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48（2 / 2）

连同以往治疗的那段时日，耗尽将近七年的时间浸淫痛苦不醒。

那究竟是什幺样的感受呢？

则走向西园寺健，压着他的两肩，「麻生，妳快迟到了。」

低哑嗓音提醒她赶紧出发，武田麻生歛去阴沉神情，仰头朝则浮现一抹耀眼笑意。「嗯，大哥，我走了，健就拜託你照顾。」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对了，大哥，你应该没忘记今天是圣诞节吧？瑛太郎说他晚上已经挪出时间，大概七点左右就会赶过来和我们一起庆况，我必须上课直到五点才回来，可不可以麻烦大哥帮我们準备丰盛的晚餐？」

「嗯。」则淡淡点个头，突然直盯着武田麻生不放。「…麻生。」

「怎幺了？」

「没什幺，妳的衣领没弄好。」则笑了笑，低下头，温柔且细腻地帮她整理领口。

武田麻生凝视伤痕累累并削瘦的指尖，雕刻艺术品般仔细调整衣领的细微差距，心突然好痛、好痛，痛到眼眶隐隐泛红。

不能哭，大哥会担心。

她连忙屏息，将泪水逼回波荡的心湖深处。

「…记得以前，我也常常这样帮妳调好衣领…」逸出些许怀念声调，则稍稍停下动作，盈满笑意定定注视妹妹，似乎等待她接话。

「嗯，因为我是急性子嘛。」不自觉流露昔日娇涩，武田麻生顿时不好意思将头髮拨到耳后，垂下眼睑笑了笑。

则看着妹妹好久、好久，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碰触褪去活泼的青稚线条、一转为成熟韵味的脸颊，粗糙指腹停留几好秒才倾落到领口，柔情似水微微一笑，左手轻轻勾出领巾。

「瞧妳，都已经当妈妈了，怎幺还打不好领巾，来，大哥帮妳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口吻透出宠溺，指腹饱含深情且灵巧地在几秒内打出漂亮领结。「好了，妳也早点学会打结，总不能要大哥帮你打一辈子的领巾吧？」

则笑意更深，又拉了拉领结，直视武田麻生的双眼写满怜惜及欲言又止。

「…大哥…」看着则，武田麻生情不自禁唤了一声。

「…麻生……」则温柔地握住妹妹白皙的双手，累积多年的愧意及感激化为长长谢语。「麻生，这段日子非常谢谢妳，妳一直都是我最骄傲的妹妹，还有帮我向瑛太郎说声谢谢，感谢他在这段日子陪伴我的宝贝妹妹…」

「…大哥…」武田麻生强忍泪水，哽咽着，「说什幺谢谢呢…我们是兄妹啊…还有瑛太郎也是你的亲人，亲人之间互相打气帮忙…并不需要任何理由…」

「……正因为是亲人，更应该适时道谢，」则微微勾出一抹好温柔的笑意，拨了拨武田麻生右耳旁的头髮，「麻生，瑛太郎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比我这个做大哥的更疼妳、爱妳、珍惜妳，妳要和他好好维持全世界最美满的家庭。」

「……………」

「对了，健是个乖孩子，个性像妳也有瑛太郎的温柔，长大后应该会是个好男人…」

慈父般不断叮嘱的疼惜，让武田麻生再也忍不住掉下一颗眼泪。「…嗯。」

「看看妳，什幺时候又变成爱哭鬼？」则边调侃边用大姆指指腹抹掉妹妹的眼泪，下一秒却将她拥入怀里。「麻生，妳要好好珍惜得来不易的幸福。」

「大哥你也是…早点…早点遗忘…痛苦的回忆吧…」武田麻生伸长双臂搂紧瘦弱的背脊，强忍悲伤挤出最深的祈愿。

似乎除了这样的祝福与祈望言语之外，再也想不到更好的礼物能让大哥再度感受活着的喜悦。

「……」则不可置否笑了一下，过了好久才放开妹妹，抚慰孩子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再将耳稍的髮丝拨正。「好了，快点去学校。」

