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杨想了想,钟石好像真没明确答应过什么!算了,不想了,反正钟石说交给他好了。
几天后,刘婉彤打来电话,问陈小杨住在几楼,说在他们楼下。钟石不在家,陈小杨只好请她们上来,陪着她们在客厅闲聊。
“真要多谢谢钟石,亚伟那事,基本上应该定了,昨天他们部长已经找他谈过话了,问他有什么设想,看来是那么个意思了。”刘婉彤一脸喜色。
陈小杨有些意外,却又不好多问,只好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杨,我们倒底是自家姐妹,自家人哪有不帮着自家人的?多亏了你,咱们家真是出了贵人了。你替我好好谢谢钟石啊!”
陈小杨只好傻傻地干笑。见陈小杨不愿多谈,她们闲聊了几句家常,便打算离开。临走时,刘婉彤的婆婆忽然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到茶几上说:
“小杨,听说你们快结婚了,我这做长辈的,总该送你点什么。这点小礼物,亚伟他爸在缅甸同时买了一对,亚伟订婚时给了婉彤一个,你说我也没福气,没个女儿,这东西呀,也就是年轻人玩玩。正好,你们和婉彤一人一个,也显得姐妹俩亲热。”
陈小杨连忙推拒,她手还没伸出去,刘婉彤便笑着拉住她的右手,说:“小玩具,留着玩呗!等过阵子你结婚出嫁,姐还要给你准备一份大礼呢!”陈小杨吊着一条胳膊,被她们婆媳俩一边一个拉住,只能无奈地由着她们出门离开。
陈小杨望关上的门,轻轻叹了口气,回到沙发上坐下。她打开那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条通体透绿的吊坠,盒子底下甚至放着翡翠珠宝鉴定书。陈小杨虽然不懂珠宝,却也多少听说过这几年翡翠的天价。她心里一阵懊恼,赌气地拿起盒子,狠狠扔在沙发上。
钟石回来时,便看到陈小杨正躺在沙发上,无聊地摁着电视遥控器。他歉疚地走过去,俯身拍拍她的脸颊,说:
“怎么不去床上睡?”
“还没困。”
钟石宠溺地笑笑,心中知道她肯定有事等他。不然这个时候,她即使不睡,也早去床上躺着了。他又问道:
“晚饭吃的什么?要不要吃点宵夜?”
“王嫂包了馄饨。”陈小杨扔下遥控器,很认真地问:“钟石,你这么晚回来,还要惦记着我的宵夜,不累吗?”
“唔,我想想啊——”钟石拉长了语调逗她。他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禁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说:
“回家看到我的小乖,就不累了。”
陈小杨挪动身体,把头枕着他的腿,静默片刻,忽然问:“钟石,你干嘛这么宠我?女人禁不起太惯的。”
“老婆只有一个,不宠你我宠谁?”钟石笑言。
陈小杨伸手摸了半天,从沙发上找到那个盒子,递给钟石说:“喏,你看看这个!”
钟石打开看了看,有些惊讶地问道:“哪儿来的?今天谁来过?”
陈小杨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安排韩亚伟做科长了?”
钟石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他盖上盒子,正色道:“没有。我并不知道。这东西赶快还给他。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带你去买一个。”
“我才不喜欢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穿,丢了心疼,戴着还怕小偷惦记。问题是我一只手,怎么也拉不过刘婉彤和她婆婆四只手呀!”陈小杨抢过盒子,往沙发上随便一扔,说:“你没帮他,他怎么就要当科长了?”
钟石好笑地找回盒子,说:“摔不得,摔坏了你拿什么赔?——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
陈小杨坐起来,说:“骗人。”
“傻丫头,这事很好解释。韩亚伟从我们第一次到刘家去,就四处炫耀我是他老婆的妹夫,像这次的事,他一定会去跟领导同事吹嘘,说我如何如何欣赏他。下面有些人摸不清虚实,必然办事有所顾忌。其实之前我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了。”
“猜到了你还任由他胡闹?”
