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送的昂贵礼物。
小至珠宝首饰,大至汽车和房子,她所拥有的是其他兄弟姐妹望尘莫及,只要她想要的,她父亲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弄给她,绝无二话。
包括一个丈夫。
“哇,她长得好像橱窗里的模特儿,订做一个要多少钱呀?”摆一个在爱情岛的码头上一定很好玩。
即使蓝喜儿说得小小声近乎耳语,可是显然耳朵灵光的人不在少数,纷纷视线一调瞧她个分明,是什么样的白痴会说出这种孩子话。
脖子一缩的蓝喜儿像仍未有所觉悟,轻轻扯著丈夫的衣服低语。
“你说她是真人还是机器人,人工植皮做得好真哦!根本看不出毛细孔。”好进步的科技哦!
无懈可击,完美科技的结合。
“她是真人,我保证。”他有个可爱的妻子,他也曾和她有一样的怀疑。
机器人不会长大,麦提斯家和查顿家是比邻而居的世交,互有往来,自然明了她也有童年,不致一夕成长叫人称奇。
“真的吗?可是她不会笑呐!你看她的脸皮绷得好紧,像是被硬撑出来似,整个脸颊死死的没有一丝生命力。”
原来她是真人喔!那就不能买一个回家当摆饰。
蓝喜儿的沮丧明显可见,直率的性格从没想到会不会伤到人,她的明亮大眼满是困惑,直直的注视丈夫,而没发现餐桌的那一端有两张难看的脸正怒视著她。
不过另有一道忍不住笑出声的男音失礼地由齿缝逸出,同样招来非议的瞪视。
“真奇怪,你真的是他的妻子吗?”他多希望这是一场闹剧,她的坦率很合他的胃口。
“麦格,别插上一脚,去招惹其他的女人。”卡维尔没想到还要防著自己的兄弟。
肩一耸,他做出吊儿郎当的表情。“你那么沉闷满足得了她吗?”
阳光与冰寒,日与夜的强烈对比,他实在不看好两人的婚姻,把小白兔放在狮笼中还有生存的余地吗?
早晚尸骨无存。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听她埋怨过。”卡维尔语气抑郁的道,以眼神警告他少耍花样。
几年前麦格就曾假冒他的名义和富商之女约会,最后搞出问题一走了之,继续风流的生活玩弄女人,黑锅却丢给他背。
那件事花费一笔为数不少的钱才压了下来,他不想旧事重演危及妻子,她不是玩成|人游戏的高手,而他也不允许。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吻得我神智不清,害我忘了要埋怨什么。”他使诈。
卡维尔不自在的轻咳几声。“我们私底下的事用不著大肆渲染。”
“爱只能做不能说,这是你的意思吗?”蓝喜儿很有学习精神的反问他。
“喜儿……”他低咆的阻止她随兴的言论。
她笑了笑,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好啦!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脸红的模样有多可爱。”
“蓝、喜、儿。”他真想拖她回房好好地再教育一番,告诫她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敢看向其他人的表情,妻子的爱玩爱闹通常是一时性的,看惯了的他能接受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是别人的反应他就不确定了。
至少在母亲眼中,她肯定是缺乏教养的女孩,光看今日的安排就能明白她有多痛恨他的婚姻,非要找个完美到近乎零缺点的女人来挫妻子的锐气。
可惜母亲用错方法了,少根筋的喜儿太过乐观,浑身上下摸遍了也找不到棱角,要挫她的锐气可能自己会先气得发抖,难以如愿。
“你要女人还怕没有吗?居然给我找来个未开化的土人,你是故意气我?”瞧那女孩多粗鄙,一点上流社会的规炬也不懂。
“她不是土……”
“老公,她说未开化的土人是指我吗?”好新奇哦!她成了土人。
“闭嘴,你别唯恐天下不乱。”斥喝一句妻子,卡维尔转头回覆母亲。“她是曼哈顿高级社区长大的,拥有的文明不比你差,母亲。”
“曼哈顿长大的又如何,美国那个野蛮民族养得出什么好货色,不是毒贩就妓女,你能指望她乾净吗?”竟敢拿低下人种与她相提并论。
卡维尔压沉声音明白表示自己的不快。“请收回你的成见,我不希望你侮辱我的妻子。”
“你带她回来又何尝不是羞辱你的母亲,你要我怎么接受你的不敬?”葛丽丝怒目以视,忿忿不平。
“如果你能少些骄傲,多些体谅,相信你会得到亲生子的尊重。”他不想和她针锋相对,但是她逼著他不得不反击。
母亲和妻子他只能择其一,而他选择带给他欢笑和爱的一方。
葛丽丝的华容因儿子的不驯而气得失色。“看看莉亚娜再瞧瞧你带回来的女人,你认为两人能一起比较吗?”
