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信任（2 / 2）

「我在中学时打羽毛球的。」Elaine说。

「所以你也加入了马大校队。」我接着说。

「对。」

「Theo呢？」我问。

「我以前打篮球都是自己跟朋友到街场打的。中学有班际篮球比赛，我也有参加。」

「那你们的中学生活是怎样的？有没有只顾拍拖？」我説笑的问。

「你有吗？」曙明反问。

「我很看重学业的，否则怎有时间温习，怎能读法律？」我认真起来。

「不代表没有拍拖的。」Elaine加入战团，与曙明同一阵线。

「不重要，反正上次你们见到我的男朋友，我升大学后才认识他。」

「我没拍拖，Theo我就不清楚了。」

「我也没有。」曙明瞪了Elaine一眼，好像是不满她这幺快把发言权传给自己。

「没拍拖都一定有人追求或是自己有心上人的。」我不自觉地开啓了侦探模式，开始触及一些较私人的问题。

「喜欢的人是有的，不过......」Elaine先打破沉默。

曙明跟我都用热切期待的眼神看着Elaine。

「唉，喜欢但不代表可以拍拖的。」

「是甚幺时候的事？」我问。

「是......大学......」Elaine支吾其词。

「噢，所以是现在式？」我再问。

「是。」

「那不要说，你慢慢整理好思绪和情感，等一切稳定下来，有机会才再说吧。」我安慰Elaine。

「嗯。Theo呢？」Elaine再次把发言权推卸给曙明。

「我......跟Elaine你差不多吧。」曙明低下头，微微的叹气。

「你中学时没有拍拖吗？」Elaine代替我追问。

「没有，真的没有。」曙明很肯定的回答。曙明抬头看到我和Elaine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就说：「没有拍拖，但试过有人喜欢我，但我很清楚我不喜欢她。」

「那你怎知她喜欢你？」我越来越好奇。

「有一次我生日，她晚上打电话给我说有惊喜给我，想叫我去我家附近的公园庆祝。但我就是那种不想做就不会做的人，晚上都沖完凉不想再落楼，我又不喜欢她，有没有她的惊喜根本不重要。」

「所以这段情也无疾而终？」我追问。

「对，反正我没感觉。」曙明轻轻带过。

「你这样做虽无情，但很正确。不要给别人错误讯息。换转是我，我也会这样做。」我回应说。

「你真的这样认爲？」曙明似乎不太相信我跟他的想法会是一致，也许他以爲我在安慰他，不想他觉得自己太绝情才这样和应。

「你不信我？我......实不相瞒，我也试过类似的做法。」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现在呢？现在没有？」Elaine再问曙明。

「就是説情况跟你的差不多......可以算是有喜欢的，不过......」曙明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跟刚才Elaine一样啦，不要说，你慢慢整理好，有机会再说吧。」我帮曙明打圆场，曙明用眼神跟我道谢。

「Estelle你呢，可以说跟男朋友的事吗？」我成爲Elaine下一个目标。

「大学同学，一开始我不太接受，觉得太急进，觉得我不想要这样的步伐。他也因而调整了自己。后来我见都快认识了一年，而且相处得不错，不会再令我有压迫感，便在他在再次表白时应承了。」

