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儿是我外甥女,现在住我以前租的那房子里,改天让你认识。”
“哦……”洛以为想了想,外甥女?既然是外甥女为什么不能来参加她自己姑姑的婚礼?不过洛以为也知道这里面必定是有原因的当即便也没有再多问。
好不容易上了厕所,回到沙发坐好,刚刚坐稳便来了探视的陈妃和花童花朵儿。
“哇,你真的好美啊……比那些美得让人嫉妒的不得了的婚纱照还要让人惊艳。”陈妃一进来就被薄荷今天仙女一般的气质妆容给震惊了,真人与外面那些美艳绝伦的ps婚纱照竟是丝毫不差的,这薄荷果真是一个潜力股的美女。
薄荷乐呵:“谢谢夸奖!”
陈妃满心都是羡慕:“真该让咱们从前学校那些害怕你、嫉妒你的校友们看看今天的你。”
“千万别,我的英明神武还是留在大学时代吧。”大学,薄荷绝对是学校的传说之一。
陈妃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可惜你这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我已经把你们婚礼广告牌上的照片发到了校友群,你就等着出名吧。”
薄荷捂着额头,陈妃这女人果然是她的冤家仇人!
陈妃还没走洛因为便来了,同洛因为一起来的还有薄家的亲戚们,甚至蔡家的两个表姐妹。薄荷趁机问了下蔡媛媛的事儿,蔡媛媛的堂姐蔡允儿倒是一脸的颇不在乎道:“她没什么,病早就好了。再呆两天就该出院了。就是人的精神好像突然萎了一截……也不知道究竟是她自己脱完了滚到卫生间的还是别人故意整她,反正心里阴影是落定了。”
薄荷心里倒是没什么感觉,这蔡媛媛该长个记性,不然今后在她的姑妈和堂哥的倒腾下还不知道会捣鼓出什么事儿来。
“那你哥呢?”蔡允儿的亲哥哥就是蔡利,薄荷在婚车上的时候也忘了问湛一凡这事儿,现在看到蔡允儿才想起来。
“我哥?我哥没被我爸打死,虽然我哥说他和那男的没什么,可谁信啊。他俩搞基搞的那么明显,从前我爸就怀疑了。我哥这次也老实,被我爸打了跑出去一晚后再失魂落魄的回来竟然乖乖的每天呆在家里思过,就像是外面有什么毒蛇猛兽似的怎么都不出去了……”蔡允儿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时候好像比较亲近薄烟,可是长大了竟然也和薄烟疏远了,可是薄荷和她也一直没什么交往,但是今天却突然觉得这蔡家还是有一个真正可爱的孩子。
后来薄荷想起了问湛一凡才知道李泊亚让找人真的强了那蔡利,蔡利这个时候的性取向真的没什么问题,可是李泊亚找的人却是真的gay,还是那方面的个中高手。蔡利自然被吓怕了,所以那晚被设计的事情便想到与自己被强有关,心里生了畏惧是怎么都不肯再出去了,但这事儿和后来改变蔡利性取向的事也不无关系。
薄荷听了这事儿咋舌,这李泊亚做事儿真正的狠啊,戴着眼镜儿看起来像个好人,原来竟也是个腹黑的野兽。但据李泊亚后来为自己辩驳的说辞,都是湛一凡这个boss调教有方,薄荷心里就想,这湛一凡究竟是黑到什么程度了?自己这个检察官呢……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绝对没发生过。
婚礼快开始了,来看新娘子的女眷们都被通通支了出去,蔡家两个表妹一走洛以为和王玉林都忍不住的喷笑了。这两个人是知道那晚的事情的,洛以为虽然也知道蔡媛媛当时得了肺炎的消息,可她想着没出生命的事儿也就没告诉薄荷,现在又听了蔡利的事儿才觉得果真是恶有恶报!
