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拿粗粗呼吸,手上已失了力道,掐着姚岸软绵绵的纤腰,想要狠狠折断,又不断挤压着她诱人的胸口,一下一下将她往门上撞去。
薄衫抵御不住大掌的乱抚,慢慢掀起一片,蒋拿情不自禁探了进去,抓住浑圆重重揉捏,又远远觉得不够,猛得扯下她的内衣,直接拈弄。喉中哼哼着喟叹,仿佛攥住了稀世珍宝,他丝毫不觉颈上和肩头轻挠般的捶打。
直到昂扬高抵,再难自控,他才憋红着脸停下动作,缓缓收势,又将带出的银丝勾去,缓气轻啄不断。手上安抚的拍了拍,将姚岸的内衣归位,他立时又觉空虚。
姚岸噙泪喘气,扒着门把手,卯劲儿直立,只消一松就要跌倒。蒋拿又嘬了她几口,低低一笑,仿佛洞察一切,暧昧道:“这样就没劲儿了?半个月后,你怎么受得了?”
姚岸立时涨红了脸,撇开头不声不响。
回家后她一头扎进洗手间,内衣已被蒋拿扯的变形,胸口上红印犹在,她咬牙隐忍,狠狠洗漱。
躺回床上后才平息了怒气,阖眼回播蒋拿听述时的表情,姚岸噙笑安睡,胜券在握,只等着下一次再当着他的面分析,击破他的假面具。
第二天陈家亲戚仍在食堂出现,姚岸犹豫片刻,笑着往他们走去。
陈家人微怔,讪讪的打了声招呼,却没有邀她坐下。姚岸恍若未觉,自顾落座,与他们聊了会儿食堂的饭菜,突然问道:“对了叔叔,小楠以前住在泸川哪里?”
陈家叔叔说:“就住在丰宁路那边,那时候那片儿还没规划好,后面是几个村子,还没拆迁改造,我们就住村子里。”思及过往,他一时悻悻,“小楠这孩子,还是命苦,他爸爸去的早,他妈妈带着他,拆迁的费用也被他大伯抢走了,后来也不知道住到了哪儿,就只有放学的时候,他会经过丰宁路,我也才能难得看见他。”
姚岸也叹道:“我不知道他以前这么难熬,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事儿,连他坐过牢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告诉我。”
陈家叔叔闻言,压低声音道:“我们也不清楚,事情过了很久才听到一个亲戚传出来的。那时候我们那个区比较乱,我记得政府还下派了新官下来扫黑,手段可比以前的领导高明,以前的人,最多一年,就要被人反弄进去,这个新官好,一扫就把小楠这样的也扫进去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说辞,讪讪的噤了声,姚岸见状,神情自若问:“后来怎么样了?”
陈家叔叔这才继续说:“后来新官走了,那区又立刻乱了起来。”谈及这些内容,他便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一时口若悬河。
姚岸干笑倾听,几次插话又被他转了回去。
“那个白老大占着那区,我们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他那时身边还有四大猛将,成天巡街收保护费,不给?不给成啊,交出店钥匙关门结业,否则就要砸店。报警也没用,往重里说,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大不了关进去个把月,出来后再把你折腾的够呛。”
陈家叔叔夹了一口菜,唾沫横飞:“我记得那时候,最常见到的一个猛将叫杨光,那块头……”他啧啧回想,“就跟现在的小楠似的,那时候白老大身边的手下,专挑这种块头的,人家见了就孬了,最会唬人。”
姚岸见他终于说完,正想插嘴,陈家叔叔的手机突然响起,几人匆匆起身,向姚岸告辞:“阿立来了,我们先去看看他,改天再聊啊!”
说罢,他们便齐涌了出去,姚岸气馁撩筷。
、26征夺战
蒋拿以养伤为名;避而不来品汁,将手头一切事宜都交给了许周为,倒也未曾再找姚岸。
姚岸既已知道他冒名顶替,惶恐的同时也生了一揭到底的意气,只是陈家人总在寻陈立,她又不好直白相问;如此拖延便到了周六。
九月一日这天,她送小表妹去中隽小学报名;路上又替她检查了一下暑假作业,翻及数学作业本的最后一页;她心头一跳,停下步子摸出了纸笔。
小表妹奇怪道:“你怎么了?”
