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中却升起洞悉一切的心疼怜惜。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抬手,轻轻将她拥进怀里。然后不顾她的僵硬,不顾周围人的诧异,温柔的收紧。
33、甜头 手机阅读 mbook。cn
令丁珩松开慕善的,不是士兵的喝斥,而是身后传来的一声懒洋洋的口哨。
慕善和丁珩都转头看去,只见蕈颀长的身躯闲闲的靠在越野车上,细长的眸微微眯起。
慕善懂他的眼神――她之前一直表现得对陈北尧忠贞,转头却跟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丁珩看一眼蕈,低头把慕善的手握住:“你不会有事。”
慕善反而将他的手紧握:“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让我跟你们在一起。”
丁珩看着她头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缓缓一笑:“我见完首领就来找你。”
说完,又将她的手重重一握,这才松开。在她沉默的视线中,与那队人走进了营门口。
慕善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沉静下来。
就算丁珩之前不知道她被挟持,现在必然也融会贯通一清二楚。他这个时候来找首领,对陈北尧来说绝不是好事。异国他乡,是多么好的干掉陈北尧的机会。
更严重的是,如果他跟首领联手,陈北尧的境况只怕更加不妙。
她刚才提出要跟丁珩呆在一起,就是想趁机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这样她心里总有些底。
可丁珩虽然对她重情,却没同意。究竟是心中也防备着她,还是连他也无能为力?
肩膀上却忽然一沉,麦色粗粝的指腹在摸她的皮肤。蕈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霖市黑道是不是共产共妻啊?”
慕善仿佛没听到他的挑衅,声音放软几分:“能不能带我去见首领?”
她不能坐以待毙,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想帮陈北尧。
蕈却忽然来一句:“我看起来比丁珩傻吗?”说完找来个士兵开车送慕善回去,他自己则走进了军营。
慕善在那幢木房子里苦苦思考对策的时候,丁珩刚刚通过士兵的搜身,踏入首领的房间。
云南佬游轮案事发后,他顺藤摸瓜,终于也在近日查出,云南达沥集团与金三角毒贩关系非常密切。
这对于他、对于吕氏,是很微妙的一个事实。
近年来,冰毒、k粉等合成毒品,是国内最赚钱的生意。传统毒品海洛因,因为价格昂贵,整体市场逐年萎靡,稳中有降。
海洛因和冰毒可以并存,也可以替代。如果达沥执意往霖市扩张,他们即将成为吕氏的竞争对手。
丁珩绝对相信,云南达沥就是这位泰国首领的直接合作人,甚至极可能是他的部下。否则金三角不会、也不能插手国内的终端市场。
丁珩这次来,就是要把竞争对手变成合作伙伴。
之前听闻他们找过陈北尧,丁珩并不意外。毕竟现在霖市的头号人物是陈北尧。而且陈北尧在周边县市的影响力比吕氏大很多。云南达沥肯定也是看中这一点。
陈北尧一直不沾毒品。可他要是跟金三角联手,吕氏就真的不妙。所以他必须亲自来一趟。
可他没想到,陈北尧也会失手,令慕善被掳到这里。
看到她第一眼,他就有些恼怒的下定决心:她是无辜的。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谁死谁活,他一定要令她安全离开金三角。
丁珩走进房间时,首领正负手站在窗前,转身看到他,微微一笑。
与首领的交谈十分顺利。
丁珩提出以合作分销形式,在吕氏已经占据的市场,销售海洛因。首领怎么会拒绝送上门的合作?两人商定了大致条件,其他细节则由丁珩与达沥详谈――原来达沥的老总就是首领在中国同父异母的兄弟。也难怪他会插手国内市场。
末了,丁珩话锋一转:“听说首领有意与陈北尧合作?这个人我也熟悉,并不可靠。”
他的话还没说透,首领听了翻译的话,看他一眼,已堵住他的话头。
“丁先生,生意是最重要的。”他的眉目柔和,“你跟陈先生各有所长,如果他也成为合作伙伴,大家放下恩怨,一起赚钱不好吗?”
