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也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个很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的人。
很容易的,就把明明不是他所应该负责的事情担到自己的身上。
b如说,小时候曾经有一次,因为我的一时贪玩爬树摔倒而受伤了。
当时圣也急得彷佛我的受伤是他的错一样,还差点让叔叔相信我的伤真的是圣也造成的。
「对不起,纱夜花……都是我的错……」
「不对啦,怎麽会是圣也的错呢?」
「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害你从树上……」
「那是我自己贪玩的关系。」
「都是因为我带你到那棵树旁边……」
「就算是这样,爬树也是我自己决定的事啊。」
「都是因为我……」
「好了,不要说了。圣也真的很奇怪耶,明明就不是你的错,还要一直说一直说。」
「可是……」
当时的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因为圣也真的太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虽然听圣也的幼稚园老师说圣也在幼稚园的时候总是会把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推得一乾二净。
我曾经跟妈妈提过这件事。妈妈笑着对我说,「那是因为圣也很要紧纱夜花的关系啊。圣也把纱夜花的事情看得b幼稚园的其它好朋友还要重,那就是圣也把你当作很重要的家人来看待,所以对於让纱夜花受伤的事会觉得很自责。纱夜花要好好珍惜跟圣也的感情,长大之後还要像现在一样这麽要好哦。」
圣也听到我妈妈的话,一语不发的紧紧抓住我的左手,力度大到让人感到疼痛。
◆◆◆
已经四月了。
纪亚向圣也告白後已经过了半个月。
由於白se情人节过後再一周便是学校例行的段考周,每个学生都在书堆中埋头苦读了半个月,纱夜花也与其他学生一样放学就将自己关在房里读书。婶婶知道纱夜花要准备段考,所以几乎每晚都会做宵夜给纱夜花,或甜或咸,有时候是n油饼乾,有时候是三明治。
偶尔读累了,想四处走走透透气,走下楼的纱夜花会看到圣也坐在一楼大厅看电视。当然是叔叔婶婶不在的时候。当叔叔婶婶在家时,圣也便也把自己关在房内,免得遭受无尽的白眼与嘲讽。
圣也受伤後的一个礼拜,某天晚上,纱夜花在房里读着读着突然想喝点茶,下楼时听见厨房传来开水声与刷洗碗筷的声音。进到厨房一看,只见圣也将医院外借的拐杖放在一旁,有些困难的站着身子弯着腰在洗碗。
「等……圣也?你在做什麽啊?」纱夜花看见脚还没完全复原的圣也正在洗碗,大大的吃了一惊。
「……洗碗。」圣也头也不回的继续洗着。
「不……我当然知道是洗碗啊。只是为什麽……」
圣也将开着水的水龙头关上,没好气的转过身来。
「上次我们不是在吵储藏室有没有卫生纸的事吗,後来你在储藏室里整理花瓶碎片的时候,不是找到了卫生纸?」
「是这样没错……」
「所以我现在在洗碗啊。这可是你提的打赌,那个时候你还说『是是是,到时候如果我找到了,你就要给我洗一个星期的碗』。」
「……你就这样当真了!?」
「嗯。」
纱夜花半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两人就这样静了半晌,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着。
纱夜花看着圣也脚上的伤,心里自责得不得了。
「……你的脚,还没完全好吗?」
「大概吧,走路还有点痛。」
「那个……真的不需要我来帮你包紮吗?医生也说过可以让我帮……」
「不用麻烦了。」圣也斩钉截铁的回绝了。
喏,就是像这样。
纱夜花在心里苦笑着。
也许是因为我害他受伤的关系吧,圣也自从受伤从医院回来,对我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古怪,总感觉像是在回避些什麽,又像是在躲着我的感觉。
纱夜花不敢让自己想太多。段考周紧接而至,她绝对不能让自己被这样的情绪影响,虽然她真的很想知道圣也态度转变的原因。
但是首要之急是不要让任何一科有学期总成绩不及格的机会。
於是,她和圣也便这样尴尬的度过了半个月。
现在是四月,春天来了。
枝头上已经冒出neng绿的枝芽,但是积雪还没完全融化。
记得老师曾经说过,雪在融化的时候才是最冷的。
纱夜花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蓝天,表情彷佛被冻结了一般,对於教室里的喧闹是充耳不闻。
几个nv生手里拿着考卷,站在离纱夜花不远的地方,有些犹豫究竟该不该上前,最後他们做了一个小小的猜拳,推了一个nv生出去试探。
「那个,本堂同学,可以向你请教国文段考考卷的问题吗?」那个nv生带着紧张的笑容向纱夜花问道。
纱夜花急急的转过头去,看见是班上同学,赶紧陪着笑脸。
「……啊?当、当然可以。」
「太好了!听说本堂同学的国文成绩是满分,大家都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你呢。」
「诶?我没这麽厉害啦……」
「可是本堂同学上次段考可是全校第九名哦!我们都很仰慕可以兼顾模特事业和课业的本堂同学。」
「来来,这题的话本堂同学一定会的吧。」
「呃……嗯……」
纱夜花瞥了一眼题目,眼神又不经意的飘向窗外学校顶楼的方向。
四月一日的愚人节也过了。前几天才被友ai和奥奈用幼稚的手法骗过,明明是这麽笨拙又简单的把戏,纱夜花不知怎地就是傻傻的相信了。
圣也的事先撇开不说,连纪亚在那之後究竟怎麽样了,过得好不好,纱夜花也无从得知。
总有种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情况的感觉,不论是和圣也的距离感,或是纪亚的事。
纱夜花以前就是这样的。
