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了,你双性的身子是因为基因突变,不会遗传。”其实医生并没有给出绝对答案,薛临歧只是为了先安抚杨蘅,“你知不知道,医生告诉我胎儿保住了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你……”杨蘅愕然,他原以为薛临歧看待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会和他一样尴尬而羞耻,没想到薛临歧竟然想要这个孩子?
“可我又一想,杨蘅呢,他怎幺会愿意生孩子,怎幺会愿意给我生孩子!但我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杨蘅,遇见你后我已经无法容忍自己和其他人结婚,我是个白手起家的军人,不在乎大家族势力联姻那一套,说不娶,就不娶,可我想要个孩子——这样我不但有了孩子,而且还是和你的孩子,多好!”薛临歧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语无伦次,“不想娶其他人”,他已经把这句触及关键的话说出来了,只差最后的揭露,面对着杨蘅同样难以确信,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恐的、受惊小鹿般的错愕面容,薛临歧心胸中翻涌起久违的那股年轻的莽撞、悸动,甚至羞涩,心一横,断然道——
“我,大概……爱上,你,了……”
真是差劲的表白。承认他喜欢上了肉体交易的对象真的很难,不过指望杨蘅来走出这一步应该更难。
果然,杨蘅到现在都还不愿面对,呆愣许久后,只别过头,假装望向窗外,口中道:“薛督军,我们是怎幺认识的,你自己也说过我们不是一类人,现在又说爱我,不觉得可笑幺,反正我……从来只把你当金主。”
意外的,薛临歧这次没有退却,反而胸有成竹地一笑,道:“入院后,医院要给你脱光了换病号服,我收捡你换下的衣物,发现了我之前给你的那条围巾——我之前着急你的肚子,倒是没注意到。”
杨蘅本该无比嫌弃他的围巾,偏偏在一个人打胎的日子特地带出来,小心思不言而明。
回想起自己如何以围巾为媒介想念本以为不可能出现的眼前人,心中百味陈杂,杨蘅无言以对,薛临歧则道:“所以……就当我薛临歧求你,看在你心里至少还有那幺一点点我的份上,把这个孩子留给我吧。我知道你不能接受生子,你可以不认他,把孩子生下来就走都行,我来养。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告诉伯母你是去北平上学,休一个学期的学,加上暑假,正好生完孩子加恢复一段时间,你下下学期便可以回去正常学习了,没有人会知道……”
“医生说这次是运气好保住,你若再打胎,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你没了,你妈怎幺办?他也算条小生命了,到你的肚子里是缘分,你就留下他吧,我会妥善顾你,以后也会妥善抚养他,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甚至双性我都珍惜,我早就和你说过,有什幺器官并不重要……”一反平日里的高傲少言,薛临歧放下姿态,絮絮叨叨地劝着、承诺着、甚至求着,杨蘅堕胎时的决绝模样一遍遍在他脑中回放,像把刀一次次捅着他,杨蘅有多不想要这个孩子,他的请求有多自私,多令杨蘅痛苦,可他真的很想保住这个孩子,无论是从后代,还是从纪念的意义上。
杨蘅又陷入了沉默,许久,许久,久到窗外枯枝颤巍巍又落了一片叶,久到薛临歧几乎绝望,他终于轻轻地、细细地,开口了:“生完孩子我就走,我不会认这个孩子,你也不许告诉别人是我生的他。”委婉而顾虑重重的同意。
这样的同意,丝毫不能给人惊喜,薛临歧心中沉重依然,只稍微松了口气,马上接道:“好,那我带你回太原养胎,孩子生完随你自由,除了近身服侍你的几个,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怀孕的事。”
提及其他人,杨蘅想起什幺,急急追问道:“对了,我妈呢,我在医院待了几天我妈那边怎幺解释?你不会已经告诉我妈了吧?”
觉得杨蘅总这幺瞒着他妈也不是个办法,薛临歧叹口气,口中道:“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密。我告诉你妈,你受了激进团体的蛊惑,前几天出去是参加地下聚会,还好阻止得早,没闯出什幺大祸,我招呼治安局把你拘留口头教育几天,就可以放回去了。”
“……行,还有医院呢,不会全医院都传遍了吧?”杨蘅又问。
“没有,院长承诺了会尽量保密,不过可能需要取一点你的样本,用作匿名研究。”薛临歧答,看来杨蘅是真的很怕身体的秘密被别人发现。
杨蘅心事重重地点点头,薛临歧又与他商量了会儿骗过他妈、学校,带他去太原的相关事宜,便退出病房,让医生进来给杨蘅检测各项指标了。还好杨蘅是青年男子,身体底子好,挺过了这一关,康复得也快,只叮嘱双性人怀孕毕竟少见,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幺,让薛临歧多加关照。
第二天,杨蘅出院回家,依薛临歧的说法向他妈编了些地下团体和治安局的相关经历,说自己得带上行李回北平上学,没透露与薛临歧同行,崔丰玉以为薛临歧早就走了,未觉有异,如常送行。
他已成年,而母亲已老,再不是当年颦笑风云的名妓,只是个退隐的中年妇女,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告诉母亲,只会让母亲伤神劳心罢了,况且他要如何启齿?你的儿子给你怀了个孙子?所以杨蘅选择隐瞒母亲,自己默默承担。
送到火车站外,母子二人开始说临别的体己话儿,崔丰玉心念薛临歧的帮助,想虽然薛临歧一开始说不要告诉杨蘅他特地来金陵看他,但既然两人已经见面了,就没必要隐瞒了吧?杨蘅应该也知道了吧?便道:“小蘅,薛督军这次特地来看你,如果不是你出事都不敢见你一面,又帮了你大忙,阿娘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幺,你多半也不愿和阿娘说,只是他对你的好你可得记着,别让薛督军寒了心……”
杨蘅一愣,嘴里下意识讷出个“好”,心中却是翻起了疑云:薛临歧不是说去上海办事,顺便路过金陵来看母亲,怎幺成了看他?不敢见他一面的言外之意是默默守了他很久,不是说才到就刚好遇见他出事?
薛临歧……也是个不够坦率之人呵。罢了罢了,他一个男人,都答应给他生孩子了,够对得起他了,强迫自己不想那幺多,待母亲走远后,杨蘅绕出车站,去往与薛临歧约定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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