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松阪的暗恋,在松阪因公殉职时被迫结束。之後,绝望和疼痛,时时都像要绞碎岸谷的心。当情感、工作、责任、健康、自信,在一夕间都失去时,酒jing也麻痹不了岸谷的茫然无助。
「好好睡,我帮你带上门。」
听西协离开了,岸谷蒙头想要入睡。方才在二町目,他明明看到了松阪的身影,听到他的呼唤,但,西协却说那是他醉酒的幻觉。那幻觉,是如此真实的,让岸谷无法承认的觉得自己悲惨。
迷迷糊糊的入睡了,岸谷突然发现自己在浩瀚无垠的太空中飘浮,被无数的繁星围绕——这是梦吗?
这时,虚空中传来了天籁。「岸谷伯伯,你在做梦,请不要急着想醒,听我把话说完。」
「你是谁?」岸谷四望,除了声响,没有人迹。
「我是小寿,但你现在还不认识我——我是从未来来的,为了感谢你在未来对我的照顾,所以现在要送你一个礼物。」
「小寿?礼物?」陌生的人名教岸谷疑惑,也没法细想此时的自己需要什麽礼物——现在占据他思维的只有痛入骨髓的绝望。
「记得哦!二零一九年四月,在新进队员要参加第一次正式被介绍给同僚认识的朝会的那天早晨,不要待在厨房,到宿舍屋顶的晒衣场去收你的厨师服,这样你就会遇到刚才在二町目呼唤你的人哦。」
「厨房?厨师服?」闻言,岸谷一时闪神,心底隐隐燃起一丝不知该做何解释的火苗——会遇到呼唤我的人?也就是说刚才那人不是松阪,但也不是我的幻觉?
「由外警转跑道进料理班,这对伯伯来说一定不是难事的。」
* * *
那银铃似的笑音犹然在耳,教岸谷悠悠醒转。
这个梦,在多年前曾经出现过。岸谷记得,当时自己对这似幻似真的梦境半信半疑。不过由於梦中的提点,让他静下了心深想,决定了那之後的人生走向。
当时,他并不奢望可以如梦境所言遇到「那个人」,毕竟这只是个梦而已,说不得准。他只是沈稳了自己的心绪,努力找回自己的自信。当然,他没想到後来真的遇上那呼唤他、点燃他心火的人——池上润。
转眼见怀里因为前一晚热ai而晏起的伴侣,岸谷ai怜的轻吻他的唇角,小心翼翼不吵醒他的,离开床被去盥洗。
天半亮,在雾气蒙蒙中,岸谷来到外头坐在廊上,和同样早起的鹰次促膝长谈。
「之前,你怎麽没想回来看看我们呢?」岸谷这麽问,并不是埋怨,只想深刻感觉到鹰次似乎面有难se。
鹰次本来不想说,但没二句还是被岸谷套出话来。「我并不是不回来见您们,而是不能。我很ai您们,视您们为我的双亲。但我不争气,资质b不上同期的天使们——根据天界的规定,学不会基本法术能力的天使,是不能离开天界的——我好抱歉。」鹰次苦笑的说着说着,掉下泪来。他抹着眼泪,像个在父亲面前做错事的孩子。
「没关系的,鹰次,你不必觉得歉疚啊。」得悉了原由,岸谷放软了表情,将鹰次搂来身边拍抚——在食堂待了那麽多年了,岸谷光看就知道,鹰次除了刚才说的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正困扰着他,於是试着与他深谈。「鹰次,你能来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啦。孩子都会长大的,就算是人类的孩子,成年後也会让他们。孩子大了,就像成年的鹰,他会去开辟自己的天地。我们当双亲的,只能放他们走,不能抓住他们。我们会留在这里,当你难过、受到挫折时,你心底知道你不孤独,因为我们在这里支持你。你若回来看我们,我们就给你拥抱、给你力量。你不回来,我们也不怨恨,因为我们是你的双亲,只会ai你,不会要求别的。」
这些时日以来困扰着自己的无助,被人三、二句话就挑开,鹰次一时煞不住内心激动,呜咽着扑进岸谷的x怀。「对不起!父亲!我好迷惘,同伴们都b我早一、二年就学成,我却慢了好几拍……带领我的奇欧前辈是捕捉邪魔的高手——我怕我会拖累前辈……我一直都很努力,但我总觉得做得不够好……我没有自信,觉得自己不够强悍、不够坚强……」