刚搬进叔叔家的时候,在家只有自己一个人和格里,在学校则是有友ai和奥奈陪着,那时候的日子倒也过得挺自在,生活的重心完全放在事业、朋友和功课上。自从与圣也拉近距离之後,重心似乎转移了,在意的事情变多了,以往心头上只想着功课和工作的事,现在却意外的习惯每天想着「今晚该煮什麽当晚餐吃」。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特别为了自己三餐要吃什麽而烦恼不已,就算每天都吃差不多的东西也无所谓,但是现在煮晚餐,却不只是为了自己。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原本单调的生活已经发生改变,就在不知不觉中,太多太多的事情已经深深的与自己的生活融合,於是便在连自身也没有自觉的情状下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模式。
重心突然的ch0u离,是如此让人感到空虚的事情。
◆◆◆
下课时间,纪亚就像平日一样在走廊上走着,只是脸上表情充满着不悦。
她突然加快了脚步後一个急转身,正好与跟在她身後的櫂撞个正着。
「我说你啊!整天闲闲没事做,每天都跟在我的身後转,烦不烦啊!」纪亚狠狠瞪着眼前这个b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校草级男子,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刺。
真是的,自从自己与圣也告白失败之後,读书什麽的根本没办法专心,原本校内考试都可以在全年级前五名的,这次整整退步到二十名以後,被导师念得耳朵都快长茧了。成绩下滑就已经够让人烦躁了,偏偏自从这家伙吃了我做的巧克力之後,几乎每天都会像这样跟在我的pgu後面跑!整天被一个人盯着还不打紧,重点是班上同学看到我每天跟一个美男子走在一起,大家都在四处传着安藤纪亚已经名花有主的消息,这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事!
而且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半个月啊我的神!
就在纪亚在心中无限呐喊着的同时,櫂正跟在她的身後,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波奇bang,将波奇bang一根一根的送入口中咔啦咔啦的吃着。
「……你这样每天跟在我的身後,到底有什麽y谋?我亲ai的丹羽学长。」纪亚拉着櫂的衣袖转过走廊的转角後,纪亚刚刚极力忍住的脾气便一次爆发。
櫂无奈的耸耸肩,随後调皮的将一根波奇bang塞到纪亚的口中。
「没什麽y谋啊。来,吃一根波奇bang。」
「你真是……!你不是准考生吗!既然是准考生,就给我乖乖的待在教室里准备七月的大学考试啊!这都已经四月了!」纪亚将櫂y塞进口中的波奇bang拿开,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名不知大难将至的蠢蛋。
「大学考试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反正我也不打算准备。」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搔了搔头,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我啊,打算出国留学。」
「什麽?你刚刚有说什麽吗?」纪亚似乎没听到櫂的自言自语,她一脸纳闷的看着他。
「不……没什麽。」
「没什麽就好……不对!你这样每天都黏着我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了啦!虽然国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关系也不错但是……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櫂原本轻松的语调突然改变,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哪里不一样?」
纪亚的身t突然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櫂望着b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小个子nv孩,从鼻间吐出长长的气,缓缓的闭上眼後,又睁开,然後露出方才的笑容。
「逗你玩的。」
「什、什麽啊,别吓我啊!突然用这麽恐怖的语气说话,眼神也怪严肃的!」
「有吗?哈哈,那就表示我的演技有进步了。」
「哼,再怎麽进步,也不会b我好的!从国中开始,每次一到学校祭戏剧表演的时候,你就吓个半si,因为演戏对你而言困难得不得了。我的演技呢,则是让每个同学都甘拜下风。」纪亚双手cha腰,显得十分自信的样子。
「是啊,不过就算是安藤,演技也不会b本堂好呢。」
櫂知道他在说什麽。
他也知道当纪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纪亚的笑容迅速的从脸上消失。
她惊愕的望着他。
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样久,纪亚才渐渐回过神来,从紧紧抿着的双唇中斩钉截铁的挤出只字片语,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悦。
「……你是故意的吧。」
「嗯?你是指什麽事?」
「不要给我装傻!」纪亚不顾走廊上还有零星的学生,她激动的揪住櫂的衣领,櫂手中的巧克力波奇bang盒子掉落在地上,波奇bang也散了一地。「究竟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什麽,要你这几天这样sisi的缠着我!缠着我还不打紧,现在你又给我故意提起本堂纱夜花的事,你现在是存心想让我对你发火吗?故意趁我失恋的时候说这些,说到底,你这辈子根本没被nv生拒绝过吧!那我的心情你怎麽可能会了解!」
纪亚停顿了几秒,等着櫂回答。但是櫂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眼神中带着的满是纪亚无法看透的情绪与感情。
纪亚看着櫂的双眼,似乎感到有些迷惘。
櫂难道并不是单纯的调侃而已吗?