丁珩只是试探,早料到首领的中立立场,也不勉强,笑道:“好,首领,我同意以和为贵。不过,我还有个不请之请。”
夜色渐深,慕善以为一切要等明天,陈北尧来了才有定论。没料到很晚的时候,两个士兵忽然来接她去军营。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到军营,只是这一次月黑风高,她难免有些不安。
远远便听到轻松欢快的泰国歌曲声,营地一侧宽敞的凉棚里,灯火通明。
慕善被带到凉棚外,微微一怔。
眼前的一幕多少令她有些不适应。
首领坐在主位,与白天的温文尔雅不同,他穿着件亚麻短衫,显得随意许多。他身旁坐着一对双胞胎少女,非常漂亮,看起来不过十□岁。一个趴在他怀里,他的大手在少女胸口随意的抚摸着;另一个趴在他脚边,时不时为他添茶倒酒。
那是女奴,真正的被当成货物、当成牲口,被金三角毒枭轻贱玩弄的女奴。
蕈坐在他左边,丁珩坐在他右手。每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女人。甚至有金发碧眼的美艳女郎,和清秀动人的日本少女。
丁珩脚边也趴着个泰国少女。她身上只围一条纱笼,胸部紧紧贴着丁珩的大腿,麦色纤细的身体轮廓依稀可见。一看到慕善,丁珩推开正要给自己喂酒的少女,目光灼灼看着她。
那目光令慕善略微有些不安。
首领也看到慕善,说了句什么,便有人道:“首领说,既然慕小姐是丁先生的旧识,就坐到丁先生身边吧。”
丁珩身边的女孩,悄无声息退开了。
他席地而坐,高大身躯靠坐在背后的柱子上,漆黑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英俊的轮廓,在灯下是一幅倜傥动人的流光剪影。
慕善沉默片刻,在丁珩身边坐下。但她绝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屈辱的匍匐在男人脚边。
约莫是在场只有她一个女人笔直的坐着,其他男人,尤其是几个泰国男人,都颇有兴趣的看过来。
丁珩身形一动,忽然凑到她耳边,灼热气息带着酒气喷在她脸颊,低声道:“信我,过来。”
慕善微微一怔,垂下眼眸。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她来参加宴会,但她明显感觉到首领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看过来。
直觉令她信任丁珩。
眼见其他人都与女人调笑亲昵,她只得端起桌上酒杯,送到丁珩面前。
丁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轻轻张嘴含住杯沿,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慕善看到他的喉结滚动,被他看得愈发不自在。
她的余光却也瞥见,其他人没有再注意这边的异样。
丁珩……想干什么?
不断有菜色端上来,都是些泰国海鲜风味。其他女奴都极为殷勤,用手抓了饭菜,卑微的为男人喂食。
这动作慕善接受无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旁的蕈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丁先生,饭菜不合口味?”
丁珩说了声“哪里”。慕善抓起一小撮米饭,送到丁珩嘴边。
丁珩看着她平静神色,脸颊却有些微红。原本不想令她尴尬,此时却忍不住,张嘴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一颤,飞快的抽了回去。
丁珩低笑一声。
但令慕善难堪的场景还在后头。
这些毒枭一向奢华纵欲,喝了酒,美人在怀,还有什么顾忌?酒过三巡,首领先抱着双胞胎少女进回了房间。
他的举动,就像一个信号。其他泰国人,竟然扯下女人的纱笼,原地就享用起来。
这大概是他们熟悉的极端释放的方式――有的把女人放在地上,把酒泼在女人身体上,然后唇舌并用乐在其中;有的性急些,把女人放到桌子上肆意伐挞;甚至还有人一时兴起,将身边女人丢给凉棚外值勤的士兵。士兵们笑着一涌而上。而没了女伴的男人,则跟另一名男人一前一后共同分享一个女奴……
极端荼靡的气息,迅速在凉棚中蔓延。
国内吕氏的人原本还矜持些,可喝了烈酒,又看到眼前一幅幅血脉喷张的画面,个个面红耳赤,也有些把持不住,抱起身边的女人就开始泻火。
整个凉棚变成一片欲望的海洋。
慕善觉得这些男人简直跟动物没有区别!她一点都不想再看!一转头,却撞上蕈那两道狭促的目光。
蕈并没有像动物一样当众交/欢,他的双眼看起来甚至清明一片。可他抱着女人的姿态,更加蛊惑放/荡。
他怀里是个麦色皮肤的泰国女孩,正是慕善早上看到的lampo。lampo双腿分开坐在他身上,上身纱笼已经解开,露出丰满圆润。蕈双手捧着她的胸,像孩子吃奶一样,埋首在她怀里用力吸着。可他露出雪白牙齿轻咬着lampo的红蕊,却侧头含笑看着慕善。
那调笑的目光实在放肆,慕善狠狠瞪他一眼。
小腿却忽然一紧,被人抓住了!