洛以为笑得肚子都痛了才直起腰杆连连道:“你这个表妹还挺有意思的。”
薄荷白了二人一眼:“嘴巴严实点儿,最好就是把一切都给我忘了!”
王玉林摸着嘴巴,隔墙有耳这个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婚礼开始,婚庆公司的人开始通知伴娘带着新娘出休息室准备过湖。
薄荷听见过湖还有些疑惑,等出去站在被精心装扮了一番的小船上才明白,原来她的休息室是在这人工湖的这头,而婚礼现场是在湖的那头?薄荷不由得想到刚刚结婚的某对明星夫妻,虽然穿不一样,地方也不一样,但是她相信今天的心情一定都是一样的吧?
小船有点儿像他们在白阳镇坐过的小船,有个船舱,薄荷自然不会坐进去,站在船头上,船尾是撑船的人。
隐隐能看到对岸的人,还有哪些漂浮在空气里的紫色和白色的气球。
还有那巨大的婚礼海报,足有三米高三米宽的竖立在那里,而那副定格成画的婚纱照则是他们再海底拍摄的哪一张。穿着白色长裙的她头发和裙子一起飘逸成舞,湛一凡从下往上游去,而她从上往下游去,两个人的双手在海水中轻轻相触双掌紧贴。湛蓝色的大海将他们紧紧的包围,而他们自由的并不像身处大海,倒更像是在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两只小鸟,在这一刻相遇,重逢。
只是那两抹白色身影,任是一个人看见了都忍不住的伫立而往。多美啊,美得让人窒息。
船悠悠的向对岸而去,洛以为和王玉林将薄荷的头发翻过来盖住脸,薄荷低低的敛眸,心促然紧跳。
露天的婚礼现场以白色和紫色还有蓝色为主体颜色,浪漫而又唯美。现场响起的那林忆莲的老歌,在来回重复的循环播放,虽然岁月已久,可是这首歌却依然那么的美,那么容易打动人的心——《至少还有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知道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
踏上岸,牵着她手的人,是湛一凡。原来,他所说的在那头等你并不是红毯,而是湖的对岸,他要牵着她的手走向宣誓的那一段,这里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亲手将她送给他,她的父亲不配,而她配的亲人则不在这里。
薄荷冲着他微微一笑,虽然隔着蕾丝头纱,那笑却依然甜美。
她或许不曾知道,她的笑,对他来说,能价值千金,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笑容都要值钱。这个甜美的微笑,更是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的礼物。几乎能感觉到他的颤动,薄荷微微的握紧他的手,然后慢慢的穿过他的手臂,站在红毯的这段。
两个人隔着头纱对视,顷刻镇定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在林忆莲甜美动听的歌声中缓然走向那一头。花童在前面提着篮子撒花,不长的婚纱裙摆也轻轻地扫过脚下的路,身后的花瓣。
人群里的薄烟狠狠一怔,不可能呢?她能无动于衷吗?她能散发出那么甜美……那么自然的幸福?薄烟微微的捏紧拳头,她就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还能如何逞强。此刻心里已经是燃烧般的发疼吧?此刻心里一定是难过的直临崩溃吧?以她对薄荷的了解,薄荷不可能不在乎,正是因为在乎所以薄荷才愿意这些年一直忍着家里的一切,宁愿对她自己残忍也愿意隐忍一切,只因为她在乎!
但是,薄烟远远想不到的是,此刻的薄荷心里已经没有了薄烟,没有做戏的成分,只是全心全意的感受着这场婚礼。一步步的挽着湛一凡,在胡珊他们的祝福眼光中,在薄光又是欣慰又是内疚又是凝重的目光中,在爷爷奶奶含泪激动的目光中,在公公婆婆欣慰幸福的微笑中,在以为、因为、陈妃的祝福目光中,在众人不管是祝福还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目光中走过那一段长长的红毯,挽着湛一凡走过那一段长长的人生过渡路。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得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的在哪里……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我怕是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音乐停止,薄荷的脑海中却还在反复重播着那些歌词。不知道什么时候,司仪却已经问到了:“……你愿意吗?”这样高深的问题,薄荷想也没想就是一句:“我愿意。”
“我愿意……”后面这句是慢了半点儿的湛一凡的回答。
下面一片哄抢的大笑,薄荷突然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回答错了或者……抢答?
