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远勉强压下脸上翻腾的血色,抱着枪乐呵呵地开起玩笑,“其实我挺想扛你回去的,可惜啊,没那实力。”
杨瀚元笑了。
梁宸远半蹲下来。
杨瀚元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自上而下落到彼此的视线平齐。
梁宸远扶住椅子,凝下神色,一脸郑重,“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休息好了,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你先打完这匣,我再回去。”
呃?梁宸远微有些诧异,“那,你是要亲自指导我么?”
“不是。”杨瀚元答得相当平静,“只是来看看。”看看你的枪法,也看看你。他确实累了,累到一动都不想动,只想这么静静地坐在这儿,享受和他共处一室的时光。
清晨的阳光从敞开的窗帘透进来,耀眼地剌着他双眼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梁宸远,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人给他的感觉,有时就像此刻的阳光,温暖,且朝气蓬勃。尽管身体疲惫得像是筑过水泥,眼皮沉重得连张都懒得张开来,但脑子里却一刻都不安份地想着梁宸远。他想看到梁宸远,强烈到不可遏止。于是他强迫自己爬起来,刷牙洗脸,再强迫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些,然后来了。
“去吧。”杨瀚元又笑了笑。再这样对视下去,他把握不住自己会干点儿什么。“打给我看。”也许就忍不住亲了他也说不准。毕竟,他现在意志力薄弱。
“好。”梁宸远立刻站了起来。
杨瀚元正随便地倚在椅子上,放松的神态惬意得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扑到。这家伙笑起来和他的人一样无声无息,微微挑起两边的嘴角,抿着嘴唇扬起一个只比直线略弯的弧度,看了就让人安心,赏心悦目。
这样下去,是会犯错误的。梁宸远当机立断转过身,将余下的子弹用点射打了出去。
杨瀚元沉默地看着,突然缓缓地道,“你希望,哪两个中队出去参加演习?”
“呃?”梁宸远回过身,这跳转得也太快了吧,大哥!
“我是说,”杨瀚元站起来,轻飘飘甩下一句话,“留下来的人会跟你一起留在队里,你希望谁被留下来?”
说吧,野猫,我能给你的帮助也仅限于此了。我会替你摆平这一次,至少,让他们都不敢为难你。但真正的威信还要你自己来树,别叫我失望,抓住你的机会。
“这样啊。”梁宸远不动声色,“我的希望,会有决定性作用么?”
“我会做重要参考。”
大哥,别那么严肃,成不?“留下来的人会恨死我吧。”现在就咱们俩,你对我笑笑行不行?
“他们只会听到我的决定。还有,初东依然可以留给你。”
梁宸远干笑了出来。杨瀚元果然已经清楚昨晚上的事了。
“杨队,算我求你,”梁宸远尴尬地咧了咧嘴,“我那点儿旁门左道,真就不要再提了。你不在,我也是被逼得没招……”
杨瀚元已经听不进去了。
梁宸远近在咫尺,正唉声叹气地,讨饶一般地和他说话。杨瀚元突然就生出冲动,想爱怜地去摸摸他的头,又或者捏捏他的脸,揪着他的鼻尖,轻松写意地安慰他,“不要愁了,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话滚在舌尖。
手几乎握成了拳。
可最终还是默默地忍了回去,他还需要更了解这个人,然后才能决定哪些是可以做的亲密举动。他想随心所欲,但不可超越梁宸远底线,让他厌烦,避而远之,那便得不偿失。
“好。”他沉声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得并不快。
甚至有意等着梁宸远。
可梁宸远还是觉得,杨瀚元的身上似乎带着一种渐行渐远的苍凉,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昨天发生在杨瀚元身上的一切都会沉默地封进他永远都看不到的档案。而他,梁宸远,从一开始就注定与利剑们不一样。
但总有他能发挥所长的地方,这就是他被张头送进利剑的原因。
他这就去找一找!梁宸远扛着枪,笑眯眯地扬起眉,快步跟了上去,“瀚元,早饭你吃了没?”
他就不信了,“山穷水覆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嘿嘿,梁宸远眼见着杨瀚元领在前言,英俊潇洒,肖初东身挎医药箱,大步流星,紧随其后,转身拨通了政委的电话,“首长,我听说这次演习也包括医救演习……”
“首长,您别说,我们还真就不怕接这个……”
“呵呵,还是首长了解我们这些兵,唉,没办法,冲着保家卫国来的,听到枪声心里就长草,让他们给医疗队装伤员,当然就……就是就是,太毛躁了!一定要重点抓抓……”
“政委啊,你别太为难了,我们利剑大队不是只配了两中队名额么,剩下的两中队,你要觉得合适,干脆就调过去……”
“这也是一种历练嘛,再说了,配合组织工作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您放心,我一定做好动员工作!”
“是,是是……好,我立刻就去。”趁热打铁,迟则生变,先订下来再说。
梁宸远放下电话,愈发觉得张头儿有眼光,肯定早就关注到了自己竟然这么有天份的一面。那俗话不都说了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医疗队里那些年轻漂亮的医生护士们啊,正好,非常正好。既然上不了战场,那就突围情场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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