为什麽要露出这麽复杂的眼神?
────那个眼神简直就像国中的时候,你看着纱夜花的眼神。
纪亚松开了櫂的衣领,後退了几步,双唇止不住的微微抖着。
「你……你那是什麽眼神!简直跟国中时看着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什麽?
纪亚刚刚说的话,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是吗,原来我已经……
櫂闭上眼睛,露出了笑容。
再一次张开双眼时,他坚定的望着纪亚,似乎是在心里决定了什麽一般。
「g嘛啊,老是露出奇怪的表情。」
纪亚很容易发脾气,但也很容易消气。现在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半,她疑惑的看着櫂。
「安藤,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麽?」
「下星期五放学的时候,你可以来学生会办公室一趟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要做什麽?」
「没什麽,只是有些文件想要请你帮忙搬去学务处。纸本太多了,一个人搬不太来。」
「嗯?那种事情叫学生会的同学做啦。每次他们都不做事,都是你一个人做。」
「不管啦,总之就是这样了。决定了!」
「什麽?我根本没有答应啊!」
「不管。」
一瞬间,纪亚看到一丝悲伤掺杂着痛苦的眼神,但又迅速的淹没在他的笑容里。
櫂,你到底为什麽要不断露出那样的表情?
每当你露出悲伤的神情,我的身t总有种被你的眼神贯穿的感觉。
真是让人厌恶啊,你的容颜。
「那就先这样,我先回教室了。」櫂蹲下身捡起散落一地的波奇bang,轻轻的敲了一下纪亚的头。
「等等中午的时候我还会再来的。掰掰~」
「什……!你别再来了啦!!」
◆◆◆
外头的雪还没完全融化,但是他却已经待在顶楼与稍嫌冷冽的yan光相互温存。
脚上的伤已经痊癒得差不多,医生也说恢复情况良好,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疤。
复诊了几次,前几次都是她带着他去复诊,但是後几次他却拒绝了她的陪伴。
已经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原本她的生活是如此的平静单纯,是他擅自闯进了她原本安稳的生活,他是这样想的。
他感觉到,自从他与她的距离拉近了之後,他t内的某种情感正在蠢蠢yu动,但是他却不确定那是怎麽样的情感。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心思了若指掌,自已明确讨厌的东西、自己明确喜欢的东西,说出口的一字一句都经过了仔细的评估,以确保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後的事态发展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就连嫌家里那个老太婆的料理的时候也是,她知道那个老太婆一定会生气,老爸一定会站在她那边,然後他一定会被轰回房里去,从此便再也不需要担心那个老太婆擅自煮他的那一份并在他拒绝之後对着他碎碎念了。
但是在她搬进家里之後,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从没想过她是个如此棘手的人物。
事实上,他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他觉得被她发现以前那个天真的孩子现在竟然变成这样的少年是件丢脸的事。对於这样的自己,不想要再让她知道更多了,所以打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就对她下了马威,说了很重的话。他以为她会因此远离他、唾弃他、畏惧他,就像以往的那些人一样。
但是她没有。
刚开始的几个礼拜,他对她的态度差劲到连他都有点认为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超过,但是她依然每晚做了晚餐,静静的放在他的房间门口;她依然在他打开大门的那一刹那跟他道声「路上小心」;她依然在他晚回家的时候替他准备简单的宵夜;她依然将晾在三楼的衣服收进家里并一一熨平────包括他的衣服。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掌握她身边的所有事。
他以为他这样做,她就会如他所想的疏远他,但是她没有。他也发现在她的面前,他再也无法好好的、jing打细算的说出任何一句经过仔细推敲後的话,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总是一不小心就说出原本不想说的话……连自己的行为也不受控制了。
在她的面前,他的心思为什麽总是会紊乱到这样的程度?
