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一怒倾天下第9部分阅读（1 / 2）

方家，就等于已经到了王府的核心地带了，所以真是飞进一只鸟来都藏不住。

李隆基这么煞费苦心，当然不是为了防范红歌或替方明珠站岗，他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那句话，放眼整个大唐王朝，想要他的命的人太多了，想要找机会窃取他的秘密，或想要对他栽赃陷害的人也太多了，他不能不防。

所以，红歌的行踪从一开始就被王府的警卫现了，只是他们并没有惊扰红歌，而是任由她靠近王府――这也是李隆基的命令，不管是什么人，先弄进来再说。

随着红歌不断的向着王府靠近，警卫们都兴奋了起来，他们都是李隆基专门挑选出来并加以培训的，每天等待着的，就是这样的时刻！

而书房中的李隆基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出神的望着烛光，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么说，她是真准备来我的王府了，这倒有点儿意思。别拦她，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

可是功夫不大，亲信就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很茫然的神情：

“回王爷，那个人没有来王府，而是去了隔壁方家？”

“方家？”李隆基很奇怪，“她去方家干什么了？”

“不清楚。”

主仆一时相对无言。亲信沉吟了片刻：

“那个黑衣人的身手，不像是个普通的小毛贼啊？”这也正是他茫然的原因，一个身手还不错的人，大半夜的兴师动众的跑方家干嘛去啊？

“继续盯着她！”李隆基说道。

“是。”亲信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如果，她要对方家的人不利，我们要不要出手。”

李隆基想说不要管，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王府的警戒如此严密，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暗中保护一下吧，不要泄露身份和行踪。”

“是。”

亲信已经出了门了，李隆基又喊了一声：

“回来。”

亲信马上返回，躬身问道：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护住了那个方明珠！”李隆基这句话说的又快又轻，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人忽略掉他此时的心思似的。

随从走了，书房中又恢复了安静，李隆基有些气馁的闭上了眼睛，他叹息了一声：

‘心中到底还是多了几分牵挂啊！’

红歌已经来到了明珠的卧室外面，她倒挂在房檐上，轻轻弄破了窗纸，凑过去，向里一望：

‘床上没人，桌边也没人，方明珠去哪了？’

红歌轻轻落到地上，凑近门边，顺着门缝向里一望，这一望，只吓得红歌魂飞魄散，差点儿就惊呼出来。可她虽然压住了呼声，却忘了控制身体的动作，她的身子一哆嗦，竟然把门撞开了一点儿，这一来，她看屋内的情景就更清楚，这一次，红歌再也压不住了，爆出了一声惊慌失措的惨叫！

明珠忙和了一天，收集了好多材料，终于为自己调配出了一剂‘强效面膜’，因为里面放东西太多了，所以明珠认为效果一定会非常好。她刚才洗过了澡，穿好贴身的衣服，就开始给自己涂面膜，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都涂上了厚厚的一层，还有些剩余的，她干脆给脚和小腿也涂上了――不是说古人最爱看美人的脚吗？所以，脚漂亮一些也没坏处。

涂好了面膜之后，明珠才现了问题，这坐不敢坐，靠不敢靠的，站都没法站，这多难受啊。明珠终于想出了主意：

‘对，利用这个时间来练练瑜伽，反正练瑜伽的时候，也不能好好的呆着。’

就这样，当红歌向卧室里一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全身扭成很奇怪的形状的、脸、脖颈、手足、腿臂都是一种黄不黄、红不红、黑不黑、绿不绿的颜色的妖怪……

一下子红歌把什么都忘了，她的兵器、她的暗器她都忘了，因为那些都是用来对付人的，不是用来对付妖怪的啊。现在她只想逃走，可是却现自己全身都是软的，根本就移不动步子。

而更要命的是，那个‘妖怪’竟然朝着自己走来了，‘它’一边走，‘它’身上的那些东西竟然还在慢慢的向下滴答……

‘‘它’难道是一具正在腐化的僵尸吗？‘它’朝自己走过来，究竟要干什么？’