湛一凡深幽的双眸则带着怀疑的看了薄荷一眼,深深叹气:“结婚也能走神,我真是要服了你了。”
“新娘别急,先让新郎回答,我还没问到您呢。”
薄荷顿时觉得脸上一片滚烫,原来还没问到她,即便还盖着头纱,薄荷也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白阳镇去了!下面的众人还在笑,薄荷突然很想转身走人,湛一凡似乎看破了她的企图,立即伸手拉紧了她冲着那司仪很是不爽的道:“谁先说ido有什么问题吗?”
司仪被湛一凡的眼神吓到,立即不敢说话只得把眼神投向湛夫人求助,湛夫人也掩着唇正在笑,接到司仪的眼神立即挥手道:“没关系,一起说了就进行下一项吧!”
婚礼司仪毕竟是专业的,接收到信息立即再次堆了满脸的笑意。
交换戒指的时候,戒指自然是以为这个伴娘亲自捧上来的。装在紫色贝壳里的一对儿戒指很是醒目,薄荷拿男戒的时候看到一旁的女戒,心里砰砰激跳,他还真的把那六百万的钻戒买给她了?他是真的疯了吗?薄荷真是又气又急,以至于给湛一凡戴戒指的时候险些将戒指掉在了地上。
湛一凡又紧紧的看了薄荷一眼,又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换到湛一凡拿起那粉钻戒指,托起薄荷有些跃跃欲逃的左手,紧紧拽在手里在众人各种含义的瞩目之下,戒指终于缓缓的套入她的无名指。
“现在互相交换了戒指,请问新郎或是新娘有什么话要对对方说吗?”
薄荷顿了顿,还要发表感言?行程上有这一项吗?
湛一凡却率先拿起话筒,拉着薄荷的手双眼沉静的看着她低声而道:“我只想说……薄荷,能够娶你,我湛一凡如获至宝。这辈子,我最骄傲的事,就是与你的相遇。而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人,我的稀世珍宝,只是你。”
这是上天,这也是妈妈给他人生最好的礼物。不是他自己的生命,而是在他五岁那年,将他们指腹为婚,从此她便注定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103 传说中的洞房
被薄薄的头纱掩盖住面容的薄荷已是泪流满面。
直到湛一凡轻唤声传来才猛然惊醒。隔着面纱摸到了她温热湿润的面颊顿时有些着急的低问:“怎么了?”
薄荷立即摇头,声音有些哽塞:“没……”就是被感动了。
司仪看出因果随‘哈哈’一笑:“看来,新娘已经被新郎感动了,那新娘也有什么话对新郎说吗?”
薄荷点了点头,接过话筒,只是声音已变得有些沙哑轻慢的道:“刚刚湛一凡的话,让我倍受感动。同样的,我也很感激他。其实从前,我觉得和他相遇简直是我这辈子的灾难,是我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可是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让我们注定要在一起。谢谢你……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出现,肯牵起我的手,给我幸福。”
薄荷不认为自己是个会说话的人,可是这些心里话却那么自然的说了出口。这话一出口,感动的人是湛家,尴尬的却是薄家。薄荷那一句‘在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候’犹如无声的最有力的一道指责,让薄家人脸上既无颜面也在活活的凌迟着薄光迟来的良心。蔡青奕更是忍不住的对薄荷迸发出责怪的眼神,爷爷奶奶也是高蹙眉间,薄烟脸上则是一片凝重,不知是在思考薄荷的那句话还是依然在疑惑薄荷此刻的坦然平静。
司仪似乎也见到气愤不对立即便道:“恭喜两位新人交换戒指成功,现在我宣布新郎可以挑起新娘的头纱,然后亲吻新娘了!”