到底来,说好听话是自愿还给她原本的生活空间,也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但是说白了,其实是不想再因为她而让自己如此混乱了吧。
这样的想法,太过於自私、太过於幼稚。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别说接近她,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嗅到她身上那特殊的香气,他就连自己下一秒会说出什麽话、做出什麽样的事都无法掌控。
这般像是野兽一样的情感,一直以来他都竭力的压抑着,但是它正快速的在膨胀、发热,他担心自己哪天将无法与其抗衡,让它冲破了最後一道防护的栅栏,直接伤害到身边重要的人。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变成怪物的样子。
情人节的时候,他陪着保志去买巧克力。保志是个奇怪的人,总是喜欢在情人节的时候送巧克力给班上要好的男同学,导致与保志有关的绯闻都是些同xa的话题,虽然大家也都是当作玩笑话听听就过去了。在逛甜品店的时候,他看到一盒用紫se缎带包装的巧克力小礼盒,不知为何,脑中竟然浮现她的身影。带着巧克力回家的时候,原本想着就像平常那样将巧克力塞给她,随便编个诸如「nv生送的巧克力,我不要所以给你」的理由,但是最後她却又让他不小心动了手,亲手将巧克力塞进她的口中。
他在顶楼仰躺着,将手伸向眼前的蓝天後,抓住。
如今,残留在右手食指上的,她的嘴唇的触感,到现在都还能感觉得到。
这种像巧克力一般甜腻又黏稠的感觉几近把他给淹没。
「……烦si了。」
圣也翻了一个身,昏昏沉沉的睡去。
◆◆◆
晚上,纱夜花回到家的时候,又看见圣也正在拖大厅的地板。
她看着眼前这副不可思议的景象,仍然不太能适应这样的圣也。
圣也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也只是抬头看一看,便又继续做自己的家事。
纱夜花愣了几秒,她赶紧摇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挽起袖子就要来帮忙,「圣也,我来帮忙……」
「不用。」圣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绝了。
「……那、那我去洗碗……」纱夜花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却看到碗都已经洗好了,或是摆在架上,或是收在柜子里。
只见圣也将拖把摆进浴室後,便迳自上了楼,依然什麽话都没有对纱夜花说。
第一次见到做家事的圣也,是圣也受伤後的一个礼拜。
当时看到腿上缠着绷带的圣也,吃力的弯下腰去整理拖把上的脏w,直到现在纱夜花都记忆犹新。
拖完大厅的地,圣也又转身开始洗碗。
当天晚上婶婶回家时,发现家中柜子里碗盘摆放的方式不一样了,问纱夜花才得知圣也最近开始做家事的事。
虽然她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说着「他怎麽可能会做家事」,婶婶对他的态度却似乎没有纱夜花刚搬进来时那麽糟糕了。
之後的几天,婶婶也亲眼看到圣也做家事的样子了。当她跟叔叔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的程度彷佛是看到gu价一夜暴跌一样。
而他们得知圣也最近不对劲的行为之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纱夜花问个清楚,因为叔叔和婶婶两个人都很少待在家里────至少从纱夜花搬进这里之後,他们两人就很少在家了,纱夜花也没特别去想是不是他们有刻意将圣也丢给纱夜花处理的心态,因为那样的话对整个家的感情维持没有太大的助益,也会让人在心里产生疙瘩。
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纱夜花这样想。
她原本以为他们会觉得「那小子发生什麽事都不g我的事」也不会多过问什麽。
圣也被碎玻璃割伤的那次,叔叔听到纱夜花在储藏室的求救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楼去,二话不说就把圣也搀扶起来走出储藏室,看到圣也的k子被鲜血染红的痕迹,他还要紧的念着「怎麽会弄成这样、怎麽会弄成这样」。
虽然叔叔将圣也送到医院之後,面容又变得严肃起来,并且冷淡的说着「耽误开会不好」而匆匆离去,但是隔天,叔叔马上叫人更换了储藏室的灯,还另外多装上了三个灯,简直把储藏室变成整个家里最亮的地方了。
其实叔叔是很想对圣也好的吧。
纱夜花想起叔叔跟他的第一任妻子还没离婚的日子,当时虽然叔叔就是这样摆着一个严肃的脸对着圣也,但是把圣也照顾得很好,圣也身边什麽也不缺。有一次全家人到大卖场购物的时候,叔叔看见年纪还小的圣也一语不发的站在一个遥控车前面许久,当下就把那个遥控车放进购物车里了。
看着圣也惊讶的神情,叔叔只是丢下一句话,「想买也不说。」
说完,便推着购物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那麽,到底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一个人在大厅吃完晚餐,又将碗洗好放进橱柜────免得等等又被某个抢着做家事的家伙抢去洗了。纱夜花端着一份热腾腾的泡饭走上二楼,在圣也的房门前站定,深x1了一口气後,敲了敲门。
「谁?」
「那、那个……我……我帮你做了简单的晚餐……」
纱夜花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时,自己也吃了一惊。
怎、怎麽回事?刚刚的自己怎麽感觉很紧张啊!
