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刘陶身后一名年轻的将军直挺挺的走了上来,满面不耐道:“跟他废什么话?咱们进去!”
众官一齐吃了一惊,那刘郁更是大怒,挺身拦在阙门前大喝道:“何人胆敢擅闯皇陵?找死不成!”
那年轻将军却是视而不见般直行过来,突然他身后闪出一名汉将,抢上来伸手在刘郁胸前重重一推,登时将他推得仰面摔倒。
那刘郁虽然家势渐衰,但毕竟是宗室身份,几时吃过这等大亏,人未起身,口中已经狂骂道:“造反了,天杀的……”
“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架在他的颈间,刺肤的寒气立时将他下半截话语堵了回去。
同时,一面白玉令牌直伸到他的面前,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大字瞧得刘郁双眼都逗在了一处。
“识字吗?”那个年轻将军看着痴呆的刘郁木然点了点头,脸上闪过嘲弄之色,他又向四面晃了晃那令牌,又问了一句:“诸位大人都看懂了?”
包括刘陶在内,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却是一齐骇然点头。但凡有些见识的人,还是听说过传说中的那三面寒冰玉牌。
“天子御令!”周旌终于反应过来狂呼道,他恭恭敬敬向着那令牌行了君臣之礼,垂手侍立一旁。刘郁的反应也不慢,他连翻带爬的随着周旌施礼退开,眼中却现出一丝恐惧。传说中,这玉牌不是只能由宗室掌握吗?难道这年轻人竟会是……
众官亦如梦方醒般上前施礼,站过一旁,再无人敢多说半句。连刘陶眼中也闪过不能置信的神色,这小子绝对不简单,怪不得天子之前会做出如此任命!相比这玉牌而言,那个监督百官的司隶校尉又算得什么?
“很好!”那年轻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将令牌交给那伸手推人的汉将:“手持此令入陵,将陵内所有兵士役吏全部集中起来,带出陵外!”
“凡有胆敢阻挠滋事者!”他突然冷冷的加了一句:“以大不敬之罪,立斩!”
众官心中一齐生出冷洌的寒意,好几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同时心中生出疑问,这年轻将军是谁呢?他怎会身怀天子令牌!
几位令丞更是心中一颤,只怕刘陶说的“惊动圣驾”并非空言恫吓,看来这事确是非同小可。
“是!得令!”那汉将大吼道,迅速从腰间取出两色令旗,打出一连串旗语。
随着手中令旗飘展,不远处的那支骑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整齐划一的滚鞍下马,开入皇陵之内。在军官的约束下,这些士兵们还算保持了起码的礼数,颇为客气的“请”出了陵内的所有驻守士卒和官役。一名小吏稍微多了一句嘴,便被拖出陵外,狠狠抽了几鞭子。
望着那些面容冷峻的骑兵,以及他们手中挑衅式晃动着的长刀,没有人敢怀疑他们是否有执行“立斩”的决心。连驻陵官兵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也算是经过战阵的老兵,自然能看出这些骑兵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骄兵悍将,不由都噤若寒蝉的排成一列,乖乖行出陵外站好队形。
很快,数百人依据各自职属和官秩在陵外站得密密麻麻。
“各位!”那年轻将军笑眯眯的行了过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本将是鹰扬中郎将南鹰,虽然暂时兼了都官从事的差事,却仍然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
“鹰扬中郎将?”人丛中有消息灵通者失声叫道,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
“啧啧!看来本将的凶名不小啊!”那年轻将军摇头叹息,“是说本将杀人如麻呢?还是动辄殴打同僚呢?”
人群鸦雀无声,他们即使再无眼力,但看到几位皇陵主官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前排,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又哪里有人敢多接半句闲话?
“本将来此,是奉旨与刘大人和高将军共查所谓妖邪的谣言!不但是这阳陵,其他几处陵寝本将也自会差人去一一知会,令他们随叫随到!”南鹰清冷的话语远远传了出去:“希望各位都能够恪守本职,安份守己,全力配合查察此事!”
“若是有人胆敢yin奉阳违,给本将暗中捣乱!哼!”南鹰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森森杀气:“本将回去固然在天子面前要受渎职之罪,但在此之前,还能凭着天子御令砍掉几颗不听话的脑袋!”
“本将别的不会!”他冷笑道:“杀人却是拿手本事,众位要不要试试?”
“不敢!”五位主官中,陵园令周旌和食官令宁绍官秩最高,他二人相视一眼,一齐上前躬身道:“下官等必定全力以赴,不敢懈怠!”
“很好!这些日子要打扰几位了!”南鹰哈哈一笑道:“为了避免惊扰先帝,本将便在陵外设帐了!来人,三里之外安营下寨,请几位大人和相关人等前去问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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