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理智
梦里的我一遍一遍的看着血流出来,梦里的我一直在喊不要,不要。如果真的是梦,多好。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锦瑟,你可是怪额娘。”没有疑问,只是肯定句。
“锦瑟,额娘一直把你当亲生,也一直认为是上天怜我,把我的女儿还了回来。可是,我却看见的是十四和你的情愫。锦瑟,额娘不是不懂你,怕是你再表现的单纯,这紫禁城里的人,也早已让你学会了掩饰。”
我看着她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我想要个解释,一个能够说服我的解释。
“唉……太子,废而复立,这其中各种原由我知道多少不知道多少又揣测出多少,不是你能了解的,我在这里一辈子,没有学会别的,只会了一些察言观色。锦瑟啊,每个母亲都自私,何况,这是一个败者为寇,甚至连寇都可能做不成的地方。老四,老十四,老八,老九,他们一个个都是优秀的人,哪个能做到最后,哪个又能笑到最后,额娘不能推测,但是额娘能做的,就是为某些人扫清不必要的荆棘,助他一臂之力。”她一直望向窗外,平日里温柔的线条如今竟是生生多了丝狠绝,却又带有悲凉。忽然她转向我:“孩子,你恨我也好,只是,我是一个母亲。你,可明白。”说完不待我答话,就起身离去。
我才发现,我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在门开的时候,我说:“明白或者不明白,我连一个母亲,都没有做成。”她步伐踉跄了下,却还是没有回头的迈了出去。
我连一个母亲,都做不了,我的孩子,谁来保护?
七斤走了进来,奇怪的看着我:“格格,怎么去了德妃娘娘那里不带着奴婢呢,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呢,吓坏奴婢了。”我没有理她,她以为我还不舒服,就下去了。
就这样躺着,看着窗户,外面的天黑了,院子里的树影打在了窗户上,狰狞无比。一阵凉风钻进来。冷冷的感觉就罩住了我。
“唉……”一个声音从脑顶传来。
“四哥……”每次我有事情,都是他第一个站在我的身边,最无助最难过,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一个女人,谁能忍受的了这种温柔。他抱起我,我就那么哀哀的哭了。他有一双不冰冷的手,一下一下的抚着我的后背。他的呼吸温热,在我的耳边呼吸着。
“对不起……”叹息的道歉,对不起什么,没有及时来救我,还是没能保住我的孩子,或者是,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只能看事情发生呢。我从他怀里钻出,就这么看着他,默默地问着,却不敢说出来,我怕听到我不想知道的真相。
“锦瑟……你相信我么。”他看着我的眼睛,慢慢擦去我的眼泪,却发现,怎样都擦不干净了。
“我信你么……”我如何信,你有能力救我的,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出现又是为什么。我信你么,我信你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不假思索的说出,我信了。
一旦爱情出现质疑,就会一直怀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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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哭累了,睡了。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甚至不让七斤他们进来,我只说,我在冥想,七斤看见我下地在门口的一张笑脸,只说太放任我这个主子了,却仍是听了我的话。
我一直躺着,等着谁的出现,谁的解救,谁的,解答。
门被大声的打开,阳光刺到了双眼,门又大声的关起,一阵风带动了我的发丝。
“瑟瑟!!你……他们不让我来,可是……你……我……瑟瑟……对不起,我竟然都没有发现,竟然都,保护不了……你……我……我去找她!!!”却被我扯住袖子。
“九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德妃都能知道我怀孕,你们都不知道么,我出了事情,没有人出现,你们都不知道么,还是说,德妃,只是另一个棋子,也是被假手于人的人呢。
“瑟瑟,你是什么意思。”他僵住身子,定定地望向我。眼睛里的慌乱,是为了什么呢,为我,还是我的话?
