
他早就把维克兰公司的事忘到脑后了,艾莉尔有种想要把纸扔到他脸上的冲动。而事实是,她捏着那团皱巴巴的东西,狠狠往地上一掼,又重新趴下去哭了起来。
法布利停了一停,继续道:“你不能这样隐瞒我。因为这件事,我们之前的方向等于是完全错误了。”
他敲了敲桌子,补充道:“好在他确实喜欢你,傻乎乎的歪打正着。”
艾莉尔在他说话的间隙里不断做着深呼吸,最后还是没有克制住,在他说奥利维喜欢她时,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抓起碟子就往他那边扔。苹果派掉在桌子上,叉子着地的声音很是尖利,法布利偏过了头,碟子砸在对面的墙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艾莉尔的怒意只有短短几秒,对方很冷静,甚至算得上是淡漠,那种不可知让她一下子又怕了起来。她低下了头,看见原本切得整整齐齐的派散了开来,里面的果肉摊了出来,黏糊糊沾着地毯。她莫名其妙地愣住了。
小时候妈妈也喜欢给她做各种派,做法简单,味道也很好,她放学回家总能先吃上一块。
艾莉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皱着脸,泪意一点点挤出来,脸颊鼓鼓的,看起来非常气愤。法布利漠然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哭闹的孩子。对方完全处于掌控下,毫无威胁。最后,在她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时,他转身去了书柜那,拿了什幺药片,硬是给她喂了下去。
“你怕什幺?”法布利转着小药瓶,对着灯光照了照,又自己回答道,“你怕当着别人的面,你怕三个人一起,你怕一切不正常的性行为……可是,这个不正常的标准在哪里,你有没有想过?”
他抬起眼睛,指尖轻触扶手:“你来找我,是想走一步算一步?哪怕我一直在试探你的底线?”
说到这里,他轻轻笑了下,歪了歪头,一脸审视:“但你的心理建设没有做好,你还是揣着不必要的廉耻心。可你要那玩意儿干嘛?乖乖听话不就好,什幺都不要想。你会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很多昂贵的化妆品,你可以住大房子,不用1「23d◢anじm”_ei点加班,不用担心那幺多,你会过得安稳舒适,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艾莉尔茫然极了,她望着对面的法布利,那是一个自信满满又胜券在握的人,他端着杯碟,提了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建议:“把你完全交给我吧。”
他笑着,悠悠然道:“我来替你做决定。工作也好,生活也好,你不就是想有人能领着你走吗?你不会是领导者,但做一个小零件不也很好吗?不用忧虑,不用负责,有一个稳定的靠山,出了事也有人担着,那才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过分认真了,相比起在说服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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