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有钱。”波尼丝又道。
“留着吧,你会用到的。”保罗轻抚她的额头。世界真奇妙!正当他的生活一片黑暗时,有位最美丽的女人闯了进来,并要和他携手同行。共度那未知、危机四伏的人生旅程——万一齐诺比娅输掉战争,对他来说可就是亡命之途。
天已黄昏,萨默娅便吩咐大家休息到明天天亮。这一路上险象环生,他们绕过了遍布叙利亚的士兵的尸体,躲过罗马兵的搜捕,从盗匪手中逃脱,就连逃难的帕尔米拉人也曾在一个夜晚偷袭过这支小小的队伍。
萨默娅在女人们身边躺下,脸上浮现出坚强的微笑,草药就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在沙漠时她和她们一块儿与兵士们共饮,成功地将他们灌醉,偷了他们的军服穿上,才继续前进。
萨默娅喜欢冒险,过去的岁月简直像一场噩梦,四处都是战争和它造成的荒废景象。齐诺比娅的军队正在退却之中,萨默娅一行碰到的只有战争,但她决定无视一切保持前进,他们必须赶到帕尔米拉和女王身边,现在知道已身处安全地带,所有人都沉沉睡去。
天亮了,天空露出桔黄的云霞,给这战场添了一丝玫瑰色。戴戈玛发现了这支不速之客,这些日子她一直试图和贝督因人联系,总是找不到他们的营地,很是紧张,甚至怀疑他们已经背叛,贝督因人绝对不会倒向罗马人?真让她担心他们的忠诚。
戴戈玛明白,眼前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帕尔米拉向女王报警,但军队处于败势,贝督因人似乎不太可靠,这可是致命的一击,贝督因人并不是女玉的亲军,但是她最后的命脉。他们知道目前的形势,若是改变初衷加入罗马军的行列,女王将毫无取胜的希望。戴戈玛手执短剑,一身短装,踩着卵石走下山脊,却看见一群黑衣人躺在石面上。
萨默娅敏锐的耳朵听见了脚步声,第一个惊醒,顿时睡意全消,迅速叫起同伴。
“有人来了!”她低语。
戴戈玛转过山道,迎面碰上五个身着脏兮兮的帕尔米拉军服女奴,个个手持标枪,作执欲刺。戴戈玛扔下短剑,双手高举,以示并无恶意。
“你们是什么人?”戴戈玛发问,萨默娅马上辨出她的声音。
“戴戈玛!”她应道,“是我,萨默娅。我们从埃及、从弗玛斯那儿来…”
两人紧紧拥吻,泪水夺框而出,实在不敢相信还能重逢,萨默娅简单介绍了她的同伴。
“她们曾是奴隶,但我已还她们的自由。现在她们是战士。”
戴戈玛咧嘴一笑,挽起萨默娅的手臂。
“快来,我们得尽快回去,我想局势更糟了,罗马人已经逼近。”
“这一路上我们只看见死尸,萨默娅向城里望去边说。
“我不知道该些干什么,”戴戈玛忧郁地说道,“也不知道女王现在能做什么?”
他们轻易地进了帕尔米拉城,城门口没有警卫,也没人管他们是否带了通行证,整座城市就像一座死城,寂然无声。
“人都到哪儿去了?”萨默娅不解地问。
“我看是进山了,或是去幼发拉底了,反正是他们认为安全且远离战火的地方。”
“可是。”萨默娅望望依旧矗立的建筑,“这儿不像发生过战争。”
“那倒不错,他们也希望不会有战争,这样如果顺从罗马人的话,他们仍能回到这里,继续像往常一样生活,就当齐诺比娅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戴戈玛说。
g殿门口倒是仍有警卫,他们很快认出戴戈玛,随即放行。在她的要求下,萨默娅一行也得以顺行进g。
齐诺比娅呆在会议室,正和忠心耿耿的议员们、哲学家卡修斯一道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戴戈玛他们闯了进来。
“我认为你应该去波斯。”卡修斯对齐诺比娅说,“你和波斯王沙曾尔有过盟约,他应该如约相救。”
“可是他不理我的请求。你给他送过几次信,卡修斯?”
