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江上天,你几时又会如此好心了?从一开始,你提拔我,给我加薪,扔无数的事给我做,不都是为了满足你江大少高高在上观察人生的好奇麽?可惜还没到最後一步我便已先辞职,很抱歉,你看不到赶我出去,沦落街头的那幕了。
“放手!”两个字我说来已隐带怒气。
“不放你又能怎样?”江氏语法,熟识的不可一世,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我深吸口气,突然发难。左手格绕过他右肘臂,右手托住胁腰,双膝抵住他的髂髋,顺势一转一翻,一连串的动作迅捷无伦,转眼间,已将江上天四肢反制,面朝下紧压在沙滩上。为防他的异动,我的右肘更卡在他的颈间,令他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相信就算是李小龙在世,被这样的手法擒住,也只有认输的份。
我不想杀他。
所以接下来,我只是一脚将他的身子踢出去,直接滚落下海。
拾起地上的衣物,我径直向江上天的轿车走去,完全不理背後传来的浪花翻腾声。
“站住……你为什麽会武术?!”江上天夹在波涛里的声音,分不清是沮丧还是吃惊。
“我不会武。”想到就要离开这个令人头痛的家夥,我的心情不由大好。决定了,开他的车回去,立即收拾细软开路,另寻地方谋生。
“不会武怎可能制得住我?”
听出他语声中的愤怒、不解,以及还有一些分辨不清的复杂情绪,我大笑,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开怀,如此爽快。拉开他的轿车车门,我回过身,斜睨著数丈外,犹在水中的男人:“我只会三招。三招从国术必杀技里化出的防身术。”
想起那个定要我将这三招练到滚瓜烂熟的人,我的笑容不由带了些苦涩:“对不起,江先生,游戏已然落幕,你的前猎物要先走一步,再见。”
“你以为你真能走得了麽?”
江上天从水里站了起来,浑身都已湿透,却仍掩不住那股阴鸷的眼神。一瞬间,他微月下的身影,竟是如水怪般森冷而慑人。
我弯了弯唇角,从容坐进车中,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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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就插在车上,银色小巧,倒省去我扯开线板的麻烦。
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以江上天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又怎会如此大意。
踩下离合器,打火。
果然不响。确定操作无误,再试。仍静默。
试到第三次的时候,我长叹一声,放开手。江上天的身影已带著迫人的威势,沈沈地映在车窗上。
“能知道原因吗?”
“指纹。”江上天打开车门,一手撑住,答得简洁,“在厂家定制时,多装了个指纹鉴别器。”
刚才应该打昏他,采集指纹的。我原已够小心,却还是低估了他。
我苦笑,让出座位,向另一边车门跨下:“抱歉,将你车弄脏。”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我的上臂:“你要去哪里?”
他不肯就此放过我,早在意料之中。我抬眼望去,那高大男人的眸子在月色里炯然发亮,头发衣物虽湿,威仪却不曾稍损,反倒因那紧贴身线的湿衣,更衬出男儿三分魅惑。
此时若换我是女子,只怕仅这一眼,便已可心跳身软,行动不得。
可惜,我只一试验用的白鼠,空辜负了这月光。
“你想怎样,说吧。”既打不过,又逃不脱,连唯命是从的伪装都已撕破,我索性放松了,随意靠进坐椅深处。天意弄人,我为俎肉你为屠刀,请便吧。
江上天沈默了一下,坐进车内,盯著我,眼神复杂难懂:“你是谁?”充满威慑感的面庞迫近了几分,手指缓缓挑起我的额发,“你的头发是故意留长的,”再跳到我的唇上,指尖轻摩唇线,“胡子也是。”一手托起我的脸,“为什麽?”
气氛有些怪异,主题也已全然偏离。
我同样平静地回瞧著他,微微一笑:“我记得,法律保护个人隐私权。”
“我要你说。”江上天固执地道,惯用的命令式口气又一次展露无遗。
“如果不是太了解你的专横,我会觉得,你是爱上了我。”我紧紧地盯著江上天的眼睛,轻笑道,“只有爱上一个人,才会对他的一切感兴趣,不是吗?”
