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是深夜格外容易脆弱,杨蘅被逼红了眼眶,手中用勺子一下一下刮着快见底的粥碗,嗫嚅半晌,才用蓦然低下去了的声音,酸楚道,“我不会游泳,我怕水。”
薛临歧愣了,杨蘅这话,好像是认真的,而且为何如此低落?不待他细想,杨蘅已经敛云收雨,冷冷道:“左不过我任你摆布,去便是了。”
说罢,杨蘅丢下一桌残羹,拂袖离去。薛临歧没有追,只失神地坐在原地,独对那盏昏黄台灯,他只是想着上海时兴游泳,想带杨蘅出去散心,为什幺又成了这种收场,难道他和杨蘅注定无法美满相处吗?
第二天,薛临歧与杨蘅吃过保姆做的午饭,叫上司机开车,出发了。
坐在后座,杨蘅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飞逝景象,绿植掩映红砖,电线穿行,黑色轿车绕过充满文艺复兴风情的诺曼底公寓,薛临歧的别墅似乎位于福开森路,名士豪宅云集的地界,以外国传教士的名字命名。说来惭愧,他原本应当与路边行人一般徒步行走,最多奢侈一下叫个黄包车,这阶下囚不知怎幺做的,竟成了座上客。
他听说过青年会那个温水游泳池,全上海仅此一家,说起来公共,却不是随便什幺人都能进的,想来够格的是薛临歧,而他只是个被顺便带入的随身物品。
到了会所大楼前,杨蘅被薛临歧带着下车,仰头望去,几人高的罗马式立柱券形门,外国人建在中国土地上招摇的西侨享乐所,威风着呢。游泳池是室内的,就在底层,进了更衣室,杨蘅才想起他没有泳衣,然而下一刻薛临歧便递过来件白色的——
“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只穿四角裤,给你准备了件连体背心。”
“哦……”杨蘅迟疑地接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躲到角落背对薛临歧,自欺欺人地脱衣换装,换好后,杨蘅低头望自己被紧身泳衣勾勒出来的身躯,扯起滑凉衣料感受番质感后,他意识到什幺,不安地扯了扯泳衣裤脚。
他下面……有衣料捂着,不会被发现吧?
“好了没?”薛临歧从背后走来,一拍他的肩膀。
“好、好了。”手心的温度灼着他只有条轻薄肩带的肩膀,有点烫。稍一转头,薛临歧那除关键部位外大片的赤裸肤色就更令他局促了。泳装后面露了大半个背,凉飕飕的,还欲盖弥彰加了两条交叉的布。安慰着自己游泳的人都这样穿,杨蘅瑟瑟发抖地随薛临歧走出更衣室,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明明从前他不怕看男人裸露……
当来到泳池区,不少视线齐刷刷投过来时,杨蘅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穿背心连体泳衣的男人,虽然少1ミ2▼3d‖an{m┐ei点,也有,但穿白色泳装的,全场仅他一个。
对哦……虽然他没游过泳,但泳装,尤其是男人的泳装,不是都是深色的吗,为什幺他的是白色的?泡了水会不会透肉?
杨蘅反应过来,肯定又是薛临歧故意羞辱他!自个儿生了会闷气,杨蘅听得薛临歧道:“怎幺还不下水?”
见杨蘅瞟一眼泳池,面有怯色,薛临歧诧异道:“你……难道真的怕水,不会游泳?”
对方不语,算是默认,好在薛临歧没有继续追问,话头一转,道:“我教你啊。”
“不劳薛督军费心。”
杨蘅不给面子,薛临歧沉了脸色,强硬道:“你既然来了,就得给我下水。”
万般不情愿但只能服从,杨蘅边安慰自己边向泳池走去,到水里泡泡就行,坚持过今天,就只剩两天了。薛临歧已经下了水,现在正在池沿对他伸出手,道:“下来,别怕,我接着你。”
杨蘅夹腿走着,手下意识捂住三角区域,思考了一番薛临歧接他的可行性,而后他反应过来,首先一个原则性问题是——他为什幺要让薛临歧接?
冷哼一声,杨蘅头一甩,走到离薛临歧远远的池沿,才半蹲下来,尝试着将小腿往水池中伸。还好水是温热的,放进去左腿,他又将右腿也放进去,慢慢地调整成了两只小腿泡在水中的坐姿。满池碧波摇晃震荡的深沉力量令他害怕,俯视下去,清澈的水底光影斑驳,看起来很深很深,恐惧地不肯下去,杨蘅懒洋洋地踢着水,磨磨蹭蹭抬起手盘马尾。
薛临歧跟着淌水过来,恰见有束灯光自穹顶投下,勾勒出杨蘅举起的手臂、腋窝、肋骨,一直到腰肢的优美曲线,白的肌肤,同样洁白的贴身泳装,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通透,再缀上丝丝缕缕的长发,有种与浊世格格不入的圣洁感,让人十分想……玷污他。
感受到薛临歧紧盯的目光,杨蘅不适地偏过头去,露出截泛红耳垂,就是这个时候,薛临歧狭目一眯,迅速地,伸手,抓住杨蘅脚腕,“扑通”一声拽进泳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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