红歌被吓晕过去了，毕竟是一个古人，而古人对于这些东西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

红歌刚才的叫声也惊动了唐栗子，栗子匆忙赶来了，他还距离明珠的卧房很远，就大声问：

“明珠，出什么事了？”

45、就是想宠你

红歌刚才的叫声也惊动了唐栗子，栗子匆忙赶来了，他还距离明珠的卧房很远，就大声问：

“明珠，出什么事了？”说话间，栗子已经来到了卧房的近前。

“没事儿，”明珠轻松自如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门口有个人，你先看看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还真是晕过去了，她是什么人啊？”

“看她的样子，不会是个一般的毛贼，也不像江洋大盗，应该是刺客一类的。”明珠在现代的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现在她虽然并没有去详细检查红歌，但是从她的衣着打扮上就猜出了她的大致身份，“先把她绑起来吧，等她醒来再慢慢问她。”

“好，”栗子倒也方便，顺手就解下了自己系住衫子的布带把红歌牢牢的捆了起来。栗子解掉了红歌蒙面的黑纱，“嚯，这姑娘还长的挺漂亮的呢。”

“是吗？比我呢？”明珠问。

“肯定是不如你漂亮了。”栗子憨厚的笑了，他倒不是在故意奉承明珠，主要是他现在看明珠已经看惯了，而且两个人一起生活也有了感情，所以越来越觉得明珠顺眼，“你想什么时候审问她？”

“就今晚吧，你把她带到我会客的偏厅去，然后想办法弄醒她，弄醒她之前先搜她的身，把她藏的那些暗器啦、迷香啦什么的都拿出来，省的她醒了之后耍花样。还有小心别让她跑了。”明珠从电视上学来的知识还真不少，“我洗洗手，随后就来。”

栗子答应了一声，就夹着红歌离开了。

明珠开始在房内收拾残局――她刚才看一个人惊呼之后忽然晕倒，心中也是慌乱，情急之下，想用手把脸上那些碍事的东西抹掉，结果这一下弄得太热闹了，所以她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而当唐栗子带着红歌走远了之后，一直伏在旁边屋顶上的，李隆基的亲信才率领着王府的侍卫们悄悄的撤走了。为了能够很好的完成王爷的命令，既保护好方明珠又不泄露身份，亲信亲自出马了。

李隆基坐在书房里听着亲信的汇报。他整个人都陷在了一个黑影里，不远处烛光跳跃，却照不亮他的眼睛和神情。

亲信一五一十的详细叙述着事情的经过：

“……虽然我们的人早就送回了消息，说从身形上看，来的是个女人，我都没有多想，直到她大声惊呼之后，我才听出来，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被我们扔在桂芸阁里的那个人……”

“红歌！”李隆基有些意外。

“对，就是她。”

“她去方家干什么？”

“不清楚，这个丫头嘴硬的很，我们曾经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撬开她的嘴，她的真实身份，还是我们派到公主府的内线提供出来的。”看来，这些皇族都不是省油的灯，真是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后来呢？”李隆基又问道。

亲信摸了摸脸，似乎直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最不可思的就是后来，那个红歌竟然晕了过去。我是和她打过交道的，她的功夫虽然算不上一流，也很是不弱了，不知道方明珠怎么就在一招之内把她给打晕过去了。”亲信压根就没想红歌是被吓晕了，因为他认为红歌的胆子非常大。所以认定了她是中了方明珠的什么独家绝学，“而且，后来从方明珠和唐栗子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红歌受的伤并不重，隔空打物，还能把力道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这可真是高手。”亲信彻底把这件事情想复杂了。

“红歌到底为什么尖叫呢？”李隆基又问。

“我想肯定是方明珠已经听见了她的动静，所以在屋里做好了准备，红歌一看之下，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才会惊慌失措。”