“不然能怎么办?难道你让我去跟锦绣区委说,不许提拔他?除了保持缄默,我还有什么好办法?毕竟牵扯到你妈妈的关系,我总不能出面辟谣说我不认识他。”
陈小杨沉默了。
“算了,我找个机会告诫他一下。明天我会找他们组织部的领导谈谈,申明我的立场,不会由着他们胡闹的。”钟石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说:“别生气了,这么晚还不睡觉。”
他抱着她回卧室,陈小杨在他怀中闷闷地说道:
“野兽吃饱了会变乖,有的人尝到甜头却只会变得更贪婪,刘婉彤就是这样。她这次要是得逞了,下次只会变本加厉。”
“别想了,一个刘婉彤,还困扰不到我。”钟石低头吻她,悄悄附在她耳边说:“我也很贪婪的,我饿了。”
“饿了你去吃宵夜。”陈小杨缩起脖子笑了。
“宵夜不好吃,我要吃人。”
金晴住院了。
说来好笑,怀孕刚开始,她状况挺好的,虽然说不上能吃能睡,但情况还算不错。哪知道这都快三个月了,却开始剧烈反应,拼命地呕吐,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等到陈小杨收到消息,金大侠都已经七八天粒米未进了,据说她听到“饭”字都想吐,吐得小脸蜡黄,被六神无主的曹迅直接送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打点滴,补营养。
陈小杨听了,不光没同情她,还忍不住直想笑。
哈哈,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而陈小杨自己到医院,不光只是探望金晴——今天她终于拆掉了讨厌的石膏。不过医生嘱咐,近期还是要小心些,不宜剧烈运动,不要拿太重的东西。
“春节结婚?”金晴问她。
“嗯,钟石是这么说的。呼,我还以为,我得打着石膏当新娘了呢!”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陈小杨挺困惑:“倒底要准备些什么呀?”
“准备什么?”金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明天就是小年了,这离春节还有几天呐?你问我准备什么?你不会都还没准备呢吧?”
陈小杨说:“反正我们回钟石老家结婚,他父母都给操办了。”
“婚纱定了?婚纱照拍了?化妆呢?摄像呢?请哪些人?喜帖呢?伴娘找好了?不说别的,比如新娘捧花,得你自己去选吧?”金晴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看你这样子,真不像七八天没吃饭,中气十足,精神好得很嘛!”陈小杨调侃她。
金晴没好气地说:“你别给我转移话题。看看你,哪有个要结婚的样子。我结婚的时候,够简单了吧,还不是忙得四脚朝天?”
陈小杨心虚地笑着说:“我这不是今天才拆掉石膏吗?凡事从简,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总不能让我吊着一条胳膊拍婚纱照吧?”
“结婚要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满大街的婚庆公司吃什么?陈小杨,我真是服了你了。”
“行!我知道你有经验。”陈小杨窃笑,“不过结婚这种经验,是世界上最没用的经验,你肯定用不上了。”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有必要搞那么复杂吗?
问题是,她怎么找不到马上要结婚的感觉?
“我怎么没有马上要结婚的感觉?”
“你呀!让你那位大领导惯坏了!”金晴嗤之以鼻,“小杨,别那么依赖。开个玩笑啊,哪天他要是找个小情人,你不得强悍点儿?”
