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答应--[为了停止对你永无止尽的一厢情愿....]（2 / 2）

其实我本来很ai哭，可是父母过世後 我就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掉过眼泪。

承认吧，理智线早已崩断。

摇摇头，我回身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意识很混乱，声音被眼泪穿cha得断断续续：「我、我想起我爸妈车祸的那天晚上......舅舅他们.....他们把我从医院拖回去....关进房间里......我、我、我半夜睡不着.....想爬起来喝水，可、可是.....找不到电灯开关....那里好陌生......那里不是我的家......那里明明不是我的家啊....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可是我的家已经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有一次......我在外面迷路.....半夜、半夜才回到舅舅家.....然後....舅妈爬起来帮我开门——她什麽都没有说——可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她在想.....程小苑为什麽不乾脆就这样失踪算了......」

「我很努力地边上课....边打工......我很努力不要成为他们的拖油瓶......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

小牙的x膛被我哭sh一大片，我埋在他怀里一直说，边说边哭，哭到全身颤抖，哭到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只剩用力过後的肩膀颤抖，一ch0u一ch0u地，像是要把我的jing神ch0u乾。

从头到尾，小牙没有多说安慰的话，只是双手轻轻搂着我，就这麽搂着我，直到我疲惫地站不住脚而他也撑不住我时，我们才相依着回到房间，他扶我躺下，自己坐到床边靠着床头。

一陷入柔软的床垫中，我的身t就像土砂完全坍陷，没办法挪动，头还残留着大哭後的疼痛，可很神奇的是，这种情况我竟然睡着了，连续好几天的无法入眠就这麽结束，我竟然深深地睡着。

一夜无梦。

隔日清晨，我在冬日斜斜淡淡的yan光中苏醒，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

「不再多睡几分钟？」

小牙靠坐在我身旁，双手抱x，那平日看来巨大可怕的眼瞳，此时却眯得像是要缩回眼眶内一般，眼角红肿，整张脸竟有几分憔悴。

「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我脱口而出，随即感到万分困窘，「呃，你就这样坐了一整晚？」

避开我的问题，他看向别处：「再怎麽累也不会b你累——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那什麽鬼样子，绝对足够演恐怖片」

m0m0脸，确实眼角肿得像山丘，我也没那麽悠闲到真按他的话去照镜子，只是强忍着身上肌r0u的疼痛，想翻身下床盥洗，不料肩膀被人抓住，一下按回床上。小牙右手把我压在床上，左手惯x动作地撑到我的另一边，整个人竟然就像要压下来。

张大眼睛瞪着上方的他，离得很近，呼x1间都是他的味道，隐隐像是混杂了棉料与土屑的气味，想是他很喜欢席地而坐的关系。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脸慢慢胀红，然後瞬间翻过去跳下床，背对我：「你.....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你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半」

「喔......」我难得听话地点头，将脖子也缩进温暖舒适的棉被里，只露出一颗头。想了想又忍不住问他，「你怎麽算得那麽清楚是四个小时半？你昨晚该不会一直照顾着我没睡吧？」

「当然不是——」辩解的话在他回身看到我时停住，然後他笑了起来，「你g嘛只露出一颗头？像鬼头怪一样」

「我冷嘛，」嘟囔着，我把半张脸也缩进棉被里，含糊不清地，「唔.....你要去上课了吗......」

「不去，反正今天也只是不停地写模拟卷而已，去了也没意义」

「什麽？」我听了立刻坐起来，「你都快高考了！怎麽可以不去学校念书！」

令我错愕不已的，他轻松地笑看我：「你还不是一样，都考上台湾第一学府了，怎麽还不去学校念书？」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我以为我已经颓废得像个没念过书的文盲，任何人看到我，都会以为我是个愚昧无知的白痴——不会有人相信我曾是教授的nv儿。

「你怎麽知道我考上台大的事？我连舅舅他们都瞒过去了」

「这种事查一下就可以知道，还有你上礼拜生日我也知道，只是你没讲，我也不好帮你庆祝，」顿了顿，他有点火大地，「说实在，你这nv人怎麽这麽奇怪？好不容易考上台大不去念，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麽远的地方。住在我们家，我们把你当成家人，你却连生日也不说一声——ga0得我也不敢跟我爸妈说——你这nv人到底脑袋都在想些什麽啊？」

我愕然，半张着嘴，不知道怎麽接。

他皱起眉头，y恻恻地：「你不会又要哭了吧？」

我摇摇头。昨晚哭那一次就已经够丢脸了，况且——

「现在有你关心我，我还有什麽好哭的」

我说，然後被自己不假思索的话逗笑了，笑得俯身趴到棉被堆里。

床边那个人可笑不出来，表情寒冷地看着我：「一下哭，一下笑，你是不是终於疯了？」

「没有啦——」我把头埋得更深以盖住眼角的泪，语调轻快地，「我啊——只是有一种终於活过来了的感觉。」

从漫漫长夜，走到了地平线即将升起的曙光。从台湾大老远跑来，为的也就是这麽一线微弱的希望，想着，或许这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关心程小苑，或许老天爷没那麽绝情，安排了一个会对程小苑好的人存在。

而现在那个人就在我面前，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我有多麽感激他——有多麽感激这世上还有一个他。

「活过来就好，」那个人口气决绝地，「活过来就不要再给我si回去——不然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威胁了。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