“九哥,若我说,我怀的,是你的呢。”我有算过,这个孩子,不是十三哥的,就是九哥的了。
果然,他彻底的僵住。
我的十三哥呢,他知道么……
我一直觉得自己理智的可怕,每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无论多么严重,我都能思考,有时想来,会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地方,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个身体去喜,去悲。
这次也一样,在悲痛过后,在四哥出现后,我忽然觉得,能让他们这样逃避的人,只有那一个了。
我千算万算,忘记算到,皇即使各自为营,到了那个人面前,就必须要服从于他,他,是会不择手段的吧。那么,知道我怀孕,是多么容易。
只是,接下来的路,我要何去何从。接下来的戏,我要如何接呢……
太子
我等着看还有谁会来看我,来做事后的解释。可惜都没有。眼泪即使闭起眼睛,还是不住的流出来,慢慢的,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帮我把泪擦干。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想我讽刺的表情一瞬间就不见了,因为我看见了想了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那个。
“二哥?”这个和我最后一次说话是对我叹息着说出谢谢的男子,这个时候满脸疲惫,双目通红,为我擦泪的手上,甚至布满了绳子的痕迹。
“二哥……?”我依然困惑,怎么,来看我笑话么。
“唉……对不起……”他忽然把我抱入怀里,在耳旁低语:“我来晚了,还是晚了,似乎二哥做什么,都会晚一步啊……”
“二哥,你知道对不对,是他么,是他做的么。”我忽然勇敢,我想要知道是谁容不下这孩子,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锦瑟,锦瑟,我们都争不过命运,都争不过他啊……我们的一生,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他才是神啊……”他没有回答我,也回答了我。
“胡说!我的命在我手里!!谁也不能掌控!!!!不能……”到最后,只剩下虚弱的‘不能’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我手里么?谁把我送来这里,给了我幸福又夺走;谁说爱我,却容不得我幸福;谁给了我这千金之躯,却不能让我自由……不能么……能么……
“锦瑟,我们走好不好,二哥带你走好不好。”他把我扶正,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也盯着他,我看不出一丝犹豫,看不出一丝同情,看不出一丝不舍,那满眼满脸只有坚定。
“锦瑟,我从出生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我的生命生活全在这笼子里,我已经毁了,你不能,你是那么美好自在的人,我不能让你毁了,他们保护不了你,就该放你走,锦瑟,二哥带你走,我不要做这太子,我只做你的二哥好不好。”他忽然又很脆弱般的哀求诉说。
“好,二哥,好的,我们走,我跟你走。”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不可能带我走,而要走的,是我一个人而已。只是我又忘了,历史的大事件我知道,可是这其中过程细节,我如何知道。我扭头看着马车上一身布衣服,赶着马车的男人,想着这些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想着他为什么会走这一步。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笑了,那笑容是我见过他最幸福最开心的笑容,居然也可以那么阳光,那么温暖:“阿瑟,把帘子放下吧,怪冷的,别冻着,再走一段路,我们就找个地方住下。”
是的,我们逃了出来,他不让我问是如何逃出,我记得那个晚上,他从窗户跳入,笑着对我说:“锦瑟,从此后我们就会自由,二哥来带你走了。”面对我的疑问,他也只是拉着我的手说:“这些是男人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我可以让你依靠。”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被他牵着,一步步陪着他走出了那个牢笼,谁也没有回头。一路从京城逃出,他问我要不要去南方,我说不要了,我放弃那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我们北去吧,去蒙古。他也只是笑着点头,说着只要有我,去哪里都好。