姚岸四顾一阵,将作业本按在了法国梧桐上;抵着龟裂的深棕色树皮开始勾画。
表妹才满十二岁,字迹生嫩,一笔一划都清清楚楚,没有连笔的势头,模仿起来并不难,但要写得一模一样,却又远远没那么简单。
姚岸平日念书,文科成绩不及理科,但她却写得一手好字,平时也勉强算是一个模仿能手,总替同学代替家长签字,直到念了高中才停止,却也锻炼出了这小小的能力。
数学题的答案里都是数字,姚岸照着写了两遍,才与表妹的字迹相仿,唯一的中文字“答”,她却写了数遍仍不太像。
表妹扯了扯她:“姐,你干嘛呀!”
姚岸收回数学本,塞进书包里说:“我试试看能不能模仿你的字。”
短时间里模仿不了,可蒋拿却做到了。
那夜的念头再次冒出,姚岸拽紧书包,紧皱眉头。
下午她回到品汁,东楼的同事将一摞资料交给她,伸着懒腰说:“总算下班了,你这周第一次加班,可能没有感觉,以后你就知道累了!”
姚岸笑了笑,坐在电脑前开始输入校对。
姚母打来电话,让她下班带菜回家,又说:“教师节就要到了,你要不要买点礼物啊,到时候给徐老师寄过去。”
“再说吧,最近没什么时间。”
姚岸敲了几下键盘,又听姚母说:“那我去给你买,我看你同学会最好是去一下,关系维系的好一点,等你以后就知道用处了。”
姚母提及这点,便没完没了:“你爸的小学同学,现在在美国造飞机,回国一趟要被各种监控,那种就是人才,他回来了到处帮老同学,就你爸没本事,一点儿都不会套关系,你跟徐老师也多联络联络,她当初最看好你,以后你要是回南江工作,她也能帮忙。”
姚岸蹙了眉,匆匆敷衍几句便挂了电话。
门口突然有人问:“在忙?”
姚岸抬头看去,起身颔首:“沈总。”
沈纶走进屋,笑道:“是不是周六上班不太习惯?”
“不会。”姚岸拍了拍案头上的文件,“就这么一点儿资料,校对一下很简单,都没感觉到是在上班。”
沈纶又问:“听你刚才打电话,你要去参加同学会?”
姚岸摇摇头:“不去的,上班走不开。”
研发室里有淡淡的果汁味,冷气的送风口吹托起了红色布条,将甜香送往布条支起的方向,午后的太阳渐渐势弱。
沈纶随意坐下,与姚岸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姚岸“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怦怦的心跳像是沸水冒出的泡泡,鼓一下消一下,只有关了火才能平息。
沈纶侧睨着姚岸,温吞吞的阳光将她脸颊上的细绒照得分明,净若初生又淡如止水,与她立在小摊上大汗淋漓招揽生意的模样不尽相同,总透着一股三伏天里的习习清澈。
沈纶含笑问道:“待会儿一起吃饭?”
姚岸手指一停,转头犹豫的张了张嘴,沈纶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撑木桌弯腰俯下,凝着她说:“约了你几次了,真的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汩汩的沸水再次冒泡,暖暖蒸汽熏掩了混乱的脑袋,姚岸情不自禁的点头。
下班时天空阴沉,太阳果然被乌云驱赶离境。沈纶这回让司机先走,架车来到中隽小学门口,问姚岸:“我在这里等你?”
姚岸点点头:“好,我送表妹回家,很快就回来。”
沈纶一笑,“不用急。”
姚岸牵着小表妹疾步出来,小表妹叽叽喳喳不停:“后天开始上课,老师说我们毕业班了,所以一周后测试一下成绩,选一批成绩好的,每周六都去党校那里补课,免费的。”
姚岸笑她:“我看你心里认定自己了吧?”表妹理所当然的点头,姚岸又说,“那你还说数学差?数学差怎么拼成绩!”
小表妹翻了翻白眼:“我语文可好了,语文老师巴不得我做她的女儿。”
正说着,沈纶已驱车驶到她们面前,按下车窗笑看这对姐妹:“上来吧。”
姚岸一愣,小表妹瞠目看向姚岸,“你男朋友?”
姚岸这才回神,没好气的扯了扯她的手,“小孩子瞎说什么!”
小表妹了然大笑,松开手直奔车后座,全然不怕生。
姚岸上车说:“其实不用你送的,我们走路也挺快的。”
沈纶笑道:“怎么,怕我吓坏你表妹?”