湛一凡轻轻的掀起薄荷头上的薄纱让它放到她的脑后,薄荷此刻是脸色酡红,一面娇羞。虽然还有些泪痕,可是人却已经是雨过天晴。
台下的薄烟在看到一面娇羞的薄荷时,看在眼里更加的满腹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薄荷太能隐藏了吗?不然为什么她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还能如此平淡如此安静淡然的进行这场婚礼?还一脸的娇羞幸福!?难道是自己把东西放错了?如果放错了,可是为什么早上薄荷离去时,却是那样一副悲戚欲痛的神情!?
薄烟的心很乱,今天容子华以工作为借口并未出席这场婚宴,可是薄烟知道他根本就不忙,他根本就是义工作为借口逃避。薄烟的心狠狠的抽痛着,如果不是在乎又怎么会逃避呢?而这场盛大的浪漫唯美婚礼更是刺痛了她的心和眼睛,无论她怎么努力,薄荷总是能轻易的抢走她所有的光芒,抢走所有的目光。薄荷总是那么出色,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如今的职业,薄荷永远是那一副高高在上而又清高的模样,而薄烟总是需要咬紧牙根暗暗的较劲儿才能追上她的步伐。而现在,她就能不在乎她那让她不堪的身世而继续幸福的举行这场盛世婚礼吗?薄烟困惑,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有些不了解薄荷。而薄烟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两个人的感情一定远远不止他们外人看来的那般只是相敬如宾,他们对对方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薄荷现在哪里管得了薄烟的心思,湛一凡捧着她的脸,她轻轻的拉着湛一凡腰间的衣裳。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第一次亲吻啊……薄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湛一凡却是低笑:“紧张什么?傻瓜,只有你才配得上那戒指,乖不紧张啊。”
薄荷微微一顿,六百万?这让薄荷想起自己的初夜,一掷百万的笨男人。在他眼中,自己的一切都那么价值千金么?自己真的是他的稀世珍宝?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薄荷的心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狠狠的撞击颤抖,莫名的越加感动了。原来人的情绪可以如此的复杂而有强烈!
不等湛一凡亲吻过来薄荷便已经情不自禁跟着心里的感动踮起脚尖碰了碰湛一凡的唇。
“啊……”下面有人为薄荷的这一主动而轻声低呼,正是胡珊和王玉林还有洛以为。
湛一凡双眸一眯,双手揽着薄荷的芊芊细腰向自己贴来再也不客气的低头用力堵住了薄荷那早就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的红唇。
下面响起一片轰烈的掌声,除了蔡青奕的虚伪假装应付,除了满腹疑惑和恨意泛滥而无动于衷的薄烟,除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薄家人之外,几乎人人都在这一刻为他们而祝福,被他们散发出来的甜蜜幸福而感染。
送完戒指的洛以为在一旁感动的看着一切,她的学姐终于幸福了。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有力鄙夷的看着感性的洛以为,有这么感动吗?看别人结婚都能看哭了?她绝对他见过的第一个!不过,有力还是不由自主的从衣服里掏了一张纸巾递给了身前的洛以为,洛以为回头看了眼,纸都没接过就默默的走开了。
有力半张着嘴,这女人……纯属的欠收拾是吧?
