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玻璃之隔,对面,身穿囚服,戴着手铐、脚镣,光头,面容瘦削,胡渣都是白色的人,正是,他的父亲,纪敏洪。
再过不久,他将被押送去监狱。
纪景年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顾泓兴睨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看着他的双眼,感觉到犀利的目光,清楚,那双眼睛已经好了,角膜是……
“来看看你,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希望你得到应有的惩罚,一辈子呆在高强里,更希望你的良心能遭受谴责,每天活在痛苦和懊悔了,一旦有任何的歪主意,举头三尺之上的爷爷将惩罚你!”,纪景年很不客气地说,说话间,语气里带有浓浓的恨意。
是恨,就算他立即死了,也死不足惜!
纪敏洪笑笑,那笑里,带着嘲讽,“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就是如此丧失了良知和良心的人,根本不怕报应,更无惧神灵。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没悔过。”,纪景年冷哼,也没想过他悔过,意料之中的,这样的十恶不赦的恶人,恐怕将牢底坐穿,也不会悔过的吧。
“今天来,想劝你一句,甭再有任何逃脱的心理,那是不可能的!”,纪景年厉声说了句,站起身,要走。
“你妈身体还好吗?”,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纪景年有些怔忪,转过头,纪敏洪也已经站起了身。
“很好!老太太现在很幸福!”,纪景年咬着牙说,与纪敏洪对视,那一瞬,一切的一切在脑子里快速地回放了一遍。
慈父与毒枭的形象,在他脑子里来回转换,纪敏洪别开视线,转过身,走了。
沉沉的脚镣磕碰着地面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直到出了看守所,那声音才消失。
深吸口气,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他嘴角扬起,很快,心里的那股惆怅在因为想到两个宝贝时,消散不见。
隔三差五,他就神经质地带她去检查身体,子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仍没发现癌细胞。顾凉辰乐观地相信,自己不会太倒霉,起码不会短命的。
生理周期恢复正常,内分泌稳定,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是个正常人了。
洗完澡,回到卧室,他又不在,顾凉辰很是气愤,纪景年现在完全是个性冷淡,若不是每次帮他用手解决,他乐此不疲,她还真以为他成太监了。
亲吻、抚mo,他还如以前那样热情,只是,每次就是不肯进去,让她一度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身子了。
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他果真在。
“怎么还不睡啊?”,轻声地问,走了进去。
“备课!你先睡!”,沉声道,表情冷淡,她不依,走到他跟前,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看向电脑屏幕,他果真是在备课,准备ppt文件。
“不嘛,等你一起睡,你快写。”,她娇声地说,从他腿上离开,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他。
“我早着呢!睡觉去!十点了!”,纪景年沉声喝,表情很严厉。
“纪老师,你为什么在晚上的时候,总躲着我?”,小女人又起了身,来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脖子,以一副受伤的语气,对他问。
纪景年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躲着你?”,明知故问,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不碰我啊。”
“我哪晚没碰你?”,他幽幽地回答,她脸红,“那哪算啊……”,每晚,两人都要“恩爱”一番,但不是实质的叫唤,他可以用别的方式,送她飞上云端,她也同样,每次热情地求着他时,他总不用最亲密的方式满足她。
“我伤口都愈合了,内分泌也正常了,子宫里干干净净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进去,是不是,嫌弃我了?”,她酸酸地问。
“万一怀孕了怎办?!老婆,我之前听你的话,做了复通术了,现在京子活动率正常,万一怀着了,你又得危险了!”,他有些气恼地说出了实话,难道她没想过这些?
“那,可以戴tt啊!”,感动他的细心与呵护,红着脸,继续说道。
“我怕挣开伤口。听话,安全第一,先去睡吧,乖。”,纪景年柔声哄道,他不想嘛?当然想!
想又能怎样,一切比不上她的健康来得重要!
