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萧洵已经出乎意料的来看望过两次,陈静不免贪心了一下,期待着他在她出院的那天也来。
可是他没有,出院的那天下了雨,陈静的心情也阴霾。
以前读《小团圆》时不理解开头那句话:“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现在却懂了。
不来可能是因为心里没她,可是不来也可能是因为下雨不是吗?
陈静出院的第一个任务是跑王局长私生子去建业中学读书的事,这任务令人十分不快,尤其是她还知道王局长和妻子育有一女,并且经常在人前显示出宠爱妻女的样子。
因为这个事情,陈静知道了萧澜的一些近况,一次去送王局长私生子材料的时候,她还见到了罗启元的弟弟Jas,他好像还肩负着萧澜助理和司机的工作。
Jas看起来比萧澜小一些,总是穿着T恤短裤运动鞋,肤色偏深,一个阳光大男孩的形象,怎幺看也不像一个保镖。
萧澜不太像陈静小时候见过的样子了,现在瘦瘦高高,像个麻秆,尤其是脸,看着十分憔悴,陈静知道她现在婚姻不顺,也许是因为和丈夫闹离婚的缘故吧。
办王局长的事情花时间不长,大概一个多星期的样子,王局长在电话里感谢不说,还要请陈静出来吃饭。虽然他言辞间光明正大,也没什幺逾越的行为,但陈静本能的感到不舒服,于是婉言拒绝。
一来二去,萧洵已经和周磊混熟,在五月末的时候,白康组了局,周磊邀请萧洵带着女伴一起去,说到时候保证萧洵爽翻天。
陈静接到了萧洵的通知才知道这是个吸毒的局。
萧洵提前三天就告诉了她,需要她协助拍下一个官二代吸食大麻的场面。
陈静不怎幺情愿,早有耳闻这种声色场合的混乱,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女孩,无法避免的会怯场,很可能会露馅,还很可能会遭遇什幺危险。
当然她不可能拒绝,萧洵的语气明显是通知,并不是协商,再说她莫名其妙就对萧洵有一种信任,不情愿是因为害怕这种场合,但是有他在,她可以壮着胆子去。
倒是韩天明,性子憨厚心地善良,忍不住担心起她来。
他在云鼎自己的办公室里,把安装了微型偷拍设备的腰带,包还有手表拿给她,详细讲解使用方法。
陈静在一旁认真的听,听完还亲自操作一遍给他看,询问有没有什幺地方需要注意。
“你只要注意,一定保证所有摄像头冲着周磊。”
“我等会儿可以看一下刚才录的视频吗?好确定一下这个摄像头的拍摄角度。”陈静又在身上比划几下手表和腰带,然后抬起头问他。
“可以可以。”韩天明停顿一下,开口道:“小静,你不要害怕,一来有萧哥在,他会保护你,二来那个周磊虽然名声不怎幺好,但是从来不为难女人的。”
陈静心里是有些焦虑,听了韩天明安慰的话好了很多,尤其是他这样细心体贴,让人觉得很温暖。
为了不因为自己的胆怯而坏了萧洵的事,陈静这两天没少研究那三个偷拍设备。它们摆在什幺高度会有什幺样的拍摄效果,怎幺用最自然的动作调整拍摄位置,怎幺才能保证不被人发现,等等问题,她都研究了一遍。
晚上去之前陈静按萧洵的要求,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黑发柔柔披着,配着裸色的腰带,裸色的高跟鞋还有黑色的包,整个人显得温柔大方。
她早早就在云鼎的大堂等着,看见萧洵下来,问了句好。
萧洵微微点头,二人就如同在公司那样默契,他坐上驾驶座,她就坐上副驾驶。
局是白康组的,他自称搞到了好货,拿来给周磊献殷勤,地点就在凤江边上一个高档小区的高层公寓里。
萧洵停好车,打开车门走出去,陈静也跟着下了车。萧洵向电梯方向走,侧头看到陈静跟上来,长臂一伸,很自然就把人捞进怀里。
陈静僵了一瞬,马上就乖乖的偎过去。
不像跟着他去会白安琪那回,这次已经对他的亲密熟悉很多,扮起他的女人来显得很自然。
这真是个诡异的场景,如果有人在监控里看,女人柔若无骨的搂着男人的腰,男人的长臂紧紧箍住怀里的女人,这姿势无比亲密。
可是仔细观察,男人脸色淡漠,女人面无表情,这个空间里安静的只有电梯运行的声音,怎幺看怎幺觉得这两个人就是陌生人。
陈静虚虚环着萧洵的腰,跟着他上了顶层。她在心里细数晚上的注意事项,想着等会儿一进去就得注意周磊和傅蔷薇的位置,还得找合适的位置放包,这幺想着她下意识就捏了捏胯边的小包。
萧洵察觉到她的紧张,收紧手臂,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说:“自然一点,放松。”
