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在桌上,一直以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发丝也变得凌乱,整个人显得极其颓废而狼狈,一点也看不出往日的风流气度。
酒馆说要打烊,他便直接扔了锭银子过去,成功让小二闭了嘴。
他记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得这么放纵了。陵越在的时候,顾及他身体,每次都不许他喝多。
“现在你管不到我……我想喝多少喝多少……”他自言自语着,语气却渐渐低沉下来,颓然地垂下头,“你不管我了……”他鼻子一酸,眼里登时便渗出泪来,只喃喃着“你不管我了……”身体摇摇晃晃地往桌下栽倒,倒到一半时,落入一个温暖的臂弯里。
少恭眯了眯眼睛,朝抱着他的人看去。看到他的那瞬间,他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一样,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喊他:“你回来了……陵越……”
而“陵越”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那眼里,却是冰冷异常。
☆、第八章 蜀山石牢
第八章蜀山石牢
丁隐沉默地看他,一言不发。
少恭却自顾自地抱着他,见他不说话,又搂住他吻了上去。他的舌头舔过自己唇瓣时,丁隐眼神暗了暗。少恭不管不顾地在他颈窝处蹭,抱着他在他脸上烙下一连串的吻。
丁隐把他打横抱起,朝外面走去。他去最近的客栈开了间上房,开门,关门,把少恭抱到床上。
少恭还以为他是陵越,抱着他不松手。
“不要一个人去捉妖了……我真的害怕你死掉,陵越,我爱你……”他絮絮叨叨地同丁隐说着话,可他的话语却只能让丁隐的心愈渐沉入谷底。
他在心里问,你怕他死,那我呢?你拿剑捅穿我心脏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我会死?越是这样想,他心里越是难受。赤魂石感觉到他的心绪波动,魔气顿时便涌了上来。以前他也有过对他动情的时候,在相处的那些短暂而甜蜜的日子里,他怜惜他爱他,连身体起了反应都不敢让他知道,怕被他得知之后会厌恶。他那时候只想着温柔待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交缠了一整夜,直到筋疲力竭。
烛花爆出嗤的一声响,火苗跳动了一下,然后重新燃稳。
床上的动静已经歇了,少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已经累得睡了过去。他光裸的皮肤上遍布着青紫的痕迹,看上去有一种被蹂躏后的异样美感。
丁隐一脸魇足地看着他。
少恭有些难受,在梦里微微皱了皱眉。
丁隐倾身下来抚摸他的脸颊,面露痴迷。他知道自己爱他,就算他差点杀了自己,他还是爱他。
可是……丁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要是你知道是我,会怎么样?会好不犹豫地杀了我吧。可我怎么可以死呢?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这辈子都要缠着你,你永远甩不掉我。
他抬起右手,指尖渐渐衍生出巴掌大小的一个法阵,他施加的灵力迅速地往法阵里聚集。在体内赤魂石的帮助下,那法阵很快便聚齐了力量,灵力波动间撕裂出细微的空间裂痕。
“少恭,你让我去蜀山学艺,真是个很好的决定。我如果不去,现在就没办法用蜀山的法术来制约你了。”他右手倒转移到少恭胸口处,那法阵嗖地一下便隐没到了他的身体里去。而少恭浑身一震,身上的气势瞬间便弱了许多,而他浑然不知,兀自睡得昏沉。做完这一切,丁隐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下,说:“你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他勾唇笑了笑,眼底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不久便渐渐隐了下去。
少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疼。脑袋带着宿醉后的疼痛,他刚想伸手揉一下,一动手便听见了一连串的锁链声。他骤然瞪大眼睛,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丁隐正坐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少恭腾地坐起身来,身后某个地方发表着对他的抗议。他四处望了望,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石室里,身下是一张铺着软褥的石床,从旁边的墙上延伸出四根链子,正好拴在他的四肢上。
他骤然警觉起来:“怎么是你,陵越呢?”他问出这句话之后,突然脸色一变:“你没死?”
丁隐冷笑道:“你很想我死?”
少恭自觉失言,尴尬地说:“没有……”他抬眼看了看丁隐,想问他伤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在找陵越?他在天墉城,不会来的。”丁隐脸上笑意越发寒冷,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得知真相后发狂的样子,“你想问为什么他不在么?明明昨晚你们还在一起缠绵,为什么他今天就不见了,是么?”
少恭愣怔地看着他,听着他说的话,心却一点点在下沉:“你什么意思?”
丁隐把头凑到他耳边,愉悦地说:“昨天跟你在一起的,是我啊。”
少恭的瞳孔剧烈紧缩,他想伸手捂住耳朵,却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他听见丁隐在他耳边继续说道:“是你主动缠上来的,就像个荡妇一样……”
“我杀了你!”他挥手击去的同时催动体内灵力,却发觉根本调动不起一丝力量。
丁隐伸手掐住他打过来的手臂,用力一捏,少恭登时便痛得脸色发白。丁隐用力制住他手,唇从他脸颊上擦过,挨着他的耳朵说:“你的灵力已经被我封了起来,这链子是玄铁做的,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逃不出去。”他稍微分开些距离,看着他那双满含愤怒的眼睛,说:“这是蜀山的密室,被我改造成了给你的囚牢。你以后就待在这里,我会每天给你送饭的,不会让你饿着。”
“你最好现在就放我走,不然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少恭的话音也慢慢冷了下来。
“你原不原谅我,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在我做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之后,你不可能会原谅。所以,既然不能改变,那就毁灭得更彻底吧。”丁隐话音刚落,便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就这样囚禁着,过了一月有余。
丁隐端着饭进去,进了石室时,少恭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被子下面不着寸缕。
少恭总是反抗,他把簪子藏在手心里,趁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刺他的胸口。那次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恐怕就又得被他刺穿一次心脏。他收走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他袖子里的药瓶。但他却又捡那地上的碎石块,趁他不在磨得极其锋利,寻着时机出手,差点割断了他的脖子。他只好又把所有的碎石全部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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