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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倜一直在等两个消息:一个,是宫中传来的;另一个,则应该会来自南边!
今天周倜异常焦急,因为不知如何这几r宫中的消息竟迟迟没有传来;而南边更是音讯渺茫。
所以,在虎贲大营的中军正厅中,周倜焦急地走来走去。他的焦灼,他手下随侍在侧的偏将军中只有张宁益和陈文心知肚明但想法却完全不一样。
张宁益是周倜的心腹,和周倜一样,是仰仗着窦氏权力才得以升官的。所以他和周倜感同身受。
但陈文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对于钻营谋利带着军人的不屑,他是积军功为官的。对于周倜和张宁益的担心则不仅嗤之以鼻还带着看好戏的心理。
忽然,外面的军士报到:“建章宫宫监统领卫青卫大人求见!”
周倜心中一惊:这卫青是皇帝的心腹,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呢!不及细想,便接了出去。卫青不过是个卫队统领,但却是皇帝心腹之人,老谋深算如周倜当然不肯得罪!
卫青一路从站的如枪一样的士卒中从容地走过,对于那些好奇的士卒的眼光,他含笑回视。
如今卫青在汉军之中大名鼎鼎,不仅因为其精湛的骑s和高强的武艺,还因为和皇帝协力刺虎的那个传奇。所以,虎贲们都十分好奇,这个大名鼎鼎的卫青是个什么模样!
不料竟是如此的年轻人!
那俊美的脸庞上含笑的眸子象温润的黑玉,那眼光看过来时候,会让人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象在冬天的y光下和春天的和风里!
到得中军门口,周倜早已大笑迎出:“卫统领,什么好风把卫统领吹来了!”
卫青蔼然到:“闻听周将军身体不适特来慰问!”
周倜一愣:我什么时候身体不适了?但卫青来意未明,便不好多说,含糊混了过去。
那卫青在堂上坐定,单刀直入地道:“卫青此来,有一事相询?”
周倜道:“请讲!”
“太皇太后病重,周将军是知道的。卫青想知道,如若太皇太后有不测,周将军意欲何为?”
他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太皇太后虽然病重,但臣民都应该避讳,他却昂然直陈太皇太后的死亡毫不避讳,这便叫人心惊!更何况他问的,是一个将领有没有二心!
周倜当下冷冷地道:“卫统领此话,有大逆不道之嫌。周倜竟不知该如何回话才是!”
卫青呵呵一笑:“生老病死,人皆有之,太皇太后虽是圣人,但春秋已高,卫青此话不过是常理。周将军军伍之人,怎地也如此矫情?”
周倜道:“并非在下矫情,而是卫统领此话让人不好回答!”
那卫青不愿与他虚与委蛇,冷冷道:“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有意封周将军为辅国将军,不知周将军意下如何?”
周倜本是中郎将杂四品,现在刘彻给他辅国将军,已经是正三品了,不过如升辅国将军,这虎贲军的大权可就不在他周倜的手里了。周倜如何肯答应,他还有更高的企图,只要南边一有信息,搞不好他就是辅国之臣,岂止一个辅国将军。
但卫青此来,肯定是受皇帝差遣,便不断然拒绝,只道:“周倜无功岂敢受陛下忽如之禄呢?”
“既如此,周将军是不肯领陛下的好意喽?”
“不敢,陛下有所赐,臣不敢不领,只是,呵呵,惭愧啊惭愧……”
见他仍然装不明白,那卫青眼光一寒杀意已起。
当下起身面南背北而立,掏出黄s帛缣,朗声道:“有圣旨,虎贲军统领中郎将周倜接旨!”
事出突然,那周倜一怔之间,只得和帐中军士全都跪下去,道:“臣,周倜接旨!”
那卫青朗声道:“皇上圣旨:虎贲军中郎将周倜,劳苦功高,朕特提封为辅国将军,掌管军中赏罚之律。既时上任。自接旨之时,虎贲军一切事务,由建章宫统领卫青及偏将军陈文,刘毅峰提调!钦此!”
不仅周倜,连张宁益和陈文一并愣住。
陈文和刘毅峰在虎贲军中威信素著,但长期被周倜和张宁益打压,这时忽然听到这道诏令,心中一震间,脑筋也飞速地转起来。
那周倜冷笑一声,道:“卫统领这是和本将开玩笑吧!”
卫青冷冷道:“圣旨岂是玩笑!莫非周倜你想抗旨不成?”
周倜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和不安,道:“就凭你单人前来,不合适宜,周倜便可以不信。说不定,你这圣旨是假的!”