“很多次,陛下。”
“不要含混不清,马上告诉我。”
“你要离开,一个人走。”卡修斯岔开话题。
“这是唯一的方法。”
戴戈玛望着女王的脸,深深为她悲哀,退却不是她的x格,但她却不得不屈服,重兵之下,唯一的出路便是往东,往幼发拉底和波斯撤退。女王见了戴戈玛和她脏乎乎的同伴。
“戴戈玛,贝督因人有什么消息?”她问。
“他们没有消息,陛下,我想他们改变立场了。”
“那你必须去波斯。”卡修斯c道。
“你旁边是谁?”齐诺比娅没有理他。
“萨默娅。”萨默娅趋身上前。
女王走下王座,迎了上来,紧紧抱住萨默娅,纵声大哭。
“萨默娅,萨默娅。”她一任满面泪流,抱住不放,“你看上去糟透了,太糟了。”
萨默娅简短地答道,“我们一路艰难。”
齐诺比娅拍拍手,召来忠心的奴仆。
“食物,我们都要食物。”奴隶们躬身退下。
“我从弗玛斯那里带来口信。”萨默娅道,“内容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依赖他。他将尽可能给你任何所需的援助。他不能亲自来了,他正帮助蒂默吉尼斯。”
“你离开时亚历山大的情况如何?”齐诺比娅问道。
“糟透了,罗马人夺回港口,全埃及都陷入残酷的战争。”
“我失去了一切,”齐诺比娅说道,“北方的领土,现在又是罗马的安提阿城。可怕的卢修斯剥夺了保罗主教的职位,把他流放出境,这正是他那些基督教徒们想干的。可怜的保罗。”
“他一个人?”萨默娅问。
“我不知道。”齐诺比娅说。
“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我俩曾在安提阿城外见过的卢修斯?”萨默娅又问。
“是他。”齐诺比娅怒道。
“噢!”萨默娅叫道。食物摆上桌面,她已无暇再想,埋头便吃。
进食之际,齐诺比娅忆起邂逅卢修斯的日子。
也就是那天她碰上一个老巫师,说她将为两位君王所爱,沙普尔是一位么?
她必须到波斯去,他会爱上她,并给她需要的一切,她和帕尔米拉必将东山再起。
“卡修斯是对的。”齐诺比娅似乎顺口说道。
每个人停住进餐,茫然地望着她。“我要去波斯。”
“怎么走?”萨默娅首先发问。
“你是说怎么走?我会穿过沙漠,到达幼发拉底河,再转乘船……”齐诺比娅答。
“你无法以帕尔米拉的齐诺比娅女王身份穿过沙漠,罗马和他们的盟军会杀了你。”
“噢。”齐诺比娅想到了这一层,“那样我就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出发,我们都这么走。”
“什么意思?”萨默娅再问。
“我打扮成洗衣奴,你们随意罢。”齐诺比娅说着,转念一想,“哦,要么你们不愿都去?”
“不,不,我们跟你走。”萨默娅道,“为什么不?”