“找个小情人也没什么不好啊,可以在家里陪我,拌拌嘴,吃吃醋,白天抢零食,晚上抢老公,多有意思呀!”陈小杨说着格格笑起来。
“你脑袋有病,赶紧去检查一下。要是曹迅敢找个小情人,看我不亲手阉了他!”金晴恶狠狠地说。
门外,钟石和曹迅满脸黑线,相互对视一眼,赶紧进去管教各自的老婆。曹迅看着金晴摇头叹气,钟石则直接抓了陈小杨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之不易
“小乖,我除夕夜要值班,春节早上有个团拜会,大概要过了年初一才能脱开身。我们初二动身回家,婚礼定在初六。过了初七春节假期结束,再请几天婚假。请太长时间也不现实,没什么大事的话,元宵节后回来。你觉得怎么样?”大概是因为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回去的路上,钟石向陈小杨说起婚期的安排。
越是春节假期,万家安乐,越不能出任何不好的事情。节假领导轮流值班,这是惯例了。往年钟石仗着是单身汉,几乎成了值班专业户,今年还好只轮了两天。
陈小杨说:“行。”
钟石看着她趴在车窗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便故意逗她说:“那婚纱礼服怎么办?”
“……现在去买?”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靠谱。
钟石失笑:“小笨蛋!放心吧,大哥早安排好了,回去我们再自己选一下。”
“行。”
“怎么情绪不高?”
“没有啊!……如果你家里人不喜欢我怎么办?他们连我是圆是扁都还没见过,我们居然就结婚了。”
“放心吧,我喜欢的他们一定会喜欢。”钟石笃定地说。
“我说如果!”
“如果?唔,那你说怎么办?”
“……私奔多好!我们私奔吧!”说着她忽然一声大叫:“——糖葫芦!”
钟石好笑地摇头叹息,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靠路边停车。
“去买吧?”
陈小杨缩了缩身子,说:“冷。你去。”
钟石认命地打开车门,下了车,随手拿了副墨镜戴上,向摆满糖葫芦的小小店面走去。
陈小杨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晚上,赵苏兰又打来电话。
“小杨,我跟你刘叔商量了一下,你们结婚宴客,亲戚朋友加起来,再算上我们那些老同事,大概得准备45桌。还有你和钟石的朋友同事,需要准备多少桌,你们俩再好好算一算。你和钟石说,一定不能马虎,赶紧把酒店订好,已经是晚了。这么大的喜事,不提前准备好怎么行?现在够档次的酒店,都要提前一两个月预定的。明天就预定,到你们结了婚从老家回来,应该还赶得上。”
陈小杨头疼地看着手机,忽然有一种想摔的冲动。45桌,她倒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妈,咱们家哪来那么多亲戚?我和钟石不想太麻烦。再说现在正反对铺张浪费呢!”陈小杨无奈地说。
“你这孩子,谁家娶媳妇嫁女儿,不得摆上几十桌?这是面子问题。”
“爸爸孤身来到这座城市,除了大姑妈一家,哪还有什么亲戚?妈,我不喜欢这样大操大办!”陈小杨忍不住反驳。
“你这孩子懂什么?这也是你的面子好不好?你们不在本市举行婚礼,我也不好说什么,喜宴再不好好办,不是让人笑话吗?钟石怎么说也是本市市长,你们结婚,妈妈当然要好好办。你看你婉彤姐,婚礼办的多风光?说到婉彤,她说送你个小礼物,你怎么给快递到她们单位去了?怎么说也算是自家姐妹,没必要这样生分吧?”
陈小杨叹口气,挂断电话。半分钟后,赵苏兰又打过来了。
“对了,小杨,芳玲阿姨你还记得吗?”
芳玲阿姨?谁呀?陈小杨不抱希望地问:“哪个芳玲阿姨?”
“就是妈妈以前的同事啊,记得不?”
“……不记得了!”
“怎么不记得呢?你上小学时还去她们家玩过。她家女儿呀,跟你差不多大,现在在一个乡镇医院做护士。你芳玲阿姨身体也不好,想把女儿调回身边来,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陈小杨无奈地说:“妈,这我帮不了的。”
“还不就钟石一句话的事儿,你给我用用心,妈妈可都已经答应人家了!”
“妈,你怎么能随便答应人家呢?“
“你这孩子,你芳玲阿姨都求到我这儿了,你妈这点面子还没有?”