姚岸无奈一笑,不再纠结于此。小表妹自来熟,趴在椅背上和沈纶聊了起来,沈纶倒也耐性,有问必答,片刻就到达了目的地。
晚饭选在了上次的酒楼,今日周六,食客格外多,唯有楼下临窗空着一张桌子。沈纶已摸清姚岸的口味,点了一轮菜后又问:“你要吃什么?”
姚岸抿笑,也不说他点的菜全是她爱吃的。
彼时李山中路的货运公司里尘土飞扬,大货上的驾驶员像是游戏,急急驶进刹车,比拼谁的驾驶技术好。笑闹声和急刹声传进二楼,蒋拿摘下耳机,揉了揉眉心。
许周为拎着快餐上来,扔上茶几说:“拿哥,你什么时候再去公司?我瞅着陈家那几个人下周就得走,陈立正眼都不愿意瞄他们。”
蒋拿伸了个懒腰,走到茶几旁捞出盒饭,“那就下周去,你留心着点儿,别让那几人真留在这里,闹心的很!”狼吞虎咽几口,他又含糊不清问,“姚岸今天是不是加班?”
许周为道:“没留心。”又笑看蒋拿,“要不我去把嫂子接来?”
蒋拿瞥他一眼,垂眸想了想,又舀了一大勺饭塞进嘴里,“不用了,怎么也要让她喘口气。”他想起她逞能壮胆,警惕分析,又头头是道的模样,心头一软,嘀咕道,“这个小丫头!”
许周为没有听清,“啊”了几声,又向他汇报起了上个月的收益。
姚岸饭后回家,沈纶仍将车停在弄堂远处,空荡静谧的小路上没有人烟,只余知了不停鸣唱。
姚岸才解下安全带,沈纶就按住她的手背,温温的触感一擦而过,他又立刻收回了手。
姚岸手指微颤,听沈纶道:“我一直想问你。”
姚岸静静看他,沈纶淡笑:“蒋拿的朋友叫你嫂子,你跟蒋拿是……”
姚岸呼吸一滞,心跳有一瞬紊乱,片刻又平复下来,眼神躲闪着说:“他是开玩笑。”
沈纶松了口气:“开玩笑就好,我本来还想,是不是要跟蒋拿挣女朋友了。”
这回姚岸的呼吸当真滞住,张口结舌:“沈……沈总……”
沈纶笑了笑,下车替她打开车门,“我下次再约你。”对之前抛出的那句话却只字不提。
姚岸神不守舍的回到家中,姚母招她过来吃西瓜,又说:“今天开学,我和你姐就没去摆摊,估计不会有生意。”
姚岸点点头,电视机闪着幽光,电影频道正在播放黄金时段的电影,她听见一句台词,“我以前没的选择,我现在想做个好人”。
姚岸转头看去,正见刘德华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发型梳的一丝不苟。对面的梁朝伟胡子拉碴,一身黑色直立嗤笑:“好啊,去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姚岸突然疑惑,忠奸到底该如何分辨?
第二天她睡眼朦胧起床,赶了姚母进屋内补眠,又去厨房替姚父做午饭。
三菜一汤端上桌,姚岸又去门口发煤炉,架起铁锅准备做石膏玩偶。老大爷挥着蒲扇走出来,碎碎骂道:“整天吵吵吵,三更半夜的吵。”
对门的阿姨正在炒菜,透过油腻黑熏的纱窗问:“又怎么啦?”
老大爷指了下弄堂外的小路:“你知道我房间靠那边的窗户,一有点声响肯定能听到。他们一会儿开个破车轰隆隆的跟打雷一样,一会儿又乒呤乓啷的摔东摔西,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屋里姚父才刚起床,听见对话后探了出来,嘀咕道:“怎么可能,我车子停得老远了。”说着,就往外头走去。
姚岸扯住他,姚父又说:“我去看看,怎么可能会有声音!”
老大爷冷眼瞥他,哼了哼往屋外的竹椅上一坐。
片刻后姚父急慌慌的跑了回来,大喊:“有小偷了,我那半车的货不见了!”
姚岸一惊,撂下锅铲问:“怎么回事儿?”
姚父手足无措:“昨天有半车被我拉了回来,打算今天去送的。我已经用油布遮好了,怎么就被小偷偷走了!”
老大爷在那头说风凉话:“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吧,小气那一百块的停车费,非要停在这里!”
姚父已无心与他争辩,看向姚岸:“怎么办,那车货好几万呢!”
