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明遥说出林舒平的名字,陆礼和立刻变了脸色,拍案而起,怒斥一声,“不行!”
陆明遥有些诧异,可没等她有再多的想法,陆礼和站得颤颤巍巍,怒气冲上来,直直地倒地晕了过去。
事情就是这么传奇。身患动脉瘤的陆礼和身体状况与日剧下。陆明遥听了他的话,跟林舒平分手,和林治平结婚。
可长久以来,她竟然忘了问问陆礼和反对她跟林舒平的原因。
她相信这个疼她的父亲,不会因为早先的婚约,而束缚她一生的幸福。
所以……为什么呢?
相谈甚欢的陆礼和跟林振华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陆明遥已经站在身旁。
“爸——”她这一声也说不清是喊谁,反正两个男人都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的反应,却又爽朗地笑了。
“最近身体还好吧?听说进了几次医院啊,”林振华客气地问道。
陆明遥点点头,“挺好的。”
“我有东西给你,”林振华站起身来,“搁车上了。”
陆明遥也不晓得他到底要给他什么,目送他离开的身影,看他走远才蹲□子来跟陆礼和说,“爸,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大概前些日子被陆明遥问怕了,陆礼和顿了顿,才点点头回答,“什么事儿?”
陆明遥沉吟一会儿,咬了咬下嘴唇,似是下决定一般,“爸,您很早就知道舒平是治平的大哥吧?”
陆礼和身子一滞,也不清楚她究竟要问什么,只得附和地点了点头。
“那……”陆明遥顿了顿,问道,“为什么您反对我跟他结婚?”
这个问题陆礼和似乎预料到了,他舒了口气,“你跟舒平……不合适。”
陆明遥穷追不舍,“可那时候我跟治平都不认识,您怎么知道我跟他就合适了?”
陆礼和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答道,“你瞧现在你们不就相处得很好吗?”
陆明遥觉得陆礼和反应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来,两个人正对峙的时候,林振华走了过来。
“看来是搁家里了,我还想着是搁在了车上。”他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道。
“您要给的是什么东西?”陆明遥疑惑地问道。
“一只青瓷杯子,听说你很喜欢这些玩意儿。”林振华笑得有些宠溺,“不碍事儿,明天我让人送过去。”
陆明遥一听是青瓷杯子,方才疑虑的阴霾一扫而空,露出笑颜来,“谢谢!”
陆礼和看了她一眼,“你妈在厨房包水饺呢,去打个下手。”
“遵命!”陆明遥笑着转过身来,大步朝着厨房走去,心里还挂念着那只青瓷的长相。
不大的厨房挤了一干人等,肖纯如跟三婶都无所事事,唯有二婶跟杨晓婉忙里忙外。
陆明遥看了一下似乎也帮不上忙,刚踱出来,正瞧见林均平站在门口。
林均平是三婶的儿子,年纪跟陆明遥一般大,原先在柯蓝当分区经理,后来进了乾程投资。
见到陆明遥,他打招呼道,“大嫂。”
被人这么喊,陆明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埋着头微微颔首。
林均平也是没话找话,“大哥呢?”
“呃……”陆明遥想了一会儿,好像刚才看到陆礼和后,她就没再看见林治平,“可能在书房吧。”
林均平叹了一口气,颇为老成地说道,“大嫂,你劝劝大哥,乾程很需要他,柯蓝可以交给沁姐管。”
陆明遥听过几次肖纯如劝林治平进乾程,却没想到林均平会以为她有这么大的说服力,她有些尴尬地答道,“他想留在柯蓝,还是要进乾程,那是他的自由。”
林均平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算是明白大哥为什么看上你了。”
“欸?”陆明遥很是疑惑。
林均平摇摇头道,“你们是同一类人,逆来顺受,毫不介意。”
陆明遥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却也没兴趣多问,只得应和道,“是吧。”
林均平这股子忧郁的气息还未消散,接着缓缓说道,“其实大哥完全不用介意身世,我跟他却比跟舒平哥还要亲近些。”
陆明遥这下子是真糊涂了,“身世?……什么身世?”
林均平惊诧地瞪着她,“你不知道吗?”