“假的!”卫青眼中,精芒暴涨,笑容忽然变得冷厉无比:“周倜,你真是执迷不悟!好吧!若圣旨是假,那么这个呢?”伸手入怀,掏出一样金灿灿的东西。在场的人一看,都是全身一震!
那东西不大,为赤铜所制,做卧虎形状,虎身上一行闪亮的错银篆书:“汉虎贲军第一”。
虎符!
“如何!”卫青道。
那周倜冷汗涔涔而下,如今之势只有孤注一掷了!
忽然他一跃而起,拔出长剑,叫道:“本将不信,你这虎符也是假的!军士们给我把他拿下了!”
众人一时张皇,卫青单人持圣旨而来,本已经蹊跷,而周倜居然不奉旨,更是骇人听闻,现在又说卫青矫诏……连虎符也不尊!中军内外,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张宁益犹豫着拔剑过去。
说迟时那时快,卫青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已经冷笑一声,身形忽然暴起,口中大喝:“周倜你敢抗旨!”人影一闪,青光乍现,竟已经掠到了周倜身后。
周倜剑才举起,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被卫青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压在了在咽喉上。一时上下里外众人全都惊住!
卫青一制住周倜,当下朗声道:“卫青今r奉旨而来,周倜抗旨不遵,各位都看见了!陈文陈将军,刘毅峰刘将军,你二人又待如何?”
陈文和刘毅峰早已心念电转:“今r之事,看样子绝不会善了。这诏书上有自己的名字,到时无论如何说不清,还不如押上一宝,或许可以出出平r里被打压的鸟气!”
陈文当下抱拳上前一步,朗声道:“卫统领,适才周倜言出不逊,我等尽皆看见。陈文刘毅峰受皇上如此器重,敢不忠心领命?”
刘毅峰也道:“臣,领命谢恩!”
两人扣下头去。
卫青长笑一声,手中青鸾寒光一闪,那周倜直挺挺地倒下,喉间颈血飞溅,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了开去。众人惊恐万分!
卫青跃前,抓住周倜头颅,血淋淋地提起,杀气腾腾亢声叫道:“哪些人是周倜党羽!一并杀了!”
他如此骁勇,久经沙场的陈文等人心中一振,血腥味一冲,唤起了帐下历经沙场的人的杀意!
陈文忽地一转,便到了不知所措的张宁益后面,张宁益剑未挺出,便被一脚踢倒在地。刘毅峰和几个平素受他打压的偏将,当下拔剑就刺。不多时也结果了。
而剩下几个原本是周倜的党羽的,也被陈文等几个人团团围住,顷刻了账!
虎贲军中其余人等见顷刻之间,卫青发难,周倜伏诛,陈文刘毅峰和几个偏将行凶杀了张宁益,不由得心中惶栗。
此时再看卫青,那俊美的笑颜中,却有无尽的肃杀威严之意!一瞬之间,那个温润的青年已经不见,剩下的是一个满身杀气的煞星!
卫青见众人看着自己,便笑道:“这几人不遵皇命,已是大罪,几位将军如此是立下了大功,卫青必会回禀陛下,给几位功劳簿上记下一笔!”
那几人精神一振,立刻跪下道:“卫将军明鉴,我等尽皆遵命!”
虎贲上下,见周倜已死,群龙无首,况且平素就和陈文刘毅峰相处甚厚,便立即跟随跪下大声呼道:“我等虎贲军上下,谨遵皇命!“
掌玺
长信宫和未央宫一样,在正宫门前,是数十级长长的汉白玉台阶。每个有资格从正门进宫的人,必须登上高高的台阶,才能顺利进入宫门。台阶很多,台阶很高,白天站在台阶的下面,得昂首才能看到宫门的红s琉璃屋顶。
现在,大汉皇帝刘彻,金冠黑袍,赤带玉佩。正服站在台阶的下面,看着长信宫在黑夜中巍峨冷峻的轮廓,无声地微笑。
“你那里怎么样了呢?卫青。”
“很想和你在一起!”
“不过,我有我的风雨要迎击。我相信你,就像我也相信我自己!”
大汉年青的皇帝微微抬起高傲的下颌,庄重而自信地踏上石阶。
在他的面前,官员、小吏、内侍、宫婢……纷纷退出一条长长的甬道,并且在他面前深深地跪拜下去!
长乐殿外,蠕蠕站立着窦长君、窦少君和一些叫不出名字来的窦氏门人,另一边是王太后的异母兄弟田汀臀逖樟恍┕倮簟?br /
刘彻高大的身影在长乐殿外刚一出现,便有内侍唱到:“陛下驾到!——”
所有的人忽忽地跪下,地下变得黑压压的。
“平身吧!”刘彻淡淡地说。脸庞略侧,示意跟在身后的韩嫣留下。便跨进了长乐殿里。
韩嫣跪在田汀纳砗蟆k还蛳拢翘锿‘便觉得有芒刺在背,十分不舒服,挪动了好几下身体!