“有力,你的下巴,你的脸,怎么突然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突然钻出来站在一旁的李泊亚抽过有力手里的纸,没良心的问。看来他也是白担心了,boss夫人朋友并不是个吃素的兔子嘛。
有力狠狠的瞪了李泊亚一眼将纸巾抢了回来,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两脚,瞪着李泊亚只说了一句话:“滚!”说完他自己也转身走了,李泊亚摸了摸鼻梁,有人吃闭门羹吃的还不轻哦。居然敢叫他滚?好,尤里·马丁,你总会后悔的。
这一次,湛一凡没有吻花薄荷的唇妆。两个人喝香槟、切蛋糕,一切的程序都走得那么顺利而又自然,两个人不经意所散发出来的甜蜜幸福更是让薄家人感到诧异。
别的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他们却是看着这两个人平日里的相处有多么的相敬如宾的。
本来爷爷和奶奶也相信这两个人孩子是愿意相处结婚的,甚至看到他们之间的一些小细节相处,但是也远远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的自然。
蔡青奕心里则是非常的不痛快,原本想这两个人的结合已经让她很不顺眼了,只有他们的感情来说才能让她稍感安慰,薄荷嫁给湛家的动机两家人都清楚,原本看着他们也是相敬如宾而已,想薄荷嫁到湛家去也不会如何的幸福。可是今天一到婚礼现场蔡青奕就渐渐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如自己的想象那般。整个度假村的场所,婚礼现场的精致搭景布置,大制作的花艺,大牌的婚礼策划公司,就连糕点、喜糖等小细节都是非常高档奢华的,就连他们薄家也准备不出这样的东西,这刚到云海市的湛家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做的如此只好?还有那国际味道十足的婚纱大片,就连那二十八辆豪车都让蔡青奕开始耿耿于怀。现在,看到薄荷和那湛家小子在前面那么的幸福对视这让蔡青奕内心的气愤点更是升到了极致。凭什么?为什么?这本来就该是烟儿先举行的婚礼,凭什么让着薄荷先举行了?还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还举行的这么盛大,就连那许多大人物是他们薄家都请不来的。这让后面烟儿的婚礼怎么举行为好?
薄光心里也是微微的叹息,他渐渐的有些明白某些事,看来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不如平日里所表现的那般平淡,从今天看的出来这两个孩子从前的感情多少有些低调做戏的成分。如果真的只是给他们表演低调平淡,薄光心里就不得不对他们刮目相看了。是怕他以更多薄氏的利益去要求薄荷或是湛家?薄光想到这里心都凉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如此防着他,他能不凉吗?虽然如果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感情真的如此好,他也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更好的机会的去为薄家谋取更多的利益,可这样的事实还是让薄光心里深深的沉重起来,再加上薄荷之前说的那句话,薄光紧抿着唇表情变得越加凝重。
薄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话筒握在手中,看了众宾客一眼缓缓笑道:“其实,今天的婚礼并不如你们所看到的这么顺利。”薄荷此言一出,薄家人皆是一震,下面的人皆是一片轻声的喧哗和讨论。薄烟深深的凝视着薄荷,薄荷也将目光淡淡的投向她,缓然一笑:“也许,我真的让某些人失望了。”然后移开视线,“在这里我要检讨我自己,就算收到再让自己不开心的礼物也该开心的收下,首先不管这个人究竟出于什么动机,也是对我新婚祝福的一种表现。不愉快的,我今天统统会忘掉,而愉快的,通通会成为我今天婚礼最珍贵的记忆。”
薄烟的心激烈的狂跳,怎么会这样?薄荷这是在公然的警告她?薄荷竟然……竟然能如此平淡的叙述这件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薄荷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她在告诉她薄烟,在警告她薄烟!?薄烟的视线投向那湛夫人宋轻语,难道湛夫人早就偷偷告诉薄荷事实了?可是不可能啊,薄荷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恰当情绪……不,其实有的,有的!只是很细微,这些天薄荷的态度在渐渐的转变,对母亲的态度对父亲的态度对薄家所有人的态度都在转变!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公开摊牌呢?又或者说,既然她能如此平淡的警告她,为什么不直接戳穿她?
薄烟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前方的薄荷,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姐姐让她举得有些害怕。心思……毫不输于自己?
