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副社长猛地起身,朝大家举杯,“咱们就祝穆学长一帆风顺,飞黄腾达!”
“来!敬学长——”
又一次举杯共饮,邱正扬终是喝下了这杯酒,穆沅被众人包围着,簇拥着,难掩光芒。他是数中数学社的创办人之一,带着这个新兴社团在国内外拿了不少有分量的学界奖项,还荣获学校拨款赞助。然而成立之初,招人困难,数学本是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学科,而邱正扬那时刚入学,执意只报了数中数,忐忑地去了笔试,面试是穆沅面的他,问了他几个专业问题,就说“留下”。他神情波澜不惊,邱正扬觉得这个大二学长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淡定气质,后来……
踏出小餐馆的门,一阵浓雾由脚缠绕上来,穆沅靠在邱正扬肩头,副社长说:“阿扬啊,我还要接女朋友去,学长你就代劳扛回去吧,哈哈哈,麻烦你了!”
穆沅神情恍惚眼神虚浮,气若游丝般对着邱正扬咬耳朵:“我可没醉,阿扬,你……咳嗽好像又复发了?”
邱正扬揽着他几欲弯折的腰,点点头:“我有点,咳咳,其实还好,咳咳……”
“你……”穆沅有气无力地扒拉着他,酒气呵在他耳边,“跟我回宿舍,我有……有止咳药。”
帝都的雾太浓太浓,灰白色的烟尘四处沉浮,邱正扬的嗓子灌下这种凉透心脾的空气,吼道又痛又痒,可他搀着穆沅,无法猛烈咳嗽便一直忍耐着,直至两人踉踉跄跄爬上了宿舍楼梯。穆沅掏出钥匙却对不准锁孔,邱正扬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扶稳,间接替他开了门。宿舍四张床空了三张,其他舍友皆已离校,还剩穆沅的行李打包了一半堆在地上。邱正扬这时才有了穆沅要走的真实伤感,他之前一直企图催眠自己。
“喏,这药。”穆沅拉开抽屉,取了一袋塑料袋裹好的东西,“我找一个咽喉科老中医求的,据说有用。每年这时候你就咳,咳得我都难受了。”
邱正扬接过药,情绪低落道:“谢……谢学长。”
穆沅好似累极了,一头栽倒在床上,砸得铁板床吱嘎作响。他肤色偏白,面颊掺着绯红,透出丝丝缕缕的虚弱。眼睑轻阖着,睫毛不安分地微颤,似乎陷入将睡未睡之际。邱正扬就这么站着,看着,不出声。他单调的脑回路总算开始运作,回忆起这三年来与穆沅的点点滴滴,每周社团授课时的热情,难题请教时的认真,穆沅请他吃宵夜的自在,恍如昨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多,却清晰至极。穆沅的专业涵养令他崇敬,他拿奖时自己也自豪得不得了,甚至半夜傻不拉几打电话去祝贺,吵醒了睡得正香的那人,被骂了一顿傻瓜。
“……嗯?”
穆沅慢悠悠睁开眼却见邱正扬呆若木鸡,不由得绽开一个前所未有的缱绻温柔的笑容,那笑该如何形容,邱正扬宛如中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还不走?”穆沅那双茶褐色的眼眸一直打量着他,上上下下地扫着,明明他醉得没多少气力,却仍大费周章地瞄着什么,他很少流露出这么充盈的情绪。邱正扬看不懂他的眼里写着什么,那时的他懵懂无知,在任何方面都一知半解,远未开窍。只是穆沅的笑太过摄魂夺魄,惊得他大脑短路,手足无措。
“我要睡了,走吧,阿扬。”穆沅再次出声提醒,多么正常不过的一句话,怎听着似乎深埋了些许无奈和叹息。
邱正扬边听话地点着头边转身离去,他关门时非常轻,生怕惊着快要入睡的穆沅。在门缝即将闭合之际,他似乎瞥见学长的眼下有闪闪发光的东西。
楼外的雾还是这样,邱正扬抱着药咳着嗓子渐行渐远,他还想回头看看什么,浓雾早已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想到今后反正还能联系,有不懂的题还能请教学长,倒两趟地铁的功夫,怕什么呢。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等他反应过来时,穆沅已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干干净净。
学长是个薄情的人,他四年不曾交过女友,朋友也甚少,只有和邱正扬吃宵夜时话算最多。他仿佛凭空消失,研究院里没有穆沅这个人,手机号码也停机了,学长真是个薄情的人。枉费邱正扬总能在梦里瞧见那个缱绻温柔的笑容,梦醒后他又发现自己遗精了,往后便再不敢梦,责怪自己的变态。
邱正扬睁开眼,此时是凌晨五点半,他入睡不过两个多小时,身边的人面上犹带泪痕,那是高潮时情不自禁流下的生理性泪水,他的大腿挂在邱正扬腰上,后穴里塞着邱正扬已经软下的阴茎,他叫邱正扬射在穴口,随即又叫他塞回穴内,说这样舒服,喜欢小家伙被他含着睡觉,也不管股间满是白色的黏液。
他被邱正扬操狠了,累得要命,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他骑了近一个小时的上位,腰都抬不起来了,入睡时还叫邱正扬替他揉揉。他的坦荡淡然,一如从前,他的淫荡饥渴,前所未见。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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