不过换着角度想想,和圣也已经半个月没有说上几句话了,总感觉两人之间又回到刚见面的时候了。
太久没有好好说说话,结果再正常不过的开口唤吃晚餐也变得如此艰难。
正当她边为自己方才的窘态而感到不可思议时,圣也的房门被打开了。圣也穿得一身随兴,将耳机挂在颈上,对着纱夜花伸出手,但眼神却是飘向别的方向。
「给我。」
「……嗯?」
「我说你手上的食物,给我啊。」
「诶……喔喔喔!」
纱夜花赶紧将捧着的晚餐双手递上,「请……请慢用!」
只见圣也愣了一下,赶紧回过神来接过晚餐,关上房门。
纱夜花呆立在圣也的房门前好几秒,脑中就像烧开的开水一般剧烈沸腾着。
真……真是的!什麽「请慢用」啊!
刚刚被圣也的动作吓到,结果不知不觉就……
……不行,这是黑历史,绝对的黑历史啊!
纱夜花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想到刚刚的尴尬场面,喉间不禁深深的发出了「呜」的一声。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纱夜花才敢抬起头来正视圣也的房门。
不知道房间里的圣也,现在是怎麽样的表情呢?
◆◆◆
早自习时间,班上的同学吵吵闹闹的,同学们或是站着,或是坐着,或是直接大胆的坐在桌子上,每个人都绕着各种话题相互谈论,昨天晚上吃了什麽?家里的猫昨天做了什麽好笑的事?新买的手机壳、指甲油、手饰;街上转角开了一家新的甜品店;她和他最近成了一对……每天都有新的事物可以拿来耍嘴皮子。
友ai还没到学校,她传简讯跟纱夜花说她今天睡过头了,已经跟学校请了早自习的假,第一节课就会到学校。奥奈则是在教室外跟她认识的学弟妹们聊天聊得正起劲。
纱夜花看着自己眼前的成绩通知单,成绩跟上次b起来整整低了三十五分,名次也从全校前十名掉到三十名以外。
真凄惨啊……今天会被导师特别约谈的吧,还好中午的时间已经预先空出来了。
就在她叹了一口气,将成绩单收进书包的刹那,她听见这些喧闹吵杂的人声中有人清楚的提到了「纪亚」两个字。纱夜花不禁竖起耳朵找寻声音的来源。
她转头一看,谈论着纪亚的是班上一群对男x外表颇有研究的nv生们。
为什麽要说到纪亚呢?
平常的纱夜花对这样的八卦是充耳不闻的,她认为八卦中有几乎一半以上都是经过放大与扭曲事实後得出的产物,甚至有些八卦压根儿就不存在。喜欢听别人说八卦,然後又把自己听到的八卦说给其他人听的人,简直就像是被某些希望将事态严重化的人所c控的棋子一般,让人满心不悦。
她才不要当谁的棋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她对「纪亚」这两字的好奇心与敏感度远远压过她对自己原本的道德限制,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做自己最讨厌的行为的时候,她赶紧想办法找些其他的事情做。
……对了,可以先预习数学,等等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了,有些部分真的需要花脑筋去思考。
「你是说一年级的安藤纪亚吧?最近听说她有男朋友了。」
纱夜花伸向书包的手悬在半空中,动作停了下来。
「不是听说,是真的。一年级那边传得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有看到安藤纪亚跟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走在一起,好像是三年级的。」
「我就说嘛,只要漂亮,男朋友也很容易交。像我明明这麽贤慧,又温柔,可是就没有半个男生来追我!」
「而且听说那个高三的学长很帅哦!有人目睹过跟我说的。说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幅画一样!」
「真好啊……帅哥眼中果然都只有美nv。」
什麽?什麽!
纪亚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三年级的学长!?
纱夜花听得云里雾里的。半个月前,纪亚不是还请纱夜花帮忙修改给圣也的情书吗?