姚岸问清具体价钱,腿上软了软。她才还清助学贷款,家中积蓄所剩无几,这一下便是要掏空所有的钱了。
、27征夺战
难得的周日;全家却不得安生。
姚母狠狠捶打姚父,嚎啕大哭,却没将眼泪逼出,只一味干嚎:“你要死啦,真的要死啦,我嫁给你以后就没过过好日子;成天伺候这个伺候那个,生了个燕燕出来还被你爸妈骂;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姚父兀自立在客厅中央,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姚燕瑾去拉姚母:“妈;别打爸爸了,不要打了!”
客厅里乱成一团。
姚岸打完电话,从卧室里出来;“姑父说他先去处理赔偿的事情。”又看向姚父,“爸,我们去趟派出所吧!”
姚母在旁抹泪,边骂边将姚父往门外推。
邻居都在交头接耳的看热闹,见到他们终于出来,有人关心也有人看戏,“怎么样了,那货能找回吗?”
姚岸扯笑:“不清楚,我们先去派出所报警。”
“估计希望不大,以前这里小偷就多,也没见丢的东西能找回来。”
姚母也和邻居抱怨:“还怎么找啊,我以前丢了这么多自行车,结果连个车锁都找不回!”
姚岸留下姚母和姚燕瑾,拉着姚父在弄堂里的喧哗议论中往派出所走去。
派出所内没有几人,只余值班的民警喝茶闲聊。见到姚岸二人后便停了动作,各忙各的去了。
民警问道:“是什么货物?”
姚父回答:“我本来是送木皮到南江的,到了那边仓库卸货,回来的时候有人放了小半车的茶叶在我车里,让我今天捎到李山这边,谁知道隔了一晚就不见了。”
茶叶倒不是太过昂贵的高级品种,但也价值不菲,何况足有小半车,几万不过是一个成本价,对方若真要算损失,姚家恐怕承担不起。
民警又问了具体时间,姚父想了想说:“昨天我应该是一点多到家的。”
姚岸补充说:“一点到四点这段时间,有邻居说听到声响,他平常早上四点就会起床,所以昨晚应该是这个时间段有动静。”
民警漫不经心的矫正:“是今天凌晨,不是昨晚了。”
姚岸点点头:“对对,是今天凌晨。”顿了顿,她又说,“我们弄堂附近以前经常遭小偷,但都是偷个自行车偷张桌子而已,这回足有半车货,他们要偷走,一定是用了车子的。弄堂外的清洁大婶都是三点左右上班,也许那个时间看到过什么可疑的车辆。”
民警不耐道:“这用得着你说,我们自己会查,行了,你们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的!”
姚岸梗了梗,郁郁的和姚父走出了派出所。
姚母打来电话问情况,姚岸粗粗回答了一些,挂断电话后她找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条香烟重新回到派出所。接待民警见到她去而复返本是不悦,直到面前递来一条香烟,他才和颜悦色,招呼姚岸重新坐下。
下午便有民警随姚岸一同来到弄堂,大货停在不远处,几人勘察附近,问老大爷:“你大概几点听见动静的?”
老大爷回忆半响,“应该两点半多,三点的样子。我还起床上了个厕所,瞄了眼挂钟。”
民警做完笔录,又找到附近居民询问,可惜不像电视剧里的桥段,能够扫描指纹保取证据,他们只能拍摄几张照片,效果如何也不得而知。
倒是那收下香烟的民警还记得盘问清洁工,姚岸同他一起来到环卫所,找出今早清扫路面的工人。
清洁大婶回忆一番,迟疑道:“平常那个时间,弄堂附近都没什么车子的,今天好像有一辆车子,后面是跟货车一样的,样子看起来又像越野车。装了很多箱子,都要掉下来了。”
姚岸蹙眉:“是辆皮卡。”她又急急问道:“还能记得颜色和车牌吗?”
清洁大婶说:“车牌肯定不记得了,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南江市的牌照,具体数字就不知道了。颜色是黑色的,车子的标志我记得,是一个大椭圆,中间竖着一个小椭圆,还有一个弯在中间穿过去。”
民警点点头:“那是丰田。”
清洁大婶已将自己所记得的事情全盘告知,民警再问不出线索。
走出环卫所,民警说:“回头我去下交警队调监控,看他们往哪头走,这个时间点车子都不多,不会难找。”
姚岸感激道谢,稍稍心安。
可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简单。周一民警调来监控检查,告知姚岸:“他们应该没往士林镇过,那边一路过去的监控里什么都没有,除非是飞了,否则中隽往士林的路上不可能拍不到车子。”说着,又犹豫道,“李山镇的话,比较不好查,你知道那里偏僻,监控很少,我估摸着他们是绕了小路,那边附近有一段水泥路,竖着两根石桩,就是防止大货车把路跑坏了。小车就不好挡了,估计是往那里绕过去了,监控没拍着。过了李山中路的那个监控昨晚坏了,凌晨下了场暴雨,大家都没留心。”
姚岸急道:“那高速的监控呢?”
