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看他,仍然以一种懒散的姿势躺着,没有动身的意思。
“你去不去?”
“不去!”
“你小子欠揍不是!”说完他挥舞着拳头向扑来。
他的拳头并没有落在我身上,被别人拉开了。他很快被别人劝走了,牌局当然是不欢而散,临走的时候,他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对我说:“小子,你给我小心点!”
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仍然如常地过我的日子。但第二天在我晨跑的时候他却带着7、8个人在学校的c场上把我截住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拳脚就象雨点一样落到我的身上,把我打到在地上。我只好抱着头,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咬牙忍受着拳脚带来的疼痛。过了一会,或许是他们打累了也或许感觉这样打我实在没什么意思,停了下来,我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愤怒的眼光看着得意的他。
“我不是让你小心点了吗?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看看挨揍了不是!嗳吁,你看着脸上怎么全是泥,来我给你擦擦!”他的得意似的幽默惹来同伴的哄笑,但却让我的愤怒在x中急剧得膨胀。我喘着chu气看着慢慢走近的一脸得意的他,一言不发。
“害怕了吧,以后再跟我装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完他抓住我x口的衣服,用手掌轻轻拍我的脸颊。
我握紧拳头的手在愤怒的控制下抬了起来,击中了他的脸颊,近乎全身所有的力气让他在被击中以后在原地打了个转,然后我抬起脚,踹在他小腹上。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的他在我脚上力量的带动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七八步远的距离,并且脚下一绊,一头磕在校园的石凳的棱角上,一动也不动了。血迅速从他的后脑上渗出来,很快成了一片。看到这种情形,所有人都愣了,几分钟以后,没人再理会我,几个人抬起他,迅速送往医院。看着那一大片的血迹,我想我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恐惧,一时间,死亡、犯罪等字眼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惶恐莫名。我开始缓慢的在别人诧异的目光里往回迷迷糊糊地走,许是我心不在焉的缘故,在上楼梯的时候,我一脚绊倒在楼梯上,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下来,脑袋磕在墙上,昏了过去。
四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闻到医院里特殊的气味我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睁开眼睛刺目的灯光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从又闭上眼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又有点恐惧,想起家人,我的眼泪开始流出来,我抬手想擦掉它,但胳膊上一阵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醒了,要是醒了的话就别装蛋!”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剑。他的样子多少有点可笑,脑袋被一层层的纱布几乎裹成了一个白色的球,半张脸肿了起来。嘴唇尤其肿得厉害,所以他不得不尽量张大了嘴好让他身边的女孩把桔子一瓣一瓣放进他嘴里,看得出来他吃的并不舒服,每次咀嚼,都让他呲牙咧嘴。“我说你就算害怕,也不用跳楼谢罪吧,本来我还琢磨该怎么报复你小子,看你给抬进来时候的那个熊样,算了,饶了你了!来护理你的那个同学让我赶跑了,你说你要什么,让我们家月给你!”
我没理他,一直在他身边坐着给他剥桔子的女孩却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把几个剥好的桔子放在我手能触及的地方,很歉意的对我笑了笑。我看了她一眼,是那天跟他去我们寝室打牌的女孩,便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口渴吗?要不要倒点水给你?”她没有因为我的不理睬感到不舒服,柔柔得问我。让我真不好拒绝,加上确实口渴,于是我点点头,表示需要。她马上取出暖壶到上了水,细细吹凉,把我扶起来,让我喝下去。
“谢谢!”我说。
“不客气,有事叫我,”她柔柔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回到剑的身边,继续剥她的桔子。
“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敢打过我,你小子是第一个。”剑说,“脑袋上缝了11针,喏,这么长!”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不心疼死才怪!”看见我没理他,他补了一句:“你小子下手可真毒!”
“你欠揍!那么多人打我自己。”我忍不住补了一句。
“呵呵,等咱们好了再打,一对一,看谁叫娘!”
我不再理他,闭上眼睛养神,他也无趣,房间里安静下来,一时显得有点气闷。大约半个小时,他突然模仿《大话西游》里的周星驰的一句台词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紧绷的气氛随着我的一笑,土崩瓦解。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知可有人与小生一样无法入睡?愿意与我一夕长谈?”