“也有道理，”李隆基点了点头，“能把红歌吓坏了，也不容易了。”这一点他深有感触，因为他上次抓住红歌之后，就没做到。

亲信又复述了方明珠和栗子的几句对话，李隆基不禁轻笑了出来：

“这个方明珠年纪不大，怎么对江湖上的门道知道的这么清楚？”

“是啊，这一点我也想不透。”亲信深有同感。

一听说明珠问唐栗子，红歌有没有她漂亮，李隆基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想要宠溺的感觉，暗暗想到：

‘再怎么神秘莫测，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强敌来犯，还想着问一问对方有没有自己漂亮，可是这问的也太多余了，红歌怎么会有方明珠漂亮呢？人家唐栗子不也毫不犹豫的就指出了这一点吗？’

亲信终于描述完了，退了出去。李隆基的心却久久也没法平静下来，他的脑海定格在了这样一幅画面上：

一个仪态万方、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女，弹指一挥间就拿下了一个高手，然后从容不迫的净手整妆，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突袭，一场恶战，就好像是只不过摘了一枝花一样。

这份风姿，天下男人谁又躲得过啊？李隆基被自己脑海中那个身影迷住了。

不过他并没有太久的沉浸在这风花雪月之中，他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红歌是不可能擅自行动的，她一定是受了太平公主的指派。那么太平公主为什么要和方明珠过不去呢？难道真像是现在人们悄悄流传的那样，方明珠来自于西域方家！’

这个传言李隆基也已经听说了，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因为他等于是最早知道的方明珠的行踪的人，那时唐栗子不管是给芙儿送簪子的时候，还是后来让芙儿帮他们揽生意的时候，都自称明珠是他妹子。而且李隆基也调查过，陈老板家的确是有一个叫方明珠的女奴。

可是现在，李隆基却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如果方明珠真的只是一个女奴的话，那么就算她会打饰，那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也挣不出这么大的一套宅院来啊，还有给他们两个赎身的钱！’

46、阴差阳错

李隆基继续思忖着：

‘传说中，西域方家一直就以行事诡异莫测而闻名，他们还真干的出化身女奴的这种事情来。因为这个方明珠行事太过于神秘了，所以很有可能她真的就是和西域方家有什么关系。否则，太平公主又怎么会派出心腹来方宅刺探呢？’

李隆基的眼底深处有一簇火焰在跳动着：

‘西域方家和我李氏皇族本来就有着神秘的联系，而在这个大乱即将爆的时候，方家的人忽然出现，并且还仿佛总是出没在我的周围，难道，冥冥中是在预示着，我的皇图霸业，真的有希望了吗？’

李隆基哪里想得到，明珠不过是利用了现代人尽皆知的融资知识，才创造出了这个用钱套钱的奇迹。而太平公主并不知道她在陈家的那段经历，又被她的手艺所迷惑，才认为她和西域方家有关。而太平公主的误解，竟然进一步误导了李隆基！所以说这环环相扣、阴差阳错，一步步的，就把事情推进了纠结不清的深渊。

李隆基正在这里满腹心思起伏不定，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现在正是黎明前最安静的那段时光，所以脚步声显得分外的清晰。李隆基马上就听出来，这是那个亲信来了。

李隆基这才想起来，他派亲信去方家监视方明珠审讯红歌的过程了。他没想到，亲信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着亲信走了进来，李隆基刚要问话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亲信的脸色很异常，甚至超过了刚才来汇报红歌被擒时候的情景。

“出什么事了？”李隆基沉声问道，他本能的想到，会不会是方明珠受到什么伤害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别说方明珠有着一身神功，就是这个亲信也是万里挑一的高手，真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护好方明珠还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如此，李隆基的心中仍旧有些不安，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心其实已经被方明珠所牵动了。

“回王爷。方明珠已经审完了红歌了，并且，把她给放了。”

“放了？”李隆基有些意外，虽然他也没想出方明珠究竟会如何处置红歌，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了红歌。

亲信的脸色仍旧是很怪异的，一看就是受了极深的震撼，还没有平复下来：

“王爷，事情很复杂，能否容属下从头慢慢说，这样清楚一些。”