慕善身子一僵,缓缓回头。
丁珩喝了些酒,黑色衬衣之上,英俊的脸微微发红。目光也显得有些幽深。
而抓住她小腿的手,却紧紧不放。
“怎么了?”慕善低声问。
丁珩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来,放到大腿上。
慕善周身立刻被他温热的气息包围,他坚实的大腿亦令她莫名的紧张。纵然相信他的为人,慕善也怕他此刻化身为狼。她刚要挣扎,他却凑近她耳边低语。
“知道我跟首领提了什么要求吗?”
“什么?”
“如果陈北尧不来,我要带你走。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会有事。”
慕善心头一震。
“谢谢。”她有些感动。
“不用谢我。”他沉黑的眸盯着她。
四目极近的凝视,慕善呼吸没来由一滞。
耳际充斥着男人和女人热烈的呻/吟,毫无疑问在场只有他们两个还保持着理智。
然而她不知道,丁珩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刚才的酒一入口,他就察觉出异样――大概是泰国人为了助兴,加了点料。虽不至于令人丧失理智,但却是适当的催/情剂。所以他那些平日拘谨老练的手下,今晚才会不顾一切的放荡。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发热,慕善柔软的身躯就在他怀里,周围□的莹乱画面实在太刺激感官,他只觉得仅仅是慕善柔软的呼吸,都令人心猿意马。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喉结微动,沉黑的双眸,也染上几分危险的气息。
“我……”她的话没说完。
她的话被封堵在嘴里。
这是个有些霸道的吻――他从未对她这样强势过,他的一只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令她不能动弹,而他就像渴了很久,重重吮吸着她,舌头用力的舔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对她的复杂情绪。
慕善脑子里忽然冒出很久前董宣城对丁珩的评价,心头有些害怕,立刻拼命挣扎。可他却偏偏在这时苦笑着开口:“慕善,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不想强迫你。”
慕善一震。他说的没错,如果他对她下手,只怕早已扳倒了陈北尧。可是他没有。
似乎察觉到她的动容,他含着她的舌头,叹了口气道:“慕善,酒里有东西。我能控制住,但至少……给我一点甜头。”
见她愈发紧张,他眸色更暗,大手缓缓探入纱笼,从未对她肆虐过的手,按在她胸口上,轻轻的抚摸着。
在短暂的停留后,他伸进内衣,抓住她的丰满,捏住顶端尖蕊,肆意挑逗起来。
慕善没有一点办法。
她很清楚,如果今晚他要她,首领一定不会拒绝――说不定叫她来陪酒,就是首领的意思。
首领肯定愿意适当加深丁珩和陈北尧的矛盾,才方便他更好的控制两人;而且丁珩找上门,首领不一定完全信任,如果丁珩碰了她,就不可能跟陈北尧站在一起,首领会更加放心。
今晚,丁珩掌握了她的生杀大权。
她更怕自己反抗得激烈,令他在药和酒的驱使下丧失理智,就地耻辱的将她吃干抹净。
此刻,她唯一可以依仗可以信任的,竟然是他的意志。
头顶的灯光绚烂迷离,慕善仰头靠在桌上,全身酥麻冲动难当。丁珩英俊的脸就在她正上方,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身侧,挡住周围男人的视线。
而他唇舌却像着了火,在她脸颊、脖子、胸前温柔的游走。有好几次,慕善都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想要向下,却最终停在她腰上。
他的额头青筋都有些紧绷,却始终未越雷池半步。
“只是……一点甜头……”他轻咬着她的脖子,实在忍耐不住,牵着她的手来到自己胯/间,双眼紧盯着她。
慕善哪里肯干,努力想要挣脱,他却将她的手按得更紧,身体也不由自主在她手中,轻轻摇摆起来。
34、战场 手机阅读 mbook。cn
窗外的天空泛白,周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这大概是金三角最普通的一个早晨。
慕善睁着眼,举着双手,雪白纤细的十指张开,怔怔看着。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某种炽热的温度、残留着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白浊液体。
丁珩……只需要记住mbook。cn;所有书籍一网打尽!