「哗，他很爱你！」Elaine讚叹。曙明听到也笑开怀了。

「现在怎样？仍很甜蜜吧，他每次练习都来接你离开。会结婚吧？」Elaine越问越兴奋，跟平时练习时的她判若两人。

「这个......」我不太想回应，因爲有些事情，不想对别人说，也许是不想对认识不久的他俩说而已。

「刚才不是说过，现在式的不要讨论太多吗？不要说他了，没太多好説的。」我迴避着。「你们都适应了大学生活吗？」

「还好吧。」曙明说。不知爲何，每逢谈及学科上的话题，曙明总带点不情愿。

「Elaine呢？」

「我上了系庄，所以较忙，读书没有甚幺特别。始终一年级，不算难，是大学必修的核心课程较多功课比较烦，我想Theo也会同意吧？」

「对，大学中文英文跟通识很多琐碎的功课，差不多每个星期都有。」曙明和应。

「我差不多要去处理庄务了，待回练习见吧！」说毕，Elaine便冲出餐厅，剩下我和曙明两人。

「Estelle......」曙明少有地主动打开话题。

我见他欲言又止，便说：「不如到其他地方走走，反正未到练习时间。」

马料水大学胜在鸟语花香，四周的环境让人心旷神怡，挺适合谈心事的。

「对了刚才你想说甚幺？」我见之前是我打断了曙明，于是主动提及，以示我有细心聼他説话。

「嗯，你今早不是问我爲何选择读社会学吗？我之所以不回答，不是因爲不想跟你说，而是我不知怎样说。」

「不知道便等你想到怎样说才说，没所谓的。我对朋友不会用咄咄逼人的方式逼他们说他们不想说的事。」我安抚曙明。

「我的意思是，因爲社会学不是我的选择，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甚幺选择读社会学。」曙明终于开腔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

「你介不介意解释一下？我不明白。」那时我想到两个可能性，第一是曙明家人想他读社会学然后他顺家人的意思，或是曙明公开试的成绩不够好，令他进不到自己想读的学科。

「我其实最想读建筑系。」曙明很坚定的说。

我本来想问他爲何喜欢建筑，但担心曙明还有话未说，便把问题吞下去。

曙明继续说：「我真的很想读建筑，很喜欢建筑，但公开试考得不好，与马大建筑无缘。」

「有想过转系吗？闻说马大转系对成绩的要求不高，平均分过三已经有机会。当然建筑系会否考虑其他因素我便不清楚。」

「我上学期的成绩是过三的，不过......」曙明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不过甚幺？建筑的要求更高吗？还是有其他因素影响他转系的机会？

「总之转系很困难，近乎没可能。」曙明灰心的总结。

「不要这幺快放弃，尚有这个学期，你考得好的话，説不定会成功的。」我尽我的能力鼓励曙明。

「也许吧。这也是我问你爲何读法律的原因。我想知道有甚幺因素可以推动你一直努力读法律，能成功捱到三年级。」

「我相信，你喜欢读建筑的原因，也会是在背后推动你追梦的动力。」

曙明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报以微笑，感谢我的鼓励。

「还有......」我以爲曙明是想继续有关读建筑的话题，準备随时要再鼓励他。

「我说现在有喜欢的人，那人是在大学认识的。」

他这句话，令我措手不及。我以爲午饭时他不说是因爲他不想提及，没想到可能是因爲他不想在Elaine面前提及而已。

「那人是同系的吗？你好像也有上庄，是庄员吗？」

「不是，我是在上年的大学资讯日遇见她的。后来交换了脸书，也有一点联络。她是读建筑的，然后最近我看到她跟另一位建筑系的男生拍拖了。」

我终于明白爲何曙明不想提起，一段无结局的爱情，不说也罢。只是，我搞不清楚，到底他不太愿意提及读建筑，跟那女生有没有关係？怕自己会联想到？抑或只是我想太多，不想提及建筑是因爲进不到建筑系，不想提及那女生是因爲不想太多人知道这段无结果的爱情。但有一点也令我很好奇，怎样看曙明都是个对爱情很谨慎的人，怎会在一个大学资讯日遇见一个陌生人便堕入爱河？难道真的有一见锺情吗？但一点也不了解那女生，可以有多爱？曙明现在算是单恋甚至疯狂迷恋那女生吗？

以上的问题，我全都没有问。我知道，不该问。我不想曙明被我连珠炮发的问题吓怕，以后都不敢跟我说心事。难得曙明这麽内向也愿意主动提起这麽多关于自己的事，我只好安守本分，好好的当个聆听者，当个愿意了解队友，愿意为队友分担的经理人。

一节週会，穿越时光；

简单饭聚，建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