我不止一次的想要问他是不是也那么爱我,我知道,他爱我的,可是我不想问,我自私,我怕重蹈覆辙,我宁愿一直暧昧。我可以上一秒钟很天真的跟他说,你是我二哥啊。也可以下一秒钟很放荡的说,你是我的情人。这就是暧昧的好处,我亦知道,这伤他很深,可是他说,没有关系,至少他在我身边。
我们躲过多少次追查,里少了一个太子,一个公主,多么可怕,所以不会有人传出这种消息,只说,有了刺客。我们就是一直钻着里不能大声张的空子,一路逃到今天。
“阿瑟,”他叫我阿瑟,我叫他阿礽。“今天就住这个村子吧。”我们一直扮作夫妻。村子里的人很热情,听到是家道没落,要北上寻亲,就更加同情。
“阿礽,你说,我们这么说,不是诅咒朝廷没落么。”晚上我们也同床而眠,却不曾发生什么。
“没落了多好,即使被抓住,我也不用做那劳什子太子了。”他紧紧抱着我,低声笑着。
“我们还要多久才到蒙古,那里的人,认识你的那么多,安全么。”
“放心,不是所有人都认识我的,我们,就去个偏僻点的地方吧,我看,就去最危险的地方,我天天打老虎啊,熊给你吃。” “才不要吃,我们养头小狐狸,再养头小狼,怎么样。” “行,我给你猎来。”
我们就这样每天憧憬未来,却从不问彼此,后悔了么。 忽然,他说:“阿瑟,我从未后悔过,再从头来,我还是会这样。” 仅此一句话,我泪流满面。 “瑟……”他抱着我,小心翼翼地吻去我的眼泪。 每天,都是相拥而眠,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每次睁开眼睛,我都能不意外的看见他睁开了眼睛,毫不掩饰幸福的那么看着我。 我想问天,是又要给我幸福么。这一次,我却迟迟不敢要。因为知道最后的结局,怎么敢放入感情。
告白
在我们谁都累的不行的时候,终于到了我们想象中的地方,成片的草原,却没有什么人家,我很想问他,这里哪来的老虎和熊,这么苍茫的地方,想要有什么猎物,都是很难的吧。可是我们一路那么辛苦都互相搀扶着走过,这点,又怕什么呢。
我们住在买来的帐篷里,不知道是想要融入这里,还是想到总有一天还会离开,总之,没有人发问,就这么默契地住在了帐篷里。
我几乎都快忘了我在上一世时是什么都自己动手的,在自己做饭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然后就那么定定地笑了,二哥却是正好进了厨房。(在旁边搭的小厨房)
“在笑什么。”他放下手里的兔子,他没说错,每天的食物都有他猎来的食物,兔子和野山羊。
“没什么啦,在想我做饭你也敢吃。”我不想想以前有关的人,就刻意不去想,只过这种偷来的平凡生活。
他像是我看过的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从后面抱住我,头放在我的肩上,笑呵呵地说话:“你没发现你做饭一天比一天好了么,我的阿瑟那么爱吃,肯定不能容忍自己做的不好吃啊。”
“喂,你的意思是其实我做的很难吃的哦,讨厌啦,不做了哦。”拿着勺子做茶壶状,歪头看他。不意外的看见他的表情,幸福还有宠溺,一如从出逃开始到现在的每个表情。
“阿礽,我们买些羊来怎么样,你会放羊不?买了羊呢,你就不用每天去打猎了,天越来越凉了,出去很危险啊。有了羊我们可以吃羊,还有喝呢。”看着他把兔子扒皮的样子,我说着。
“好啊,我打听到了,明天啊,我们可以去最近的一个集市,买些用的东西怎么样,你也该买件厚实点的衣服了。”他依旧和兔子做着斗争。
每次看见这样的他我都会疼,那个一辈子高高在上的太子爷,那个即使被费了一次却仍旧骄傲的太子爷,每天这样简衣陋食,每天都会出去打猎,自己动手这样和我做饭。可是每次看见他在马上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想,这才是鲜衣怒马的他该有的样子吧,少了枷锁,这样驰骋着。
“傻乎乎的看着我干吗,难道为夫长的这么好看?”接触久了,才发现,他的不羁和幽默不比其他人少。
“是啊是啊,简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笑嘻嘻的和他打趣。
每天每天我们都这么看似轻松的度过着。
“阿瑟,要买这个么,很漂亮啊。”他举着旁边摊位的一面小镜子问我。
“不要啦,买来没有什么用处啊,这个挺好的,买这个吧。”我举着一个小的手炉。他笑着用蒙语和摊主讲价。看着这样的他,我觉得很好,其实他很优秀了,满蒙汉的语言都会不说,居然还知道讲价,一点也不像养尊处优的样子,也许,不做太子的他,真的会幸福呢。
买了几件蒙古衣服,买了一床被子,还有一些牛羊马,声势浩大地赶回了住的地方。
“嘿嘿,幸亏我的阿瑟聪明,事先让我做了栅栏,还有狗,嗯,看看,还真有点蒙古人的样子呢。”他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那些圈在栅栏里的牛羊说着。
“阿礽,不会有狼来吧,那羊就惨了哎,不行,我得改良栅栏,你说,要是在地下挖个大坑,在顶上铺个棚子,会不会好些啊?”
