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梦境又起了变化。
郑飞鸾头疼得厉害,血液好比一桶点燃的汽油,冒着泡在发烫的皮肤下沸腾。周围光怪陆离,各种难以名状的虚影偏了色调,不断来回晃闪,前一幕还是四面敞亮的渊江别墅,后一幕就成了漆黑的青果客栈。
他神智昏惑,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更迷失了方向。
视野中央唯一清晰的,只有一扇门。
一扇他朝思暮想了几个月,连做梦都想闯进去的门----屋里有米白色的毛毯,并肩排排坐的玩偶,散发着洗衣液清香的婴儿衣物,还有他的oga和孩子。
从前这一切景象都是迷,而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他迫不及待,迈着踉跄的脚步,跌跌撞撞穿过庭院,抬起手肘,粗暴地砸开了那扇门。
何岸惊恐地尖叫起来。
郑飞鸾忍着一颗流血的心,大步冲上去捂住了何岸的嘴。他用膝盖抵着床沿,把人压在身下,死命地制住:“别叫,别哭……宝贝,求你别……”
我只有在梦里才能碰你了。
“……别让我连梦也做不成。”
他苦苦哀求。
何岸缓慢地眨了眨眼眸,似乎真的听懂了他的话,竟然不再挣扎,逐渐安静了下来。他生得那么好看,郑飞鸾痴迷地望着,伸出一双发颤的手,轻轻捧住他的脸,然后俯下身,吻住了那两瓣唇。
何岸,不要再躲了,就留在这里。我会待你很好,把从前亏欠的一切都加倍补偿给你。
不要再躲了。
求你。
吻着吻着,郑飞鸾忽然愣住了。
他好像……闻到了铃兰香?
稀薄,但是真切,就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只差了几厘米。味道极其纯净,等着他攻城略地,注入象征占有的alpha信息素。
他揪住何岸的睡衣衣领,“嘶拉”一声向旁扯开,露出白净的半片肩膀、一段颈子。
一股热血烧上头顶,渴望标记的本能把理智冲得零落溃散。郑飞鸾牙根奇痒,双眼发狠,死死盯着何岸的后颈,瞳孔却是涣散的。
太多破碎的画面从眼前一一闪过。
弥天风雪,撞废的汽车,诊室沙发,针管镇定剂,董事们质询的目光,焦躁、失控、疼痛、自暴自弃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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