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费力的弯起嘴角,”我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解释……“
”不!你要!“吴邪的情绪忽然变得激烈起来,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从伊斯坦布尔一尘如洗的湛蓝天空到耶路撒冷的枪战,法蒂玛扎赫拉小镇的爆炸,喻战生死了,秦海婷死了,扎西死了,华和尚也死了。这么多条性命的生与死,难道都是为了任务而可以随意攫夺的牺牲品么?
”我只要一个答案……“也许是这火太烈了吧,烈得连吴邪的眼里也烧成了一片血红,”我们所有人……在你眼里……是不是都是为了任务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他只要一个回答,哪怕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吴邪也想过了,就算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将解雨臣救出去。
因为他们都是同样的身不由己,当民族大义的刀刃悬在头顶时,个体的生死不得不变得不足为提。
可是这个男人却死死的看着他,仿佛要将这副正义而倔强的脸庞永远印在记忆里。从认识吴邪的第一眼起,解雨臣就知道,这个男孩身上固执的倔劲和澄澈的纯净是与众不同的,他终将救赎自己,将他从迷茫的黑暗中拉出来。
”你……用错词了……“解雨臣歇了好大一口气才有力气继续说下去,他快要不行了。”棋子……是用来利用的……不是用来丢弃的……“
吴邪的手撑在地上退了几步,最后看了他一眼,终于狠心地转过头,再不留恋地朝着远离车子的方向迈开步子。
跑吧,跑吧,跑得远远的,离开爆炸,离开任务,离开战争与杀戮,离开阴谋与算计。
风刮得更烈了,呼啸着从耳边掠过时,恍惚间似乎又在猎猎风响中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向西跑,老阿卜的后援集聚在西边,陈雪寒在西边,瞎子也在西边。
他说,张起灵没来,他按照计划留守在了围剿裘德考的大本营中,活着跑出去,就能见到他。
他还说了什么,紧接着而来的爆炸却将全部的声音都掩埋了,整个世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灼热,在顷刻间将大地与天际都染成了一片血色的汪洋火海。
火!
吞噬了一切的烈火!
焚烧了所有因果的烈火!
吴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忽然无法抑制地干呕起来。
他杀人了,不,更准确的说,是他在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前松开了解雨臣的手。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吴邪不肯原谅解雨臣冷血地将他重视的同伴一个一个视为冰冷的棋子任意摆弄,可自己却又在最后的一念之间变成了最最憎恶的这类人。他痛苦万分的嘶吼一声,恶心的感觉从肠胃深处泛上喉头,太阳穴仿佛要炸开一样,让他难受地捂住脑袋蜷缩成一团。
与此同此,刚刚跳下台阶的瞎子也愣在了原地,在他目光远远所及处,已经烧成了一片生灵涂炭的熊熊火海。
“解雨臣…… ……”
他喃喃地低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解雨臣,那个优雅的,好看的,总是将所有人都玩弄在手心中,比谁都聪明比谁都透彻的男人,策划了这样一盘瞒天过海的大局,难道为的这一把大火,将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可笑!可笑至极!
瞎子狂笑着摇头,在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地逃窜中,他偏偏逆着人流朝着那冲天的烈焰走去。
「叮」——
无线通讯器传来一则文字讯息:
“三方计划,结束。”
落款处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解’字。
这封提前设置好发送时间的讯息像法官手中一锤定音的法槌,随着解雨臣的死亡,这场长达几个月的三方计划也终于宣判了结束。
瞎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瞬间红了眼眶,最宝贝的□□从紧握的掌中滑下,重重摔在地上。眼前的炼狱一层层褪掉血色,又一层层染上初见时东京上空澄澈而透凉的湛蓝,解雨臣穿了一身粉红的衬衣从樱花最深处走来,嘴角噙着笑,眼角边落了一滴泪痣,好似水墨丹青的画家一个不小心,在西子湖畔点了一笔微微荡开的涟漪。
分不清是人惊艳了满树樱花,还是花点缀了这眉如远山的温润公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之后的很久很久以后,三方计划已经启动,他们相遇在利比亚昏暗的小巷中,解雨臣摇晃着一杯红酒,半侧着脸醉眼朦胧的看向他。
那时瞎子刚和张起灵因为吴邪的事情爆发争吵,负气之下离开了青狼獒。
“有一个人,他从小在一片远离故乡的土地上长大,它们虽然同属古老的东方,却隔着一片海,他只能垫着脚,从海的这边,拼命去望海的那边。”
“他的母亲会给他讲很多故乡的故事,他的师父也教他故乡的戏曲,可是在他的认知里,故乡只活在咿咿呀呀的唱腔里,还有想象与梦里。”
“他活了二十多年,却只踏上过故乡的土地两次,一次是护送父亲的骨灰回去,另一次是生命垂危,重伤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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