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桓不明就里地点头,看见何辰泽面色凝重。之后何辰泽垂眼向下,看见禹桓膝盖以下全都沾满污泥,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
或许真的只是因为是祖辈皆为奉常的缘故,出来一个两个有神性的凡人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也只是局限于有神性而已。
自己在鬼金羊面前顶多是沾染鞋靴,禹桓却被沼泽一点一点地吞噬进去,倘若对方再待久一点,或许就整个人都能被淹没进去。
“这里将有瘟疫爆发,我先送你回去,几日后我再来。”
“回去以后沐浴更衣,现在身上这一身就不要留着了。”
“因为鬼金羊大人?”
没有得到回答,禹桓在刹那间就被何辰泽带回了自家宅邸,发觉对方并未跟自己一同回来。
禹桓回家踏入门槛,竟看见自己父亲坐在石凳上,应是等了自己很久。现已渐入深秋,黄昏后夜风吹来带着寒意,他面前摆着棋盘,棋局进行至半。
“爹。”
他也移步走到父亲对面,给父亲斟上一杯沏好的茶。
“天象有白气东来,凝在你生辰所属的星旁。”
“做人,最怕逡巡不前。”
“既然担为奉常,便要为常人不可为,识众人不明事。”
提壶的手歪了一下,热茶洒在桌上。有下人眼尖上来将水渍擦干,接过禹桓手上的茶壶重新为两人斟满。
禹桓垂手看着下人干脆利索地收拾着残局,重新眼神放在自己父亲身上。
“好。”右手拿起颗棋子想落下,又攥在手里思考许久才找到其合适的位置,玉质自带的寒冷已被体温捂热。
他们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下了一整夜,临近拂晓才收起棋来,禹桓撑桌起身,腿早就已经僵了。
“七局,我赢了四局。”
禹桓伸出四根手指向着父亲,直着腿往屋里走去。一回屋就一头栽进被窝里,睡的昏天黑地。
越睡头越昏沉,禹桓在床上蜷成一团,好歹挣扎着醒了过来。意识回归后感觉鼻子被堵的严严实实,头晕嗓子也疼,咳嗽几下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他吓得一个激灵,光速坐起身来。
视线模糊,他眯眼看着来人,发现是何辰泽后重新一脑袋栽了回去。
“你没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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