“已经愈合了,你怕什么!”,她又反驳,纪景年凶巴巴地瞪着她,她没敢造次,扁着嘴,小声嘀咕地骂了他两句,出了书房。
小女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之后的几天,纪老师连打灰机的服务都没享受到,他要碰她,被她冷声拒绝,他也不敢再点火,受尽折磨。
下课铃响,台上的纪景年宣布下课后,有几名女同学拿着课本上了讲台边,向他提问。
纪景年耐心地一个一个地帮她们解答,教室外,穿着红色带着黑色小波点衬衫的女孩一直在等,直到纪景年走出了教室。
“纪老师!”
纪景年见到苏小果,挑眉,“什么事?不是在实习吗?”,他沉声问,朝办公室走去,苏小果跟在后面。
“难得您记得!”,苏小果笑着说,双手扣着背包底下的袋子,走在他身侧,“纪老师,你还有一家律师楼,是不是?”。
“没错,难不成你需要法律服务?”,纪景年睨着她,淡淡地问,按了电梯向上按钮,办公室在主楼十一楼。
“纪老师英明!”,苏小果跟着他踏进了电梯门,冲他大声道。
纪景年挑眉,她能有什么法律帮助?
“我就直说了!纪老师,我想跟唐司漠离婚,你也知道的,我跟他的关系,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分居两年,以这样的理由向法院提起诉讼离婚是可以的吧?”,苏小果直接问。
纪景年目光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只要你向法庭提供分居两年的证据。怎么,你想离婚?唐司漠不肯?”。
“嗯,他和苏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我不想再做傀儡了!我要解除这段婚姻关系!我哥那边现在也没法威胁我了!我现在希望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所以,向你咨询啦!关于请律师费用方面,我有点困难,先赊账成不成?”
说着,电梯门已开,纪景年出了电梯,苏小果跟上,跟着他去了他的独立办公室。
“我们事务所和市妇联有公益合作,无偿帮助一些妇女提供法律上的服务,你到时直接找我太太,她擅长打离婚官司。”,纪景年大方地说,将办公桌整理了下,拿起棕色的包,准备出办公室。
“好!那我下次直接去你们事务所找她咯!”,苏小果一脸期待地说,随着纪景年出门。
就在他走到门口,刚转过身时,只见苏小果那红色的身影,直直地朝地上倒去,他反应不及,只听“咚”的一声,她摔在了地板上!
“苏小果!”,纪景年大惊,冲了上前——
顾凉辰到学校接纪景年的时候,他不在办公室,听学校的学生议论说,纪景年抱着一个女学生从办公室离开,然后上救护车了。
她连忙打电话给他,一直无人接听。
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去了哪家医院,赶到时,在医院门口遇到了他,还有一抹纤细的身影,走近时,才认出,那是苏小果,唐司漠的妻子。
苏小果的脸色泛白,没有一点血色,“你送的女学生就是她啊,小果怎么了?”,顾凉辰皱着眉,关心地问。
“没,没事!师母,我贫血,晕倒了,是纪老师送我来医院的!纪老师,我还有事,先撤了!”,苏小果说罢,转身就走。
“你回来!送你回去!”,纪景年大声道,表情严肃。
“不用了!”,苏小果逃也似地跑了,顾凉辰觉得很不对劲,“她到底怎么了?”,她问,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唐司漠,手机被纪景年夺走。
“她就是贫血,别打给唐司漠,苏小果要离婚,你帮帮她吧。”
“离婚?!”,顾凉辰诧异地问。
“没错!他找我咨询过,我交给你了,她和唐司漠分居两年,若是打官司很好打,回头她应该会联系你!”,纪景年沉声道,然后拉住她的手腕,朝车边走去。
“不对,纪老师,你怎么跟这个苏小果走得这么近?你们也不算是师生关系啊——”,顾凉辰酸酸地问,纪景年瞪了她一眼。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这死女人,成天乱吃飞醋。
“我为什么要帮她打离婚的官司,那小丫头以前不是扬言要追你的么?回头我帮她离婚了,人来插脚我们的婚姻怎办?”,坐进了车里,顾凉辰继续酸酸地说。
纪景年弹了下她的脑袋瓜,“小心眼!”。
“嘶——我说的是实话!看你最近对我那么冷淡,说不定背后跟人打得——”,说着说着,她的话被纪景年那要喷火的目光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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