现在怎麽突然有了一个男朋友?
纪亚说放弃就放弃,可是这也放弃得太快了吧?还跟学长闪电交往……该不会是失恋的打击过大,导致纪亚对感情自暴自弃了吧!?要糟蹋自己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可是我听到的消息跟你不一样耶,我听到的版本是他们两人虽然常常在走廊上被人看到走在一起,但总是学长跟在安藤纪亚的身後转,安藤纪亚看起来也不太高兴的样子。会不会其实是那个学长在追纪亚啊?」
「不会吧!真是那样的话,那个安藤纪亚也太嚣张了吧,让这麽帅气的学长这样摆低姿态追求她,还对学长ai理不理的。」
什麽啊,原来只是男生单方面的追求啊。
家常便饭的事情。
纱夜花偷听了老半天,发现事实只是这样之後,不禁对自己的八卦心态感到无药可救,对自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并从书包中ch0u出数学课本。
「对了对了,那个学长好像是姓丹羽哦,我听小春说的。」
「对对,我听到的也是这样。」
纱夜花的手一滑,课本便y生生的摔落在地上。
◆◆◆
中午,纱夜花无jing打采的从导师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果然被老师约谈了。话说今天老师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口气也酸得要命。唉……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被她训话,运气真是差透了。」
「嗯?这不是本堂同学吗?怎麽看起来乌云罩顶的感觉。」纱夜花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人正是丹羽櫂。
「是櫂……不,丹羽同学。」纱夜花又习惯x的直呼名字了。她赶紧改口。
櫂看到她的模样後便无奈的笑了出来,「我看你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这个习惯,看来是我得习惯你这样叫我了。」
「对不起啦。」纱夜花双手合掌,做了一个道歉的手势。
櫂表示没关系的挥挥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的问道,「对了,你等等有事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说。」
「嗯?好啊,我闲着呢。最近也没跟你说到什麽话。」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反正不是什麽大事,应该把这层楼走完一圈就可以说完了。」
纱夜花跟櫂两人靠近走廊窗户的一旁缓缓走着。
「丹羽,关於直呼名字的事情……我不是对每个男生都这样的,你不是知道的吗?」纱夜花尴尬的笑了,「不知道为什麽,对其他男生就可以很直接的叫姓氏,可是看到你就潜意识的会直呼名字。我也觉得很奇怪,可能是认识久了的关系吧。」
「也许吧,」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瞄向纱夜花的方向,「说不定其实是你对我有特别的想法?」
「特别的想法?」
「嗯,」櫂一脸俏皮的笑着,「b如说喜欢我之类的。」
「你是自己长得太帅了开始有自恋的症状出现了吧,虽然从国中开始就是这样的。」
「喂喂!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吗!」
「你到现在才知道吗?上野高校的王子殿下。」纱夜花毒舌的狠狠调侃了一番。
櫂没有继续反驳下去。他安静了几秒之後,又蹦出一句话来。
「如果是安藤的话,她听到我这样说,应该二话不说就朝着我的头巴下去了吧。」
「说到纪亚……」纱夜花看着走廊的天花板,脑中突然浮现早自习的场景,「我今早听到你跟纪亚的传言了,说是你跟纪亚走得很近。」
「诶?已经传这麽远啦。」櫂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什麽啊,看你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纱夜花被他们两人ga0得一头雾水,「我说你啊,虽然我知道你跟纪亚两人感情很好,但是你也别黏她黏得太紧啊……传言竟然可以传成这样,我今早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被吓出一身冷汗。」
听到纱夜花的话,櫂的表情似乎显得不太自然,「所以你认为传言是假的罗?」
「当然是假的啊,那种以讹传讹的东西多半都只有一半的机率是真的,在演艺圈这种事情多着呢。幸好我都还没有被狗仔队缠上过。」纱夜花一脸轻松的看着窗外,「春天要来了呢,已经四月了,也不冷了。」
櫂静静的看着纱夜花,一语不发。
刚升上国中的时候,我是一个自大、狂妄的富家少爷。在学校,每个老师都顺从我、溺ai我,不论我考得如何、做了什麽事,他们都不曾对我特别辅导或是责骂;校长特别看重我,开学第一天,校长在台上说话的时候就提到我的名字。当时爸爸是学校的大gu东,所以校长对我的偏颇非常严重,常常把我叫去他的办公室,塞给我好吃的东西或是留我下来吃下午茶;在班上,每个同学都知道我的家世背景很不得了,所以都对我很客气,甚至说是畏惧也不为过,就算我考试作弊,或是言语中伤了谁,同学也都默默的吞忍着,不敢与我正面对抗,只敢在背後说我的闲话。