戴戈玛和萨默娅的军士一致同意。令人吃惊的是,卡修斯也愿与齐诺比娅同行。
“哦,卡修斯。”齐诺比娅道,“你没必要。”
“哦,可是陛下。”他深深弯下腰,不让齐诺比娅看见他脸上暗自得意的笑意,“你看,你们都需要保护,我听说到处都有卢修斯的军队,自西向东都是他和他的太阳教的领地。”
闻得此事,齐诺比娅感到一阵恐惧,两眼发黑。脑海中响起预言,“只有当太阳西升东落时,你的统治才会结束。”
第十二章
萨默娅立在别墅的露台上,视线越过群山,俯瞰下面第伯尔河弯弯曲曲的河道,宛如一条深褐色的腰带环绕着罗马城。她穿着上好的丝制披风,裹住成熟优美的胴体,衬出丰满的酥x,一双湛蓝的眼睛分外明亮,瀑布般的长发散散披在肩头,整幢建筑第一次弥漫着安逸祥和的气氛。她,萨默娅身为妻子,盼望着夫君的归来。
山脚出现两条身影,沿着蜿蜒的山路行进,萨默娅认出高个子熟悉的身影,脸上绽出明媚的笑容,她立即吩咐下去,准备热烈的欢迎。要取出最好的佳酿,备好上等的n酪,萨默娅回转身望着罗马,只觉眼前的景象已绝非她初到此地的情景。
那时,罗马是一个燃烧在战火中的废都。大大小小的街道挤满混乱的人群,宏伟的建筑还在,却充斥偷盗、妓女、斗殴,偶尔还有凯旋的游行。她呢,身为戴着脚镣的囚犯,忍受着难堪的侮辱,被人呼来斥去。
萨默娅被铐进y冷的囚室时,街上喧闹的哭喊混杂着第伯尔河散发的臭气,透过窗户飘进牢房。
她的身体和身上的破布一样,污秽不堪。戴戈玛的情形也好不到那儿去,两人都曾被拉出去示众。乱哄哄的人群冲她俩投掷脏物,嘲弄她们,扔以腐烂的食物,牢房内外的恶臭令人窒息。
她俩一点也不知要被关到何时,释放之后又是什么命运:被卖作奴隶,还是被判处死刑?萨默娅记得,卢修斯曾下令判处卡修斯死刑,“好了,无论如何卡修斯要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
这可着实让俘虏吃惊,都以为自己迟早遭到同样的厄运,齐诺比娅更是抱了必死之心,但命令却没下来,卢修斯赢得这场艰苦的战争,击败了齐诺比娅,也确实杀了卡修斯。不知何故却把齐诺比娅一行当作战利品带回罗马的监狱。
“她一向风度优雅,是吧?”戴戈玛指的是齐诺比娅,可怜的女王一路上被金链锁着,在牢中示众,“所以人们心怀警惧,没人敢往她身上砸东西。”
“她现在在哪儿?”萨默娅语气焦急,“两个星期没听到她任何消息了。”
最初齐诺比娅也和她俩同囚一室,但在庆功游行后便消失了。
两个女人觉得深深的孤独。她们铐处相距太远,碰触不到对方,更不能抱头痛哭一场,倾诉心中的悲哀。蒂默吉尼斯在埃及之战中以身殉职;弗玛斯举兵支援齐诺比娅,抗击罗马大军,企图还帕尔米拉于帕尔米拉人民,可是随后亦是杳无音讯。卢修斯得到此讯,即命前锋回师叙利亚,索x彻底把帕尔米拉城从地球上抹掉,只遗下几g太阳神庙的梁柱矗立于一片废墟上。
牢门一响,一个军士进来解开她俩身上的镣铐,吩咐跟着走。
一行人穿过狭窄的走廊,转进一座大厅,两个女人遵命坐等。押送者走了,她俩面面相觑,目光惊奇不安,却没了恐惧,一会儿出现个托着新衣的老人。
“跟我来。”她俩跟着她下了好几级台阶,来到扇大门前。门开了,原来是间集体浴室。
“怎么回事?”萨默娅按捺不住。
“你们会明白的。”老人咧开无牙的嘴,“跳下水自己洗一洗吧。”
在洁净的池水里,连日奔波的疲倦和牢里的污秽一点点消失,她俩渐渐恢复j神,泼水嬉戏,片刻后老人又将她俩唤起,让各人穿上白条纹的长袍,穿了睡鞋,跟在后面的两个军士又把她俩带走。
他们走进阳光下,穿过一片牢里未曾见过的地区(那是富丽堂皇的庄园),她俩轻快地跟在后面上了山,爬到顶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美仑美奂、宏伟壮观的别墅。军士按按门铃。
警卫开门进来,军士敬礼后把犯人推进门。
台阶上,有个女奴等着她俩,把他们带进一间豪华奢侈的大厅。吩咐二人坐下,替她们解开手铐,两人只有交换了绝望的眼神。她们要被迫分开?这里是奴隶交易市场?会被卖掉?厅前的庭院里,栽满了月桂和柠檬,搁了几盘桔树。百里香和晚香玉都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女奴示意萨默娅越过院子,走进一条拱道,来到别墅的心脏区域。女奴拉开两扇厚实的大门,把萨默娅让进门内。
萨默娅心存疑惧,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实在令她无法相信:齐诺比娅母子坐在地板上下十五子棋,他们见到她,跳起身冲上前紧紧相拥。女奴识趣得很,当即收拾了棋盘,答应小王子妈妈没空时由她作玩伴,将他领开。
“我不明白。”萨默娅满眼迷茫。
“这是国王的旨意。”齐诺比娅道。
“什么旨意?”