薄荷看到薄烟那方寸大乱的表情心里才豁然舒畅。怎么,薄烟。我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警告了你,你就害怕了?凭你的聪明该是已经猜出我薄荷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吧?有没有觉得功亏一篑?有没有感觉到她薄荷其实隐约是一股强势的威胁?薄烟,我就是要你害怕。不戳穿你那是因为我自己是不想破坏这场对我太重要的婚礼,可是要让你害怕,实在太简单了!
薄荷微微的敛起自己的厉光尽量将自己放的柔和,撇开落在薄烟身上的视线缓缓又道:“也要谢谢两个人。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蔡青奕一怔,会感谢她?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薄光微微敛眸,这丫头要做什么?心里也是淡淡的不安。
“为什么呢?‘养育之恩’当然说不完,当下最重的感谢是爸爸提供的婚纱。爸爸说,这婚纱是当年他亲手设计又亲自送去意大利所裁,原本是要送给我妈妈的,可惜因为我,妈妈并未披上这么完美的婚纱。我心里感谢爸爸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我,这是我这个婚礼收到的最好最贵重的礼物,能穿着它出嫁让我觉得很幸福,谢谢你爸爸啊,谢谢你妈。”说着薄荷还煞有其事的对薄光和蔡青奕鞠了一躬,只是弯下腰的那一瞬间薄荷却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蔡青奕,这也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礼物,谢谢你这些年的‘苛刻’养育,你总该感谢我向你提供的这个能割你心的信息吧?
蔡青奕的心的确犹如被刀割一般的痛了起来,这婚纱……是薄光给薄荷的?这婚纱,这婚纱……是他当年做给白合的!?
蔡青奕扭头看向一面沉寂的薄光,他当年给白合做了婚纱?而且还存放了这么多年?如今送给了她的女儿!?蔡青奕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切?!
“薄光……你好样的!”蔡青奕忍不住的掉落眼泪,只能匆忙的狠狠的瞪了薄光一眼转身便隐身消失在人群,薄光微微的合上双眸,送给薄荷并不后悔,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平静。可是这丫头在这时候说出这婚纱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为什么薄光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不安开始越来越深,从这场婚礼开始薄荷仿佛就已经离薄家离自己越来越远?
宋轻语拿着话筒作为婚礼的结束语婚宴的开场话:“谢谢给位赏我湛家颜面的贵客参加这场的婚礼,宴席即将在a区的餐厅举行,请大家移步前往……”
薄荷被湛一凡拉着站在一旁,湛国邦也忙着和云海市的一些高干人物攀谈拉拢关系。
洛以为和王玉林还有两个伴娘也跟着去招呼,薄荷和湛一凡则在回到休息室去换酬宾时需要穿的衣服。薄荷换上大红色的旗袍,依然是白色的貂毛披肩,湛一凡也换了一套西服,换了一根鲜艳的大红色领带。
化妆师给薄荷补妆,发型师也将薄荷的发型微微的改变了一下,拿掉那紫玫瑰插了一根红色的玉簪子,温婉高雅的西式新娘子顿时形象一转就变成了高贵而低调华丽的东方新娘子。
薄荷看到湛一凡的领带眉梢一挑,伸手将湛一凡的领带挑了出来笑拽了拽:“没想到,这颜色还挺配你的。”
湛一凡握住薄荷的冰凉小手揉了揉:“冷不冷?”这颜色他倒是不怎么在乎,就是看她穿得单薄,即便今天天公作美比较暖和,可那薄薄的旗袍他看着怎么都不太适合这样的寒冬。
薄荷摇了摇头:“不冷的。喝点儿酒,就更好了。”
湛一凡却是拧眉:“不许喝酒!”
“你觉得可能吗?”哪有新娘子不喝酒的?当别人都是傻瓜吗?
湛一凡揉了揉薄荷那已经变得粉嫩的脸蛋儿:“怎么不可能?你已经喝了些香槟,不许喝了。”今晚可是他们最重要的时刻,她敢给他喊‘春卷、小凡凡’然后再像猪一般睡着,他一定做也要把她给做醒!