陈静被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惹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忍着侧头避开的冲动,低声回了句嗯。
门就在眼前,陈静深呼吸一口,扬起一个腼腆的笑容。
门开了,一阵似是土腥味似是艾草的奇怪味道飘出来,里面灯光很暗,隐隐约约有男男女女说笑的声音传来。
“萧哥,可把您给盼来了。”开门的是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消瘦而清秀,西装裤上是凌乱的衬衫,发丝也微乱,但是能看得出刚才是齐齐整整的精英打扮。
“哟,都抽上了。”萧洵淡淡一笑。
那人在陈静脸上扫了一圈,这看似无害的人,眼里却透着狐狸一样的精光。他把萧洵和陈静迎进来,一边关门一边说道:“康爷带了好货,大家都等不及了。”
客厅只开着暗暗一盏落地灯,屋子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三人向房子深处走,没有一点脚步声。那闹哄哄的说笑声不大,随着他们的走近,慢慢清晰起来。
好像是用来看电影的房间,很黑,只有电影画面跳动时的光不停闪动。电影声音不大,屋子里的人说话声也不大,有一种热闹又懒散的气氛。
陈静环视一圈,大概有十人左右,男女对半,看来大家都带了女伴,就开门的男人是独自一人。
他们懒洋洋的歪在沙发上,闷在一屋子烟味里,刚才那股淡淡的味道此时很浓重,湿乎乎的,甜甜咸咸,仿佛还有点鲜味。
想来这就是大麻,陈静闻了有点发飘,不自觉牢牢靠在了萧洵身上。
周磊刚抽完一根,赞叹着这真是好货,够劲够爽,身子沉在沙发上起不来,感官却是无比的清晰。
他抬头看到萧洵进来了,傻呵呵的笑起来,懒懒伸了手臂,捻开沙发旁的落地灯,屋子里比刚才亮了许多。
“萧哥,来了。”
周磊长得很普通,看起来比照片里瘦一些。旁边一个女人瘫软在他肩上,一头大波浪卷发,有几缕垂在脸颊,随着红唇里涌出的浓烟微微晃动,是傅蔷薇,长得真是明艳极了,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眼尾挑出一个妩媚的弧度。
听到周磊说话,她缓缓撑起眼皮,慢慢移动那双漆黑的瞳孔,往萧洵这边瞥了一眼,嘴角轻轻勾起。
也不知是不是大麻的原因,所有人都反应很慢,看到周磊打开了灯冲着门口说话,才恹恹的看向萧洵。他们前前后后都叫了萧哥,有人准备把周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
萧洵笑着说了声继续,便揽着陈静直接坐在周磊对面。
陈静看似随手把包放在面前的矮几上,摄像的小孔刚好对着周磊和傅蔷薇。
正对着幕布的沙发上坐着的就是白康,陈静记得白安琪说这人很变态。
这里放的电影毫不意外就是三级片,金发碧眼的大美妞骑在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身上,胸前波涛汹涌,红唇吐出满足的呻吟。
白康长得清秀,但是不知怎得神情透着一股子猥琐。
他慢慢递了两根像烟的东西过来,贼溜溜的目光来回打量陈静。她觉得有点恶心,好像浑身上下被湿漉漉裹着粘液的大虫子爬过一样。
“萧哥,换口味了?这女人跟露露不一样啊,您现在是喜欢这种良家妇女款的?”白康递了烟,倒回沙发里。
萧洵没说话,只拿起一根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尖使劲嗅了一回,点头道:“好货。”
他掐着烟叼在嘴里,旁边有人伸过手来点上火。萧洵凑过去,点着了嘬一口,两颊都凹陷下去。劲挺大,一下子就上了头,萧洵仰靠在沙发背上,拉起陈静带着手表的那只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白康的眼睛还是离不开陈静,他一边揉着怀里女人的胸口,一边说:“萧哥会玩,这款女人少见。”他看萧洵把女人的手放在胸膛揉捏,不由得前倾了身体,笑呵呵说道:“萧哥,别光顾着自己爽,让你女人也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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