“呵呵,那不是请狼吃羊么,小傻瓜。没关系,狼来了我就打它们,正好用狼皮做的东西暖和。”
“喏,给你。”我把手炉给他:“以后你出门就带着它哦,这样就暖和些了,还不会把手冻坏,你的手那么漂亮,还有哦,要是遇见危险,还可以把手炉当武器扔出去。不错吧。”
他一下子抱住我:“阿瑟,你在乎我的。”一句陈述句,我没有反驳,是啊,在一开始是盟友,一起出逃,一起吃苦,他一直那么照顾我,我也一直在不断的了解他,怎能不在乎呢。只是,我迟迟不敢投入罢了。或者说,我以为自己没有投入。
“真好,我们就这么一辈子下去吧。”他喃喃。
夜晚的时候草原是很漂亮的,我们总是在门口坐着看星空,他总是像现在这样握着我的手让我依偎在他怀里。
“那颗是我,漂亮吧。”我指着一颗小的快要看不见的星星说。
“为什么那颗是啊。”
“我给你唱歌吧。”
“好啊。”
“天上有,无数颗星星,那颗最小的就是我,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在哪里生。地上有,无数个龙人,那个最小的就是我,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在哪里生。啊----这是我将在妈妈怀抱里,啊寻遍天涯,去找他 ”这首小时候的歌却这么的和我契合,唱着唱着,也觉得那么适合他,我们都是没有了母亲的孩子啊。
“阿瑟唱歌总是那么好听,而且都是没有听过的,阿瑟,你是从哪里来的呢。”他飘忽地眼神看看我,又看向天空。
“你要听么。”我忽然想告诉他,告诉这个和我甘苦与共的男人。
“不要,我怕你说了,就不见了。”他固执的抱起我,回了屋子。
又是相拥而眠,我却一直没有睡着。过了很久,忽然觉得旁边的人有了动静,还没有睁开眼睛时,他叹息出声,慢慢低低的说:“阿瑟,我现在很幸福,所以不想失去,虽然你是我的妹妹,可是我总觉得你很陌生,陌生到没有血缘的感觉,可是又很熟悉,熟悉到不能没有你。你曾问过我,干吗每次打猎回来都那么喘,其实我怕你觉得孤单,怕你觉得害怕,这一路,不是,应该说从我注意你起,我就知道,你是个怕寂寞的孩子,是个缺少爱的孩子,天黑的时候一定要有人陪着,你一个人的时候,散发的都是那么冰冷寂寞的气息。阿瑟,我只是想,即使我们这么幸福的日子只有很短,也要让你觉得不怕,觉得安全。阿瑟,你看,我现在这么胆小,这些话,必须等你睡着了才能说出来,阿瑟,我爱你,不比他们少啊。”他亲吻我的眉毛,亲吻我的眼睛,然后低声叹息着拥着我睡去。
如果他再次吻我,会发现,我泪流满面。
狼群后的温柔
我们越来越像是平凡的夫妻,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每天我在家收拾或者琢磨新鲜的玩意儿,用他找回的树枝木头做成家居用品,我很想想十六是不是还好,每次做这个的时候都会想起他。阿礽每天都会赶着牛羊去放牧,顺手猎回兔子,我们一起动手把兔子皮晒干,有的拿去卖,有的做成护手护膝来熬过这里凛冽的冬季。
“好冷。这几天还是不要出去了吧,我听人说这两天要有风雪来了。”我把带着寒气的他接进屋子,递给他手炉。
“嗯,我也听说了,今天下午我再去趟县里,买些东西回来,不然下起雪来没有囤积物了。”他红着鼻头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跟你去吧。”
“我自己去就好,很快的,乖乖在家等我。”
这么一下午我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每隔一会儿就去门口看看,直到夜幕降临,雪花开始飘散,他都没有回来,我还在不住地安慰自己,他马上就会回来了,马上。终于自我安慰没有了用处,穿上衣服就冲了出去,骑上马带上一只牧羊犬就迎着他该回来的路线去了。
一望无际的草原,我第一次觉得这么绝望,什么都没有,只有枯了的草,还有纷纷扬扬飘下的雪花,风还没有变大,我不住的祈祷,上天啊,如果你真的是觉得我穿越会有幸福,请不要一再的夺走吧。
这种绝望没有持续多久,我就看见了我要看见的人,可是却演变成了崩溃,虽然很远很远,但是我的马不停的想要往回跑,我的狗也变得不再狂吠,而是发出呜呜的恐吓声音时,我看见那个小小的影子,还有他周围的一圈席地而坐待机而发的,狼群!!