民警无奈叹气:“就是这个问题,那边有两条岔路,一条高速一条普通的公路,黑色的丰田皮卡,在那个点根本没有。”
姚岸懵懵的挂断电话,难以置信。
彼时蒋拿正悠哉游哉的剥着花生米,双腿架在办公桌上,皮椅晃来晃去。
许周为从交警队赶回,灌了口凉水朝蒋拿汇报:“中队长说了,真是见鬼了,昨儿的监控居然没拍到,那车子不会还在中隽,根本没开出来吧?”
蒋拿嗤笑:“那破镇子要是停了一辆南江牌照的丰田皮卡,谁会注意不到?”
“这么说,一定是开出中隽了?”许周为将中队长告知的事情一一道出,又突然奇怪问,“对了,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又凑上前眨了几下眼,“还是嫂子主动把家事告诉你了?”
蒋拿没好气的提脚往他脸上一挥,许周为急忙闪开,刚想开口,就见蒋拿猛地用脚踩了一下鼠标,盯着电脑屏幕半响。
许周为凑前看去,正见监控录像里出现了一辆黑色的丰田皮卡,时间是九月二日早晨四点。
蒋拿勾了勾唇,手中的花生米“喀啦”一声开了壳,他往嘴里一扔,不紧不慢道:“咱们这条儿路前面不是有个村子吗,从村子开始,往高速那截到头,一个个地方搜过去,那皮卡保准还在李山!”
许周为立刻领命派出兄弟。
他一走,蒋拿便蹙了眉,干嚼着花生米疑惑不解。监控里的皮卡价值几十万,这几个偷茶叶的贼身家不少,实在叫人费解。
中午姚岸亲自跑了一趟交警队,得到的答案和民警告知的一模一样,她失望而归。
同事们早已听闻此事,关切的问了几句,有人咋舌:“丰田的皮卡?貌似没个二三十万买不到吧,有这车的人跑来当小偷?别是这车也是偷来的吧?”
姚岸灵机一动,立刻打电话告诉民警。
下班时沈纶前来约她,见姚岸郁郁寡欢,问清事情始末后,他沉默许久才道:“那现在没有头绪了?”
姚岸点点头,她实在没有心情,只好拒绝了沈纶的邀请。
茶叶的损失总归需要赔偿,姑姑家中先垫了一些,只是他们的钱早就用来买房,抠出的只是蒋拿赔偿的营养费余款。
姚岸清点存折里的钱,姚燕瑾焉着脑袋过来,将自己的存折递给她:“呶,你看看要不要。”
姚岸瞄了一眼数字,笑道:“当然要了,好几千呢,谢谢姐姐!”
姚燕瑾咧嘴笑了笑,又嘘声叹气惆怅起来。
姚岸如今被偷窃一事弄的焦头烂额,早就忽视了蒋拿这茬,直到他的电话打来,她才猛得抖落震动的手机,半响才捡起接听,却一声不吭。
蒋拿听着那头“沙沙”的声音,悠悠开口:“在干嘛呢?”
姚岸蹙了蹙眉,扔开存折说:“准备睡觉了。”
蒋拿“嗯”了一声,提醒她:“别忘了还有十二天。”
姚岸心头一紧,说:“我这两天家里有事儿,能不能再推迟几天?”