陆明遥知道林舒平是林振华的私生子,却也不知道林治平的身世有什么好问的,她被问得发毛,揣测地问道,“你是说治平……”
林均平看她瞪大的眼神,点点头,替她说了下去,“他不是大伯大妈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混乱吧……
林治平不是林振华跟肖纯如亲生的。
林舒平是林振华跟白忱生的。
so,林振华的亲儿子其实是林舒平……
vip最新章节 28缺氧气(2)
林治平竟然不是林振华跟肖纯如的亲生子,听说这个消息;陆明遥并没再多问;只觉得一种同病相怜的宿命感蔓延上来。
晚饭时候;陆明遥觉得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却是月经期近了。
这晚从林家老宅出来,刚回到家,她简便地洗了洗澡,爬到床上便睡下了。
最近她睡眠质量并不好,昨天左晓清的剧本完稿;她以为今天可以安稳地早点睡了。怕是极累;头刚搁到枕头上便睡了过去。只是大半夜;突如其来的;她又醒了过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显示已经凌晨一点,被那光亮照着,睡眠一向很差的林治平微微皱了皱眉头,懒散地翻了个身,脸朝外继续睡了下去。
他长而展的睫毛贴合在下眼睑上,无比乖巧,嘴里嘟哝一句,像极了婴儿的呓语,陆明遥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不要紧,一个猛的喘气,小腹部传来阵阵隐痛。
陆明遥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大半夜醒过来,她来这个一向没疼到死去活来,这次却着实是个例外。
把手机搁回床头柜上,她将被子裹得紧紧的,闭上眼睛,想睡却睡不着,只觉腹部那阵阵隐痛袭来。
不急不慢地煎熬着,如同小火乱炖。
又像是拿着一把粗厉的刀子,在心口上一下下地□着。
明明不是多么猛烈的疼痛,可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的,陆明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进了梦境。
林治平是被旁边人一阵阵莫名的呻^吟吵醒的。
“啊……嗯……”琐碎的呼吸自陆明遥口中喷吐而出,那起伏的声调带着疼痛的气息,林治平莫名其妙想起来暧昧难明的一些东西来。她喊得销^魂,而他心里发毛。
他缓缓翻了个身,那细琐的呻*吟声更清晰了,林治平心下一动,长臂一伸,打开了陆明遥一侧的地灯。
只见左边的床位上,陆明遥双臂抱膝紧紧蜷缩,像是沉浸于梦魇,她双眼闭合上,眉头却紧皱着,焦躁难安地发出一声声疼痛的呻^吟。
林治平却也不知她为何疼成这样子,看陆明遥瑟缩着,一只手探上她额头,只摸得星点的汗珠,缩回手来摸了摸自己额头,他疑惑不解地呢喃道,“没有发烧吧……”
陆明遥睡得迷糊,只觉得额头上一个温热的体温探了上来,她微微移了移身子,那个体温又凑了上来。
睁开眼来,正对上一双墨黑的眸子,陆明遥这才发觉她跟林治平额头对着额头,鼻尖顶着鼻尖,凑得极近。
见她醒过来,林治平稍稍松了口气,长长的气息倾吐在陆明遥唇畔,让她有一霎那的失神。
见她表情木讷,林治平却并不尴尬,仰了仰脑袋,稍稍离她远一些,左臂却仍环在她脑后,“做噩梦了?”他声音很轻柔。
陆明遥头脑昏沉沉地,提着气回答道,“没有。”
她这样回话,林治平脸色反而变得紧张了,“那刚才是……不舒服吗?”
陆明遥点了点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带着一点乞求的眼神。她睡不着,虽然是凌晨时分,真想让他陪自己说说话。
林治平没看出她这点意思来,紧接着问道,“哪里不舒服?”
他这样问,陆明遥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揉了揉眼睛,还没等说话,林治平便已经坐起身来,“衣服穿好了吧,我带你去医院。你大半夜疼得太吓人了。”
他下床来,说着就脱□上穿着的睡衣来。
那精壮的上半身入眼,陆明遥脸都烧红了,忙转过身去,背对着林治平说道,“我不去医院。”都二十五的人了,要是因为痛经进医院,真要笑死人了。
林治平睡衣还没脱完,耸了一下肩膀,又穿了上去,踱到陆明遥眼前,不容置疑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不我陪你去医院,要不我抱你去医院。”
陆明遥看着他那半遮半掩的睡衣露出一小节胸肌,在他说话时微微颤动一下,忙闭上眼睛喊道,“说不去就不去!”
林治平有点不耐烦了,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明遥,听话。”
又听到他这样喊她,陆明遥身子猛地一滞,往上扯了扯被子,闷声说道,“我没事,就是肚子疼而已。”
“肚子疼还叫没事?”林治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步步紧逼,陆明遥倒也不耐烦了,烦心地踢了被子两下,没好气地说,“来大姨妈肚子疼很正常!”