眼前又闪现昨天的一幕――她被放在桌上,丁珩就跪在桌子前方,不发一言深深看着她。衬衣西裤,勾勒出他利落挺拔的宽肩窄腰长腿,却也令他像一片高大的阴影,将她牢牢笼罩。
而后,他也变得跟在场其他男人一样,喘息着、律动着,牢牢抓住她的手以极快的频率极大的幅度套笼着。最后,他猛的一阵痉挛般的颤抖,满头大汗伏在她肩头。
――像一头温柔的野兽。
她羞怒到了极点,也窘迫到了极点――她跟陈北尧,都没有以这种方式的亲密过。
可她不恨他,甚至还应该感激他的自制,不曾对她染指。
她抬手捂住脸,可又仿佛闻到手指上丁珩的气息,脸上一热。
天大亮的时候,慕善已在屋里等得心焦。终于,她看到一辆越野车缓缓驶来。她心跳骤然加快,三两步冲下木梯,迎了上去。
“嫂子。”一个她认识的保镖跳下车,在两名士兵的注视下,将她扶上了车。
“陈北尧呢?”慕善立刻问。
“就在前面军营。”保镖压低声音道,“老板说要先见到你,再跟首领谈合作。”
慕善点点头,又喜又忧。喜的是他真的来了,忧的是,他要如何摆脱困境?难道真的要涉毒?
白天的军营安静、有序,全无昨夜的靡乱癫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军营中来回巡视的士兵明显增多――显然,首领防备着陈北尧。
她被带到一间木屋前,就在首领的屋子旁边。保镖敲敲门,便和士兵一起站在门外。
慕善走进去,站在窗口那人几乎是立刻转身,目光如电的看过来。
四目凝视,沉默。
一种又涩又甜的情绪,从她心口蔓延开去。像是一股深沉的暗流,无声却磅礴的将她包围。视野中的一切仿佛都黯淡了颜色,只有他笔直而料峭的身影,生动的凸显出来。
他穿着件普通的白衬衣,袖子挽到一半。原本负手站着,却在看到她的瞬间自然而然垂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拥入怀里。
明明只有三四天没见,他却好像憔悴了一圈。眼睛下有淡淡的阴影,下巴甚至还有未刮净的胡渣,彰显着他连日的不眠不休。
在短暂的沉默凝视后,那清俊如玉的容颜,却浮现温柔笑意。像一只有力的手,抚平慕善心中的忧虑。
然后,他迈着大步,略有些急促的走过来。
腰间一沉,她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他的容颜,就被紧紧抱进怀里。
慕善的眼眶湿热一片。
在长达数十秒钟、几乎令她透不过起来的紧箍后,他才将她松开,手臂却依然圈在她腰间,不让她离开怀抱。
她看着他,破涕为笑。
他的眼中也浮现笑意,在她额头落下极轻极缓的一吻。
不需要任何言语,他把她的手牢牢牵住,走出了房间。
这也是慕善心头所想――在这恐怖的金三角,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是死是活,她只要信他、跟他,甚至尽她所能的保护他。
正因为前路茫茫,所以一步也不要分开。
再次踏进首领的会客厅,慕善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陈北尧的两个心腹、几个身手最好的杀手。只是这点人马,面对毒枭上千人的武装部队,无异于杯水车薪。
慕善注意到李诚和周亚泽都没来。这反而令她对陈北尧更加有信心――他一定是对他们有了别的安排,才会有恃无恐。
众人等了有几分钟,首领便在数名士兵的陪同下走进屋子。蕈却不在,丁珩也没出现。
一看到陈北尧,首领立刻浮现愉悦的笑容,一旁的翻译也笑道:“首领说很高兴陈先生能来,陈先生是他最欣赏的中国朋友。”
陈北尧淡笑道:“首领客气了。”
双方席地而坐。
陈北尧看一眼身旁手下,那手下便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首领身旁的士兵。
翻译打开看了,递给首领,耳语一番。首领静静看一眼陈北尧,目光含笑,神色不动。
“这是霖市八条水路的游船运营许可,以及三十艘船的产权。”陈北尧沉静道。
首领沉吟片刻道:“陈先生,恕我直言,你送来这些东西,是想拒绝与我们的合作吗?”
陈北尧:“不,首领,恰好相反,这是我对于未来合作的见面礼。非”
慕善心头微震,看着陈北尧沉静自若的侧脸,一时竟猜不透他到底会怎么做?
