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还要替他批折子麽……?桓恩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怎麽一激动,就说了这麽一大番话。这暴君,跟他有什麽关系……
不过令他心情稍微放松的是,暴君当晚真的没再抱他,除下衣物便合上眼培养睡意。桓恩还是有些担心,裹著被子贴著墙侧,离容成要多远有多远。最後容成长臂一揽把他带进怀中,不悦道:“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朕盖什麽?”
“……抱歉陛下……”
“说了不抱你还紧张得跟什麽似的,朕的信用有这麽差麽?”
岂止是差,陛下您在我心里就没信用。桓恩当然不敢说出声来,一直僵著身子侧卧著,只觉横在腰上的臂膀烫得肌肤都要烧起来,後面那人一迭呼吸就喷在他脖颈後,几乎连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下身那处热源也让他没法忽视……
桓恩睁著眼,直到身後那人收回手,换了个仰躺的姿势,才长出一口气,轻轻挪动到靠墙的位置慢慢睡去。
容成下一次抱他,是在半月之後。很体贴地没说一句下流话,没用春药,花很长时间做足了前戏。只是禁欲了半月,这一次泄火就泄了大半夜,桓恩拉下自尊求饶也没用,到结束时没晕过去,但离神志不清也没差了。次日一直昏睡到下午,醒来就恢复了半月以前的冷淡脸色,再不帮容成批折子,一到养心殿就径直拿了本书上里间去了。容成哭笑不得,也就由著他去,过了三日看他气消了,好言相劝了几句,才看他脸色稍霁。
秋去冬来,枝头的树叶掉光了,只剩光秃秃的树桠。刚下过一场大雪,宫里到处银装素裹,地面积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吱呀作响。
眼看就快到年底了。
桓恩也在这宫里呆了快三个月了。
从一开始的禁脔,到如今的养心殿随侍,身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自上回在养心殿里间哀求过,用晚膳时又谈过心,两人的关系似乎缓和多了。白天拉著他一起批折子,晚上一同就寝,就像爱人。
大约是因为那人不再频繁抱他的缘故,那人也算勤政爱民,桓恩对容成的印象也变得稍好了。有时批折子批得累了,还会说一些宫外的趣事,那人的糗事,两人一齐笑,就像朋友一样。
爱人?朋友?桓恩暗笑,他们之间能用这词麽?
他们之间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麽定义。
大哥总说他心软,能跟弓虽.暴自己的人安然相处,大概也只有他这样心软,或者说是神经粗大的人才可以吧。
桓恩摇摇头,将写好批复的折子卷起来递给刘琦,展开了下一封刚刚送来的急报。
“微臣恭请陛下圣安。逼近年关,我军与百龄战事已然进入尾声,但此时却产生了不小麻烦。”桓恩念到这里,有些不安地看了容成一眼,那人仍是斜靠在御座上,一副安逸的样子。
“百龄军一直躲藏在天海关之後,百般挑衅拒不出战,一直僵持至今日。我军若班师回朝,百龄必卷土重来,然若苦守天海关,臣恐粮草不济。月族因战力不足,抽调年轻劳动力编入军队,导致秋收时田里无人,收成大减。如今所存余粮,恐难以支持。臣特请陛下定夺,是继续死守,还是……班师回朝……”
桓恩念著念著,声音便低了下去。
这对他来说,显然不是什麽好消息。
援军已经帮助他们打退了几波进攻,还收复了被夺城池,虽然天海关仍未收复,但此时撤军,几乎可以说无可厚非。加上年关临近,本来就是帮别国打仗,将士自然是归心似箭。若是容成准允撤军,完全符合宣朝的利益,他没什麽好说,还可以尽快动身回国,可是这剩下的仗,没兵没粮,要怎麽打呢?之前收复的城池,说不定也会又被……
桓恩望了一眼容成,那人正闭目考虑,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击打。
也许,他可以求这个人,可代价呢?……这人一直不说话,难道,不是在等他求他吗?
一世倾情41出乎意料
桓恩左思右想,见容成依旧闭目养神,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唉……罢了罢了……到了这地步他能怎麽办呢?求他就求他吧,反正自己也没什麽尊严,再少几分也没差。
桓恩紧紧闭上眼,又睁开,像是在下决心一般。正要开口,便听得那人淡淡道:“继续打。粮草朕会派人支援。”
“……”他真的转性了麽?……
容成睁眼,果然看到桓恩正盯著自己发愣,忍不住笑道:“还不快写?不怕朕变卦?”
“你……你为什麽要……”
“没把百龄打回老家就撤退,一撤军他们肯定卷土重来,那前面打的岂不白打了?未免太不划算。”
“……”
桓恩埋头写字,只听容成继续说道:“当然,这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就是讨你个高兴而已。”
“……”讨他高兴?有什麽好处?
“想著也许以後你在床上能积极点。”
桓恩抬头狠瞪了容成一眼,容成哈哈大笑。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他变善良人,再过一万年吧!
不过什麽时候,他们之间开这种玩笑都很正常了?……
不想看到那人那麽得意,桓恩几笔写完,展开了下一封奏折。
“陛下圣安。自臣率军击退燕族来袭,收复云中之後,燕族似乎得知河西有重兵把守,再不来犯。寒冬时节,大军长期滞留苦寒边塞,臣以为不妥,然恐撤军以後燕族又将来犯,撤也不妥,不撤也不妥,唯请圣上定夺。”
桓恩放下奏折,果然见容成眉头皱紧了。
燕族边境,已然成了容成一道心病。打又不好打,防又耗军饷,放著不管又时不时出点乱子,好比厨房里的老鼠,总不让人安心。朝议过几次,主战主和吵得一团乱麻,总拿不出个可行的法子来。文官不会打仗偏生又爱指点江山,武官会打仗又总是木讷不言,只听从调命。高冲在西程文远在北,就愣是没几个能说上话的。这一时半刻非要他定夺,他也很难拿主意。
“陛下?……”
“嗯?”容成抬眼。
“我倒是有个草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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