“……”
陈小杨默默挂断电话,一股郁闷在胸口窝得难受。
妈妈现在的姿态且不说,这几天刘婉彤居然又开始试探她,想要让自己的公公退休前登上正职的宝座。有的人就是这样,既然有可供利用的条件,当然要利用个彻彻底底。
烦死了!她要是没有认识钟石,就没这些事了吧?
钟石洗了澡进来,便看见她坐在床边发呆。
“跟谁打电话呢?”
“我妈。”
“说什么事?”
“还不是结婚的事。”
钟石了然地在她身边坐下,说:“她对我有什么要求,能答应你就答应她,毕竟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答应她?什么都答应她还有底线吗?”陈小杨喃喃地说,“结婚真麻烦!”
钟石安慰地笑笑说:“反过来想,结婚越麻烦,就越是让人懂得珍爱婚姻。来之不易的东西,才会更珍惜,不是吗?”
“歪理邪说。那怎么离婚率还越来越高?”
“那一定是因为他们结婚太容易了。”钟石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啊,如果结婚必须翻过九九八十一座山,淌过九九八十一条河,历经九九八十一关考验,看谁还敢离婚?”
陈小杨忍不住笑起来。
“我还唐僧取经呢!你干脆规定,只有西天取经成功的人才有资格结婚。”
“非也!非也!取经的那是和尚,和尚结什么婚?”钟石说着自己也忍不住轻笑起来。他抱着陈小杨一起倒在床上,说:“很多事情,心烦是没用的,多跟你妈妈商量一下,实在不行,你就推到我身上来。”
“嗯,行!”陈小杨趴在钟石身上,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
“钟石,你倒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就喜欢,两情相悦,爱一个人哪还需要什么理由?”
“小年”不放假,钟石还是早早回来了。
“今天很难得啊!”陈小杨打趣他。要知道,这两个月他几乎忙得分不开身,到了年底,事情总是多些。
钟石笑着拍拍她的头:“忙过这阵子就好了。小乖,今晚陪我出去?我请了人吃饭。”
“请了人?谁?”
“一个大学校友,央视记者。”
“女的?”陈小杨贼兮兮地笑。
“对。来采访住在本市的一位老干部。大老远来 ,我总得招待一下。”
“男的你肯定不会叫我去。”陈小杨挺得意。
央视的记者啊,不应该是个女强人吗?陈小杨想不到,见到的却是个如此温婉甜美的女子。而对方见到钟石牵着陈小杨的手来赴约,先是一怔,随即柔柔地笑了。
女子见到陈小杨似乎也颇为意外,一双美丽如水的眼睛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她。
钟石和煦一笑,指着那女子说:“杨杨,这位是褚茵,我大学学妹。”又指了指陈小杨说:“这是我家属。”
“您结婚了?”褚茵的表情十分惊讶,“我还没听说。恭喜了。”随即转向陈小杨叫道:“要叫嫂子吗?你看起来比我要小得多。”
陈小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叫我小杨好了。”
“小杨嫂子。”褚茵俏皮地说。
褚茵和钟石聊起了大学生活,陈小杨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是妈妈。她歉意地笑笑,起身走出包厢去接电话。
“小杨,小年怎么不回来吃饭?昨天妈妈不是嘱咐过你吗?人家婉彤他们都回来了。”
“妈,钟石真的抽不开身。我们俩正在外面,他招待朋友。”
“你们忙,不来也罢。对了,婉彤说,算上她的同事好友,娘家这边婚宴你们再多安排12桌。她说你是她妹妹,你结婚她的朋友该来的。”
“妈,这事我不管,你爱折腾自己折腾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妈还不是为了你?你不管,等妈妈自己跟钟石说。还有你芳玲阿姨那事,你抓紧点啊,人家可都打电话来问了。”
赵苏兰挂断了电话。陈小杨静立片刻,转身回去。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使然,踏着柔软的地毯走到包厢门口,陈小杨却悄悄站住了。
她刚才出来没注意把门关严,此刻——
“……钟学长的眼光挺特别的。”
“杨杨很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意外。嫂子当然很可爱。”
陈小杨摸摸鼻子,呃——偷听别人讲话不太好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下门,推门进去。褚茵抬头看到她,婉然一笑,忽然说:“小杨嫂子,你不知道吧,大学时我还暗恋钟学长好几年呢!”