我在这种时候想起了看过的所有小说,她们都有遇见过狼群或者熊之类的危险,可是都能化险为夷,即使不行了也还有里的御医治疗,可是我们不行,别说御医,这各地方能找到一些郎中就已经阿弥陀佛,好在我有一段为了十八苦读医术,而身为太子的他也懂得医术,可是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我们都是束手无策的,缺医少药,就是这个词语了。
他没有看见我,因为他背对着我,我绞尽脑汁想着对策,牧羊犬可能能对付一阵子,可是也只是打乱狼群而已,马在那个时候估计已经自乱阵脚了,要怎么办,那个马背上的男人弓着身子用力控制着惊了的马,他带着弓箭,也带着短刀,我也带着短刀,真是想念手枪啊……(这种时刻还开小差……)
我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趴着一只狼,没有思考我就喊了一声:“萨摩,去!”那只我挑细选的狗就冲了过去,它是很聪明的狗,也足够强壮,可是它不是藏獒……就在它冲过去的瞬间,我把头发上的发带扯下蒙住了马的眼睛,狠狠的给了它一鞭子,也向估计是狼头的家伙奔去。这边的声响惊动了那边,我只看见狼群奔来,已经没有时间去看阿礽。看向周围,在一丛枯草边时我跃了下来,用短刀给了马屁股一下,血顿时流出,马更加快速地向前奔去,这就是我要的效果,我匍匐在草丛里,等待着要么被发现被撕扯的四分五裂,要么阿礽看见了过来接我。这就是赌博。
在我听天由命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抱住我:“你这个傻瓜。”他的声音里有担心,有幸福,也有紧张。把头从他怀里伸出来时我看见了情况,我们被狼群包围了……不远处是萨摩的尸体还有我的马的尸体,他的马还挡在我们前面。
“呼……阿礽啊,估计我们是突出不了重围了,这么多头狼。还是饿狼。”我却颇为轻松的说着话。
“你干吗出来呢,不是说了,要你在家等么。”他一手抱着我,一手拿着短刀戒防着。
“因为天黑了你还没有回来,我会寂寞。”说完这话他顿住了,是的,我无疑在告诉他,那晚他说的话我都有听见。
“傻瓜。”
“没办法啊,就是傻瓜,才会喜欢上傻瓜。”人总是在最后的生死线上表明一些立场和感情,所以说,人都是傻瓜。
“有你这句话,值了。我爱新觉罗胤礽愿与锦瑟生死与共。”他握住我的手。
“呵呵,生死相随。”是了,从出逃开始,我们就已经生死与共了吧。
狼却跟我们玩儿起了消耗战,无论我们怎么挑衅,它们都只守不攻。
“阿礽,这个啊,叫心理战术,让咱们自己毛了,然后自杀。真是恶毒。”我干脆坐下来。
“你还研究兵法?”
“略懂。”拿起石头子儿扔过去,狼巧妙躲开,又回到原位。
“喂,我们打个商量,你放我们出去,我们给你羊吃好不好。”我冲着那个头头说。
“呵呵,也只有阿瑟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了,也只有你了。”他宠溺地看看我,带着哀伤,我还没有问出他为什么这么看我时,他忽然说:“阿瑟,下辈子我们就做一对夫妻吧,哪怕贫苦,这辈子,我们注定不能生死与共了,原谅我骗了你。”话刚出口,他用短刀就划破了他的胳膊,血腥的味道在这凛冽寒冬里分外明显,狼群果然受到了刺激,蠢蠢欲动起来,看着他的血染在刚刚铺了一层的雪地上,那份妖娆却格外碍眼。刀口在寒冷里很快凝结,他就一刀一刀划着自己,一步一步往狼群走去。
“阿瑟,快跑!!”他冲过去时不意外地吸引了所有的狼,他大声喊着,我却无法动弹。在我找回思维时,我已经跑到了那个头狼的身后,它只是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我讨厌这样的眼神,不要被瞧不起,我不要一直被照顾,被保护。在它咬住我的腿时,我已经用刀进了它的后背,就这么撕扯着,它用力往外拉扯,我用力拉着它用力按着刀,我腿上的疼痛也告诉我,它有多么痛。
擒贼先擒王,这是我最先想到的话,希望对狼也管用,可是头狼不松口,我大喊,也终于吸引了狼群,它们快速包围我,阿礽晃晃悠悠地奔来。
“退后,都退后!!不让我就让你们的头死无葬身之地!”不管是不是对狼弹琴了,我就这么固执的喊着话。在我快要没有力气时,头狼忽然看了我一眼,张开了口,我似乎明白了一般也松开了手,顺便拔了短刀。它只晃了晃便仍旧高傲的走出了狼群,那一路血染红了地。狼群高嚎着离开。
“阿礽……你瞧,我狼缘也不错。”我慌慌地扯着衣服给他包扎,招来马,他还能上马,我也咬牙上了马,快速回家。
“阿礽,忍着些。”他的肩头上有牙痕,胳膊上到处是刀痕,他和狼群斗的时候已经失去太多血了,好在我们出来时都带着上好的药。把他包成木乃伊状,匆匆给自己洗了洗伤口,包扎好,那么深的口子,骨头都已经露出来,希望不要得狂犬病才好……
他断断续续的醒来再睡去,吃了药就睡一会儿,然后疼地再醒来,我一直趴在他身边。
“瑟……”他唤我。
“醒了?饿么?要吃东西么?”我把他扶起来。
他一把把我抱住:“多危险你知道么,我不是让你跑了么,你这个笨蛋,怎么总是不听话呢。要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他那么坚定的说着。