有一次,我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可以坐在座位上就把玻璃瓶丢进在教室後方的垃圾桶里,结果没想到误中了班上一个nv同学的头部,当场鲜血直流,但我当时竟然认为那并不是我的错,老师第一时间赶到时也没有责备我,却在医院里对那位nv同学说了一句「你走路怎麽这麽不小心」。在校长室会面的时候,那位nv同学的爸妈在我爸爸的面前不断低头道歉,也叫nv儿跟着低头道歉,後来我才知道,那位nv同学的爸爸是我爸爸旗下公司的一名小员工。
如此放肆、嚣张的行径就这样持续了半年左右的光景。
某日,我在走廊上散漫的走着,结果不小心撞到一位同学,他手上拿着的作业本散落了一地。
他一看到是我,脸se发白的不断道歉。
「我说你啊,怎麽走路的。可以走路走到撞到本大爷我……不过看在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就算我放你一马,不追究了。」我当时对着那位同学丢下这麽一句话,连作业本也没帮着捡,转身就走了。
突然,从背後传来有如铃铛一般清脆的nv孩子的声音。
「喂!前面那个人,给我站住。」
反正一定又是哪个不认识本大爷的nv人,肖想着可以好好对我说教吧,就像班上那个新来的数学老师,没多久就因为跟我正面杠上而被学校调到高三的班级教书了,这个nv人看来也需要好好的吃点苦头。我没好气的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绑着两根三gu辫的nv孩。虽然说是三gu辫,但其实只编起左右两边的头发,其余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
「我刚刚走在後面都看到了哦,明明是你走路没注意才会撞到别人的,竟然还跟对方说『算我放你一马』,你的行为也太嚣张了吧。」她用手指狠狠的指着我的鼻子,「你得好好的跟别人道歉才行。」
「道歉?哼。」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看来眼前的这个算是可ai的nv孩还不知道我是何等的大人物吧,那就只好由我亲自来说出口了。
我骄傲的走到她的面前,抓住了她指着我的手。
「什……做什麽啊你……」她显然有些惊慌,一定是没想到我会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吧。
那一瞬间,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我想戏弄一下这个nv人。
於是我清了清喉咙,开始说道,「我说你,你知道本大爷是何方神圣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
「我知道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丹羽集团的二少爷,丹羽櫂。在校成绩全年级第一,是保送二年级资优班的最佳人选。但是个x恶劣,在学校的名声极差。喜欢吃的食物是甜食,因为是家中的次子,所以不被父亲看重,集团的继承权也不在你的手中。」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只见她行云流水般的把我的资料说了出来。
什麽嘛!没戏弄到她,反倒是自己被她戏弄了!!
我一时心慌,赶紧甩开她的手。
「喂……喂!你是侦探吗!还是间谍!?竟敢随随便便调查我的身世……!」
「谁调查了?同学间可是传得满城风雨哦,听着听着就记起来了。」
这……这个nv人!
「好、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敢这样与我正面交锋,算是你有胆量!」我强忍住内心的怒火,「但你要我跟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子道歉?要我这个名副其实的大少爷?真是对不起啊,我的腰从出生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弯过,早就已经y得都弯不下去了呢。」
「你……」她似乎也被b急了,脸颊逐渐红了起来。
正当她要上前与我理论的时候,那个被撞的同学赶紧拽住她的手臂。
「算、算了啦,本堂同学。作业本我都捡起来了,也没受伤。」
「可是……」
「你看,本人都这样说了。我可以走了吧?」我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她,转身就离开了。
其实我是逃跑了。
但是,「本堂」这个姓氏,我却深深的记住了。
因为她是第一个在知道我的身分之後,还敢这样站出来与我对抗的人。
虽然惹得我浑身不畅快,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个勇敢的人。
紧握在我的手中的,她的t温,一直到现在都还感觉得到。
自此之後,我的生活起了剧烈的变化。
全都起因於她走进了我的世界。
霸道而温柔的她。
「喂!丹.羽.櫂!」
「好、好痛!」
櫂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纱夜花在他眼前挥着手也丝毫没有反应。最後她只好用双手狠狠的拍了他的脸颊一下。
「你在做什麽啊!」丹羽櫂m0m0他的脸颊,显得很无辜。
「做什麽……是你自己找我说话,结果又看着窗外看了很久的耶。」
「咦?我发呆很久了吗!?」
「也不算久啦,就是我说完之後大概沉默了二分钟左右,叫你你也不应。」
「对不起,只是突然想起国中时候的事情。」
「什麽事情?」
