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微微蹙眉,心中暗暗诧异。眠心草极其功效,她是在药婆婆的笔记中看到的。彼时她还疑惑于婆婆如何知道这桩事的,今日发现连红玉也知道这事,心想难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红玉默记下杨谨迷惑的神情,又慢悠悠道:“我还听说,因着这眠心草的霸道药性,又生长于极寒之地,须得采摘者以心头热血供养才不会摘下即枯萎。也因着其非凡的功效,漠南的采药人带着病者的亲友去采这药草,获利是极大的……”
她突地向杨谨笑得神秘:“不知施公子又是如何采得的?”
杨谨并不傻,话说至此,联系到红玉之前的言行,她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红总管怀疑我带回来的眠心草?”杨谨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心头有一股业火腾的窜高。
骤然间,她替自己觉得委屈得慌。须知,她几日来殚精竭虑,马不停蹄地替庄主奔波。为了尽快赶回来用药,连从小教养自己的人和故友都伤害了不见。而此刻,这个红管家竟然质疑起自己带回来的药草的真假来了!
就因为那日拒绝带着寒石山庄的人同去,她便有资格怀疑自己吗?
红玉淡笑着看着杨谨气红的小脸儿,老神在在地又抿了一口茶。她从小便侍奉在石寒的身边,惊涛骇浪经历过无数,又辅助石寒打理山庄的生意,察言观色自有一番手段。杨谨这么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在她的眼中近乎透明人儿一般。
若杨谨听了她的话,还能够淡定从容,那就说明其心里有鬼;可这孩子露出气急委屈的神情来,红玉便知道这孩子所言八成不虚,她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治好石寒的病。
不过,事关重大,其中牵扯到自家庄主的性命,红玉还是不敢轻下决心。她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杨谨之前押在她这里的玉佩,轻轻推到了杨谨的面前,道:“施公子,莫急。这玉,完璧归赵。还请公子再听我讲一件往事。”
杨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收起玉佩,攥在掌心中,闷声道:“你说。”
红玉望着她宝贝那玉佩的模样,暗暗点头,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徐徐道:“十多年前,我家庄主还住在京城之中,彼时先帝还在位。某一日,我随我家庄主外出,恰巧遇到了一个可怜的年轻女子……”
红玉说着,故意顿了顿,盯着杨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不过一朝的女婴……”
杨谨的呼吸一窒,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似的抿紧了嘴唇。
红玉满意于她的反应,又道:“当时,那年轻女子说,她怀中抱着的,是她家的小主人,染了急症,急需银钱医病。”
“她当时正抱着那脸上泛着青紫色,却长得极可爱漂亮的女婴跪在昔日的老东家的门前,求老东家能可怜她那故去的主人,救一救小主人。可是,她那老东家心肠极硬,任由她哭得撕心裂肺,不仅不管,还命人推搡打骂她们……”
“我家庄主当时看不下眼儿去,将身上仅有的一点儿银子都给了她们,还把一块佩在身上的脂玉赠给了她们,盼着能帮她们一解忧急,也能救下那孩子的性命……”
红玉说罢,又定定地看着杨谨的眼睛,旋即目光又落在了杨谨攥着玉佩的手掌上。
她的声音,飘飘摇摇,不似真实,环绕在杨谨的耳畔,令杨谨像被什么扼住的喉咙更难以呼吸——
“那是一块羊脂玉,玉上的暗纹便是一幅‘丹凤朝阳’的图景……”
丹凤朝阳……
丹凤……朝阳!
杨谨突觉得掌心中的玉佩滚烫,像要灼烧干净她的皮肉。那振翅欲飞的凤凰似是积蓄了无尽的炽火,就要冲破所有的禁锢,冲向头顶的太阳!
而那件深藏在她心中十几年的往事,当年她尚不记事时候的故事中的主人公,包括那位她惦念、感激了十几年的恩人,此时此刻,就在她的口中,呼之欲出……
这是天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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