我们成了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
五
剑这个人很健谈,思想更是尤其的尖锐,跟着交往他一段时间,你会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被他所左右,你很难回到自己从前的样子。[ ad:请高手帮您制作非主流图片 ]但当你想跟上他的思想的时候,你却发现他永远在你前面跳跃,并且离你越来越远。更不可捉m的是他对于女孩子的态度,更让人不可理解。据我所知,他同时和几个女孩保持着特殊的关系,在他高兴或者有需要的时候,他会打电话约她们其中的一位来玩个昏天黑地,当他玩累了或者不高兴的时候,他就很不客气地不顾女孩的哭泣和幽怨的目光把她赶走。为此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才好,他的回答却让我吃惊。
“嗳,怎么说呢?我不想让任何东西把我束缚住,包括女人。”
然而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对女人的奇谈怪论。
“男人和女人之间,只存在着彼此的需要,就跟动物之间的雄x和雌x没什么不同。在人类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基因的进化决定了动物的进化方向。譬如在自然界中,雌x总是会选择优秀的基因和自己结合,以便于更好的孕育下一代。而雄x却会更多可能的去占有雌x来让自己的基因更多的延续下去。人也一样,女人选择男人和男人选择女人,也遵循这个原则。譬如现在,男人在有能力和条件的时候,总是会更多地占有女x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种欲望几乎不被意志所控制。古人的三妻四妾和现在社会上的包二n养情人,俱是一般道理。这是亿万年人类基因进化的结果,不应该被非议。但随着人类的文明的发展,特别是宗教的产生,才产生了社会并衍生出了规范个人生活方式的道德,人们道德来扭曲了人的x<!-->欲,并在各种文学作品中杜撰出来爱情来麻痹自己。所以说,爱情更是一种对自己或者对别人的欺骗而已。
我没办法反驳他,却又不同意他的观点,只好一笑了之。
但月于剑来说,却是个例外。这不能不说月身上存在着一种能让他安静下来的高雅气质,虽然有时候,剑也会故意用一种极不友好的态度对待月,但在月的默然忍受的态度下,他也无可奈何。想起来很为当时的月感到不平,因为当时的月是知道剑的身边除了他还有别的女孩子的存在的,可她却依然迷恋着剑,容忍剑对她所做的一切。
“这么好的女孩,爱上我,可惜了!”
我深有同感。
我们学校的大门是面朝西的,正对大门,是一个小小的被称作“绿园”花园。看得出学校在这个花园上花了不少心思,假山、喷泉、垂柳、绿草、和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冬青树让这个地方所透出的几分优雅气氛和这个工科学校有些不沾边。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曲曲折折在里面缠绕,只是在花园的正中间,树立着一个雕塑,雕塑有5米多高,基座大约2米,上面是一个女学生捧着一本书在看,身边的一个男孩子双手高举着一个代表科技的球状物体。这种雕塑,实际上非常普通,相信在全国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但促狭的同学却依据雕塑的外观得出“学习顶个球”的结论来。雕塑的后面,一个小小的八角凉亭,凉亭里即便是深夜十分,也好像从来都没有断过人似的拥挤不堪。每到晚上,更是了不得的人多。有趁着夜色纳凉的,大多却是在昏黄的灯光动那春情萌动意思的男男女女。学校方面为了净化学校的学习风气,免不了要经常组织一些各班级积极要求上进的同学,去对那些不规矩的同学捉拿一番。[ ad:请高手帮您设计照片 ]虽然那些负责抓人的上进分子们也施展了百般方法,收获却并不多,最后校方也不了了之。穿过“绿园”,偏是学校高耸的教学楼。寝室楼在教学楼的南面,比较起来就矮的多了。男生寝室跟女生寝室是被一条铁栅栏分隔开的,楼的形状虽然一样,楼下的空地却大不一样。男生楼那里是被硬化了的水泥地面,摆着篮球架子和乒乓球台;女生楼那边却栽满了成荫的垂柳,树下面放着几条石凳,倘若有几个女孩坐在那里看书的话,倒是很有几分诗情画意。
六年了,这些景色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改变的,只是生活在其中的人。如今我回到这个曾经生活的环境,却被一种陌生所包围,让我感到不安。难道就跟箐说的一样,一旦你离开了一个环境,再回去,你就会发现一种改变,让你为这种改变而感到不安和恐惧吗?我不能回答。穿过长长的两旁栽满冬青的水泥路,我来到了女生楼的楼下,默默站立了一会,掏出手机给薇薇的寝室打电话。
我是早上才接到薇薇妈妈打来的电话才知道薇薇来到这个城市的这所我曾经非常熟悉的大学的。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我脑海里瞬间出现和薇薇小时候的那天的画面,然后瞬间爆裂开来,几乎失去了意识。我迅速拿起笔,记下薇薇寝室的电话号码,边嗯嗯啊啊地应付着薇薇母亲说的要我好好照顾薇薇的话,边竭力寻找着薇薇的所有印象的记忆。放下电话后,我无所适从。六年了,虽然回了两趟家但我没有见到过薇薇,更何况那时候我满心都是箐的一颦一笑,那里还会想起这个曾经给我过一段记忆的小女孩?