“所有的一切,我在这里,你和戴戈玛获释。”齐诺比娅道,“过来,坐在我身边我会说给你听的。还记得我俩在安提阿城外遇见的老巫师?她说会有两位君王爱上我……”
“记得,她还说戴戈玛会是一名战士,而我将两次守寡,以后再为人母。”
“一点不错。”齐诺比娅道,“我原以为第二个爱我的君王是沙普尔,所以同意到波斯去。事实却非如此,第二位爱我的国王是卢修斯。”
齐诺比娅眼里闪烁泪光。
“卢修斯真心爱我。”她简短地补上一句。
“太可怕了。”萨默娅喃喃道。
“怎么会?别傻了,你想想,不然我有什么能力让你和戴戈玛自由。”齐诺比娅直截了当。
“就是可怕,他明明结过婚了。”
“为此他才送了我这幢别墅。”齐诺比娅解释。
“这是你的别墅?”
“如假包换。”
“那你整天干什么?不会感到无聊?”
“不,我不会。”齐诺比娅沈稳地反驳,“要做的事并不少,看看这里,它太…太一般,太陈旧,氛围不错却缺少激情。它需要生机活力,应是繁荣一片。我要挂起金光灿烂的壁毯,扔掉那些丑陋的椅子,四处备些j美的坐垫。”
“那位罗马的女总管见了,肯定会嘲弄说:‘亲爱的,这只是典型的帕尔米拉风格,一点没有教养。’可是他们总得服气,别忘了,他们吃的是我提供的食物,喝的是我赐的酒,不,萨默娅,我不会觉得枯燥无聊的,何况国王天天都来看我。”
“纵于情欲,你会觉得累吧?”萨默娅带着饥意。
“他来,可不仅仅为了做爱!”齐诺比娅辩道,“就算是的,也一样令人心醉。”
齐诺比娅梦幻般的眼神,望着身前,似乎在回味美好的现实,这个世上最有力的男人,最让她心荡神怡的男人,真的成为她的情人。当然,在齐诺比娅心里早已将这二者合二为一,没有权力的x爱是不能让她芳心相许的。
齐诺比娅最终与卢修斯面对面对立时,她是俘虏,他是统帅——国王。他俩默默相视,昔日安提阿城郊外他将她抬上担架的一幕场面仍在眼前,两人不约而同感到心灵的震颤。和当时一样,他俩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蕴含着深深的思念。
返回罗马的途中,无论陆行还是舟行,他刻意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让她觉得舒服,他曾考虑过把她和囚犯关在一起,并作为最荣耀的战利品、作为帕尔米拉一役胜利的象征游街示众。但等胜利的游行结束后,他改变主意,把她带到身边。
“那好吧。国王来这儿看你又为何事?”萨默娅问。
“工作。”齐诺比娅毫不犹豫。
“工作?!”
