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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我回过头看她，“我还去了第五死胡同。”

“我去了乱葬岗，想按着狱文把一对的找出来合葬，结果找不到，死的人太多头跟身体配不上对。”说着她皱了皱眉头。

她说到这里我难受极了，冷笑着说，“你知道干出这种好事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知道啊，”她看着我，瞳孔漆黑发亮，“赤大将军。”

我看着她然后突然别过头，“你知道就行了。”

她哼笑了一声，“让我跟这种人成婚不如让我和猪配对，我宁可降为猪也绝对不会冠他姓苟延残喘，”她看着我，“我要反抗。”

我回过头看向地面，“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皱着眉头，“我想反抗。”我刚想说什么，她就打断我，“你别说别的，你就说你想不想。”

嘴唇抖了抖，心口憋的那通气急切的在找突破口，我咬住下嘴唇也抵制不住这种欲｜望，我嚷道，“当然想！！”嚷完后立刻就頹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弑君啊。”她说的简单轻巧，“把我爹逼下去，我继位。”

我猛的扑过去捂住她的嘴，眼睛瞪的死大，“神经病！这种话不许说第二次，就算你是他现在最宠爱的公主，说出这种话也要被杀头！”

“我不在乎，”她拉开我的手却没松开，“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在乎，我以前在大漠生活的时候自由自在，大漠不会管你喜欢女子还是男子，只要你快活就成，我喜欢这种自由，我觉得是人，就应该享受这种自由，这是每个人应有的应得的，我不因为我喜欢女人而鄙弃那些喜欢男人的女人，那些喜欢男人的女人也不会因为这个鄙弃我，大家各有所爱互不干涉皆大欢喜，”她眼神突然镶上落寞，“然而现在大漠被血洗，我再也回不去了。”

“你当初为什么会回来？”我看着她。

她看着我，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其实我宁可留在大漠被血洗，也不想回到这宫城之中，所以唯一能解释我回来的理由大概就是，”她抬起头吻住我下巴，“大概就是为了遇见你。”

7-3

我闭上眼睛，往下移了几寸吻住她嘴唇，“我抗婚了快三年，大概也是为了遇到你。”

她把我拉开，我坐在她腿上看着她，她说，“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的第一天就碰到你，当时我心情极度烦躁所以整伤了你，但是你够倔强，你当时的表情就一直在我脑袋里循环不止，”她吸了口气，皱起眉头却咧开嘴笑了，“当时我想，我多想再遇到这个人，多想，太想，每天每天都在想！”

我突然想到她来书舍的时候，我说，“那段时间你特乖，我都不敢相信。”

她撇着嘴，“我母后说我如果闹腾她就把我整回去，我能看到你我高兴的都快疯了怎么可能闹腾，所以就装的特乖。”

我低头笑着，抬手揉着她乱糟糟的枯槁般的头发，她头发极硬，我把手插｜进她头发里，她抬头看着我，“古乐，命在你那里算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在我手里我一点也不在乎，我说要反抗我就一定能反抗，付出什么代价我一点不在乎，真的，”她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也不在乎你在不在乎。”说完她搂着我的脖子，将我的头往下按，“我就算拼尽我所有，也会为我和你拼出一条路来。”

我眼睛发热，我问，“你准备怎么干？我…能做什么？”

她听完我说的话后眼睛亮的灼人，她说，“现在不需要做什么，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我垂头，她抬头。

月光依旧，我和她的影子在草地上结为一体又分开，再结为一体再分开。

我一直在想我和乌棱和其它恋爱的男女有何不同，这世上千千万万个我和乌棱，可能已经死了很多但是一定还有更多，只是隐藏着自己为活一条命，我之前觉得没必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没有谁能动摇的了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更没有谁能动摇的了这根深蒂固的帝王之心，这大俞朝是帝王的天下，我和乌棱以及千千万万的我们如此渺小，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如果死是一种无可避免的终结，当和谁一起死成为一个问题的时候，我脑海里也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答案，凭借浩浩荡荡的帝王江山，凭借无法逾越的帝王之心，都无法撼动的选择，既让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选择和谁死的权利，我看应该还是有的吧。

第8章 8.壁虎断尾

8-1

订婚礼上我和乌棱突然失踪没造成什么慌乱，皇帝老头本来震怒后来皇后娘娘一句两个待嫁的小姑娘彼此之间说会儿悄悄话嘛，有什么呢，皇帝老头就笑呵呵的点头一个劲说好，我娘说当时她都急疯了，我微笑说，“皇后娘娘说的是。”

不过还是被我爹关了禁闭，直到九公主大婚的那天我才解禁，阿紫过来看我，当时我正在吃绿豆糕，她催我快点装扮，晴儿下去之后我问她，“是我娘让你过来的？”

她坐在我对面，“你上次折腾的事晴儿可没乱说，你娘看到了而已。”

我垂下眼，老实道，“我这次不会胡乱折腾了，当然，这…”我指了指面前桌子上衣盘里折叠的整齐的淡紫色长裙，“我洗洗手就穿。”

我今天意外的乖，给阿紫晴儿和我娘格外的惊喜，到赤焰殿之后仅仅五天没见，赤烽的脸就黑了一圈，他穿着深红色的繁复长袍，头上戴着镶金的礼帽，面容冷漠肃杀，我顺着过道走近，他偏过头看到我们，立刻就走了过来，和我爹寒暄起来，我和阿紫往座位上走，我坐在椅子上后就从兜里掏出一布袋，阿紫伸手，我看了她一眼，问，“什么？”

“绿豆糕来一块。”

我笑着摇摇头，从布袋里掏出一块绿豆糕给她，自己也拿了一块开始吃，大堂内宾客渐渐多起来，我低头吃糕，吃了两口门外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愣了一下，喜婆在门口高喊新娘到——我闷头继续吃，身旁零零落落传来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阿紫也站了起来，我看着面前的喜烛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感觉脸有点凉，微微侧过头的时候眼底印了一片红，高台上乌棱一身火红长裙，我看不到她此时容貌，想必一定美的很，有种外族的女人的美，不似大俞女子小家碧玉，我有些痴迷着望着，忍不住幻想她对面站着的人是我，满座宾客喜滋滋的看着，没有人惊疑没有人呵斥，只是安静的听着喜婆的话。

阿紫回过头看我，突然靠在我耳边道，“阿乐，九公主看起来很美，跟平时一点不一样。”

此时台上环节已经进行到三拜天地，乌棱的头巾已经掀开，看到她面容时我心脏突然被击中般痛起来，她眼里漆黑一团，唇角紧抿，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人气，冷硬的可怕。

喜婆尖利的嚷道，“拜天地——”

余音寥寥，满座宾客喜笑颜开，红灯笼红蜡烛衬的画面热闹而喜庆，她眼底平静，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转身飞快操起台上右边立着的卫兵腰间的长剑，刀光反着红烛的红光，变得妖魅嗜血。

台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坐在至尊位置上的皇帝瞪着双眼震怒，大吼着，“放肆！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