明丽典雅的美女莉亚娜坐姿端正,笑不露齿地微微一点头,姿态雍容地展露贵族气息,眼中流露出对自己的完美的自信。
她是典型的英国淑女,进退得宜知礼仪,优雅华贵不见骄矜,一举一动皆完美得像计算出角度,低一分高一分都不成。
若是有所谓的样板可供比照,那么她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独占鳌头不遑多让。
“的确不能比较。”日与月的光芒如何较辉。
葛丽丝欣慰地稍缓脸上的怒意,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婚礼的事我会著手安排,等你解决多余的人之后。”
暗示他尽快注销前次婚姻,她好给他正确的人生。
“母亲,我想你搞错了我的语意,莉亚娜确实是最佳的妻子人选,能带给我诸多的实质利益,但是我不需要多一个母亲在身边鞭策。
“我的妻子不必对我讲社交辞令,更不用时时提醒我道德的标准,我不想重蹈母亲你冰冷的婚姻,我要拥有你所没有的幸福。”
气极的葛丽丝重重的放下杯子一指。“你是指她……”
她说到一半忽然打住,激愤的情绪有些被干扰,难以正常的眼光评估遭她嫌弃不已的女孩,她到底在干什么,那么专注,无视因她引起的风暴?
母亲突然睁大的眼引发卡维尔的好奇心,什么事能让向来不容人打断话语的母亲张口结舌,一句话含在口中说不出来。
他第一直觉是妻子“又”顽皮了,没有任何迟疑的转过头,希望她这次开的玩笑下要太大。
这一看他为之失笑,严律深郁的眼神柔软了几分。
“你的妻子一向都这么……自得其乐吗?”观察了老半天,杰洛还是一头雾水,越看越迷糊。
麦格的疑问正是他心里的不解,不过他不喜欢他的孪生兄弟太在意他的妻子。“她有异于常人的幽默感……”
正当丈夫为自己争取应有的尊重时,吃饱没事干的蓝喜儿怕自己过于无聊而睡著,坐不住的她只好找些事来打发时间。
不懂看人脸色的她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但既然一丈之内的夫肯为她出头,那么她还担心什么,一切交给他处理。
夫者,夫者,短一点便是天。
而天是无所不能的,她相信老公是座稳当的靠山,风雨再大也淋湿不了她,有他一夫当关的阻挡坏人,她大可安安稳稳地当她的“猪”,把自己养得肥滋滋好祭天。
“能不能请你问一声,她究竟在排什么?”看来像五角型又像两个半圆。
妻子的古怪卡维尔司空见惯,很多事他宁可选择不问,以免答案令人吐血。“真想知道?”
“想!”他太好奇了。杰洛眼睛一眨不眨。
“不后侮?”总要给他机会。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神神秘秘的,害他更想一探究竟。
“等一下你便会了解。”是他自找地。
每一对夫妻的相处情况不尽相同,就数这一对最特别,仅以眼神交会便能沟通,不需要佐以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不过一个在笑,一个在摇头,似乎挺怪异的,有说不上来的诡异。
连葛丽丝和莉亚娜都放下高傲,假意不在意却竖直耳朵,身子往前倾了几分,生怕听漏了细节会整夜睡不著。
好奇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而她的举止实在太奇怪了,在隆隆排挤声中竟能悠然地面带微笑,一副挨骂也开心地撕著面包。
一般稍有自尊心的女人会因为婆婆的恶语而泪洒一地,但她自始至终不曾颦过一丝眉心,不甚专心的接话两句便玩起手指头,解了疑惑就不关她的事似。
人要能做到她这般清心寡欲、闲散过日,相信战争会少了一大半,人人都有一颗禅心。
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何处染尘埃呢!