钟石猛地一咳,尴尬地放下手中的水杯,连忙抽了张纸巾擦嘴。陈小杨看着他那窘然的样子,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一笑,褚茵也跟着笑了起来。
“暗恋?你没表白啊!”陈小杨问道。
“没有,那时候不敢呀!”褚茵说。
“胆小鬼,有什么不敢的?”
两个女人笑闹成一团。
钟石无奈抚额,只好转移话题。他关切地问陈小杨:“阿姨的电话?说什么?”
“问我们小年怎么没回去吃饭。我和她说了有事。”
“嗯,过几天再说吧!”钟石说。
作者有话要说:
、压垮小骆驼
“杨杨,锅里炖的排骨粥,吃的时候可以再加点盐和胡椒粉。我上班去了。”
钟石一边穿上风衣,一边嘱咐陈小杨。陈小杨急忙抓过一件夹棉睡袍披上,赤着脚溜下床,匆匆跑出卧房。
“怎么啦?”钟石停住脚,意外地看她。“赶紧回去。容易感冒的。”
陈小杨望着正准备开门出去的钟石,顿了顿,说:“你不是还没吃早餐吗?”
“来不及了,这个粥比较费时间。我回头泡点麦片就好。”
陈小杨光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钟石面前,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钟石拍了拍她的背,笑着问道:“怎么啦?舍不得我?”
“唔……”陈小杨爱娇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说:“忽然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好辛苦的!”
“你才觉得啊,这算是良心发现吗?”钟石忍不住打趣她。两个人一路走到今天,不得不说,感情上这丫头一直是接受的那一方。当然钟石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在他心中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么辛苦,哪天你累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整张脸埋在他胸口,陈小杨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钟石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意外看到一双迷茫的眼睛。他安慰地拍抚着她的背,轻笑着说:
“这算是婚前恐惧症吗?你呀,永远是我最甜蜜的负担。”
钟石总觉得这两天陈小杨情绪不是太好,是因为没见过他的父母家人而忐忑?或者是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要成立家庭?
法律上,他们已经结婚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起生活的很好。小丫头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段时间他实在太忙了。她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大概就容易胡思乱想。他心里打算,寒假开学还是让她回去上班吧。
“好了,再这么粘下去我真要迟到了。”钟石在她额头留下一个轻吻,转身走出门去,又说道:“对了,今晚我可能回去晚一些。”
“知道了。”
“嗯,回去再睡会儿。这样冷。”
陈小杨看着钟石的车开出小区,渐渐远了,才不舍地离开阳台,坐在客厅里发呆。
钟石哪里知道,他那句“甜蜜的负担”成了压垮小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情相悦又怎么样?一时的意乱情迷,绝对不能成为双方共同生活几十年的基础。”
“婚姻不是简单的一加一,传统的门当户对有着他必然的道理,双方有着相同的教育背景和家庭背景,有着相同的生活品味和价值取向,有共同语言,有相似的交际圈子,能够相互容纳和良好沟通,才能保障双方厮守终身。”
陈小杨不止一次想起秦正瑶说的这番话。
她越来越觉得,秦正瑶的话还真他妈的恶毒。
入骨三分。
入骨三分啊!
一段简简单单的爱情,怎么会搞的越来越复杂?从她车祸住院,知悉钟石的身份,当她这些日子以来重新认识钟石,才蓦然发觉:
他们的距离好大!大的让她有一种无力感!
他们的世界真的不同。
他的天空太大,让她陌生。
两情相悦倒底能走多久?
婚姻的基础到底应该是什么?
“不要让你自己成为他飞翔的阻力!”
阻力呵!
