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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额外维度的仙宫阿斯加德，北欧的诸神黄昏再次降临，这次地球的复仇者们一无所知，他们以为托尔只是回阿斯加德调查无限宝石的事件，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密战友其实已经死去，从容赴死之时还抱着自己的弟弟洛基的头颅。

地球众神理事会中，察觉到命运再度上演的奥丁泪流满面，命运织布机已经被托尔打碎，这预示着诸神黄昏再也不用重复循环，他既欣慰自己的儿子打破了不断循环的诸神黄昏，又伤感自己失去了珍爱的孩子。

其他神系的天父察觉到了奥丁此时真正的状况，心中不免产生了深深的兔死狐悲之感，他们都是被命运规则束缚的一员，被称为天父，其实也不过是古神们的棋子。这次北欧诸神黄昏的彻底结束，也代表了奥丁的精神体即将去往虚无的死亡之地，这是连神明也无法阻止的事情，这是命运的一部分，他们目送着奥丁的精神体在理事会上逐渐消逝，不论他们以前如何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此时他们都向他致以真挚的祝福。

若是毫无意外，托尔必将要在几年之后才被唐纳德·布莱克唤醒带回人间，然后开始召回沉睡的诸神，但现在整个全能宇宙极不稳定，托尔的尸身在宇宙之中碰上了异常空间风暴，直接被新融入的不同维度的宇宙能量击中，异常且庞大的能量使托尔迅速复活过来的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狂乱之中，他不断游走，胡乱的攻击着宇宙虚空，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被一道奇异的能量卷了进去，消失在了这个宇宙之中。

复活过来的托尔被奇异的能量拖入了一个又一个平行宇宙之中，代替掉了原本这个平行宇宙之中的托尔，不同的过去经历使托尔的记忆变得更加混乱不堪，脾气也变得更为狂暴易怒，只能靠战斗去发泄，每次战斗他的疯狂便减少一些，但记忆却没有丝毫被梳理正常的迹象，许多平行宇宙仙宫的人都疏远了他，同伴们戒备他，人们畏惧他，奥丁也再次将他驱逐。

托尔差点就要彻底疯狂了，如果不是他遇到了洛基的话，邪神洛基，他珍爱的又痛恨的弟弟洛基。托尔以为他们又将生死相搏，然而他却没想到，洛基居然会出手救了他，并且想办法帮他治疗，梳理他的记忆，甚至在他发狂的伤害洛基之时，洛基也全都忍了下来。托尔满心的滋味复杂难言，这是邪神洛基，但也的确是自己的最爱的弟弟，在所有人恐惧他离他而去之后，唯一执着要救他的人。

托尔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过去的记忆，被他杀死的邪神洛基，与他一起战斗帮助他的少年洛基，为了救他而死在他面前的洛基……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洛基他们与托尔记忆最深处儿时一同长大，一同玩耍的洛基混在了一起，他分不出他们的不同，他们是相同的洛基的不同的面孔。

每当托尔觉得已经能够变得好起来，现实又总是给他更沉重的一击，在某一次战斗之中，洛基就在他眼前被卷入了一道异常能量之中，霎时间消失不见，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托尔心痛得难以言喻，犹如再次死亡了。

不知不觉之间，托尔和洛基已经在不同的平行宇宙流浪了上万年，他统治过地球，被逐出过仙宫，也再次失去过雷神之锤，开始使用战斧，打败过火巨人，阻止过屠神者，他不断前行，眼前却好似无有归路，唯有一人始终相伴。

然而就在洛基好不容易找到方法渐理顺了他的记忆，让他终于想起自己来自哪里之后，他却再次失去了这唯一的慰藉，这漫长的苦痛时光与战火的洗礼，已经让他从一个阳光开朗，热血好动的年轻战士变成了深沉严肃而不苟言笑的沧桑灵魂，却依旧还不够吗？

时光赋予了他什么？又夺走了他什么？这就是他试图改变命运的代价？不断游走在不同的平行宇宙去战斗？

当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杀死平行宇宙中的大蛇，托尔步伐沉重的向奥丁前行了几步，这次他终于走不动了，无法再前行了，他含笑的看着父亲，他问。“父……父亲……我有无……”托尔尚未来得及问完，便消逝于那场大战之中，奥丁也许一生也无法听完这些话了。

然而死亡并不等于结束。

托尔体验了第二次死亡才彻底重新想起诸神黄昏之时的事情，他在死亡之地苦笑，精神体的他还能做什么呢？而这时托尔又想起了那个被迫消失的洛基，与他杀死大蛇那处平行宇宙的少年洛基不一样，那是属于他的真正的洛基。

洛基是个货真价实的混小子，但即使是个混账，那也是他最珍视的弟弟，让他又爱又恨的伴侣，为什么他要花费那么长久的时间才明白这一点呢？现在一切都迟了。也许他再也没机会见到他的洛基了，若死亡才能见到洛基，那他宁愿再也不见。

托尔迷惘苦痛的在死亡之地静静的徘徊踌躇，寂静无声的死亡之地，连海拉都不在，托尔根本无从分辨自己行走了多久，但他根本看不到这里的边缘，除了他自己，只剩一无所有的空寂虚无。

但命运似乎就是不想让托尔清闲，那道奇异的能量再度出现了，就像一道光线，快速穿透了托尔的精神体，直接将他击昏了过去，如果他能反应过来，一定会有些吃惊吧，原来精神体也是会昏迷的。