长乐殿里,早已跪着皇太后王氏,馆陶公主和皇后阿娇。
和当年景帝刘启辞世的时候一模一样,整个宫廷都在压抑和黑暗之中。唯一不同的是,灯下少了那群蠕蠕而动的刘姓宗室!
刘彻冷冷地看着已经皱缩成小小的一团的太皇太后,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冷漠和厌恶!
太皇太后的气息已经很微弱,她身后的事情已经j待得差不多了。和景帝刘启去世时谆谆国事不同,太皇太后所说的基本是家事:她的女儿,她的族人,她的财产……很少提到国事。
或许,精明的窦太后就算在垂危的时候也知道,一旦她死去,国事便由不得她做主了!
馆陶公主刘嫖的泪水流了又流,虽然,窦太后遗言,把长信宫内所有的财产留给了她。可是,馆陶公主知道,长信宫财产虽然多,但如果没有了太皇太后,再多的财产都是不保险的!
皇后阿娇红肿着眼睛,却呆愣愣地,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吩咐完毕,皇太后喉咙咯咯有声,一时厥过去。
众人在嚎啕和呜咽中都以为太皇太后恐怕这就去了。没料想,过了半个时辰,窦太后又悠悠醒转。馆陶公主惊喜莫名,可太医令说,恐怕是回光返照!
“皇帝!皇帝!”喘息过来回光返照的太皇太后喃喃地喊着。
刘彻膝行几步,彬彬有礼地道:“太后,孙儿在!”
听见他的声音,窦太后不语了。半响才颤巍巍地道:“……我要和皇帝说……说说,其他人等,……退下吧!”
众人十分惊讶,但还是膝行鱼贯而出。
窦太后努力地呼吸着,积蓄着力气。她的g瘪的胸膛,慢慢地鼓起来,又慢慢的瘪下去。
良久,才听见她微弱的声音:“……皇帝,你恨我吗?”
刘彻轻轻笑道:“怎么会,太皇太后,您想到那儿去了?”
“……彻儿,是真的!”窦太后艰难地说,“你恨我阻拦你的抱负,你恨我独霸朝政……是不是?”
刘彻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皱缩得不成人形的祖母,静静地开口了:“不错!是的!”
窦太后无声地笑了:“是的!皇帝,你恨我,……但是,我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我没有违反任何祖宗的规矩……”
“您以太后之身g政,您任窦氏外戚把我刘氏命脉……您还说您没做错!”刘彻的开始燃起火焰的心里,忽然想起了那个赵绾,三缕长须一脸正气的赵绾,死在大牢里的赵绾。
听见刘彻的质问,窦太后反而精神略略一振:
“太后g政,我大汉历朝如此,不是我一人首创,至于外戚嘛!……对于我大汉来说,外戚是每个帝王最开始最为相信也最好用的一股势力!那一代帝王不是这样做的……
当然,如果放任下去,外戚之势或许仍然十分危险。但是,有哪个皇后或皇太后是永远不变或者出自一家人的呢?哪家外戚可以荣耀过五十年?”
刘彻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皇帝,你今后的朝堂,也会有外戚。但是外戚可用则用,不可用时,便不是外戚了!”窦太后的脸上,如同老祖母一样的慈祥,那空d没有焦距的眼光散乱地盯着刘彻的身后。
“……孙儿,有些明白……!”
“现在不是很明白没关系,但是,……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回光返照的窦太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气力自然也不够,当下便住了口,慢慢息得一会儿,才接着说:“皇帝,我死之后,你自然要削弱窦氏势力,……”
刘彻才要回答,那窦太后似乎看得见地止住他道:“你别忙,听我说,……窦家……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嫖儿和阿娇,不要为难她们!……特别是阿娇!”
提到阿娇,刘彻全身一冷,当下含混地答道:“阿娇么?她贵为皇后,孙儿自然是要尊敬的!”
他含混的语言,在政治中打过多年滚的窦太后面前如何不明白!当下不满地道:“皇帝!”
这刘彻忽然淡淡一笑:“太皇太后,除了阿娇,你还惦念些什么人呢?”
窦太后一怔。
刘彻继续道:“比如说,我五哥……”
“菲儿?”
窦太后忽然一惊,如不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几乎要从榻上直起腰来!
刘彻继续笑着:“还有,我的淮南王皇叔!刚才您跟我说的这些,恐怕都跟他们说过吧?”