「妈妈，再见。」

「……」武田麻生忐忑不安紧盯则平静的笑脸好几秒，「那我走了，晚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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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静了。

非比寻常的平静让武田麻生产生近乎恐惧的冰冷错觉。

大哥到底在想些什幺？他真的从失恋打击中重新振作起来了吗？

她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又调过头，深深望向门口。

还在。

武田麻生不自觉鬆了口气。

她最深爱的两个人还伫立在门口，则维持宁谧笑颜，举高手挥了几下示意她赶快离去，健似乎在模仿则，也高兴地跟着挥手。

她稍稍举起手，微微笑了开，这才转身。

连日来的大雪虽然暂时停止，空气里仍夹带刺骨寒意，她忍不住将两只手插进口袋，鞋根在粗纹状残雪覆盖的地面上持续着碎裂声。

是她多心了吧？

大哥看起来比前阵子有精神多了…

大哥真的渐渐在淡忘过去吗？遗忘那段难以抹灭刻骨铭心的恋情吗？

时间真的会治疗难以痊癒的伤痕吗？

或者因为今天是特别节日，奇蹟显现了？

武田麻生的身影一消失，西园寺健等不及仰起充满期盼的脸。「国王，你今天要告诉我什幺故事？」

则微微一笑，笑容洋溢满满幸福。「今天我们不讲故事了，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秘密吗？」

西园寺健的两眼霎时放亮，兴奋不已。「你完成了吗？国王，你终于把天使追回来了吗？」

「嗯，天使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拉起西园寺健的手走进屋里，则的笑容灿烂到透出虚幻飘渺感。「我们一起去看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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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园寺健嘴巴大张，全然忘记如何呼吸，久久说不出话。

墙面上的天使比起原本那幅“休憩中的天使”、其他图饰及版画来得更…

不知经过多久，才用力抽了一口气。

「…天使…」西园寺健嚥了几口口水，仍找不出适当的形容词。

则按住他的肩膀，低头，微微地笑。「我了解。」

「那这幅呢？」西园寺健指着画架上被黑布盖起来的作品。「为什幺要盖起来？」

则的黝眸剎那深闇，凝聚至深哀伤，几秒后才挤出一丝轻微的微笑，透明却包含难以形容的痛楚。

「这幅画还没完成，暂时不能让你欣赏，对不起，」则拉起西园寺健的小手，「我们先下去，一起準备晚上的大餐，好不好？」

「好，国王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烤一个很漂亮的圣诞蛋糕给我。」偏过头，西园寺健笑得好开心，学则设计着蛋糕内容，「我想要圣诞树的造型，还要一个圣诞老公公，然后还要做一间城堡，裏面住着天使和国王…他们永远都不可以分开…」

「嗯。」

听着西园寺健兴緻勃勃计划的童音，则不可置否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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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满丰盛的圣诞大餐│两瓶香槟、炖牛肉、烤火鸡、莴苣沙拉、海鲜汤、冰镇芦笋，还有应健要求的圣诞蛋糕。

「我的厨艺果然退步了，难怪你无法进食，对不起，宗一郎。」则始终维持一抹宁静微笑，朝无人落坐的方位淡淡道歉。

西园寺健大惑不解歪着头。好奇怪，今天的国王好奇怪。

宗一郎？是谁？

则一起身，西园寺健就咚咚咚跟在后头，扯住则的裤角，瞪大好奇双眼。「国王，我们今天要做什幺？」

「我想回书房，一个人静一静，」唇畔微微勾起几乎消逸的虚幻微笑，则摸了摸西园寺健的头，「健，你先待在客厅玩，待会记得睡午觉。」

「……」西园寺健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般笑得好开心，两只小手相击。「国王，我知道了，你想和天使独处，对不对？」

「……」则蹲下身，与健视线平齐，含笑且不可置否点了点头，伸出小指头。「健，答应我，等妈妈回来时，请转告她别让任何坏人夺走天使，天使只能专属于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