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囡被放开了,她扭扭手,一副得胜的姿态。
寻奴松了眉头,脸上一片淡然。「我的心,已经黑了。我知道。」她说:「取巧避祸,只是徒然,人种了什麽因,就得受什麽果。就趁这劫到来之前,把我该完成的事做完吧。」
反倒是娇囡,一嘴的伶牙俐齿,竟派不上用场。
「当家,您说笑了吧。」她尴尬地呵一声。
「我没说笑。」她站了起来,示意毋言来提一箱糕仔润。
毋言哀伤地看着她的漠然。
寻奴掏出一张兰票给娇囡,沧桑地微笑。「贪心的,不是神,是我。抱歉,特地让你跑来,收下吧。」
她不给娇囡回话的机会,领着毋言,离开了糕坊。
「去矿工居的土楼吧。」她转身,对毋言说:「得发这些糕仔润,让他们知道贩私铜的严重性。」
她看到毋言又那样看她了,她有些哀求。「拜托,毋言,不要这样看我。」
可她这声哀求,只是让毋言的心更为她难受,眼神的愁更浓郁。
「你是个体,你是你自己,不是我的附属物。」她猜他是被娇囡那番话影响了,便向他保证:「我从没想过要对你做这种事。」
毋言摇头,唇开阖着,想解释什麽。
她读出来了。
「你若快乐,」他说:「我,愿意。」
寻奴一脸愕然。「你说什麽?」
毋言再说一次。「我愿意。」
寻奴的脸色冷冽了起来,她伸手,突然夺了毋言手上的箱子,可过重,她担不住,毋言反应不及,让箱子摔在地上。
这轰裂声,吓住毋言。
寻奴却无所谓,自顾地说:「毋言,你要记住,名义上,你毕竟是我儿子。」
毋言的眼黯淡着,面色不豫。他最忌讳的,就是寻奴提起他这寻越儿子的身分。寻奴很清楚,却更故意地划下这界线。
「你是你。」寻奴自私地说:「我的事,都已经结束了,你不需要再这样跟上跟下的。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
「你,说过。」毋言用唇形说:「我不是,外人。」
「对,你不是外人。」寻奴说得用力。「你也不是奴隶。」
她用脚把箱子挪开,再说:「你以後,不用再做这种下贱的事。我自己去发糕,你不用跟来。」
说完,她差一个糕坊的汉子搬那糕箱,便迳自上了山轿子,领着汉子,撇下毋言,独自走了。
她知道,在毋言眼中,她一定是变了,变得阴晴不定,让他难以捉摸,就连一个毫无杂质、深浓纯净的注视也能触怒她。
她摀着面,想着他那惶惑无措,又想着娇囡那番戏谑,就难过。
她没让毋言明白,肃离死了以後,她开始怕起自己了。
黑啊,真黑啊。
此时,那跟在轿後的汉子不知和谁说了几句话,推让着什麽,寻奴听得一愣,掀开帘子探头去看,却发现那提着糕箱跟在後边的人,终究是毋言。
她推开他,他还是追上来。即使落寞,仍是有股痴劲,执意地跟着她。
看着看着,她的视线晕晕糊糊了。
「傻毋言,」她抹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喃喃地说:「你真傻啊,就像他一样……都不能为自己的人生想想吗?」
他们於是离开了糕坊,前往矿工居住的土楼。而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窥伺的眼睛,也静悄悄地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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