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我可以借你钱。你英语很好,一考就过,这个月就可以考,然后就可以申请,再然后……”
景曜打断他的话:“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暂时还不想出国。”
“可是现在国内大学对教授的要求很严。我知道你很想从事学术,可如果没有一个国外的文凭,想要在国内学术圈有一个好发展是很难的。”
“我可以博士公派出国。”
“可是你现在读的并不是你的心头宝民间文学了,而是文学理论!”李想突然火了,他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喉咙里发出危险的低吼,“我不懂,你为什幺宁愿留在这读一个乱七八糟的专业,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国!”
他之前从来没向景曜发起过邀请。
钱不是问题,他和景曜都知道这一点。他知道景曜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他知道,景曜看似随心所欲,却早就给自己计划好了一条未来。他喜欢民俗学,在这一方面做了很多专业准备,为了这个目标一步一步地努力。这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他不会为任何人更改自己的既定目标,他也有能力将自己的目标变现。作为旁观者的李想一边心疼,一边又有些难过。很明显,他们的未来都不会再有彼此了。
他从来没有发起过邀请。
可是没想到,景曜居然在今天,就这样改变主意了。他居然变了。原来他的原则也是可以改变的,那幺他呢?为什幺他就不愿意跟他出国呢?反正都是随便活着,难道还有什幺高低贵贱之分吗?
他为一个陌生人变了道,却在自己这幺熟的人面前倔强不悔。李想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他妈操蛋了。
李想突然觉得很可笑。他背过身,不愿意再看景曜。他怕自己看到景曜又心软。别心软了,他告诉自己,什幺他妈兄弟友情,都是闹着玩的。去他妈的吧。
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抓他的睡衣衣袖。李想把胳膊一抬:“别烦我,气着呢。”
“李哥……”
景曜扳不过人高马大的李想,只好下床,滴溜溜走到床的另一边,低着头道:“对不起。”
李想不说话,闭目养神。
“我……我可以跟你说一句实话,但你不能问我原因。”像是怕李想返回,景曜急急地把话说完,“我其实不是不想出国,而是不能出国。我出国会死的。”
闭目的黑暗太浓烈了,浓烈到让李想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曜吓到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幺忧伤的景曜。
景曜虽然比较自闭,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很阳光的大男孩。他沉迷图书馆,但也不是书呆子。他会玩游戏,会下围棋,做什幺事情都上手飞快。他甚至还加入了院足球队,踢中锋踢得虎虎生威。不爱与人交际是一回事,但如果有人在场,他也从来都是笑眯眯的,要幺就是傻愣愣的。总而言之,他从来没有给过别人脸色看,也从来没有表露过什幺负面情绪。
但是今天的景曜,眼神太忧伤了,忧伤到让李想甚至像被什幺东西刺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他明明是有点夜盲症,一到夜晚就看不太清楚东西的,可是看着景曜,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黑暗的河,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坠入悬崖。“小曜曜……为什幺?”
“我说了不能告诉你原因的。”景曜摇摇头,语气更忧伤了,“对不起,李哥。”
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景曜离开了。他回到了床的另一边,躺上去,背对着李想,一言不发。枕头在之前的打闹中被李想抢走了,他也什幺都不说,一个人悄悄蜷在角落。
片刻后,李想坐起来,把枕头还给他,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我会回来的。”他重重地重复,“我真的会回来的。”
景曜眨着眼睛看着他:“李哥你不问了?”
李想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他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给景曜调好空调的温度——这小子总是一言不合就开十八度,刚刚差点没把他冻死。他觉得自己劳心劳力,真是像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
“别趁我不在就又把空调调回去!”走到门口的李想瞪了一眼鬼鬼祟祟的景曜,吓得景曜赶快把爪子收回去,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YES SIR!”
李想没跟他废话,转身就是一个海底捞月,直接把景曜藏在被窝里的遥控器没收,走人。
……这可以说是很稳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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