“阿礽,如果你死了,阿瑟也不会独活。”我也坚定着说出。
他把我抱正,终于吻住了我的嘴,小心翼翼的试探,再到狂热的亲吻,他压抑了多久。在衣服悉数脱尽时,他看着身下的我:“瑟,可以么。”
回答他的是我主动的攀附。
感受他一点点地进入,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轻柔地吻住我前的蓓蕾,待到含苞待放时,轻轻啃咬,换来我的颤栗,他满意的用手夹住,再慢慢地向下吻去,在肚脐处用舌尖打着圈,再学着下面的动作在肚脐处伸缩,引来我不满的扭动,却带动了里面的火龙。
感受它一寸寸胀大,终于他开始动作,从轻柔到狂放,却一直温柔的吻着我,最后在香汗淋漓时释放。 沉沉睡去,我们终于,走出了暧昧的一步。 再醒来,却是看见了干净整齐的窗幔,还有不可能在草原出现的床……
妥协
睁眼,再闭眼,这种布置我虽然不熟悉,但是我已经知道,我身在哪里,不是医馆,不是我和阿礽的帐篷,而是官府内宅。
「醒了就睁开眼吧。」我睁开眼看向说话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躲过那些大臣的,不知道他如何瞒过后的,看向这个把我的生活彻底打乱的男人在不该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在的地方,厚脸皮些还该说是为了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恨。
「皇阿玛。」开口时他楞了,是的,在这种只有我们的场合,我居然叫了他阿玛。
「玩儿够了么,该回家了。」他没有恼怒,只是平静的说着话,好似对待一个调皮的离家出走的孩子般。
「我可以不回去么。」声音轻到我知道会被否定。
「如果你想一群人为你殉葬。」多么平静的一句话,平静到让人认为就该这样。我却更加战栗。
「我要见二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
「等回去你会见到他。」丢给我一句话,他便抽身而退。
下床,腿却动弹不得,看向腿,被狼咬的地方裹着厚厚的纱布,我忽然想起了现代的石膏,我又没有骨折,这么包扎还真是高调。慢慢挪动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却是二层小楼,窗外绿树青水,在这冬季倒是格外显眼,居然还有绿色的树呢,不是松柏,是什么呢。头发还是披散着,静静地看向院外的天地,我们住了那么就的草原,一望无边,这里呢,院子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巷道,人来人往的集市,还是回归了人群啊。
「怎么在吹风。」身上被披上了衣服,扭头时,看见了十三哥。忽然笑开,无论是什么原因,历史还是对的,自被囚禁后,皇上走到哪里都还是带着十三的。
「别那么笑,锦瑟。」他用手抚上我的脸,把我笑着的眼睛盖住:「别那么笑,让十三哥觉得自己这么没用。锦瑟,如果你愿意,十三哥带你走好么,如果你愿意,十三哥,十三哥也可以让你和二哥一起走。」话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我被盖在他手下的脸忽然又笑起来,走,这天下虽大,我们还是走不出去啊。我是头一次,这么绝望。
「十三哥,我要见二哥。」
他把手拿下去,看着我的眼睛,他眼中的我,有着坚定的眼睛。
「等回去你会见到他的,现在,谁也见不到。」依然是这样的话,似乎要躲避什么,他也转身离去:「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至少,二哥是好好的,因为他还有第二次被废呢,真不知道,这次被废,又是不是和我有些关系,自顾自的想着,又扬起了嘴角,我是越来越爱笑了。
几天后我们就已经在路上了,我一直自己一个轿子,因为我的要求,谁也没有在里面照顾我,包括丫头。我每天除了必要的住宿要走出轿子,都不会出现,在路上我不敢掀开帘子,在屋里我不敢开开窗户,虽然和我们来时的路不同,可是景色还是一样的吧,我又干吗,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每天都有快马赶来呈上奏折,真是想对自己呼声万岁,为了一个小小的我,他都不要江山了,他都可以放着这么紧张的局势来寻我了,可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另一个局呢,我只知道,他每一件事,都会有原因和利益的。也没有见过二哥,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为了什么。
终于回到了里,直接送到了住处,七斤见到我直接哭出来,她说院子里所有的人除了她和宝柱儿外都被换了,可是从她的表情,我知道,那些人消失了,在世界消失了。
「妈妈,皇玛法说你替他还愿去了,你怎么都不叫上我和十八叔啊。」小弘旸撅着嘴巴扑进我怀里:「我想你了。」这个时候的他,十足一个孩子了。
