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眼皮落寞地垂下。
他不太敢想像等待着岳胜的会是什么。
命运象鞭子,他们象陀螺。每次以为终于快要停下的时候,就又被粗暴地抽了起来。
离家不是太远,两人付了钱步行回去。
外面夜凉如水,街上空荡荡的。
带着昏黄光晕的路灯,只有眯起眼睛看,才能变成闪着变形碎芒的星星。
偶尔有路过的车辆,远远地发出爆胎的声音,扑得一声闷响。
岳胜猛地回头,惊悚地看着身后。
他好像还能看到雷诺就在那里躺着,不多不少,走过去十步。
杨兴还没反应过来,岳胜就扶着临道树吐了,吐得披肝沥胆,蹲在地上,站不起来。杨兴走过去无言地轻拍顺背,掏出纸巾来给他擦。
拽起岳胜的时候,对方就势靠在自己肩膀上,杨兴也没有拒绝。僵硬地站了一会,两只胳膊抬起来,终于还是轻轻地拥住了对方。
重归怀抱。
那越来越沉重的鼻息,泄露了岳胜内心的激动。
杨兴心里五味杂陈。
他曾经偷偷去看过岳胜工作的地方,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岳胜跟上司有说有笑得出来,告别,转个身,遥遥对来接他的雷诺招手,两个人推搡打闹着消失在街头转角。
也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岳胜拿奖,镜头逐渐推近的特写。熟悉的面孔上,一副局促不安的神情,嘴角抿起来,脸颊陷了一个小小的微涡。
从身边出去的雏鸟,长大了,自己能飞得很好,这于守护者固然是一种欣慰。可作为留守空巢的那个,也难免有各种嫉妒和惆怅。
何况,一切均在非预期的状态下发生,杨兴自己并无任何心理准备。
行云流水般的生活节奏忽然被嘎然而止地斩断了,他花了很长时间也还没适应调整过来。
无聊的时候,他看了《非诚勿扰2》。中年男子们各种意淫伪时尚高贵追泡文艺女青年的腔调,让他忍俊不禁,可那片尾曲响起的时候,他还是毫无预警地潸然泪下。
最好不相见,最好不相伴。
“爸我我错了。”
闷闷响起的话,充满歉疚。
岳胜郁结于心的积石,在肢体碰触的瞬间,分崩离析。
杨兴一动不动地站着,无言地摸了摸他的头。
回到离开了几个月的家,大门打开的时候,有股久违的气味迎面扑来。岳胜才发现自己一直绷紧的神经,慢慢开始放松。
杨兴让他漱了口,递过来一杯热水:“喝完去洗澡,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岳胜的伤手还藏在兜里,看到杨兴又去开门,诧异起来。
杨兴咳了一声:“我到对门。”
喝到一半,杨兴回来了。岳胜好奇地探头,一个半大的孩子熟睡着躺在杨兴臂弯中。
杨兴小心翼翼地用脚把门带上,看了岳胜一眼,示意他不要讲话,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孩子轻轻放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岳胜忽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杨兴细致的举动和眼里流露出的关爱,于他并不陌生。
空气中仿佛有无声的电流经过,激得他汗毛倒竖,握着杯子的手也不自觉地越捏越紧。
等杨兴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出来,侧身从他身边而过,岳胜再也忍耐不住。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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