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源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忽然手机里设定好的计时器响了起来。她把手伸进白大褂的口袋,随手掐断铃声,向孟欣解释说:“我煮了一锅粥,菜谱上说要一个半小时,现在应该已经好了,我看看去。孟阿姨,我们下次再聊。”
孟欣惊讶地扶了一下眼镜。她去过陆家,陆追源的厨房观和她妈妈如出一辙,简便和快捷永远排在最前面。冰箱里贮藏的最多的就是速冻食物,然后是各种各样的罐头,就连米饭也是每隔三四天煮一大锅,分成小份装盒子整齐码在冰箱里,吃饭的时候就拿一份出来微波炉里热一热。孟欣去她家拜访那一回,陆追源特地去买了四个半成品的菜肴,“隆重”地花了二十分钟时间把它们弄熟,作为招待客人的大餐。
这锅花了一两个小时的粥是为谁煮的,孟欣不用问都知道。她看着陆追源匆匆忙忙推门进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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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食最难捱的是第二天。
头一天,愤怒和失望使石岩完全失去了食欲,即使不是在绝食中,他也咽不下任何东西。他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了吗?又不是要让陆追源替他们兄弟俩翻案,也不是让她主持正义揭发王氏母女,现成有的墓地,只是让她跑一趟b城安置一下小石头的骨灰,很过分么?可她一口就回绝了,还搬出许多这样那样的“规定”来搪塞他。
在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求助的时候,石岩觉得自己看清了现实。呵,他是谁?他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差点就把拿着刀的那个人当成了朋友。他猜她心里一定在讥笑他:居然敢劳动她替他跑腿,他以为他是谁?
他是谁?石岩问自己。他是b城市民,他是帝都大学学生,他是第34届aoa国际建筑设计大赛新人奖的得主,他是两个中学生的兼职家庭教师,他还是小石头一母同胞的兄弟。其它头衔都随着他的“死刑”烟消云散,只有他是石崖的哥哥这个血缘羁绊永远无法割断----就连死亡也不能。石岩常常自责没有照顾好他,不管是小石头生前身后,他都没有尽到一个兄长的责任。这种念头在他来到研究所、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之后愈加强烈。
在每一个沉睡中醒来的清晨,在每一次无意识露出的微笑间,他的愧疚与日俱增。小石头死得那么惨,骨灰被随随便便塞在殡仪馆的哪个角落里,他却在这里一天四顿饭地养膘?
让小石头回到妈妈身边,是他能为弟弟做的最后一件事。
第一天晚上临睡前他还觉不出饿,可是睡了一觉醒来,他明显感觉到胃里空了,肚子也瘪下去一块。陆追源照常从食堂领了营养餐回来,他拒吃,她也不多劝,把食物放在他的床头就走开了,两个小时后仍旧原样退回去,午后仍旧开车出去买些食材给他加餐。似乎他的绝食是小孩子赌气,随时会反悔,她像一个开明的家长一样,不跟他计较,不过度反应,她做的只是等待他自己想通了恢复进食。他万一坚持不下去了,只需在她走开的时候拿过一边的食物填进肚子就行了,省去了对她认输的难堪。
很贴心,不是么?石岩在心里冷笑两声,她太低估他的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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