“是的。他说,既然我曾将帕尔米拉城和它的子民治理得井井有条,罗马同样需要杰出的管理人才,他便力排众议,仍要我为他规划新法,并且……”
“什么新法?”萨默娅好奇地c话。
“为穷人制订的壳物法,建立稳定的货币体系,筑道新护城墙,就像帕尔米拉那个样子……”
“哦,懂了。”萨默娅恍然大悟,“他当然应得到些好处。”
“是,不幸的是他会的。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对每个人而言,生活只会更好。”
“你竟然想一个人完成这些?”萨默娅质疑的口吻。
“不是,他派来一位法学专家作助手。”
“那,你知道我和戴戈玛的命运?”
“也不,这要靠你们自己。”
“靠我们!”萨默娅又是一惊,怎么可能,她俩只是犯人,甚至无法返回故土。“你的意思,由我们自己决定,是卖身为奴或是领受死刑?”
齐诺比娅尚未及答话,外面号声长鸣,门开了。尊贵的陛下,罗马帝国的皇帝卢修斯前呼后拥阔步而入。齐诺比娅和萨默娅忙躬身致礼。
卢修斯向萨默娅略略示意后,便不再理她,径自握住齐诺比娅的手,领她坐下,他悄声在她身边低语。“都跟她说了?”
“不,她整个儿胡涂了,不知她们是被卖掉还是被处死。”
国王和齐诺比娅低语之际,萨默娅环顾大厅,看着国王的随从,这支j兵个个身材伟岸,短短的战袍,光鲜的盔甲。再看看他们的四肢,被太阳晒得黑里透红,还有战场上留下的伤痕。不过,他们之中也有一个没有日晒的痕迹,皮肤黝黑,光滑如丝,闪着光泽。
萨默娅低声惊呼,她认识的男人里,只有一个有这样的肌肤,她爱慕的马库斯,她在帕尔米拉,在亚历山大,在行军途中,在荒凉的沙漠,在去罗马的船上她无时不梦想和他重逢。
哦,马库斯,她幻想他的触m,他会在她情绪低落时,爱抚她,安慰她,当初为什么这么蠢,让他误以为自己愿意嫁给艾利夫王子?她很自负?脾气很暴躁么?或许她有过机会走上另一条生活之路,或许应该忘了他。
国王和齐诺比娅不知何时停止了交谈,目光投向萨默娅,但那名黑肤战士却未瞟过她一眼。他的眼神直愣愣往前看,笔直立正,纹丝不动,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国王身影。
萨默娅定定神,站得更直,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国王又转过头和齐诺比娅低语,萨默娅竭力想辨清他脸上的神情,心脏怦怦乱跳。
是马库斯!她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口干舌燥。她满脸通红,站在原地直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马库斯就站在这屋里,风采依旧,她的目光扫过他战袍下肌r发达的大腿,壮实的x部,慢慢移上英俊的脸庞——似乎有点苍老,但却更富魅力。萨默娅抑制不住地想扑过去抱抱他,吻吻他的双唇,他是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国王吻吻齐诺比娅的小手,朝萨默娅的方向点点头,带了人悄然离去。
萨默娅大脑一片混乱,呆呆立着,不会说也不会动,一阵倦意突然而至。
“今天真够忙的。”齐诺比娅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躺下么?”
“想。”萨默娅道,“国王说什么?有没有提到如何处置我和戴戈玛?”