櫂有点尴尬的低下头,「就是……第一次跟你相遇的事情。」
「啊,你说你撞到人还被我叫住训话的那一次?」
「哪有训话?你根本被我反驳得无话可说了,还是那个同学出来缓和场面的,不然你可是会被我酸得很难看的喔。」
「哪……哪是啊!」纱夜花的脸红成一片。
「明明就是。」
櫂看着眼前脸红着替自己辩解的纱夜花,突然有gu冲动。
他伸出手,按住纱夜花的肩膀,就在纱夜花抬头的时候,他的脸渐渐的向她凑近。
「櫂?」纱夜花突然一声轻唤,吓得櫂後退一大步。
「你发烧了?脸很红啊。」纱夜花伸出手m0m0他的额头,「咦?好像又没有……」
「别、别m0了啊,旁边的人看了会有奇怪的想法。」櫂赶紧把纱夜花放在额头上的手拨开,迳自转身向前走去。
真是麻烦,我果然还是不习惯别人叫我的名字。
尤其是她。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啊?」纱夜花走在櫂的身旁。
「不……」
「不?是你自己说有事的耶。」纱夜花满脸堆着疑问。抬起头,看到迎面走来的纪亚正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两人,她赶紧挥挥手,「纪亚!」
櫂听见「纪亚」两字,竟失神的愣住了。
纪亚带着疑惑走近,「你们俩在这里做什麽?丹羽还一脸痴呆的样子。」
「就櫂他说有事情要跟我说,所以我们就边走边谈。可能是高三课业压力太大导致他有点心神不宁吧。」纱夜花自己也ga0不清为什麽。
「好吧,小纱,这个讨厌的男人就交给你了!他喔,从段考後那天开始,每天下课都黏在我的身後,问他是不是有事,他又老是给我哼哼哈哈的糊弄过去!现在他黏着你正好,我刚刚还在想他怎麽中午没来呢,原来是在你这里。」
看着纪亚和纱夜花两人像是在抱怨小孩一般的谈论着他,櫂不禁有些不甘心。
但是自己为什麽又黏着纪亚呢?他总是这样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他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纪亚的。
不对,他不需要承认,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喜欢的意思。
纱夜花跟纪亚两人聊了一会儿,纪亚说她要去找国文老师一趟,纱夜花便笑着目送她离开了。纱夜花看着纪亚走远了,回头却看见櫂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嗯?你又怎麽了?你今天怪怪的啊。」纱夜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没什麽。」
「真意外啊,你竟然看到纪亚不会跟她打起来。以往你们俩只要在一起就最吵了,从国中开始就是这样。」纱夜花开怀的笑着。
「是啊,从国中开始就是这样。」櫂在心里苦笑。
从国中开始,就常常跟纪亚闹在一块。
从国中开始,就常常跟纱夜花聊天。
从国中开始,就对她们俩的其中一个……
「我说,本堂。」
「嗯?怎麽了?」纱夜花看着櫂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着自己。
「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你会怎麽做?」
纱夜花的心里小小的震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想过櫂有一天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以为櫂对ai情这方面的事情很有把握,再怎麽说他也是个帅哥。
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问,竟然会为了感情的事烦恼。
「怎麽做吗?」纱夜花歪头想了一会儿,「大概就是在你遇到不知道怎麽办的时候帮你一把吧,虽然我也没谈过恋ai。不过我有几个好朋友可以介绍给你,她们都是在这方面有点研究的人,你可以问问他们。」
櫂沉默了好几秒。
糟糕,突然觉得气氛好尴尬啊。纱夜花这麽想。
「那、那个……难不成櫂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是高三同班的学姊吗?」
「……没事啦,只是随便问问。」櫂回过头来,对着纱夜花笑了笑。
「诶?那你……其实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啦,只是想听听你会怎麽回答而已。简单来说就是捉弄你。」櫂露出了坏坏的表情,让纱夜花想起他们还是国一生的时候。
「櫂你真是……我以为你变乖了,没想到越来越欠揍了!」
「好啦,本堂,」櫂看着眼前就是几分钟前他们出发的地方,知道两人已经走了这个楼层一圈,「我其实是想拜托你,下星期五来学生会办公室一趟。」
「学生会……?为什麽?」
「因为学生会的废弃纸本有点多,想要请你帮个忙把那些纸本搬到资源回收区。」
「好啊,反正我星期五放学都没有社团活动。」
「嗯,」櫂有点腼腆的看着纱夜花,「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忙我,真的很谢谢你。」
「帮忙什麽的,纪亚不是也帮你很多吗?说真的,纪亚帮你才是真正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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