「唉……」还是像小孩时一样ai哭。好笑又疼惜,岸谷轻哄他。「你担心的都是多余的啊,你曾因为害怕而逃走吗?」
抬首,鹰次直摇头。
「你因为学业不佳就放弃吗?」
抹着泪,鹰次再摇头。
「是啊,你并不逃避啊。」岸谷拍拍他。「每个孩子都是这样长大的。遇到挫折,你怎麽选择呢?遇到困难时,你怎麽选择呢?那都会累积成你的能力——最大的力量是心,最强的武器是意志。」虽然教养孩子是头一回,但岸谷努力尝试。「在我们都不抱着能再与你重会的奢望,你却挂记我们,回来看我们,这是你的『反哺之心』。虽然b别人慢了几拍,但你还是学成啦。」
哽咽着,鹰次有些茫然不解。
「重点是你学成了——你学会的事物,成为你的能力,这倚靠的是你的『努力』和『上进』,以及你面对挑战时的『勇敢』。我可以猜测出也许你曾因为学得b别的天使慢,而在同侪间受到挫折,不过你会因此怨恨和报复?」
「没的。」鹰次摇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啊!」
「嗯,你不抛弃你的同伴,甚至宽恕他们,这就是你的『包容』和『善良』。你懂得反省,肯充实自己,并且忠诚、正直。你自己想想,不要去跟别人b,除了学业,你有什麽是可以自豪的?从你心中的思想,到你所做出来的事,由内而外,就是『自信』啊!」
内心好像被点亮了一盏灯,鹰次回想着。「同伴们在人间完成了疲累的工作回到天界後,都喜欢来找我聊天,我也喜欢听他们说话。我喜欢做小点心——虽然我们不太需要吃东西——同伴们很喜欢我做的甜点,都说这样吃着、聊着,身心就能回复平静安慰,甚至jing力充沛。」
真是我的孩子。暖意充盈岸谷的心。「强悍的意义是什麽?」
鹰次不太确定的摇头。
「不是你能捕捉到多少邪魔,不是你的法术有多麽强大,而是当你的同伴们遇到苦闷甚至危险时,还能放心的、信任的把背後交给你,那你就是个被人肯定为『强悍』且值得依靠的人。」岸谷再次轻拍鹰次的背。
「父亲,您一直都是那麽的自信吗?」听着这一番话,鹰次心头的不安逐渐消失,禁不住敬慕的望着岸谷。
「不,当我退下了外警工作时,就失去自信了。」岸谷苦笑。
「不像啊!」鹰次不解。「您的一言一行,都是这麽的让人可以依靠!」
「这样吗?」岸谷低笑。「那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学习吧。我花了很久的时间学习坚固自己的自信,学习成为同伴们背後的铁壁,我所表现出的自信,是得一直学习的。」
「父亲!」对上岸谷充满慈ai的注视,听着这充满力量的言语,霎时被莫名的热浪充盈心头的鹰次,激动的扑进岸谷的怀里。
这突来的拥抱,让岸谷的心也一时激越。顺势,岸谷将鹰次抱离了地,像是要补偿这麽多年的空白,像是抱着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
「父、父亲请放我下来!」长这麽大还没被长辈这样的拥抱过,鹰次害羞极了。
岸谷没照做,还是将鹰次抱的紧又高。「我很抱歉在你成长时,都不能在你身边支持你,我不是个好父亲。」
「不!请别这麽说!您是我心中最敬ai的父亲!您是的!」低喊着回拥,鹰次孺慕的热泪滴在岸谷的肩头。「您和爸爸,都是我心灵的支柱!我一直都很努力,想着有一天学成了能下凡来见您们,抬头挺x,不让您们失望!」
「好孩子、好孩子,我们都以你为傲!」一时眼眶re1a,岸谷以言语、以拥抱,在鹰次的心中灌注力量。
不知何时,房里的池上醒了。他坐在拉门後,不打断他们父子俩的亲密时间。
听着二人的对话,池上的x怀盈满了骄傲——岸谷是他的男人,他一辈子都不後悔。
* * *
接下来的日子,鹰次以魔法收起了翅膀,和岸谷与池上游山玩水,度过了二天像一家人的假期。
在假期即将结束的午後,车站,岸谷去排队划位,池上和鹰次则在远远的另一隅密谈。