蒋拿挑眉:“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姚岸无奈,只好放缓语气,将茶叶遭窃一事告知蒋拿。
一切尽在预料,蒋拿眉开眼笑:“不用推迟,我帮你去查就成了。”他见姚岸噤了声,才继续说,“我帮我女人这点儿小事儿,那怎么说来着,不足挂齿,你不用太感激我,稍微记着我的好就成。”
姚岸哂笑,嘴上却谢应了下来。
许周为办起这类事情尤为利落,跑到附近村落威逼利诱一番,立刻套出了消息,碎了一口说:“他奶奶的,跑的还真是快。我刚问出来,那人说没见着有货物,我前脚问,那车子后脚就开走了,还真的被拿哥你说准了,在那个村子边上的林子里停了一晚。”说着,他窃笑道,“要不是有人跑那儿偷情,还谁也发现不了。”
蒋拿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脸上的疤痕在白炽灯下已淡了许多,终于不再是白紫相间的模样,可徒添了这么多伤口,即使不言不语毫无表情时,也比往日戾气更胜,许周为不由怵了怵,不敢在他面前玩笑,只说:“要不要去交警队让中队长查一下监控?”
蒋拿淡淡摇头,掂了掂手中的黑色钢笔说:“查什么,查一辆空车?”
许周为一愣,“那就不查了?”
蒋拿嗤笑:“不是查得差不多了吗?”他转向电脑屏幕,画面定格在李山中路九月二日早晨四点,悠悠道,“满车的茶叶,到了村子外头就没了,肯定有别的车在那里拉走了。”说着,他又垂眸低笑,“什么‘茶叶’,这么宝贝?”
许周为没有听清,问了一遍,蒋拿已抬头下令:“明天去打听一下姚家的货都卸在南江哪个仓库,那里有几间仓库,都什么人负责,平常都装些什么货。除了姚家,还有谁在那里拉货,都发往哪些地方!”
许周为差点噎声,吞了吞口水说:“啊?”见蒋拿瞪来一眼,他赶紧从办公桌上抓起一支笔,狗腿道:“您说您说,我记一下,重新来过,我都给忘了!”
蒋拿滞了滞,耐着性子又复数了一遍,最后蹙眉犹豫:“你再去查一下那间放茶叶的仓库,是茶叶有问题,还是他们放错了东西。”
原本托姚父带的是茶叶,可带来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掳光,平白多此一举,假若是对方放错了货,那么真正的茶叶一定还留在那里!
、28征夺战
南江市汇田区一带聚集了许多物流公司;沿路驶去能看到杂草丛生的外墙上用各种大红油漆书写的“某某物流公司”字样,联络电话也在右下方标注,成了这条道路上的醒目景致。
车子一路穿行,许周为打电话问兄弟:“就是那个‘汇田北’是吧?”
兄弟说:“没错,姚家是专门往那里送的,‘汇田北’那里集散;跑全国的。”他想了想,又说;“那边有一半集中的都是木皮,听说以前没有其他货;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分了大半的仓库过来租给了别地儿,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乱七八糟的没人去管。”
许周为指挥同伴往汇田北开,导航仪上的位置越来越近,他挂断电话,片刻就已到达。
汇田北此时一片繁忙景象,各种款型的货车进进出出,掀起一鼓鼓的灰尘,飞扬起来铺天盖地,本就是火伞高张的时节,蒙了一层呛人的尘土后愈发闷热炙人了。
此地龙蛇混杂,许多外地人蹲守在这里,等着货车老板招他们搬货,一天下来收入勉强糊口。许周为惯与这类人打交道,下车后就直接向他们走去,聊了一会儿才根据从他们这里得来的消息找到了置放茶叶的仓库。
仓库里的货零零散散,有人正在张罗清仓,许周为逮着主事的人问了一阵,又晃去隔壁仓库张望,一时有些无头苍蝇,不知该如何确认对方是否送错了茶叶。
那头蒋拿关了空调,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单手做俯卧撑。深麦色的皮肤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水,肌肉喷张,一举一压间好似沉睡的火山嗡嗡鼓动,精壮的身子坚如磐石。
窗外风声嚯嚯,车流不息,鸣起的节奏与他的起伏相合。后背上的旧时伤疤深浅不一,此刻都被汗水掩盖,蒋拿规律呼吸,脑中不断运转,直到有汗延额滴至眼睛,他才停下动作,猛地弹起。
手刚伸向电话,许周为便来电了。“拿哥,我看他们茶叶应该没放错吧,仓库就这么点儿大,箱子都堆得挺清楚的,我总不好抢人家的单据来检查吧。”顿了顿,他又迟疑说,“或者叫些兄弟过来,干脆来干点儿大的?”
蒋拿走进洗手间,拽下毛巾抹了把脸,镜中伤痕浅淡,横横竖竖七八条,仍有些骇人。他勾了勾唇:“今儿就你一个人过去了?”
许周为“啊”了一声,说:“我还叫了小刘陪我一道。”
“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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