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觉得很委屈,只好将饺子端回厨房,又给他做炒饭。
薛彤自己做得不好也就罢了,龙泽有时会故意为难她,中午明明说晚饭要吃牛肉,炒的红烧的各做一份,等到晚上薛彤快做好,他又说上一声:“今晚不吃牛肉了,该吃羊肉吧。”
薛彤只好重新做,自然会误了平时的饭点,龙泽又会凉凉说上一句:“越来越慢,我在考虑要不要留下你。”
他说别的都没关系,薛彤就怕他说这一句,蚊蝇一般低声嗫嚅道:“下次不会了。”
龙泽眉毛一沉,不看她继续吃饭。
自上次的事后,薛彤晚上都是忙到十点多才把事情忙完,白日里都没有空闲的时间,龙泽总是会安排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给她做,她都觉得大厅的地板再擦都能擦出钻石的光亮来。他时不时轻飘飘来上一句,薛彤又要忙一天,晚上拖着一身疲累上床,什么都不用想直接进入梦乡。
她知道上次她趁龙泽不在意图逃跑惹怒了他,所幸龙泽只是不让她闲着,吃饭睡觉倒也不会为难她。她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仆人,若是做不好,恐怕龙泽也不会留下她。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很是疏离,每次都是站得远远的,随便扫上一眼,发号两句施令。走过她身边时连尾巴都摆得老远,像是厌恶一般生怕碰到。
过了两天龙泽让她把屋中的床单被套都换了,那么高级的洗衣机不用,要她手洗,薛彤揉搓着大大的床单被套,在大浴缸中放上一缸水,把被套扔进去清洗,弯着腰在浴缸旁使劲揉搓,等到洗好拧干,自己全身衣服也湿透了。
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凉凉的,站起身只觉腰酸腹痛,小腹坠胀难受,身下似有热流,到卫生间一看,果然是大姨妈前来造访。
到屋子里翻箱倒柜一阵翻找,还好有卫生用品,她换了衣服,拎起装着褥单的桶,抖平整晾上,只希望他不要挑什么刺就好。
龙泽依然坐在后院的椅子上,悠闲地无聊,薛彤过去轻轻说道:“泽,床单晾好了。”
“哦,那就好。”他的目光看着那一池清水,道:“把泳池的水放了,池子也该好好清洗一下,记得把四周都刷一遍。”
“好。”薛彤看着大游泳池觉得脑中一根弦隐隐生疼。
“搞快一点,明天我要游泳。”
12难过
泳池的水到了半下午才放完,从花园中拉了一根长水管,薛彤下到池子里面拿上刷子和清洁剂开始清理水池,她弯着腰刷着池壁,刷头生出细细的泡沫,和着水垢慢慢变成浅灰色,刷上一阵再拧开水龙头对着那里冲一下。
其实池子本身还是很干净的,只是龙泽的要求近乎完美,薛彤不得不拿出全部的精力像是对待艺术品一般仔仔细细地清洗擦拭。她今天的精神不太好,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她小腹都痛得厉害,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大起大落,加上受凉,这次大姨妈来势汹汹,竟比往日更加疼痛。小腹坠胀难耐,像是灌了铅一般往下坠,她皱了眉,可是这不能成为她不工作的理由,老板要是不高兴,可不是不给她发工资这么简单的事情。
一会站一会蹲,肚子常常一阵一阵绞痛,猛烈地来上一下,薛彤痛得只得停下手中的活,歇上一小会,干活的速度自然慢上许多。
太阳缓缓西沉,变成一轮庞大的红日斜挂在天空中,斜斜地向花园中倾泻它那橘红的光辉,周围是镶金边的狭长明亮的云带,颜色须臾万变,她站起身,偌大的池子才刚清理完一面,可现在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
扶着池边的扶手爬上来,看到龙泽仍在庭院中,他瞟了她一眼,“你的动作越来越慢了,照你这个速度,我明天要不要游泳了?”
薛彤面色发白,精神不济,“对不起,我在尽力干。”
“除了说对不起你还会做什么?如果你干不了活,那我只好重新换个人。”龙泽仍是那种凉凉的语气。
明天要游泳,光是放水都要放上半天,她又怕他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扔出去,薛彤鼻子一阵发酸,“今晚一定清理完,不会耽误你游泳的。”
她进入厨房,开始洗菜切菜,水龙头流下的清亮的水今晚显得特别凉,凉意顺着双手传到全身,头更昏了。她连忙换了热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倒了一杯开水放开手边,时不时喝上一口,继续做饭。
匆匆吃过晚饭洗过碗,已经是八点多了,龙泽扔了碗便上楼去了,她继续下到泳池中刷池底,刷池壁。
花园中的灯发出清冷的光芒,不大的玻璃罩子将那灯光圈住,淡淡的笼成一团晕不开,昏昏暗暗。阴阴的树色像是一团烟雾,朦朦胧胧,草丛中的昆虫发出长长短短的叫声,此起彼伏,天上一弯孤月,是弓弓的浅淡,清冷的贴着悠远的蓝天,细丝般的浮云给他织出忧郁的皱纹,旁边只有一两颗星子作伴,更显得孤寂。别墅里除了大厅还亮着灯,其余房间都是黑黑一片,看来龙泽也已经睡了,只剩薛彤一个人还在池子里孤军奋战。
她的鞋被溅起的水打湿了,寒气从足下升起,直达腹部,那里已经不是一抽一抽的疼了,痛成一片,蹲下身就不想再站起来,间或划过一阵剧烈绞痛,越来越强的痛意让她全身发抖。脑子里是混混沌沌一片,她靠着池壁,看着那一勾弯月,清清冷冷恰如她的心底。
她往前迈了两步,也许是精神太差,池底本就滑,她没走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尾椎骨上剧烈一痛,像是痛到骨头深处,纵使牙关咬紧依然忍不住眼中浸出水花。
池底的残水打湿了裤子,湿意顺着臀部向上蔓延,凉凉的,她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寄人篱下,朝不保夕,所有受的委屈一涌而出,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成天看龙泽的脸色不说,还要提心吊胆,她是一只脚已经踏入地狱的人,只是在那岸边费劲心力做无用的挣扎,拖上一刻是一刻。
她蜷起膝盖,一手摁住小腹以图减缓疼痛,伤心却不能嚎啕大哭,用手捂了嘴抿了音发出沉闷的抽泣,声音闷在胸腔中引起胸部强烈的抖动,每次抖动伴随着心肺的移动,呼吸愈加急促。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堕入尘埃之中!
冷月的清辉洒下,她一个人坐在池底,眼泪像泛滥的洪水在面上冲刷,委屈和悲伤在心中奔涌,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惘,她已经很努力了,努力接受面前的事实,说服自己要服从,要争取活下去,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那最后的一根弦何时会崩断?
她就坐在那里,白色的池壁反射出一片昏昏的银色,映在她单薄的身上。
“别哭了。”一个声音在空寂的夜晚传出。
她仍坐在地上抽泣不止,良久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模糊水光中映出龙泽的身影,不知何时他已悄无声息来到泳池边,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昏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卷曲的尾巴在夜色中像银色的飘带,时不时左右摆动一下,只是比不上飘带轻柔。
薛彤手足无措,条件反射一般怕他责难,胸部剧烈起伏,哽咽道:“别……别送我走……泽……”
“起来吧,地上凉。”他的语气不像关怀,也不像责难。
薛彤仍然坐在地上,没有动静,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长的尾巴探过去,穿过薛彤的腋下,在她身上缠上两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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