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石狩真突然抬起头攫住我的视线,“他说你爱我。”
我心一悸!抵挡不住他灼热的目光,只好闭上眼睛,一时答不出话来。惨了,我的脸现在一定比熟蕃茄还红。
石狩真握着我的手,问:“我可不可以收回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我勉强张开眼睛,“哪一句?”
“我说‘永远不再打扰你’那句。”
“喔。”
我迅速的别过脸去。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耶。事情牵涉到女性的矜持与自尊……也牵涉到我的爱情与幸福。
“怎么样?”石狩真的声音充满笑意,轻轻地摇晃着我的手,“我到底可不可以收回那句话?”
该死!显然燕京那个大嘴巴已经把我的底给泄光了,石狩真才会这么胸有成竹。
“……随便你啦。”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完全不敢回头看他。
石狩真高兴的拉起我的手,亲吻了我的手背一下。
我触电似的想缩回手,他不肯,握得牢牢的。
讨厌!好尴尬喔。
我拼命地想从脑袋里挤出话来冲淡现场的嗳昧气氛,“我爸呢?”
对喔,女儿都昏倒住院了,老爸呢
“他去美国了。”
石狩真干脆坐到我的病床上。
“他去美国做什么?”我紧张得要命。不是因为老爸未知会我就径自跑去美国,而是因为石狩真坐在我身边。这下子我更不敢回头了。
“他说要去看你妈。”
“我妈怎么了?”我忍不住着急地回头看着石狩真。
老爸应该不会没事跑去美国,况且女儿正生病着。莫非老妈出了什么事?
石狩真安抚性地用手指摩挲着我的发鬓,“放心,你妈好好的。”
“可是我爸为什么……”
石狩真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难以启齿,又像喜悦异常,“你爸说…”
“说什么?”说真的,我有非常不妙的预感。不是担心老爸的安危,而是担心老爸说的话。
众所皆知,我老爸向来擅于脱轨演出。
大家也都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说……”石狩真看着我的眼睛,“要把你交给我。”
“啊引”我瞪大眼睛。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任叔叔说你是因为我才生病的,也是因为我才昏倒,所以要我负责到底。”
“噢……”
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该死的,老爸,你去死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种父亲?!我才花样年华耶,又不是过了适婚年龄的老chu女,老爸干嘛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推销出去?还硬要石狩真对我负责呢?可耻哟!神啊,你为什么赐给我这样一个无耻的老爸?我的面子都给丢光了。
我不要活了。
“所以任叔叔说我应该负责照顾你,也说要去美国陪你妈一阵子,他还说……”
“说什么?”
我泫然欲泣地问。
老爸,你就少说点话吧。
石狩真眼里满是笑意,“他说与其留在这里看年轻人甜甜蜜蜜,倒不如先走一步到美国去探望老婆算了。”
太可恶了!把我一个人丢下也就罢了,竟然还对石狩真胡言乱语!被老爸这样一讲,我以后岂不是非得嫁石狩真不可吗?
我沮丧地想掩面哭泣,但才刚举起手就被石狩真制止——
“你的手还打着点滴。”石狩真拉下我的手,却顺势地将我拥人怀里。
搞什么!被他一抱,我羞窘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哭泣的心情呀?这家伙未免也抱得太顺了吧?
我这样算不算是被人吃豆腐啊?在石狩真的怀抱里,我红着脸扁着嘴想。
“那……”过了好久,石狩真终于肯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你也愿意收回你讲过的话吗?”
“哪一句?”
我的心又慌了起来。
“‘我们不适合’。”
怎么办?石狩真都挑明了,我该怎么回应?前一阵子,我自己差点亲手毁了这份感情的发展可能,现在老天爷又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我该怎么做呢?
我思考了很久。时间拖得愈长,石狩真的眉头也皱得愈紧。
末了,我挑眉,唇角勾出一抹笑,“没有鲜花、巧克力、钻石,你凭什么要我收回那句话?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闻言,石狩真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绽开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
“你愿意接受我了吗?”
我笑。 “这个问题对矜持的女孩子而言,有点难以回答。”
他也笑。“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我还是笑。“不要。”
他皱起眉。“那……你爱我吗?”
我没回答他,但是我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热吻(总不能者把主控权交给石狩真吧?不符现代女性的精神嘛,唉哟!)。言语难以表达,那就用行动来回答吧。
直到这个长得不像话的吻终于划上休止符之后,我还是勾着他的脖子,他也还是紧紧地搂着我。
“现在该我发问了吧?”我一字一句地:“你爱我吗?”
“爱。”石狩真毫不犹豫,也一字一句地:“非常爱。”
我满意的点点头。“好吧。做人要有原则,我以前不当你的女友,现在也不当,以后还是不当,但是,我可以允许你当我的男朋友,你愿意吗?”
我发现石狩真是个没创意的人。因为他抄袭了我的回答方式。
石狩真以一个无言的吻作为回答。
是我先做了“坏示范”,我没得抗议,也……不想抗议。
唉……
尾声
……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人家童话故事的结局都会如此交代。
可是,我无法告诉你这个故事的结局,因为我和石狩真没有结局。
喔,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没有”结局,因为我和石狩真到现在还活着。我哪知道“结局”会是什么呢?
不过我倒是可以稍稍提一下——
二十岁那一年,我和石狩真举行了文定之礼。订婚典礼很简单,但来凑热闹的人倒不少。
石狩敬瞄了我的腹部一眼,笑笑地问:“现代有哪个正常女孩情愿在二十岁就被套牢啊?我们石家该不会有后了吧?”
霍游云向我索讨“牵线曹”:“我算是劳苦功高的媒人吧?牵红线牵到被你的另一半揍,你要怎么感谢我?”
元燕京鬼头鬼脑地说:“喂,你不多考虑一下吗?石老大有暴力倾向又有花心前科哟。啊,他在瞪我了!真是小器。这样吧,为你未来的自由着想,你要不要考虑把戒指丢还给他?”
大猫挽着momo,对我说:“可恶!被你们抢先一步。怎么?你原先不是和阿真‘不熟’吗?后来怎么‘熟’得这么快?”
技安妹也来了,“嘿嘿,我没说错吧?”
青青将一头秀发染回黑色,噘着嘴:“没想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还挺相配的嘛!”
那时已失踪半年的棋子也托风轻送来一张贺卡,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祝你幸福。
远从美国回来的老妈,则是殷殷叮咛:“订婚是很好,但,我还不想太早升格当奶奶。拜托、拜托,女儿呀,你的肚皮可千万别太争气。”
老爸则是拍着石狩真肩膀,直说:“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接收了这么多意见之后,我觉得似乎也该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于是我等到订婚典礼即将告尾声之际,突然跑到石狩真身边,毫无预警地用力握住他的手——
石狩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宠溺的笑容,“怎么了?”
我扬起那只戴订婚戒指的手晃了晃,“算你倒霉,我赖定你了!后悔了没?若后悔了,趁现在宾客未散,咱们一并连退婚手续也办一办,省得麻烦。”
石狩真抓住我那只不安分的手,二话不说便俯身吻住我的唇,一个很甜的订情之吻,很适合在订婚典礼上秀。
这个吻掀起订婚当天最后一波高潮,欢呼声、尖叫声、掌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秀完这个甜蜜的订婚之吻,石狩真依然将我的两只手握得牢牢的,看着我说:“我绝不后悔,你也别想后悔。”这个既深情又霸道的承诺兼警告,为我们的文定之礼划下一个美丽的句点。
好了,报告完毕。overo
剩下的就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喽,没什么大不了。
我还在等我的“结局”。但是,你们可以不必等了。
因为,这是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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