薄荷瞪大双眼,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她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但是新娘子不喝酒,可能吗?可能吗?这一切又不是他说了算。
这一切,还真的就是湛一凡说了算。
不说洛以为这个伴娘自备特别改装过的‘五粮液’,就说有人要亲自给薄荷倒酒的时候也让湛一凡一句‘不必,不必,我们自己来便是’或是有更加不识相非得倒下去的人也被他一个阴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当然,面对那些神级一般的领导,逃得过去就让洛以为、王玉林、湛一凡喝,逃不过去的时候薄荷的酒也是偷偷的假着喝。
于是,整个婚宴薄荷真喝了不少雪碧,就算原本有些饿的肚子到最后也被雪碧给胀的直打嗝。而湛一凡有两个不动神色酒量却如牛的伴郎,于是湛一凡也完全没有醉的迹象,倒是有力有些酒气熏人,到宴会的时候倒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儿。
薄荷和湛一凡是今天的新人,自然是要开跳宴会的第一支舞。
薄荷很少跳舞,不是舞技不好,而是她从前就几乎没有桃花运,就算有也被她的冷漠高傲气质给吓跑,哪个男人敢真正的上前邀她跳舞。她跳过舞的对象,只有容子华和花延曲二人。和花延曲的那支舞是在大二那年的今天,是圣诞节晚会,薄荷第一次穿着礼服出现在众校友的面前。虽然礼服并不是特别美,可是黑色的斜肩礼服和那洁白的肌肤形成那强烈的色觉对比,再廉价的礼服在了那一刻都不再廉价,而薄荷也渐渐的让众校友发现,原来这个学生会的部长竟是个冷美人,但因为薄荷那实在差劲的舞技而让花延曲的脚受了不少苦,也让薄荷那一晚成了不少人的笑柄,这也是为什么从那以后每次学生会举办的舞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参加的原因。
和容子华的那支舞,是检察院的一次舞会,容子华提前的预约邀请让薄荷难以拒绝,提前三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假象对象的在那里练习旋转。虽然那次舞她并会没有出任何差错,可是薄荷跳的很僵硬,到让容子华从那以后也没再邀请她跳舞,这让薄荷很是气馁了一阵子,私下里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练了不少次的华尔兹。
这一次呢?薄荷看着湛一凡,她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美艳晚礼服,湛一凡也换了比较干净低调的白色西服。他好像什么颜色都能驾驭,轻易的就能成为这在场所有男人中最让人瞩目的那一个。握着手,携着腰,扶着肩,薄荷有些紧张,舞姿还会僵硬吗?
“别紧张。”湛一凡仿佛又看穿了薄荷的心思,携着她慢慢的迈开了舞会的第一步。薄荷轻微的呼吸着,低言:“我怕我的舞姿僵硬。”
湛一凡低头:“为什么?”
“你没发现,我的舞姿很僵硬吗?”
“没有……”
“那是因为你正在和我跳,外人眼中的我现在一定很僵硬。”薄荷又开始懊恼,对这有些阴影的华尔兹,她还真的是充满了忐忑没有信心。
“不要想那么多,就当这些人不存在。闭上眼睛。”
薄荷不闭,跳舞闭上眼睛,她万一踩到他了怎么办?不是更丢人?
湛一凡咧嘴一笑冲着薄荷露出大白牙:“乖,闭上眼睛。”
薄荷听了这句话还真的不由自主的将眼睛闭上了,自己心里也是微恼,怎么他说什么自己就跟着做了呢?湛一凡微微弯腰低头俯在薄荷耳边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喃道:“想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青天白云,在刚刚举行婚礼的湖边草坪上……蝴蝶在飞舞,蜜蜂在彩迷,花儿在脚下齐齐绽放。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在我怀里,我抱着你,我们随便的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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