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想要说些什么,可这么多年的隔阂让他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淡淡地说:“让哑伯领你去房间休息吧!”
林蔚然明白,因为母亲的死,父亲对自己恨意难消,如今能心平气和地与自己说话已属不易,至于父女天伦更是不能妄想。
随后的几天里,林蔚然就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天父亲去府衙办公,她就帮着哑伯整理家务,晚上父亲回来了,她便侍候父亲洗漱休息,尽一个女儿应有的孝道。林耀之看在眼中,却痛在心里。多年的分离让他逐渐明白,对女儿的迁怒其实就是对自己没有照顾好妻子的逃避,爱妻的死已无法挽回,女儿是这世上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他有心想弥补,又不知从何做起。
五日后,窦夫人登门拜访。
林耀之与唐国公府的渊源不仅止于柳如风与窦夫人是闺中密友,大业元年,皇帝北巡途径晋阳的时候突然下旨要李渊三月内建成晋阳宫,否则满门抄斩。李家上下一片慌乱,危机时刻窦夫人想起林耀之,便写信求助。在林耀之的帮助下李渊不仅建成了晋阳宫,还颇得皇帝赞赏,一家人就此渡过这一劫难。所以窦夫人把林耀之视为李家的大恩人。
林耀之为窦夫人斟满了茶,充满歉意地说道:“本该我去拜访国公和夫人,可近日事忙,倒让夫人先登门,实乃耀之之罪也。”
“你我两家不讲这虚礼的,”窦夫人端起茶杯说道:“今日我以茶代酒贺贤弟你高升。”皇帝非常满意江都宫的营建,晋升林耀之为工部将作少匠,并督造江南河。
“有什么好贺的,不过是离死更近一步罢了。”
“大隋正值盛世,陛下对你又信赖有加,你平生抱负可以一一施展,何来这种丧气话。”
“盛世,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贤弟何出此言。”一向谨慎的林耀之竟说出这样的话,窦夫人心下大惊。
“夫人可知,此次修筑江南河,壮年的男丁已经招不上来了,只能拿老弱妇孺充数了。”
窦夫人不是无知的深闺妇人,早年的经历让她深知林耀之话里的含义。思索了片刻,她开口问道:“贤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林耀之向窦夫人深施一礼,道:“耀之漂泊半生只此一女,将来若有大厦将倾那一日,还请国公和夫人能庇护小女,耀之死而无憾。”
窦夫人手中的茶杯晃了三晃,几乎坐不稳,只能用左手撑住身体。
“夫人的头风仍不见起色吗?”
“老毛病,不妨事……依你之见,这天下就要大乱了吗?”
“不会很快,但也不远了。”
窦夫人喝了口茶定了定神,说道:“我看二郎与沐儿青梅竹马,情意相投……”
“夫人好意,耀之心领,只是二郎一表人才,沐儿怕是配不上。”林耀之打断了窦夫人的话。
“贤弟!”
“夫人,我林耀之的女儿不能与人为妾,何况如风生前就希望沐儿能嫁一凡夫俗子,任情自由一生。”
“好吧!”窦夫人叹气道。
☆、父女分离
窦夫人离开后,林耀之把女儿叫到了身边,望着女儿仍稚气未脱的脸庞,心里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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