物有两面,心亦有二心,端看如何走过峰回路转,找出那最初的纯真。
善与恶仅在一线之间。
徘徊不去。
“我在排五行八卦和计算或然率。”
听起来深奥、博学得叫人肃然起敬。玄学与科学的奥秘是知识领域中最难理解的科目,没有相当程度的智慧无法加以探索。
可是看来天真,不带一丝杂色的黑瞳却十分认真,好像她聪明得足以改变世界,就看她愿不愿意付出一己之力,使世界更美好。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唯独卡维尔不为所动,妻子的能耐没人比他更清楚,她最擅长的一项技能是说“童话”,而且说得活灵活现,把所有人都催眠,不自觉的相信确有其事。
她是个吹笛的牧人,只要笛声一起便有一群绵羊聚集,随她忽东忽西地忘了自己是绵羊,前足一立跟著她翩翩起舞,烦忧尽消。
由眼角斜睨母亲的神情,卡维尔心头的一块坚硬地不免软了几分,拥有爱情的人才知道失去爱情的人有多悲伤,她被自己的心牢困住太久了。
不见得能释怀她的多年疏离,可是他同情她,妻子的爱让他明了什么叫体谅。
至于莉亚娜嘛!
她确实是个拥有良好教养的英国淑女,在排除利益关系的因素下,以前的他会毫不考虑地向她求婚,因为她具备了好妻子的一切条件。
可惜他结婚了,而且非常满意目前的婚姻生活,五十年内不会厌倦妻子的陪伴,只好向她说声抱歉了。
明理的她应该了解他为何拒绝她,不致像母亲因骄傲而扯不下自尊,把自己的不快乐传播给每个人,导致自己更不快乐。
诚如他妻子所言,心若不放开怎么容纳别人所给的快乐,施与受本来就是件简单的事,干么把它复杂化。
自寻烦恼。
“不是我要打击你的士气,你将面包撕得失去它原来的样子,我想它也会有所埋怨。”如果它有感觉。
卡维尔知道有许多双惊讶的眼正注视著他,不相信向来严肃的他也有幽默的一面,仿佛他是来自外太空的生物。
但他毫不在意,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妻子。
“它刚哭过了,但为了实现我的理想和伟大发现,它决定自我牺牲。”蓝喜儿说得煞有其事地念了两句经文为它超渡。
喔!有情操的面包。“希望你好好安葬它,别再折腾它的‘尸体‘.”
最佳的坟地是她的胃。
“老公,你很没有科学精神耶!在伟大研究尚未产生结果前,怎能让它功败垂成,你有点耐心嘛!”她用叉子挪挪面包屑的位置。
看看底下有没有她想要的科学成果。
卡维尔忍住不翻白眼,真正没耐心的人是她。“请问你的研究结果呢?”
“快了,快了,再等一会,我看到第一只了。”这种东西会成群结队,迅速而有纪律。
“第一只?”
明知道她孩子气的举动非常不成熟,而且近乎荒谬,可笑的是仍勾起他侧身观视的兴趣,瞧瞧她口中的“第一只”是何怪物。
两夫妻聚精会神地看著一堆七零八落的面包屑,好像它们真的藏有某种宇宙的奥秘似,让人坐不住地也想分享一下秘密。
好奇心是会加倍成长,连一向没有自我的罗兰也悄悄地拉长脖子,希望能看出个什么。
不是刻意的拉拢众人的注意力,无心插柳的蓝喜儿成功地止住一场纷争,虽然她还没获得婆婆的欢心,可是她制造短暂的和平。
毕竟这一家人的失和并不是因为她的加入才开始,有破坏才有建设,不争不吵怎能争出真感情呢!
争执,也是沟通的一种。
“咳!卡维尔,你能不能好心点做些解释,我的好奇心快让我拔光头发了。”他可不想当个秃头佬。
卡维尔看了眼带哀求的杰洛一眼,语气沉稳的说:“伟大的研究是需要等待,这你不知道吗?”
“求求你饶了我吧!别再吊人胃口了。”谁都看得出来这并非什么大研究,只是吊著的心很空,想急切地被填满。
“好吧!我告诉你。”他停顿了一下,表情认真的看看众人。“我也在找寻答案。”
咦!?他在说什么?