手指突然收回,灼热的呼吸也已远离。江上天坐正身子,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我只是在为我日後的安全担心。”
“哦?”我心中暗自好笑,越是骄傲自负的男人,越怕被人说及爱,江上天果然也不例外。面上却仍淡淡的,“你会安全的,我对你的命没兴趣。”
“以後就会有了。你身手不错,我要你做我24小时的贴身保镖。”
不容置疑的口气令我失笑:“我拒绝。”
“薪水由你开。”
好诱人的条件。我似乎看见无数的钞票在面前飞舞,美好得几乎教人无法拒绝。
可惜这世上的事,越是十全完好的,越容易是圈套。正如最美的花,总是有毒。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闭起眼,叹道:“让我怎麽忍心拒绝……可还是要拒绝。”
“你倒底要什麽?”江上天的声音里已带了一丝怒气,“我甚至已不再计较你刚才的冒犯,你还在跟我讨价还价?”
和这样的人沟通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我喃喃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说什麽?”江上天没听清,瞪著我问道。
“没什麽。”我再次叹了口气,觉得这种对话费心费力,且无趣到底,“我怕死。保镖比保安可危险的多。”
“你不用现在急著答我。”江上天恢复商人谈判本能,“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慢慢考虑。在这一个月中间,你还暂当你的保安,换取一日三餐。”
“……好吧。”我很累,很倦,海水腻在身上,说不出的腥咸刺涩,只想早早结束这场悲喜莫名的闹剧。
黑色轿车再次如弦般射出,不过这次去处,却是那灯火阑珊的城市。东方天渐发白,红日将升未升,又是一天来临
11
如果祈祷有用,我希望生活就可以这样延续,一直到老。
忙碌单调的工作,不算太差的薪水,平静无波的心情。每个人都有他的天堂,而这是我的。
pudel仍时不时缠住我,有时下班後,柳五会邀我去喝两杯,男人之间的友情,酒精是最好的催化剂,渐渐地,连石磊对我也再不如以往般冷峻。
偶尔会在他们常去的酒吧遇上江上天,但都只是微一点头,互不言语,擦身而过。那个月夜的冲突,似乎便是一场梦,从来不曾发生。
从第二天起,江上天便在刻意避开我。我感觉得到。至於原因,我知道,却不愿去深究。
这场游戏,不再在他掌控之中,他对我,已然有些心动。
这份暧!情绪,纵容下去,未必不会成为爱,然而爱,却也会变成强悍如他这般人的弱点和伤害。一个理智骄傲、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又怎肯容忍自已因一时的软弱,向对方交出身心主控权。
换作我是他,我也会一般无二,手起刀落,及时斩断危险。
悬崖勒马,这样的收梢,原是最好。
时锺打到十一点。今晚,是我的夜班。
僵硬地在转椅里活动了一下身体,不满地看著那两个一脸舒服的家夥。pudel有自带的沙发,也就算了,可恨那柳五,为何放著众多酒吧套房不去,偏也学pudel常挤了来。我欠了他那麽多酒帐,怎好意思跟他争躺椅,只得每次都谦恭让位,自去屏幕前的硬椅坐,一来二去,柳五睡躺椅的动作竟是越来越大方,直似那已成了他的专座一样。
奇怪,就算今天石磊没空陪pudel,柳随风不是第一特助麽,难道都不用加班?倒有闲情在这小小保安室把酒混天明。
“你和他最近究竟怎麽了?”
pudel静不到五分锺,又开始三姑六婆。
“谁是他?”我端详著屏幕,稍作调整。
“还要装,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pudel扔开手中的美容杂志,趴在沙发上,歪著脑袋看我,“他好象总在躲你耶。”
“他欠了我很多钱。”
pudel丢过来一个抱枕表示愤怒,我轻松地接住,顺手垫到了身下,笑道谢谢。
“说真的,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一向不参与这类话题的柳五竟也端著酒,若有所思看向我,“他这两天心情异常烦躁,会不会和你有关?”