饶是首领雄霸一方,看到这么大手笔的见面礼,也沉默了片刻。旋即笑了:“那我该回赠陈先生什么见面礼好呢?凡”
陈北尧将慕善的肩膀一搂,淡笑道:“我的女人在香港遇袭,幸得首领伸出援手,至今安全无恙。将她归还给我,就算首领的回礼吧。”
首领沉声笑了,看一眼慕善,笑道:“陈先生客气了。那我们谈谈生意。达沥的总裁跟我有些渊源,很想与你合作。送上门的利润,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
最后一句,首领问得又缓又沉,即使当时说的是泰语,也令人感觉到他谈笑中漫不经心的威慑力。
陈北尧迎着首领锐利的目光,缓缓笑了:“利润也有快慢之分。不做毒品,不是因为我是良民,而是有更值得投资的生意。”
首领斟酌片刻,笑了:“我知道你是金融市场的猛虎。我也有资产委托给瑞士人,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传统生意。”
陈北尧微微一笑:“首领先别急着下结论。我想问,你现在一年的利润是多少?”
首领看他一眼,伸出手。陈北尧也伸手,首领在他掌心写了个数字。陈北尧微微一笑:“都说海洛因是夕阳产业,首领令我刮目相看。”
首领哈哈大笑。
陈北尧忽然话锋一转:“如果陈某三天内让首领再赚到这个数字,不知首领是否愿意换一种合作方式,大家一起赚钱?”
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首领,统统神色一震,沉默下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陈北尧拥着慕善,进入首领为他们安排的房间。随行保镖仔细检查了房间,朝陈北尧摇摇头,便退了出去。
陈北尧打开灯,拥着她坐在床上。他的神色略有些疲惫,沉黑的眸却异常专注盯着她。
这几天简直是生离死别,慕善很多话想要问他,却只是低叹一声:“三天赚两亿美元,你其实根本没把握吧?”
陈北尧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他不回答,却抬手托住她的脸,用力一吻。
直到慕善捶他的胸口,他才肯松开,看着她微笑道:“五成把握。”
慕善沉默。
今天白天,尽管首领对陈北尧的话半信半疑,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拿出3亿美元本金,委托给陈北尧投资。双方约定,如果亏损,全部由陈北尧承担。
这显得陈北尧非常自信,也让首领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尽管陈北尧向首领声称,他之所以敢豪赌,是因为已获悉香港股市的□消息。但慕善这几个月陪伴陈北尧身旁,熟知金融市场虽会大起大落,但也绝没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3天赚60%,谁敢说有把握?
可他竟然说有五成把握。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已决定拿出全部身家,不惜逆市造市。如果市场不景气,他暗地里也许会赔上数十亿美元,换取那60%的涨幅。
陈北尧甚至许诺了首领,一旦这次成功,今后每年为首领提供不少于30%的利润,否则由他出资填补利润差额。当然,陈北尧也提出了极高的手续费率。
可这个资产利润率实在夸张。慕善推测,陈北尧不可Ω移Ω动Ω书Ω城Ω能受制于人,他应该是想先渡过这个难关,回到国内再做长期打算。
这简直是搏命。
可转念一想,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是,首领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她能想到,说不定首领也能想到。
她问出这个疑虑,陈北尧却微微一笑:“他一定会怀疑。”
“那你还……feifan”
“亡命贩毒,只是为了钱,越精明、越贪婪。他再怀疑我,也拒绝不了眼前的2亿美元。”
慕善不禁佩服他算准了首领的每一个反应。甚至今天他的每句话、每个举动,都是有预谋的。
她不想问他如果失败怎么办,她知道金融行业也很讲运气。
他却毫不避讳,盯着她径直问道:“如果我失败,不得不贩毒,你会不会离开?”