甜蜜的负担也是负担。何况,眼前种种事情简直是要把钟石拉进一个大大的咸菜缸!
她有了想逃的念头。
这念头就像一种恐怖的病毒,从她的心底悄悄滋生,肆虐地侵蚀着她的整颗心,渐渐产生出一种可怕的力量,紧紧抓住她,控制着她的意识,在她的思维中不停放大,直到她放弃了思考。
陈小杨浑浑噩噩地拉出一个不大的旅行箱。
她打开衣柜,各种暖暖的色彩呈现在她眼前,从浅粉到深红,还有柔柔的鹅黄,嫩嫩的姜黄,淡淡的粉紫……一天又一天,钟石把这些温暖的色彩填满了她的衣柜,挤走了她那些冷冷的蓝色衣物。陈小杨随手拿起几件厚实保暖的衣服扔进旅行箱,看着箱子里揉乱的一大团,她挫败地坐下来,意识又开始游离。
以后,钟石也会给别的女人买这些颜色暖暖的衣服吗?
反正拿不了,算了。她扔掉手中的白色羽绒服,拉开衣柜下边的抽屉。钟石平常总会放些日常的零用钱在这里,她伸手抓过一叠钞票,数了数,唔,两千三,够了吧?
身份证。
手套。
一把小小的藏刀?带着。
祛疤的药膏!
她不禁想起,钟石每天晚上睡前,都会拿出这药膏,仔细给她涂抹小腿上的疤痕。有时她已经睡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他小心地掀开被子,轻轻抬起她的腿放在他膝上,轻柔地涂抹按揉,直到药膏全被吸收。间或她醒来,便看到他温柔专注的神情。
她一把抓起药膏,扔进旅行箱。走到门口,她回头扫了一眼温馨的客厅,抬手把顶灯打开。
幸福就是深夜回到家中,你会为我留一盏温暖的灯。钟石什么时候说过来着?
晚上,钟石结束了一场无趣而无奈的应酬,回到家里。他轻轻打开门,客厅里柔和的灯光迎接着他,他脱掉外套,轻手轻脚走进卧室。
没有?
“小乖?小乖?”
他打开卫生间,又打开了书房……到哪儿去了?
“杨杨?”
不会是嫌他晚归,生气了吧?
死丫头,这么晚了还敢乱跑!
他一边走到阳台,向外张望了一眼,一边拿出她专属的那部手机,却讶异地听到“已关机”的提示。
钟石困惑又担心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心里思虑着,她能去哪儿呢?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茶几上折叠的那张纸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迟疑着打开——
钟石:
我不想呆在你的城堡里,我要去闯荡世界了。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想,也许是我还不够爱你吧!
不必再见
下面居然是一张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简简单单写着性格不和同意离婚。钟石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这两张纸,死丫头,玩大了吧?
钟石心中盘算着,找到这小东西,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怎么生气都行,不能这么闹别扭吧?
钟石再一次拨打陈小杨的电话,依旧关机。他烦躁地站起来,拨通了谢宏涛的电话。
“杨杨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啊?”谢宏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惊讶,“怎么了?”
“你帮我问问你父母,她可能会去的。”
“发生了什么事?小杨离家出走了?”谢宏涛的声音立刻就急了,“你欺负小杨?”
钟石一声苦笑:“最近我太忙,回来的比较晚,她可能生气了吧!”
谢宏涛静默片刻,说:“我打电话找找。马上给你回电话。”
挂断电话,钟石又拨打了曹迅的电话,这么晚了,住院养胎的金晴居然还没睡,她的回答是不知道,还把钟石好好数落了一通。
“你干了什么对不住小杨的事情?到底怎么惹她生气的?——没有?哄鬼去吧!”
半小时后,心焦的钟石找遍整个小区,甚至不抱希望地拨打了刘家的电话。
天这么晚了,又这么冷,她倒底去哪儿了?
钟石无奈拨通了周明龙,硬是把他从床上叫起来,在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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