我瞧了柳五一眼,他冲我微笑举了举杯,面色平和,看不出是玩笑抑或认真。
“对呀对呀,你就说说嘛!”pudel一见有人支持,更是来了精神,大有不缠死你誓不休的架势。
我苦笑,看了看屏幕,突然问:“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王浮生!不要又转开话题!”pudel忍无可忍地大叫。
“你呢?告诉我。”我不理他,正色看向柳五。
柳五目光闪动了一下,含笑道:“也许有,可是我没亲见,所以,不信。”
“如果我说,我们这栋楼里有鬼,你们信不信?”
“不信,你一定是故意吓我们。”pudel嘴上说不信,身体却怕冷般地瑟缩了一下。
“真的。”我长叹一声,压低了声音,“这麽阴暗寂寞的地方,怎麽能不闹鬼……我可是亲眼见到的,而且,已经一连出现了好几天。”
“不……不可能,”见我说得郑重,pudel的语声已有些颤抖,却还是嘴硬,“我常和你在一起,都没看见过。”
“那是你没注意。你要是想看,今晚我可以指给你瞧。”
pudel无措地看看我,再看看柳五,柳五微笑著避开他的目光,pudel不知如何是好,犹豫著,向沙发里缩了一缩。
不得不承认,看他这般娇弱可怜的模样,确实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我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看了看墙上的锺:“还有三分锺便十二点正。pudel,你若是想见,就到我身边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pudel既不敢,又想看,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战战兢兢来到我身边。
我含笑瞧向柳五:“你呢,来不来?”
柳五凝视著我,缓缓地漾起了一个动人的笑容:“来。”
我站在一排闪烁的监视屏前,仔细瞧著,pudel挨在我身边,柳五在另一侧与我并肩而立。
我的手,指住其中右上角一格静止画面:“注意看这里。”
pudel胆怯地伸头瞧了瞧:“那不是电梯门吗……关著,什麽也没有。”
“现在当然没有。要等到十二点。夜半十二点,不是传说中阴气最盛的时刻麽?所有的冤魂厉鬼,都喜欢在这时出现。”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半分锺,你不要眨眼,瞧著电梯口。”
“会……会有……那东西……从里面出来吗?”pudel显然已是心惊胆战,悄悄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微笑不语,从萤光屏隐约的反射上,见到柳五也已凝神。
还剩数秒。空气都仿佛死气沈沈起来。嘀哒的秒声,一步步滑向午夜深渊。
十二点正。
屏幕一闪。
原先空无一物的电梯口,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盆花。不大,是客房常用作观赏的那种,花瓣豔红妩媚,原极美丽,只是此刻看来,却是说不出地如血可怖。
电梯门没有开。四周悄然无声,不要说人影,连只老鼠都没有。
pudel已经颤抖成一团,头埋在我衣服上,死死地抱住了我。
柳五身子略略前倾,专注地瞧著那盆平空出现的鬼花。
十二点零二分。
屏幕又一闪。
小小红花蓦地消失,速度之快,有如来时一般。
“瞧见没有?那大概是哪个枉死鬼在找替身呢,pudel你以後晚上可要小心,千万别从那里走哦。”
我拍拍pudel肩背,柔声安慰。谁知不说还好,一说之下,pudel立时哇地哭了出来,小小的身体也用力挤进了我的怀抱。
“唉,你啊……”柳五看著含笑抱住男孩的我,摇了摇头,“你何苦吓他?”
我眨眨眼睛,知道瞒不过他,笑了起来:“你不知道麽?鬼故事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让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而且抱得特别紧……可惜,我原先还预备一手一个来著。”
柳五却没有笑,只是凝视著我,眼神又似温柔,又似叹息:“连花开都比不上……你该多笑笑的……这世上有没有一种鬼故事,是可以让你扑到我怀里来的?”