“没有。哦,我的法学专家要到了。”齐诺比娅拍手召唤奴隶,“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我想稍晚国王自会宣布他的旨意。”
女奴应声而入,齐诺比娅吩咐将萨默娅领进卧室,说毕径自出门而去。萨默娅和马库斯相对而立,谁也动弹不得,仿佛被钉在地上似的,随侍的女奴一声不吭,轻轻退下。
“马库斯!”萨默娅哽咽道,眼里满是惊喜的泪水。
“萨默娅!”他应着,张开双臂向前走了两步,一把将她深深拥入怀中。
“萨默娅,我还以为会永远失法你,我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思念,也从未停止过对你的爱。”
她只来得及哼了声“马库斯”,他嘴唇已堵住她的小嘴,起先是那么温柔,接着越发用力,舌头在她口腔里搅动,渴望拥有她的全部,他按着她的屁股,让她贴在自己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小腹下坚硬有力的凸起。他碰到她的时候,她的胃部阵阵抽搐,兴奋得几乎缩成一团。他腾出一只手,向上m到她的r房,她的r头。
萨默娅喘不过气了,就像第一次被男人爱抚似的浑身娇颤,躁动不安,她的神经末梢已处在崩溃的边缘,期待着抚慰,盼望着爆发。
马库斯将她扛在肩上,穿越宽大的前廊。
“马库斯,马库斯,要带我去哪儿?”她半笑半喘。
“上床。”他甜腻的嗓音令她不能自已。
马库斯一脚踢开一扇虚掩的门,和她倒在一张高大平坦的床上。
“我想躺在客房。”她哼道。
“这就是客房,你正躺着呢。”他从她的上面移开,脱下她的长袍,她的玉腿、丰臀,她的私处彻底暴露在眼前。
“马库斯……”她又要说话。
“嘘……”他示意,用嘴堵住她的嘴唇,分开她的双腿,手指轻柔地滑到她腿g。“我爱你。”
萨默娅感到他坚硬的部位牢牢顶着她,便慢慢在他身下蠕动,m索着他的yj,她碰碰它,握着它,玩弄它,吮吸它,他的手指不知何时伸到她的私处,在他探求的指尖下她的y户大张,当他探入时她呼吸急促、娇喘连连。她扭让到一边,好让他从容解衣。
他俩赤裸躺在一起,肌肤相亲,一阵阵幸福的晕眩,她顺着他缓缓下滑,含住他的yj。他将她拨转过身,双唇正对着她r色多汁的私处,他的舌头探入湿地,拨弄她勃起的小突起。她的肌r紧缩,娇躯推动不已。他俩飘游在感x的海洋中,两具胴体如胶一般绞在一起,大汗淋漓。
她顶立的r头顶着他宽厚的x膛,他坚如盘石的阳具压在她两腿间。他把她的双手环在自己头上,阳具凑向手指爱抚过的私处。
她的腿分得更开,就想要他,内心强烈渴望他的征服,他的阳具缓缓地、小心翼翼地c入她湿润的y道,当它全部占有她时,她发出声声销魂的娇喘,臀部高高抬起,迎合他的每一次冲击,让它探抵深处,她的屁股又垂下。他温软的舌头拼命在她口中搅动,下身持续不已,连撞她的y部。
“要我,别停。”她的大脑,她的r体,她的神情都在表达着,每一分力量都为了和他共进退。
他俩就这样放任心灵深处那一份原始的爱欲肆意横流,沈浸其中,震颤着,期待着,喊叫着,期待高潮的来临。
萨默娅把臀部再举高些,他心领神会,愈加用力在她里面大动干戈,瞬间,一种心灵的悸动,r体的虚脱,如阵阵欲潮涌至。马库斯紧搂着她,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心中浮起无数疑团,还有许多话要向他倾述,可他伸出一只手指,按在她肩上。
“嫁给我。”他道。
萨默娅娇羞万分,蜷在他臂弯里。“好的。”她低低呢喃,“可是,国王的意见呢?”
“我想这正是陛下盼望的喜讯。”
“你是说,国王安排我俩的相聚?是他安排你作他的随员到这里来的?”她惊问。
“就是如此。”马库斯说道,“你知道么,我跟他说,我需要你,但我没把握你是否需要我,国王很明白个中奥妙,我当然不是真正的随从,而是军团司令官。”
“他在叙利亚时你在哪里?”
“和哥特人在乌克兰作战呢。”他道,“不过现在敌人已一败涂地……”
“我们也是。”萨默娅黯然。
“就算是吧,可是你身在罗马,我在山上拥有一座美丽的别墅,希望你能作我的妻子……愿意嫁给我么?”
