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她对自己发脾气。
楼道里没什么灯,她晚上起来自己去厕所,但是这层楼厕所有人打电话,哭诉着什么,她自觉避让,到别的楼层去。
她拄着拐,并不适应。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的,她走得很慢,灯亮了,过会儿又灭,她不好弄出太大声响,只轻轻咳,咳亮了灯,再小心前进。
两层楼梯,不过三十个台阶,水泥地上,拐杖的细细的脚像什么怪物似的,重重地磕下去,她身子一歪,再跟着下去。
浑身上下的力气都用来适应全新的走路姿势。
走了十来个台阶,她突然懊丧地将拐杖扔下,看它叮铃桄榔滑下去,心中生出愤懑的快意。
勉强撑着坐在台阶上,她生了气,又没办法,难受得想不开。
但又不能回去,回去也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梦里反复回顾倒嚼自己跳下去的一瞬。
就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会浑身冷汗地弹起来。
身体绷直,心被人拽出去似的,像橡皮筋一样卜楞一下弹回来,将她一个激灵拽起。她在循环往复的噩梦与失眠中过的这段日子不能对任何人说。
他们说,你福大命大,还好你还活着。也有人说,你怎么那么不懂事,你看看你妈妈。
别人倒是很会指指点点,好像自己就是天下难找的不孝子一样。
她如何不懂,只是恨那些话刺过来,多此一举地满足别人的舌头,糟蹋自己的良心。
林牧还是林牧,如果是季舟白,扔了拐杖就扭头走人,去他妈的,骂一个惊天动地。但林牧总归是把什么都藏起来,说出来的少,自我消化的多,慢慢地扶着栏杆下去,捡了拐杖,往厕所走过去。
厕所亮着灯,里面有人在打电话。
嗯?今天是厕所打电话日?林牧脚下一转,预备再找别处。
但是那个声音却格外耳熟。
“对,十二点来就行,他们家我知道。”
有点儿像,季舟白……
但是医院住院部晚上十一点之后就落锁了,季舟白该早就回家了吧?
林牧脚下迟疑,手已经摸向门边。
里头的声音继续说:“打不死那孙子,气死我了,你们可别多说话,我来问就行,给他弄到那破仓库去,那儿没人。”
嗯嗯几声后,里面就没了动静。透过门缝,厕所的灯已然灭了。
厕所可没窗户,林牧推开门,厕所隔间正对着的工具间,一大堆拖把和扫帚还有抹布之间,猫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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