慕善神色一僵。这个话题……
这些天发生太多事,她已经不止一次问自己――三年后能离开得了陈北尧吗?在他的情意面前,在比他黑暗数倍的毒枭面前,她一直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她又重复一遍,“我不知道。”
她并没料到,这个答案对现在的陈北尧来说,已经足够。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平躺下来。过不了多久,慕善听到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毫无疑问他累极了,才会倒头就睡。他只晚到了泰国一天――可要布这样一个局,一天时间太短。所以他才会这么憔悴疲惫吧。
慕善心疼的靠在他怀里,他温热的胸膛,令她只想就此沉睡不醒。
第二天开市的时候,首领在香港的户头,已经涨了五千万美金。这无疑令首领的心腹们欣喜若狂,首领也面露喜色。期间因为境外人员投资上限,陈北尧请首领出具了一份委托投资授权书,专门针对这笔资金进行投资,同时也让首领提供了一些证明和许可,用以投资手续办理。首领咨询了自己在瑞士的投资顾问,欣然应允。
而这期间,蕈一直没有出现过。慕善又一次趁机问过对方翻译,含糊说蕈出去办事了。
也没见到丁珩。也许陈北尧这次的豪赌,激起了首领极大的兴趣,他刻意将两派人马住的地方安排得很远,三天来竟一次也没有碰面。
第三天,下午四点。
这是个极愉悦的时刻。陈北尧的人个个神色骄傲,首领的心腹们也笑容满面。甚至连首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只有慕善,脸上微笑着,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十多个亿。
为了让首领赚2亿,陈北尧砸进去十多亿美元。几乎相当于陈氏投资在大牛市白干一年。可此刻,陈北尧极放松的坐在那里,面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比首领还要愉悦。
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陈北尧眉都没皱一下,就跟首领签订了五年委托投资协议,约定自下个月起,为首领打理资产。
陈北尧也提出了很多苛刻的条件,譬如投资收益的高额分红;在必要时首领的部队要为他提供支持;他甚至屏退众人,向首领提出杀死丁珩。这一点首领却没同意,最后勉强答应,如果陈北尧回国后对丁珩动手,至少达沥的人可以提供援助。
最后,两人端起女奴送来的酒杯,轻轻一碰,宣告联盟的达成。
期间陈北尧提及慕善身体不好,想尽快回国。首领这时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合作伙伴,拍拍肩膀道:“明天一早再走。”
陈北尧笑笑,没再坚持。
次日一早,陈北尧带着慕善和手下,乘车离开了军营。首领甚至还派了一队士兵一直护送到山区外。
离开首领势力范围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士兵们刚掉头折返,陈北尧几乎是立刻命令司机全速前进,务必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最近的佣兵站。
这令慕善略有些吃惊,但见他神色难得的严肃,车上其他人也一脸紧张,她知趣的保持安静。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昨天就假称她身体不适想走?
好像晚走一步,就会……露馅?
陈北尧的人离开后,首领负手站在罂粟田前沉思。
尽管觉得陈北尧一定是厉害角色,必须严加防备。但他的账户,实打实多了令人心动的2亿美元。
他想,或许陈北尧的确是传说中的金融天才;又或许他用了什么手段,暂时拖延,以后还会变卦。但首领丝毫不觉得有威胁――难道他对付不了陈北尧?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陈北尧也是个贪婪而狂妄的人。从他强烈要求干掉丁珩,就看得出他的本性。
想到这里,首领极为惬意的望着眼前的罂粟花。虽然陈北尧对毒品生意不感兴趣,但是也同意今后为达沥的毒品市场扩张提供支持。
这是首领最喜欢的双赢局面。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把手机递了过来。
首领淡笑着接起。
半晌后,神色剧变。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从来清润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句的重复,“我的股指期货账户亏了一百亿美元?”他惊怒道:“我从未投资过股指期货!……有我的亲笔授权?”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挂了电话立刻拨自己在瑞士的投资顾问电话,却传来盲音。
他“啪”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厉声对身旁心腹吼道:“立刻把陈北尧活捉回来!”
心腹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这一眼令他更加恼怒。一百亿美元!他全部身家也没有这个数!他即将一无所有!
他看着心腹匆忙跑走下令,却越来越心惊――此时离陈北尧离开已经有两个小时。如果他算无遗漏,现在必定已经想好了退路,只怕再难追上!
他厉声又道:“陆路、水路、天空,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抓回来!”
首领判断得没错,陈北尧的确找好了退路。
只是连陈北尧自己都没想到,竟然没能走得了。
上午九点30分,陈北尧的三辆越野车,在距离首领军营不到1小时车程的佣兵站停下。
金三角地区除了首领这样的大规模成建制部队,还有少量的雇佣兵,灵活接受任务。陈北尧现在就站在佣兵站后的小机场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慕善站在他身侧,已隐隐查知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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