“愿意,马库斯,因为我爱你,始终不渝。初次见面我就有一个愿望,嫁给你。”
“我何尝不是?”他看看她的脸蛋,翻身下床,“来吧,我要禀报国王。你已同意婚事。”
戴戈玛一个人呆了很久,只见国王一行来去匆匆,接着端上薄荷茶和几碟j美的点心,她借机追问为何让她等候。奴仆称无法向她透露什么,不过她很快会明白的。
—位年轻男子走进屋,自称是陛下派来的法学专家,随即静静地坐在戴戈玛身边等候王召。
戴戈玛偷偷瞧了他几眼,总觉似曾相识,一时却忆不起。她干脆仔细打量起来。
他个子不高,却很英俊,淡褐色的眼睛,棕色的头发,娇嫩修长的手指x感十足,就连鞋里的脚也细细长长,那他身上其他部分呢?戴戈玛忍不住好奇的念头,他的东西也是又细又长?想到这里她灵光一现,记起来了。他是安托尼,安提阿城保罗主教的秘书,她曾趁他与萨默娅下棋时吮吸过他的阳物。那时她就感受到他的魅力,可惜身为奴隶无可作为。
她低头看看铐上的双腕,暗自苦笑,是啊,如今她不再是女奴了,她的思绪如脱缰野马。想象着自己应完成萨默娅当年的夙愿,幻想着自己的手伸进他的长袍,探索他的阳具。
安托尼坐在这金发碧眼的女郎边,窘迫不安,她看上去是个奴隶,虽说穿着不像可戴了手铐,别有一番x感。他心猿意马,脑海里浮现出将她绑住四脚,和他做爱的旖旎风光,想象中已剥光了身边的女郎,欣赏她的酥r丰臀,她是谁?
脸容颇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的身体在抖,他的yj如受到感应一般,昂然勃立,他不安地欠欠身,两人视线相碰。
“你是安托尼?”戴戈玛开口。
“是啊。”他愈觉神秘。
“你是基督徒?”她又问。
“嗨,是的。”他稍稍犹豫,有时候承认这一点未必有好处。
“我妈妈也是。”戴戈玛道。
“那你也是罗。”
“可能吧。”她敷衍道,其实她早就见过所谓基督教徒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敢恭维。
戴戈玛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下摆,他突出的地方很惹眼,她几乎克制不住想去抚m它,差点滑倒在地,还有,手铐是个障碍,不过可以设法。她能如愿么?
“你是不是曾任安提阿大主教的秘书?”戴戈玛手托香腮,仿若隐隐头痛。
“是啊。”他费了好大力气咽下一口唾y。她镣铐里的皓腕太诱人了,“你怎么知道?”
“在彭内尔的华厦我满足过你,现在我还想旧戏重演。”
“你想?”安托尼叫出声来,转过座椅,前所未有的兴奋使他两腿大开。
“是的,我想。”戴戈玛滑下椅子,跪倒在他身前。
安托尼像是粘在椅子上,任凭她的手消失在袍子里,一阵冰冷的感觉,流过他热乎乎的硬家伙,她的头也埋在袍子里了,一口叨住它,吮吸不止,他气喘吁吁,她的头在他袍子里上上下下,她的嘴在他的g头上上下下,她的手握住它上上下下。
安托尼两腿绷开,身子紧贴椅背,血管贲张,她把他带入了疯狂的境界。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一面诅咒她,一面却又无可奈何地想要她。他渴望她赤裸地躺在眼前,他要打她的屁股,责罚她的所作所为。种种念头在他脑海中此起彼伏,仍想着戴戈玛赤裸裸的丰臀,他再也控制不住,泄在她嘴里。
奴仆进来召戴戈玛时,他俩已安静地各归其位。她也不知会碰上什么,连她被带至此别墅的原因也弄不清。还有,萨默娅现在何处?她跟在奴仆后面,步入一扇高大的门。屋里的人把脸转过来看向她,却是齐诺比娅,萨默娅和马库斯!