「小瓶子,妈妈也想你,妈妈保证,下次出去玩儿一定带上你(我又不是玩儿……)」揉揉他的头,扭头看见十八,他也是红着眼眶,终于也扑过来:「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只这一句,心底最愧疚的地方就天塌地陷。
终于热热闹闹地迎接完了,我又关进了自己屋子。忽然想着,我要答案。就这么拖着病腿走了出去。
「你去干吗。」走到了御花园,有人在我身后问。
「找二哥。」不停身地向前走去。
「唉……我带你去。」那个人从身后赶上我,把我抱了起来向前走去。
「四哥,你不怕被别人看见么,德妃要是看见这一幕,估计又要发挥一次母爱了。」嘲讽的话语就这么从我嘴里飘出。
「她不爱我。」他却无视我的讽刺,说出这样的话,换成我无语。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看着。」这不是太子的殿,这是囚禁十三哥的地方。进门前自己就笑起来,我还真是克人呢。
「二哥。」屋子里黑黑的,没有一丝亮光,连窗户都这么紧闭着,一如我的状态。
「你还是来了。」床上传来一个声音。黑过去,终于适应了黑暗,即使黑暗,还是见着他手臂上的纱布已经血染。
「怎么不叫御医,怎么不换药,怎么成了这样。」不敢动他的伤口,只是着急地问着。
「阿瑟害怕么,我这样。」他的手努力地抬起来抚我的脸。
「阿礽什么样子是我没见过的,害怕什么。四哥在外面,我让他找些药去。」却被他拽住。
「不要去了,这是皇阿玛下的令,他说留下疤痕,我就能记住教训。阿瑟,对不起,二哥还是骗了你。」他慢慢靠在床头,不再看我。
「你爱我么。」女人遇到所有事情,即使是背叛,也会问出这样一句,就好像,他说了爱,一切就微不足道。其实很多人对爱情的误解就是以为「爱情是万能的,可以包容一切。」
他只是微扬嘴角,轻笑出声:「你有很多人爱。」
「可是只有你肯带我走。」
「因为我一事无成,我一无所有,所以我要抢到你,这样,我比他们就胜了一次。」近乎残忍的话,我却没有被唬住,也许女人这个时候,都会这么想着:他也许有原因,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做到了。我只想问你,这一路走来,你对我的呵护,对我的疼惜,对我说过的话,和我做过的事,对我的笑,对我的哀,都是假的么。」没有步步紧逼的形态,没有生生铿锵的问话,我只是依旧平静地问着话,好似那么多个日夜里,我们相互依靠着说过的憧憬。
「你总是这么淡然,淡然到让人无地自容,淡然到让人无法欺骗。」他轻叹出声:「唉……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阿瑟,我们永远逃不出去,他一直知道我们的行踪,却纵容我们的行为,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可是我却不害怕,可是锦瑟,我确实没有资格留住你,没有资格拥有你,我是这么的一事无成。阿瑟,是我挑明了暗涌,告诉了他来接你,狼群给了我机会,我是想要死去的,可是你却出现了,你总是出现的这么巧,好几次,好几次都突然闯入我的视线,让我无法忽视。那时听你说出生死相随,听你说出喜欢,我是欢喜的,但是还是不能动摇我要死的心情,因为我要你活。可是你也总是给我奇迹,连狼都喜欢你。呵呵,阿瑟,当我要了你的时候,我想活下来了,可是,却晚了。阿瑟,这就是我的悲哀,我做什么,真的都是晚了一步,只这一步,就决定我永远一事无成,一无所有。阿瑟,你说,我是不是又把你的幸福葬送了。」他那么低低的说着,说到最后就好似在跟自己说话,我的手抬上去,慢慢擦去他的眼泪。
「阿礽,你永远是我的阿礽,无论今后你如何,我如何,你在哪,我在哪,你是谁,我是谁。」轻轻吻住他:「阿礽,你没有葬送我的幸福,你也没有晚,这一次,你没有晚。你要好好活下去,阿礽,你相信我是奇迹对不对,那我就再给你证明一次,我就是奇迹。阿礽,相信我。」在门外响起咳嗽声时,再次吻了他,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仍然是四哥抱我回去。
「锦瑟,有时候,我们必须妥协。」他在把我放到床上时忽然说着。
「我知道,我一直在妥协了,不是么。」我转过身去对着墙壁。听到他幽幽叹息,和悉悉索索的上床声音。
「锦瑟,我想你。」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有力的手臂环住身躯,熟悉的味道围绕周围,我还是一下子,就陷了进去,爱情就是这样,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不一定是爱的比较多的那个,却一定是不够坚定的那个。
路
顿悟有时候就是一下子。无论德妃安的什么心,我还是谢谢她,因为她的举动,让我想明白了很多。
德妃叫我去她里,说想我了,事情已经发生至此,她还能这么动作着,这么可怕的心机,只能说我之前太过走运,一直没有到逆鳞,所以一直被宠爱着。
进了屋门,才看见十四哥还有他福晋都在,还有可爱的小孩子,被抱着逗玩儿。脚步只顿了一下,看见十四哥突然紧张的神态,还有德妃若有似无的探测,我忽然一笑,怎么,看我笑话?