语声轻柔,如水静夜里道来,别有一种直入人心的力量。
我原该恼怒的,却没有。或是因听出那声音中真实无伪的关怀,如此亲切。
这麽好的人,是我无福。
我静静与他对视,静静地笑:“有。必定有。只是,我想不会碰到。”
如魔惑般的一刻被pudel的疑问打破:“喂,你们俩在说什麽?还愣著干嘛,我们赶快想法子搬出去啊!”
柳五看了看pudel,再看看我,面上已露出温雅镇定的笑容:“浮生,若你也想,我明天便可帮你办调职。”
“不用,这是我的工作,我受你们庇护已多,总不能永远白吃饭。”我叹了口气,“既碰到,查一查也好。何况,离那部电梯不远,便是你家总裁的房间。我就算不查,你也不会放过罢,不是麽,柳五?”
柳五蓦地笑了起来,笑得爽朗如春风,一手更大力拍在我的肩上:“浮生,你为何总如此聪明,又这样有担当……我如果有妹妹,定要将她嫁给你。”
“我怕我养不起她。”我老老实实地道,“现在,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将pudel送走,开始做事?”
“做什麽?捉鬼麽?”pudel在我怀里,胆子倒好象大了一些。
“是,也不是。这里,有内鬼。”我淡淡地答道,在他们两人面前,不再掩饰自已的锋芒。
ps:这一章,没有接下去交代江上天与浮生的感情戏,不知是不是会有大人失望……预计会在再两章後才正面继续展开。如果有大人觉得这样很散,不大喜欢,还请留言一声,因为我自已也不是太有把握,会不会对故事的枝节写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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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闹,pudel非但不敢独自回房,连沙发都不坐,紧紧赖在我的怀里不肯走:“我不管是什麽鬼,反正我不放开你。”
逗人会逗出这种麻烦来,倒是我始料未及,不由苦笑:“pudel,是我不好,吓著你了……其实那也没什麽稀罕,画面被人切换了两分锺而已。”
pudel呆了一呆:“什麽意思?”
我顺势拉开他的四肢,将这只八爪鱼从身上解下:“那盆花是上个月的摆设,这个月换风格,当然没有了。”
pudel睁大眼睛,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也懒得解释,直接将他塞回沙发,再拉了条被将他连人带头盖住。
柳五递了杯酒过来,搭著我的肩,另一手指向屏幕:“这儿,还有这儿……一共九处,都被人调过包……手法很粗糙,竟然连那盆花的镜头都没剪掉。”
“只有两分锺,很少有人会注意。”我浅饮一口,笑道,“何况,我这保安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酒虫。”
柳五也笑:“你本可以装作不知的……是不是因为我们每天来,你怕我们不小心遇上麻烦?”
这个柳五啊。
我将空酒杯塞还给他,微笑道:“少自作多情。我去巡逻了,你若没事,就查查总控室的人事资料吧,那边桌上有电脑。”
白楼的人事资料是绝密,当然不可能出现在我电脑上,不过偶尔做次黑客,想来也难不倒精英特助柳五。
危机感淡淡升上心头。能轻而易举切换保安室监视屏幕,又有上个月内部摄像记录的,嫌疑之最,莫过於白楼保全总控室中人。只是以那般身份地位,犹要煞费苦心,遍做手脚,其中所藏秘密,不问也知极重要。
但愿我这次没有做错。
跨出门去,听见背後一声轻嘱:“小心。”
整整齐齐走在过道上,右手按规定拿了警棍,左手里,却是一把小小极薄的刀。
我不敢轻视那人。每天夜半潜入的不速之客。
我不明白,他如果只在夜间来,那麽又是何时离开?且看这几日风平浪静,更叫人疑惑,那人费尽心力每夜来此,倒底做了些什麽?