当托尔再次醒来，他已经重新复活，并且来到了地球之上，而这个地球所在的宇宙便是他最初的故乡，托尔迷茫了一阵，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从干燥的沙漠中站起身，他好像与以前并无任何不同，但他身边那把代替了雷神之锤的战斧却提醒了他事情真的发生了，悠悠万载已过，他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雷神托尔了。

随着托尔重归地球，在地球的某一处，洛基也忽然从空间裂缝中掉落了出来，全身无力的他沉重的砸进了海水之中，经过漫长的时间之后，洛基才终于爬上了一座荒岛的沙滩，此时他虚弱无比，力量几近全无，需要许多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也正因为洛基此时失去了力量，反而让所有人都没能察觉到他重临地球的事实。

洛基双手护在腹部之上，脚步蹒跚的行走在海岛之上，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被称为邪恶和谎言之神的他，现在却满身疲惫与苦痛，还有强烈的不舍和求生欲，这样的洛基，即使是站在托尼他们面前，恐怕他们都会犹疑好一阵才能确认这到底是不是洛基本人，因为洛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叫人难以置信。

异常时空的风暴，改变的不仅仅是托尔，还有洛基。

洛基现在只凭着求生本能在行动，他已经开始显露冰霜巨人的特征了，呼吸之间几乎让这座处于热带的岛屿上的植被结冰，他知道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慢慢恢复，但哪里才是安全呢？他现在根本无从判断，他已经濒临昏迷了。

洛基越走越慢，眼前都是模糊的重影，最后映入他眼帘的似乎是两道人影，但他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了，接下去他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已经不由他自己掌控。

“世界进程加快了，而且更为混乱扭曲了。”海风轻抚而过，毗湿奴再次感受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混乱力量，放下了手中的椰子。

观想中的湿婆睁开双眼，他刚才已经再次探查了无数个关于这宇宙的种种未来，每一个都预示着代表被毁灭的结束，以及另一种形式的新生。不同的仅仅是它们无限接近毁灭的同时，期间有无数的不同的事件要经历，在这个全能宇宙之内的每一个平行宇宙里，似乎只有战斗才是永恒的主旋律，完全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这个宇宙太过激进了，那个被称为超越神族的种族，它们的目的还并不明确，尽管它们已经毁了无数宇宙，我们却依旧不知道它们到底在找什么。”

“还有那个自称幼年超越神族的人，他本质上却是与超越神族不同的，只是太爱玩闹了一些。”毗湿奴笑着评价起了超越者。“分子人、黑天鹅、制图师、黑暗祭祀、虚无之主、毁灭博士、奇异博士……他们是关键，开启未来纪元的钥匙就要落在他们手中了。”

“所有生灵，不论是他们所说的英雄还是反派，都得参与进来，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几乎一生都在不断的战斗与挣扎，但未来的事情才是他们最大的冲突点，是牺牲其他星球保住自己的星球呢，还是干脆自暴自弃一起消逝，或是直到最后都垂死挣扎，却发现越来越沉入深渊泥沼之中。”毗湿奴平静的说道。“每当觉得有新的希望了，才发现人性对他们的考验才刚刚准备开始。”

湿婆走到毗湿奴身边将他揽进怀中。“你可以提醒他们，这并不会影响什么，只要我们解决掉那个超越神族的族群，那他们就没有后患了。”

毗湿奴温柔的笑起来。“摩诃提婆……”

湿婆亲吻着毗湿奴，温声道。“我们将他送到他该去的地方之后在纽约暂时停留一阵吧，不久之后，就是收集逸散能量的好时机。”

“好。”毗湿奴轻柔的回吻了一下湿婆，感谢来自他的开解。不光是湿婆不会拒绝毗湿奴的提议，其实毗湿奴也不会拒绝湿婆，他们彼此是一样的。“我有点想喝酸奶了呢，不过我想自己做，放果肉进去吃起来也特别爽口，现在我都不习惯不放糖的酸奶了，来到这里之后，我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多了很多美食菜谱，他们居然把豆腐都做出了那么多种不同菜色，还为了豆腐脑的咸甜问题争论，两种都很好吃啊，各有不同嘛……”

湿婆微笑着听着毗湿奴的细碎话语，看着毗湿奴鼓着脸颊细数着各种美食的样子，他就觉得对方真是可爱得不得了，平常做为至尊之神时，毗湿奴都是庄严宝相，笑容蕴含悲悯仁慈的模样，完全不会有这么灵动孩子气的表情，只有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毗湿奴才会显现出这一面来。

“……啊，他们兄弟不会蠢到再次重复同样的死亡吧，既然都已经杀过彼此一次，并且还为此死亡了。”不知不觉间，毗湿奴的碎碎念已经从美食跨越到了别处。当托尔和洛基突兀的出现之时，刚好毗湿奴和湿婆正在观想当中，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两兄弟的一切情况，更何况洛基还十分巧合的爬上了毗湿奴用幻力变化的一座海岛，昏迷在他们面前，因此毗湿奴才这样说道。

“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真是别扭，还好舍沙和婆苏吉不会这样，不然我们就不得安宁了，他们明明都爱着对方，却毫不自知的以为那是亲情，我也是挺好奇他们的神经是怎么搭线的。”毗湿奴说着歪了歪脑袋。

“一个迟钝蠢笨，一个别扭傲娇。”湿婆难得的调笑了一句。

毗湿奴愉快的笑了起来。“现在他们看上去好多了，经历了那么长久的磨炼，要是再没有什么长进，他们就真的没救了。”

“他还有个人类女友。”湿婆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