“你都知道了!”窦太后无力地说。
“是的!”刘彻简短地道。
“那么……”
“叫太皇太后失望了!您的信使患了病,恐怕十天半月好不了了。等他好了,您也早就归天了!”
“那不是我的信使!……”窦太后全身发抖,不知是恨还是气!
“你听着,皇帝!……是有人不希望你亲政,……不过,那个人可不是我!”窦太后喘气渐渐激烈了。
“哦?为什么?”刘彻根本不信。
“因为你是我女儿的女婿,阿娇的丈夫!”窦太后声嘶力竭地低吼而出。
“是吗?”刘彻不为所动,心中更是厌恶,就因为这个,从馆陶公主到阿娇,在他面前都摆出一副恩主的样子,他早就受够了!
“那么,我母亲和姑母的这笔生意做得还不错!”
“你……!”窦太后一口气喘不上来,使劲抬手指着刘彻,全身发抖!
“我什么?”刘彻冷笑到,“你们要提醒朕多少年多少次,朕这个堂堂的天子是仰人鼻息,靠人恩惠的?”
一时间,刘彻的心里忽然涌起许许多多的面孔,许许多多的事和人:
那个有些迂腐的满腹才学,风度翩翩,却被逐出朝堂的董仲舒;那个须发皆张,不怒自威却在牢狱中一身污垢脓血的王臧;那个死在狱中的三缕长须,满面正气,慷慨豪迈的赵绾。赵绾,他总是伸出一只有些枯瘦的手,捋着胡须慢腾腾地说:“陛下,妇人怎可擅权!”然后睁开眼,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还有,还有那些呕心沥血才刚刚颁发的政令,自己满腔抱负却胎死腹中的雄心,……
y冷和狠戾慢慢侵袭了刘彻的心头,多年积压的怒恨如岩浆在地底慢慢渗溢。
“不过,朕是该感谢你们,没错,是你们把朕推上这个皇位,但是,朕宁可相信,是命运,是大汉王朝选择了朕!太皇太后,您看着吧!朕会让这个江山牢牢地刻上朕的印迹,让子民千千万万代牢牢地记住朕!因为,朕不是任何人推上去的,是老天注定了这个结局!”
“呵呵,当然,您是看不到了,因为那时您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我所要做的一切事——包括阿娇在内——恐怕会由不得您满不满意!”
刘彻冷冷地说完。
冷冷看着窦太后气结焦躁,无力地撕扯着自己的胸口。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笑意,慢慢地开口:“传太医令!”
匆忙赶来的太医令,也只能看着榻上的窦太后无用地忙碌。看着窦太后由无力的撕扯变成激烈的抽搐,然后,抽搐渐渐慢下去,慢下去,很久才有一次……终于,慢慢地停止。
太医令奏道:“太皇太后薨了!”
上下左右,真心的,不真心的都嚎啕大哭!
建元六年五月,太皇太后窦氏薨逝!
皇帝刘彻在众人的哭号声中,慢慢地走出,踱到长乐殿外面的廊台上,靠着汉白玉的石栏,仰头向着空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已经亮了,东方的天空,飞舞的缕缕白云的下面,一轮红r正在冉冉上升。刘彻眯着眼看着明亮的东方,他仿佛第一次觉得,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天空蓝得象水一样澄澈,象玉一样洁净,给人坚硬光滑的感觉。哦!对了,就像他时时抚摸的光滑的玉玺!
虎踞关
七天后。
长安城外三百多里的虎踞关。
这里,是南方各个郡国通向长安的必经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个平素盘查就十分严格的关隘,这几天分外的严密。据在城门d里摆吃食摊子的王老汉说,前几天夜里开来了大批的军队,现在,关隘里满满的都是当兵的!
果然,虎踞关的老百姓们发现,这里的兵多了好多生面孔。一个个膀大腰圆,满面精悍之气。那个王老汉说,原本他打点着白赔上一些吃食,问一问缘由,没想到这些兵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东西也不说。
王老汉和听王老汉说这事的百姓们都想: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真的要有大事了!
遍身甲胄的建章宫统领暂掌虎贲军军权的卫青,站在虎踞关的城楼上,远远地眺望着远方。黑面红底的大髦下面铠甲鲜明,颀长英挺的身姿衬得他多了一份军旅中人才有的肃杀和威仪。
他的身后,在呼啸过关的风中,烈烈的飘舞着大大的“汉”、“虎贲”字样的旌旗。
到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了,按照他们的估计和线报,那人应该快到了。
“报——!”军中的探子远远本来,跪伏在他面前,“虎贲第一营斥候胡大虎前来报信”。
卫青精神一振:“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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