“额娘,我病了这么久,您都没有叫人去看看我,真是的,想死锦瑟了。”只顿了那么一下,我就笑靥如花,扑过去,一如之前。手下的人明显僵了僵。得到想要的结果,又是一笑。
“十四哥,十四嫂,锦瑟请安喽,身体不便就不行礼啦,皇阿玛也说让我省劲儿呢。咦,这是小侄子?好可爱啊。”作假谁不会呢,即使刻意忽略掉里的勾心斗角,不代表我没有学到,呵呵,看到对手的表情,我笑得更开了,我都快要忘了,上一世我是如何过活了。哼。
“锦瑟啊,你要不要抱抱他啊,你不是很有孩子缘么。”德妃最先反应过来。
“可是我不会抱这么小的孩子呢,额娘~~锦瑟还是孩子呢,抱他会嫉妒的,我听说,嫉妒是很可怕的,听我下面的小太监讲啊,他当时对他弟弟什么的,都想掐死呢,这样就不会被抢宠爱啦。我还是不要抱了。”果然,貌似天真无害的话,让他们都白了脸。
“十四嫂,你可要抱好哦,千万不要让小孩子抱。”再吓。
“呵呵,锦瑟真会说笑。”十四哥忽然说话。
“(*^__^*) 嘻嘻……”对他傻傻一笑。
“十四哥,十哥呢。我又想出好多笑话儿呢。”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不知道,今儿没见着,回头见着他,我告诉他你想他了。”他也笑呵呵的说着,可是笑容未达眼底。
“额娘,我走啦,皇阿玛说让我今天找他呢。”安都没有请又风风火火走了,还是一如从前,大概今天这样过后,她会不明白很多吧。
“格格,您这是怎么了。”七斤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告诉她了,不管她是谁的人。
“没怎么,格格我心情好,走啦,我们去看皇阿玛。”我只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不是不会反抗。
“李公公,皇阿玛在么。”门口照旧站着李德全儿。
“格格吉祥,皇上在里面呢,几位阿哥也在。”
“甭吉祥啦,那我方便进去么。”我拦住他要福下的身子。
“锦瑟么?进来吧。”皇阿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是没有什么别的感情,很正常的样子。
“皇阿玛吉祥,几位哥哥吉祥。”很有规矩的请了安。
“呵呵,锦瑟啊,怎么这么乖。”反正有那么多事了,他也毫不在意的挥手把我叫过去,我轻车熟路地坐在他腿上,笑笑的看他,余光中也看到了各种彩的表情。
“阿玛,锦瑟好烦啊,闲死了,不如让锦瑟再御前伺候吧·~好不好啊阿玛·~”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似女儿似情人的撒着娇。他是老狐狸,眼里都没有表现出波澜,而下面的人都低着头,我什么也看不见。
“呵呵,锦丫头又闲不住了?好吧,你就恢复伺候吧,不过说好了,不准捣乱。”听听,这话多像一个父亲。
“锦瑟才不会捣乱呢,这个叫不叫捣乱哦。”语气不变,可是手却放在了火龙处,轻轻按了一下,意料中他顿了下,眼神沉了沉。
“呵呵呵呵,皇阿玛,不准欺负锦瑟。”往他怀里蹭了蹭,扭头正面瞧着下面的人。
“十哥,我又有笑话儿了,你记得我给你讲的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吧。”十阿哥听闻抬了头,复杂着看我点头。
“那阿拉丁有几个哥哥啊?”
“啊?你讲的故事里没有哥哥啊。”
“笨哦,有三个,阿拉甲,阿拉乙,阿拉丙啊,我白给你讲过甲乙丙丁的排列了。”皇上端起水喝了口,还没放下我就拉住他的手就着喝了口,不意外看见底下抬了头的人神色僵硬。(有这么形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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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出了书房就被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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