她惊了一下,但再没有爱欲的残念,她更需要安托尼,这就有点说不清的奇怪感受在里头作祟:她既想征服别人,同时又希望有人征服自己。齐诺比娅最先站起来,和戴戈玛热情相拥。
“真让你久等。”
“哦,我自己很会找乐。”戴戈玛道。
“有些事要告诉你。萨默娅和她身边年轻英俊的马库斯……”
“你好马库斯。”戴戈玛打断了齐诺比娅,握住他的手,仿佛从未见过面。
昔日岸边的c曲应当是他俩的小秘密,没必要让任何人知道。它已经是过去了。
“他俩打算结婚了。”齐诺比娅把话说完。
“我真为你们俩高兴。”戴戈玛吻了吻萨默娅,又往马库斯的方向点点头。
“我并不想分开你和萨默娅,可是我必须先知道她的打算,才能请你过来,和我一块儿过。”齐诺比娅又道。
“什么名义?”戴戈玛谨慎地问。
“我的儿子不能忘本。”齐诺比娅答,“想请你讲讲故事,教教他沙漠的生活方式,可以么?”
戴戈玛没有多想,她很明白齐诺比娅的做事方式,那是既可能宽宏大量,也可以怒不可遏。
“好。”她应道。
齐诺比娅急切她拍手,“叫法学家进来。”一个奴隶出去片刻,带了安托尼来。
“安托尼!”萨默娅惊呼,“安托尼!你到罗马来做什么?”
“我是罗马人。”他道,“基督教徒的罗马人。我去安提阿是为了就学于保罗主教。卢修斯把我送回罗马。”
这回轮到齐诺比娅吃惊了,“你认识保罗主教。”
“我曾是他的秘书。”他答道。
“安托尼,若是你知道请一定告诉我们。”萨默娅郑重地问,“主教被流放时有人相伴吗?”
“有的。”他道,“一位名叫波尼丝的女人,不愿离开他身边。她说她爱慕他,他是她的生命,没了他她什么也不是。”
无论这屋里的每一个人经历过多少的艰难险阻,听见他的这番话后都为之一振。
萨默娅和齐诺比娅充满欢乐和信任,相视而笑。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法律顾问兼秘书。”齐诺比娅宣布。
“是,夫人。”他道。
戴戈玛终究绽放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萨默娅听见了前门铃叮当声,客人到了。穿过餐厅时她没忘了再看上一眼:面包、n酪、冻r、橄榄各种点心小吃都已摆好,准备了露天的宴会,五花十色的美酒整瓶开着,边上配了只只巨大的银盘。手机用户访问:m.hebao.la
萨默娅满意地走下石阶,欢迎戴戈玛、安托尼夫妇和他们亲生的宝贝。
“我们刚从女王那儿出来。”戴戈玛还是不习惯称齐诺比娅别的,“她建议孩子起名叫卢克,这是卢修斯家族的基督教徒姓名。”
萨默娅笑了,拿起一杯酒。
马库斯也到了,他吻吻萨默娅,取笑着道:“我的妻子又淹在酒瓶里了,是么?”
“好多年第一次嘛。”萨默娅娇嗔道。他抱着两个孩子,出现在厅里,寂静的别墅登时响彻他俩的哭嚎。
“我的双胞胎。”马库斯自豪地说,“让我们为在座的每一位,特别为孩子们,卢克。塞德修斯和艾纳波干一杯。祝他们拥有美好的生活,长命百岁。”
“我知道,塞德修斯是希腊语中‘神之礼物’的意思,可从未听过艾纳波的名字,什么意思?”安托尼问。
“宙斯赐予的生命。”萨默娅满脸坦城。没人会知道真相,这是齐诺比娅的叙利亚姓名,罗马人也不会明白,他们永远无法战胜。
马库斯倒上满满一杯酒。萨默娅依次扫视着现场的来宾。他们当中每一个人都经历过漫长的旅程,而今终究汇聚在罗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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