被她这一吼,林治平呆了一下,方才以为她发烧头疼或者胃疼,全是干着急,原来是生理期。
是因为陆明遥澄清自己来大姨妈了,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神经紧张太好笑,林治平憋不住,竟噗噗笑出了声。
陆明遥本来吼了那句话,脸上就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厉害,现在听到林治平这般嘲笑,不由地更来气,掀了头顶上的被子,看着林治平说道,“来大姨妈很搞笑吗?没见识!”
林治平见她孩子气地泄愤,好笑地抿了抿嘴,故意逗她说,“我是想起来一个妙方,短时间内绝对让你摆脱痛经的困扰。”
陆明遥抬了抬眼睛,狐疑道,“你试过?”
林治平知道她揶揄他,依旧好脾气地说了下去,“我去楼下熬点红糖姜水。”
陆明遥心里不禁暗暗“嘁”了一声,红糖姜水也算秘方?……
一碗红糖姜水灌下肚子,阵阵暖流让陆明遥舒服了不少,她拿纸巾擦了擦嘴,把碗递给林治平,“谢谢。”
“想不想听?”林治平将瓷碗随手搁在床头柜上,挑着眉问道。
“什么啊?”陆明遥不解。
林治平故弄玄虚地只做了个口型,却未说出声来。陆明遥还是看懂了,他说的是“秘方”。
“不是红糖水吗?”
林治平眉眼里攒着笑意,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陆明遥遂了他的意,表现出一点点好奇心来。
林治平没说话,两脚踢掉拖鞋,自陆明遥这边跨过她身体上了床,躺□子才伸出两只胳膊来,冲着瞪着大眼的她说,“过来。”
陆明遥见他这个架势,不由往后缩了缩身子,露出一副“才不要你吃我豆腐”的姿态来。
林治平还保持着双臂伸开的姿势,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陆明遥头顶,宠溺地低声说道,“明遥,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振聋发聩,震耳欲聋,陆明遥像是遭了个晴天霹雳一般,脖子以上完全僵硬了。
心脏重新膨胀收缩时,现在的自己到底是醒着呢,还是在做梦。
见陆明遥紧张地咽了口水,那茫然无措的眼神甚是无辜,林治平忍不住又笑了。他捏着被角,在床上滚动着,乐不可支。
这副姿态陆明遥看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心里突地一沉,她撇了撇嘴角,有些沮丧地说道,“耍我很有意思是吗?”
陆明遥一脸惆怅地拧着被角,恨不得对笑得花枝乱颤的林治平拳打脚踢,一抬眼,只见林治平翻了个身,直贴上她身子而来。
电闪雷鸣之间,两人又是额头顶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轻微的一个呼吸,吹拂在对方唇角,温热的气息撩动心房,心痒难耐。
林治平微微凑近,蜻蜓点水般吻在陆明遥唇畔,压低声音哑声道,“我是说真的。”
还不及她反应,男性的气息再次贴近唇角,一丝一毫,缓慢贴近,缓慢离开。
陆明遥瞪着眼睛,呆愣地看着林治平闭着眼睛,齐刷刷的睫毛微微颤抖,轻扫着下眼睑,就像方才见他入睡时一般乖巧。
他长得真好看,心底那个声音说。
陆明遥被那个无意识的声音吓了一跳,嘴唇被濡湿,痒痒的,她不自觉地摆弄了一下脑袋。
只见林治平睁开眼睛,那墨渊般的眸子带着沉沉的蛊惑,像是黑色的磁石,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闭上眼睛,”他嗓子沙哑地命令道,见她依旧睁着迷惑的眼睛,又宠溺地重复道,“明遥,闭上眼睛。”
陆明遥“嗯”了一声,挣扎着离开林治平贴合过来的双唇,“不要……”她精神恍惚地说道,“我们是协议结婚的……”
“可是我爱你,明遥,”林治平笃定地说道。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你爱我吗?”