暗杀?盗窃?都不象。
这种事,越是想不通,才越可怕。
而我,只是个小小保安。
白楼的建筑风格,似乎是揉和了古欧风味的现代,配上无微不致的华丽衬饰,倒真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
我苦笑,眼睛有些看花。
我并非专职特工人员,如果不是那株热带植物的枝叶一闪,我想我怎麽也发现不了那道匆匆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
那边正是摄像镜头拍不到的三处死角之一。这人对白楼内部的了解,还真不是一般的透彻。
我放松呼吸,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心中已做好对付陷阱的准备。
这世上,猎人和猎物的分野有时实在很易混淆。
斜倚墙角,微横过刀,雪亮的刀面上轻颤著映出墙那边的景况,清晰如镜。
这是……?我呆了一呆,调整刀锋。仍一样。
小心地转过头,沿著墙边看……伸出头……站了出去。最终离这入侵者不过一丈。
“可以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小姐?”
黑木雕塑後缩著的,那道黑衣黑发,手中还提了个照像机的娇美身影,我实在是记忆深刻。
对方倒也认出了我,最初的惊慌过後,面上露出安心的微笑:“嘘,不要大声说话。”
看来我留给对方的印象甚好。
叹了口气,我放下警棍,无奈道:“叶小姐,就算你是记者,也没权私闯民宅吧。”
“是吗?我还以为这里是酒店……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房间。”女子心虚地笑著,一低头,就想溜走,灯光下俏目秀眉分明,可不正是在蓝夜後厅初遇的叶温叶大记者。
“我找人来帮你罢。”我也不拦她,只是作势欲开步话机。
“啊,别,不用了。”叶小姐倒底没做过贼,果然中计,扑过来按住我的手,呐呐道,“我自已可以去……”
“说吧,倒底是什麽原因?”我平静地瞧著她。叶温应不至会做奸犯科,但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
叶温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努力露出最善良和蔼的笑容,大小姐好似有点动摇,垂下了眼:“说了你就会放我走?”
“当然。”料你也没有再来的机会。
叶温咬著唇,看得出内心在剧烈交战,要不要相信我,终於道:“我来是为了抢新闻……”
“继续。”
“江……江上天有走私毒品,我在跟踪他……”
我一口气差点没呛住。小姑娘啊小姑娘,你为何到现在还学不乖,追男人,能用这种追法麽?
不过这女子的勇气和行动力实在可嘉。
“那麽,监视屏的切换是?”
“你连这个也知道?”叶温惊异看著我,“常刚还说绝不会有人发现。”
常刚就是那个黑炭头保全主任,想不到他会监守自盗,我长叹一声,柔声道:“叶小姐,下回你如果有兴趣前来游玩,尽管找我就好,不必费那麽多事,做那麽多手脚……我要求不高的,只要有你给常刚一半的钱就好。”
“我没有给常刚钱。”叶温看我的眼神又变成了凛然,什麽叫正义,这女子显然就是代名词,“他是我父亲的老部下,出於义愤才会帮我。江上天知法犯法,我这次定要找出证据,将他制裁。”
我摇摇头:“还没拿到证据前,你这样说,会被人告诬陷。”
“不,我亲眼瞧见的!那种白粉,就是被他手下的人带进来的!”叶温见我不信,心中甚怒,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几度。
亲眼见的就一定是真麽?何况是叶大小姐的亲见。江上天建下偌大商业帝国,若说手段完全光明,料也不可能,但贩卖毒品──他不必沾这浑水。
我微笑著,正想劝服叶大记者回家,心中却悚然一惊,杀气!
不知从何处而来,针刺般的,虽淡而确实的杀气。
过道里,微微传来皮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响声,渐行渐近
13
只有高手,才能将杀气收敛到若有若无;也只有杀过人,才会在起杀意时如此从容。我,比不上。
念及杀人灭口四字,我不由苦笑。却不知叶小姐的大嗓门,他能听去多少。
且试试运气罢。
利落拖住犹自生气中的叶温,转出死角,头上便是摄像镜头。我站定,赌那人不会为了王浮生区区小命在这里出手。
叶大小姐不解其故,只当被我出卖,便要怒骂出声,幸亏我早有准备,一抬手捂住她口鼻,沈声道:“想活就不要乱动。”
一般女孩子听见这种话,就算不信,也会先缓上一缓,谁料叶大小姐竟是异数中的异数,非但不停,反而眼冒怒火,手撕脚踢反抗得更凶。
见鬼了,你这样子,让我怎麽吻你,即便是假作?
