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之事也稍有流传,大皇子若沾了污名,恐怕此生都不会有成为储君的之日,谁都知道,排行越前,越有被立为储君的希望。
堂堂苍赫太子,怎能有如此污名在身的母妃?故而大皇子才会下了狠心,杀了亲生母亲,以扫平未来的障碍。
都说华凤瑾被问罪的当日,大皇子为她求情并不恳切,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其实从那时起,他就没想要他母妃活下来。
众说纷纭之下,祁慕晟弑母之事已成了不容怀疑的事实,他的离开也无人惋惜同情,身为异星,没有被处死已算不错了,所有人巴不得他离苍赫越远越好。
而今,世人皆知,大皇子祁慕晟便是国师所言的异星,幸而陛下圣明,将他赶至了坍州,也是陛下仁慈,顾念骨肉亲情,才未将这异星处决。
放下手中蒋瑶让小黑带来的传信,祁溟月微微敛下了眼,唇边是嘲弄的浅笑,只要把一个显而易见的结局摆在众人面前,所有人便会为这“真相”找出种种线索依据,自动将此事还原,说出一个来龙去脉。
甩了甩被打湿的衣袖,合上窗,隔绝了雨滴的声响,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柔和的明珠光华将房中照出一片暖意。
秋日渐浓,天气也转凉了,床上已铺着进贡的云被,轻薄柔软,熏着魄玉冰檀的淡香,身上的锦袍是锦罗绸制的,夹了薄薄的丝绵,缀着由银丝缕成线,编结成的盘龙扣,脱下湿了衣袖的袍子,只着单衣,却丝毫不觉凉意,不远处正搁着散发热气的暖珠,是莲彤送来的至宝。
这些,全是父皇命人备下的。
掀开云被,躺在床上合了眼,一时却没有睡意。
耳边听得窗外的雨声,朦朦胧胧间,忽然察觉一丝异样。倏地睁开眼,清亮的眼中泛出冷意,竟有人登上了凌山,此时已接近了他的院落。
还未来得及起身,人影闪动,已有黑影从窗外翻身入内。
“溟儿。”来人低唤一声,熟悉的语声令祁溟月微怔,意外的望着此时该身在皇城内的男人,只见他衣衫尽湿,竟是由雨中而来。
“父皇……”他不曾想到,父皇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祁诩天见他呆愣的模样,沉沉一笑,挑眉揶揄道:“难得溟儿也有吓着的时候,是否觉得意外?”随手甩过落在额前的发,祁诩天似乎有些得意能让他如此吃惊,但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久不见他的祁溟月再度心头一跳。
高大的身影立在身前,衣袍因雨中的跑动而有些微凌乱,长发贴在耳边,水珠正顺着发丝缓缓滴落,被雨水打湿的脸庞,在明珠的映照下透出蒙蒙的光泽,还有那惑人的狭长眼眸,正盈满了温柔的情意凝望着自己。
父皇本就生的一张惑人心神的脸,除去那一身帝王的霸气,仍能让女子一见倾心,而眼前的景象更是充满了野性的诱惑和危险的魅力。
“有些时日不见,为何溟月觉得父皇看来更年轻好看了。”祁溟月翻身坐起,拉过祁诩天,毫不介意他一身湿透的衣衫,贴近身子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才要将这一吻进行下去,祁诩天却缓缓推开了他,先合拢了窗,才将他按坐的床上,“你不要起身,父皇自会打理。”
“溟月无病无痛的,只是天凉了些,父皇不必如此小心,溟月的身子无碍,连心也未发作过。”仍是起身,为他取来布巾,细细抹去脸上的雨水,握着掌中的发丝擦去水珠,运功替他把发烘干。
所有的一切,一如父皇以往为他所做。
祁诩天不说话,只是打量着身前的少年,似乎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积攒的渴求一同倾倒出来,灼灼的目光,使人无法不去在意他的注视。
很快弄干了头发,祁溟月伸手替他解开衣衫,迎上他的眼,“父皇把衣裳脱了吧,秋水浸人,你虽不会有事,溟月却会觉得心疼。”
祁诩天闻言,再抑制不住心中的渴念,扯去解了一半的衣衫,把祁溟月搂入了怀中,倾身吻了上去,掠夺一般探入他的口中,攫取他所有的反应,挑弄着他的小舌与自己纠缠,两舌交缠,互相倾诉着思念之情,激烈的亲吻,辗转吮吸,湿润的唇舌相缠之声,在房内染上了浓浓的情热之气。
“溟儿懂得心疼父皇,父皇实在高兴。”放开祁溟月,祁诩天在他唇边轻轻啄吻着,低哑的语声带着愉悦。
“我以为父皇正在生气,溟月不该求情让皇兄逃过一死。”祁溟月在他怀中轻笑,眼中有着一丝挑衅,更多的却是见了他的欣喜。“父皇为何要来,既然连着许多时日都不予我只字片语,溟月便当是惩罚了。”
“这惩罚不止罚了溟儿,也让父皇寝食难安,如此,为何还要罚下去。”他也未曾料到,只是断了书信来往,便让自己如此烦躁,而后忽然兴起了探望溟儿的念头,此念一生就再无法克制,终究还是来了。
“父皇该知道,溟月是为苍赫的名声考量,若父皇果真杀了他,异星之说便真的成了事实,世人会以为你惧怕昙无的预言,才会处死亲子,苍赫亦会因异星的存在,而给予他国挑起祸乱的名由。”靠在他怀中,祁溟月边说边用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无意识的游移着,感受着指下诱人的触感。
“父皇知道溟儿是为苍赫打算,但我岂会在意那些有心生事之徒,若他们真要乱了这天下,我也不介意生灵涂炭,天下要送到我掌中,我自接收便是。”祁诩天按住他乱动的小手,眼中透着警告之意。
手掌贴在父皇的胸前,不敢再随意挪动,祁溟月抬头说道:“父皇可知溟月的不愿你杀他的另一个理由?”
祁诩天显是有些意外,将他又搂紧了些,凑到唇边细吻,边低问道:“还有何原因?”
“为了溟月,父皇已舍弃了九皇弟和两位皇妹,不论祁慕晟做了何事,他终是父皇的大皇子。”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祁诩天便了解了话中之意,不由叹息说道:“可父皇无法坐视有人想要伤害溟儿,他即使死,也是应得的。”
“溟月并非弱者,这一点父皇切莫忘记,若有人要对我不利,溟月绝不会有丝毫手软,任他是谁,我也不会放过。”眼中泛出一丝冷意,与祁诩天相似的眼眸微微敛下,随即眉梢轻扬,“他祁慕晟还没有如此的能耐,父皇不必介怀,他还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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