陆明遥呆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唇。
这不是林治平第一次吻她,那种头晕目眩、浮想联翩的感觉,像是一种瘾。尝过一次,欲罢不能。
她不想否认自己对他的好感,却她从来不想探究这种感情是不是爱。
爱之于她,是种奢侈品,并非一粥一饭般非要不可。
她只想活着,让父亲陆礼和满意,让母亲杨晓婉心安。
别的,她不想奢求。
陆明遥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林治平却缓缓开口,“你爱我。”
陆明遥大惊失色,猛地抬头。
林治平轻轻抬起她那只他一直握着的手腕,拇指轻轻搭在动脉上点了点,“我测了你脉搏。”
陆明遥张了张嘴,却讲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林治平轻轻拽了她胳膊一下,抱她在怀里,使劲儿地箍了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妙方就是你给我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洪水泛滥呢,必然没有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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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林治平是抱着陆明遥睡下的。四肢交缠;姿势暧昧;陆明遥总是清晨醒来时才意识到。
清晨第一缕阳光将厚重的窗帘边缘染上一层银边;耀得她惺忪的睡眼微微发疼。
微微低头;林治平正眯着眼睛细细瞧着她。
陆明遥已经习惯了,她自他小腿上抬下脚来,懒懒地舒展了□子,刚要坐起身来,林治平胳膊一伸;轻轻一送;随着惯性;连着她一同撂倒在枕头上。
她也不生气;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瞪着他,那眼神俨然是质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治平扁扁嘴角,胳膊搂着她脖子紧了紧,一脸无赖地笑了笑,“再陪我睡会儿。”
陆明遥抬手想要扫掉他胳膊,却被林治平反手抓住手腕,轻轻一拽,整个人投进他怀里。
“你烦不烦啊!”陆明遥嚷道。她一向好脾气,最近却总被林治平扰得不耐烦。
林治平见她有些生气,慢慢松开环着的双臂,笑眯眯道,“不烦。”
陆明遥一板一眼地说道,“你知道吗?你这是性^骚扰。”
看她表情严肃,林治平更觉好笑了,“是吗?”
陆明遥见他一直无关痛痒地避重就轻,想着只有自己生闷气,顿时气更盛了。
她正想再次坐起身来,只觉双脚扫了一下,被林治平双腿紧紧夹住,她踢蹬了一下,他却夹得更紧了。
动弹不得,陆明遥气急,只得两手用力推了林治平胸膛一下,无奈地嚷道,“你干嘛!放开啊!”
林治平单手握住她孱弱的手腕,往怀里搂了搂,躯干环着她如同包裹粽子。
陆明遥挣扎了一下,却动弹不得,正觉得烦躁,林治平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你不是说好好过日子吗?”
她身子一滞,“好好过日子”,这是某天自己头脑发热说的话,现在被他说出来,陆明遥低垂着脑袋,脸上微微发烧。
当时说那番话,陆明遥纯粹是要林治平别搞出婚外恋来让两家父母担心。当下被他反咬一口,气焰顿时矮了半分。
她扁了扁嘴,低声嘟哝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治平眼角噙着一抹乖张的笑,细细瞧着她白嫩里透着绯红的双颊,双腿像是铁链般桎梏住她的双脚,过了一会儿才微微放松。
见他不再闹了,陆明遥稍稍松了口气,瞥了他一眼,语气不甚友好地说道,“我今天要去学校,麻烦放开……”
林治平利落地抬落双腿,看着陆明遥平展了一下睡衣,又动了两□子才爬起床来。
陆明遥两脚趿拉上拖鞋,正要去浴室洗澡,只听林治平冷不丁地说道,“这个姿态是要我追你吗?”
她愣了一会儿,微微皱眉,重复了方才说的那句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你明明就喜欢我,”林治平猛地起身,脸凑到她跟前,气息喷在她嘴角,“一定要搞这么复杂吗?”
陆明遥知道他得出这个奇怪的结论,全是由于那天被他挑拨得心跳加速,她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道,“你低估了你的魅力,高估了我的承受力。要是别的异性对我做出亲密的举动,我也会血脉喷张,心跳加速,所以……”
她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两只懒散的眸子透出一点清亮,跟林治平四目相视,点点头,示意他懂她的意思。
林治平中肯地点点头,接着说了下去,“所以……你其实挺花心。”
陆明遥知道他是故意耍宝,她没那个闲情逸趣陪他开心,只得无奈地挥挥手道,“随你怎么想吧。”
她正待迈步,林治平拉了她胳膊一下,两个人摇摇晃晃,齐齐摔在了床上。
这个姿势甚是奇特,腰以下,陆明遥在左,林治平在右,腰以上正相反。两个人合成一个大大的斜型十字。
这一早上被林治平来回拉了几次,陆明遥气得不行,腰下不平,压着硌人,两只胳膊撑着床刚支起身子来,手掌一滑,身子又齐齐落下。
只听林治平闷吼一声,她转过头去,看他疼得蹙着眉头,当下忘了方才的气愤,陆明遥忙说道,“啊啊,对不起,”她挪动了身子一下,正想起身,林治平又发出一声低吟。
陆明遥心想自己身子也没那些健身器械重,他那副样子不会是装的吧,她心不在焉地正待起身,只听林治平粗声制止道,“别动!”