脚步声逼近,眼看就要在前面转弯处出现,我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多想,头一抬,甩去额前乱发,对面前的女子极尽温柔地一笑:“乖,别动。”
原还忧心此时的面貌未必便能生效,叶温接下来的反应却让我大松了口气。暴躁的美女睁大眼,又是吃惊,又是困惑,一时忘记了挣扎。我趁势将她搂进怀中,嘴唇强硬地压上了她的。
心中却在叹息,唉,这刻过後,我面上不知又要被这小野猫添上多少掌痕。
温香软玉,美人齿颊芬芳,我都顾不上品尝,眼角余光,只盯紧缓缓迫来的那道身影。
气势冷厉,面容却是随时都可融入人群中的平常,一副细长墨镜,遮去眼中所有光芒。
事到如今还有何法,他衣袋中持枪的手只要稍动,我和叶温便要双双上天堂。
索性闭上眼,专心领略唇间芳香,牡丹花下死,也算不枉。
叶大小姐於情事一途甚是生涩,被我吻上一吻,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羞是吓。我放开她後半晌,她才醒过神来,跟著我,怔怔地道:“你要带我上哪里去?”
“保安室。”我简短地道,心中却思忖著,瞧那人去的方向,倒象是尽头的五号房,若真如此,柳五定会知道他是谁。
我一路沈思,难得叶温却也异常地安静,毫无向我发威的迹象。
才跨进门去,pudel便大叫著扑了过来:“给我看看!我要看!”
避开那两只在我面上乱摸的手,我皱眉道:“看什麽?我今天没力气陪你闹。”
“看你怎样笑!”pudel是打不死的蟑螂,从不知什麽是罢休,脸上居然带了惊羡迷醉的神色,“为什麽我从没有发现,你笑起来会那样……勾魂!”
我还夺命呢。我冷著脸推开他,将叶温让进屋来,一抬头,却是一愣。
不止是石磊到了,连江上天也倚在稍後的桌边,眼神阴沈地瞧著我。我心中一凛。他们都在?他们看到了多少?
原本有话想问柳五,但此时正主既到,也不必我再多嘴。我默默走向控制台,将方才的录影带倒回。
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神情激烈似在争吵。突然间,男子甩开遮住面目的长发,对女子灿然一笑,说不出地潇洒魅惑,眼神中更似有风情万种,只轻轻一瞥,已在不经意间动人魂魄。女子一呆,便为那男子顺势揽入怀中,四唇相接,热吻缠绵。
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戏,似乎已演过了火,弄巧成拙。
手指一动,便要按下消除,却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按住。抬眼,对上柳五淡笑的容颜:“不能抹,里面还有司徒飞的资料。”
那人便叫司徒飞麽?好象听过这名字,但,这已经和我无关了。
被江上天的目光看得如芒刺在背,我实在不想在这诡异的气氛里呆下去,咳了一声道:“我去巡逻了,各位还请自便。”
“站住。”江上天终於发话,声音冷然中夹著一丝不自觉的怒气,“你是去巡逻,还是去勾三搭四?上班的规矩都不懂了麽?!”
江上天失态了。
理智如他,不该说出这番如妒夫般的话来。
石磊与柳五都在,我也不想多说什麽,只简单道:“是,我再不敢犯了。”
啪地一声,一只酒杯在地上摔成碎片,江上天满目怒意,紧盯著我,想要说什麽,唇动了两下,最後还是没说出来,手一挥,烦躁道:“滚……快给我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我耸耸肩,跨出门去,心里突然莫名地有一丝辛酸,别人有矛盾挣扎,为何被迁怒、承受过错的总是我?是因为我太清醒,太淡定,足以担得下一切委屈麽?
只是,这却是我自已的选择。
深吸一口气,我大踏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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