薇薇,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那天的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或许她已经早已忘记了吧?更或许她早已经忘记了我吧,就像我曾经忘记过她的存在一样。
我开始惶惑起来。
我并没等多久,接到我的电话薇薇从寝室出来,走进我的视线里。
薇薇还是以前那个薇薇,较之以前大了一号:身高似乎长到我眉骨的位置,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刁蛮多了几分恬静,身上穿了件女孩子较常见的红色方格的纯棉睡衣,光脚穿了双小拖鞋,细小的脚趾指甲上涂着粉色亮丽的指甲油。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头发随便地用个夹子夹着并不停地滴着水。随着她的走近,一股夹杂着沐浴y的香气扑面而来。她仍然不是一个人来见我,手挽手跟着一个几乎跟她同样打扮的女孩在我身前两米处站定。
“哥!”她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以往的顽皮,小巧的嘴唇轻轻吐出了这个清晰的字眼。
我脑袋又开始混沌起来。
在我对她的印象里,薇薇好像从来没有喊过我“哥”之类的字眼,尽管她父母一直要求她要对我表示尊重,但她除了喊我“木木”或者“瓜瓜”以外,从没有说过“哥”之类的话。即便是她最高兴或者想求我做什么事的时候,她也一声“哎”了事。
“哥,是我妈让你来的吧?”
“哦,是,我刚接到阿姨的电话,她让我来看看你,多照顾照顾你!”仿佛一刹那,我清醒过来。是啊,从年龄上来说,我的确是她哥哥,更何况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她叫我哥哥没什么不对。以往曾经发生的那件事情,只是一时的冲动,一种儿时的错误,过去了,就消失不见。毕竟,谁没有错的时候呢?更何况,她已经忘记了吧。我释然了。
“薇薇,你刚到学校来,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帮你买。[ ad:请高手帮您设计商标 ]”
“没什么需要的,哥,谢谢你啊!我带的东西挺足的,再说这两天也都差不多齐了。”她仍然以那种恬静的微笑的目光看着我。
“那好,这是我的电话,有事情给我电话!”我掏出笔,飞快地在一张笔记纸上面写下我的手机号码和办公室的电话,撕下来递给她。
她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攥在手里,仍然用那种恬静的微笑看着我。
“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回去了。再见!”说完,她转过身不再理我,开始和那个女孩向寝室入口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中真不知道该是一种什么滋味。我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和她说再几句话,却如处于梦境中似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就此回去,这时的薇薇却突然转过身来,快速地冲到我的面前,抬起脚,一脚踢在我小腿部位的迎面骨上,然后迅速转身,消失在楼道里不见了。等我捂着疼痛的小腿错愕地抬头看的时候,看到的只是陪薇薇一起来的那个女孩似笑非笑忍俊不禁的目光。见到我抬头看她,那女孩似乎不好意思起来,瞥了我一眼,转过身,随着薇薇的身后,也消失不见。
这一眼光之下,我的x口却如重锤敲打一样剧烈疼痛起来。没错,是箐,箐也曾经用这种眼光看我来着。这种目光,曾经是那么让我深深的迷醉,但现在,为何俱已消失不见了呢?箐在那里?剑在那里?而月,又在那里呢?这个校园里,曾经有过我们那么多的过去,可为何都消失不见了呢?为何只留下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面寻觅。
六年前,短短而又长长的六年前,箐和月的美丽走在这个校园的时候,曾经让多少人迷醉,更让走在她们身边的我多么感到自豪和骄傲!可是现在,为何俱已消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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