“好，你坐下说。”

亲信开始低声讲述起了刚刚生在方家的事情，随着他的讲述，李隆基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幅非常不可思议的画面。

亲信因为认定了明珠身怀绝技，所以不敢太过于大意，就伏在偏厅的屋顶上，顺着靠近房檐处的气窗缝隙向里窥望着。

厅中仍旧是珠帘低垂。红歌已经醒过来了，被栗子摁着坐在前厅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前厅里点着好多根蜡烛，照的一片通明。珠帘后却是漆黑一片。这也是明珠的主意，毕竟现在是晚上，她怕如果珠帘后点了灯，会被红歌看到自己的真实容貌。却没想到，这样一来，李隆基的那个亲信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红歌那苍白的容颜，和威风凛凛的栗子。

明珠隔着珠帘望着红歌，良久才悠悠然问道：

“你醒了？”

明珠的声音轻柔悦耳，可是却让红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嗯？’明珠一愣，‘妖怪？这是从何说起？’

她愣了片刻，才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是在一边做着瑜伽一边做面膜！

‘原来……，她是……’明珠差点儿大笑出来，‘难怪她会莫名其妙的昏过去，原来是被自己给吓到了。’

明珠拼命忍着笑，忍得肚子都疼了。良久，她才把满腹的笑意硬压了回去，既然红歌有了这样的误会，那索性就将错就错，再故弄玄虚一番。

明珠打定了主意，先咳了一声，因为刚才忍笑忍得太辛苦，以至于她的嗓音都有些不正常了。明珠又开口了：

“我究竟是人是妖，难道你来之前，你主人没有跟你说清楚吗？”

因为要故弄玄虚，所以明珠有意的在自己的声音里加了些冷森森的味道。

红歌震惊的抬起头，望着那面黑漆漆的珠帘。明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觉得红歌没有理由，就自己跑来找她的麻烦。而红歌的震惊证实了明珠的猜测，所以她更有信心了。

明珠又开口了：

“怎么？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受人指使，对吗？这个就和你没关系了，你也不用知道，只要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就行了。”

其实这倒不是明珠有多么高深莫测，她这两下子都是跟焰学的，焰因为身份特殊，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天天都有人想要谋杀他。而到了后来，人们都知道了，明珠是焰最重要的人，所以，暗算的矛头也就指向了明珠。而焰为了更好的保护明珠，也会带她参与一些审讯的情景，这样明珠也就学了一些皮毛，现在不自觉的就用了出来。

――反正以前每次刺杀焰的人都是有主使人的。

红歌当然是说什么也不会交代出太平公主的，索性就一昂头：

“我没人主使，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你们就看着办吧！”

“不对，你有人主使。”明珠有些郁闷，怎么红歌的态度和现代那些杀手一样啊，隔了一千多年，口供也没什么变化。

她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焰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一般是用钱收买。这不行，自己还缺钱呢。还有用刑！这也不行，自己没刑具啊，更主要的是没有可以行刑的手下，让栗子去给一个姑娘用刑？还是算了吧。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招了――诈！

明珠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不想说，那也正常，那我就来猜一猜，看一看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47、绝妙的审讯

‘猜谁呢？’忽然间，明珠脑子里冒出来了一大堆名字，什么意大利北部新近崛起的黑帮势力啊，墨西哥的贩毒组织啊，洛杉矶唐人街的帮派啊……

明珠用力的甩了甩头：

‘疯了，想他们干嘛？他们只会在现代找自己和焰的麻烦，是不会跟到古代来的，现在是唐朝，所以得想唐朝的人。’明珠提醒着自己。

‘可是唐朝我也不认识几个人啊！’

明珠一边在脑子里用力想着，一边嘴里跟红歌东拉西扯：

“你家主人肯定不会是男人，因为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男人是不会把你训练成杀手的，一定派你别的用场。”

红歌的脸有些红：

‘这个妖怪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直接！’

明珠一直透过珠帘紧紧盯着红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