陆明遥好奇地侧过脸去,林治平脸上煞白煞红,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瞳孔涣散,好像是真的不太对劲。
没等她问,林治平吸了口凉气,缓缓说道,“你压着它了。”
“啊?”陆明遥发出这一声的同时才反应过来,她吓了一跳,急忙跳起身来,赤脚踩在地毯上,连拖鞋也没穿就朝浴室跑去。
林治平躺在床上,听到浴室门嘎嘣一声清脆地上了锁,乐不可支地笑了。
这天还是林治平送陆明遥出门的。自从知道她三年前出了车祸,只要出门都是林治平车接车送,她那辆路虎车搁置在车库里再也没用过。
改完左晓清的剧本,陆明遥这些天过得很清闲,不过很快就得准备硕士论文选题的事情,注定是一场硬仗。
林治平开车的时候,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陆明遥。
天气渐凉,她一向怕冷,白色毛绒卫衣外还套了件粉色羽绒坎肩,看着有些厚重,却一点也不臃肿。马尾齐齐地扎在脑后,年轻得像是个高中生。
念及此,林治平笑了笑,她比他小八岁,本来也不大。
她脑袋斜倚在车窗上,睁着眼睛看窗外迅疾飞逝而过的景色。
银杏树簌簌落叶,地上像是燃起一片金黄色的火。
陆明遥知道林治平对自己的心意,虽然不是百分百纯粹,可这段日子以来,他对她好,总归不是假的。
要说她对林治平是什么感情,这就有点复杂了。
她希望他爱她,这样两个人在陆礼和面前你侬我侬,也算遂了老人的心愿。
可她喜欢他吗?她爱他吗?……她不知道。
解离性的失忆症将陆筱远和钟情从她的记忆里连根拔掉,不久之前她才意识到,她忘记的不只是这些。
情^爱这些体验也是她失却的一部分记忆,她分不清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动心,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跟林舒平交往的时候,她从未觉得自己需要知道这些。爱也好,不爱也好,两个人终究能在一起,走下去。
而林治平问她,“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这就让她有些茫然了。
她不是矫情地否认,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所以宁愿沉默着。
两个协议婚约的签订者,如果日久生情,演变成你情我愿,婚姻也好,爱情也好,都有了着落,两全其美。
陆明遥懂得这个道理,只是,那样子果真比现在的情形好吗?
林治平一直将车子开到步行区,陆明遥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开了车门。刚刚站住脚,便听到一声诧异的呼喊,“明遥!”
转弯处,左晓清惊异地看着她,往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她视线不由地往那辆卡宴里瞅了瞅,压低声音说道,“你老公吗?”
陆明遥点了点头,有点尴尬地瞧着左晓清,只祈求林治平赶紧把车开走,这样便不给他做介绍。
“你好……”低沉的男声打破了陆明遥的祈祷,林治平站在她身侧,跟左晓清打招呼道,“我是明遥的爱人,林治平。”
左晓清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颀长,英气逼人的男人,微微失神,讷讷地点头道,“你好你好,左晓清……”
陆明遥不晓得林治平为何用“爱人”这个称呼,听起来只觉怪怪的,却还是忍着难堪,跟林治平说道,“她是我师姐。”
林治平笑着点点头,冲着左晓清说道,“小遥经常提起你。”
听到他喊她“小遥”,陆明遥浑身生了阵恶寒,耸了耸身子提醒道,“你不是还有事吗?”
林治平也知陆明遥这是在赶他,便殷勤地说道,“那晚上什么时候回去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看着林治平上了车,陆明遥舒了口气。
“你们小俩口感情可真好,是个高富帅吧,开的是卡宴哎。”左晓清笑着调侃道。
陆家家府殷实,林家倒也富甲一方,不过要说林治平的柯蓝服装究竟能赚几个钱,陆明遥还真没问过。她没兴趣再提林治平,便平淡地答了句“还行吧”。
左晓清看着陆明遥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却又想起来上次在b大篮球场见过的男人。
她记得他的名字叫冯靖宇。也忘不了他抱起篮球,站在夕阳下对她笑。
陆明遥吸引的都是超级大帅哥,真是好命。
走到教学楼,左晓清才想起正事来。“明遥,你下周有空的话跟我去选角吧!”
陆明遥愣了愣,疑惑道,“选角?”
“就是那个剧本工作室的制片人要我参加选角,你也参与剧本制作了么,所以咱俩一起去保险一些。”
陆明遥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去,倒是遇到了一位许久不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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