傻眼的不只是杰洛一人,相信在场错愕不已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良好的修养掩饰住他们内心的失落,僵直著脸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在戏弄我是不是?”杰洛有种被人耍玩的感觉,很不舒服。
“等你拥有一个哲学家妻子时,你会明白永远不要猜测她在想什么,因为她会有一百种答案告诉你生命的意义。”而他的妻子是实践家,实践哲学。
他被他搞胡涂了,到底谁被洗脑了?“我自己问她,省得你和我兜圈子。”
不信任自己兄长的杰洛决定由自己开口,他从不怀疑自身的魅力不足以迷倒他眼皮底下看得见的女人,即使对方是已婚身份。
眼神释放出令女人无法招架的电波,他以惯用的轻佻语气斜视还在拨动面包屑的女孩……不,应该说是女人了。
迷人的小女人。
“嗨!小美女,你在忙什么?”他的用语引发某人不悦的强烈视线。
“别叫她小美女,她不是你那群软骨的女人。”妻子是他的,谁都不能越过那条界线。
有意思,刻板的家伙也会吃味,真叫人想去挑战他的底线。“你觉得她不美吗?”
清秀有余,艳丽不足,离美的标准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爽朗的个性和无邪大眼为她加了不少分。在情场老手的他眼中,她起码有八十分。
“美不美见仁见智,我认为美的事物别人不见得认同,你只要记住她是我的妻子。”手足妻,不可欺。
卡维尔最后两句话等于是对著他母亲说,态度坚决而不容人质疑,明白的表示他的人生由他自己安排,绝不成为母亲掌控下的傀儡。
只见葛丽丝因他的不驯言语而挺直背脊,倨傲的直视前方,摆明了要和他抗争到底,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直到他屈服为止。
“小美女,你还是有后悔的机会,跟著我绝对比跟著他快乐。”收集美人是他的兴趣,但不见得要爱她们。
女人对他而言是一杯杯诱人的醇酒,不尝上一口怎知滋味好不好。
不过他懂得浅尝即止的艺术,绝不让自己沉迷,误人可以,误己可不行。
卡维尔的声音低了两度。“麦格——”他胆敢挑衅。
同样深冷的金眸回视他。“女人嘛!总要给她们选择,不然怎么分辨出你、我的优劣。”
“你……”
一只纤柔的手往卡维尔手背一覆,消除了他的恼怒。
“人干么要分优劣,我老公已经十全九美了,虽然不是很满意,可是我向来不挑剔,‘一‘个就够了,太贪心雷公会劈我的。”
蓝喜儿口气天真像是不得不的选择,但是她眉眼间的笑意让人看不到委屈,反而洋溢出一股令人羡慕的幸福感,甜蜜的抱怨丈夫不体贴。
“你不满意?”他让她太闲了。
“当然咯!连坐船都会吐……唔……”捂住她的嘴有什么用,事实终归是事实。
“吃。”卡维尔将自己的食盘推到妻子面前,要她多吃少开口。
不过一旁得不到答案的杰洛仍不死心的追问。“你会选择我吧?”
不管是谁,葛丽丝都不表赞同,她优秀的儿子们值得更好的婚配对象,绝不是出身低贱的平民,她一定要把不纯正的杂质拔掉。
眼睛一眨的蓝喜儿答非所问的偏著头。“我以为你是在问我做什么呢?”
“我是呀!”咦!话题被她改变了。
“你不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吗?”甜甜的笑容,清腻的嗓音,蓝喜儿散发著一种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的清纯风情,令人失去防心。
“想。”杰洛眉头忽地一皱,他怎么有种遭人牵著鼻子走的感觉?
“你听过五行八卦吗?”最近欧美国家很盛行中国式风水,相信他不陌生才是。
“听过,但未深入研究。”中国人的玩意儿他压根不信,倒是他有几个朋友挺迷信的。
她把面包屑分成多等分排给他看。“金、木、水、火、土是五行,所以我用五块面包屑,你看懂了没有?”
“是五块。”但他还是不懂什么叫五行,排成五角型他只想到美国的五角大厦。
“两仪生八卦,八卦有乾坤,一阴一阳形成磁场,两仪乾坤便成圆……”
从乾坤说到八卦,再由八卦说到五术,什么命、卜、相、医、山,紫微斗数、子平推命,星平会海到断易,六壬神课,奇门遁甲和太乙神数,还不忘提及老庄思想和修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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