「那年在小寿离开时,我做了一个梦。」池上将梦境的内容重述一遍。「请帮我问问小寿,这梦是什麽意思,下次你回来时再告诉我吧。」
「爸爸,我知道那个梦的事啊,寿哥曾告诉过我。」不必等到下回,鹰次现在就可以给池上答案。「那时,您的心底有个期望,您希望成为父亲的『生命支柱』。而那夜,父亲在二町目买醉是真的——他失去了生命的希望,是他人生掉到最谷底的时候,所以寿哥安排您去见他一面。冥冥中,您喊了父亲的名。也许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呼唤,但您不知道,您的呼唤点燃了父亲的心火,支持他在之後的人生不放弃的继续走下去。」
「但那时岸谷以为喊了他的是他当时恋慕的人,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啊。」池上知道自己不该和已逝的情敌较劲,但心中仍掩不住微微的酸涩。「我是在那时的一年多之後才认识岸谷的……」
鹰次再进一步为池上解释。「寿哥送给父亲的礼物,就是在那夜告诉父亲要他等待,等待将来与呼唤他的您相遇啊。」
「啊!那他知道……」闻言,池上心中的酸涩霎时烟消云散。这都是那麽多年前的事了……
「这就是『命运』和『ai』啊!」鹰次咧开了笑颜。
「谢谢你!鹰次,请你帮我转答小寿,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热烈的拥抱鹰次,池上的眼眶泛红。「我和你父亲,永远在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我们会永远等待着给你拥抱,你是我们的孩子!」
听池上和岸谷说了一样的话,鹰次也眼眶泛泪的回拥。「爸爸,父亲也曾告诉寿哥,说你给他的呼唤,是他收过最好的礼物。」
岸谷划好了车位,招着手向二人走来,二人也迎上前去。
再三的与鹰次拥抱,岸谷和池上目送他消失在车站的人山人海中,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开始细数,等待着未来有一天,他们的孩子会再回来,一家团圆。
* * *
「鹰夜,我坚信我把我的背後交给你,是我这辈子不悔的决定。」
原来那天早上他听到了。「对於我把自己的背後同样的交在你的手中,也不曾怀疑啊。」
「下辈子,我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伸出手去与池上十指紧扣,岸谷回以同样浓烈的誓言。「润,我也会以绝对的挚诚,将我的心交在你的手里。」
【节录於情定三生~相约来生】
===以下为关於情定三生~相约来生的二三事分隔线===
记得在我写n爸警备队时,友人问我是不是有意让所有的jdg队员的情侣档们都拥有(或「生」)孩子,尤其是g0ng泽与筱井(xd),我表示那麽做的话我会因为没哏而si~xd|||
是以当年除了基悠、西桥、岸池和古江之外,我并无意再多写其他的情侣档生(?)养孩子的故事,只在本刊时多写了岸池的儿子鹰次长大了回来玩的中篇文。
一直到了2014年八月,我才为了出筱g0ng3完结本「没有线的交集」,而写了筱g0ng的孩子「澪一」,甚至给小寿取正式的名字「寿雄」。
在n爸警备队时我还没查觉,直到相约来生时我才发现,天使蛋孵出来的怎麽都是「儿子」?而且天使不是都没x别的吗?为何岩濑、岸谷和筱井都确定自己生(?)的是儿子?
好吧,我在此不负责任(?xd|||)的解答好了:因为孩子长的像爸爸,所以取男x化的名字。也就是说,其实这三人都不确定自己生的是男是nv~(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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