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闻延竟像看小孩一般看他,还笑出了声:“不是你说一人一次?虽然没尝试过,但听说你活不错,玩儿而已,何必在意。”
宴禹忽地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原来只是玩儿而已……闻延为什么会愿意被他上,是因为激情来了,又不在意,所以无所谓。他愿意被上,是因为说不清的情愫,还有情难自禁,这根本就不一样,不对等的。他和闻延,他竟有隐隐退败之势。
宴禹脸色变得极差,明明你来我往的撩拨,他却投注几分真心,较真动情。不过只是游戏,本该当一个尽责玩家,可他却玩不下去了。他压着心思,没有过多挑逗,将闻延拖过来,将人脸朝下压在石壁上,他动作粗暴地开拓,闻延身体瞬间僵硬,后穴干涩难入。
闻延像是感受到宴禹的情绪失控,反手握住宴禹在他臀部抽插的手,忍耐道:“你没事吧?”
宴禹挣开他的手,狠力在闻延臀肉上抽了一掌:“放松点!还要我教你吗?”
这下可就拔了狮子毛了,闻延脸色铁青,他回身推开宴禹,目光沉沉,隐有怒意,像是想发火,却忍了又忍,才语气僵硬道:“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宴禹移开视线,他抹了把脸,像是有些疲惫:“我们上去吧,我突然没兴致了。”
他率先离开,一边走,一边有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有些许难堪,却更多的是无力。他不该意识到他对闻延有不一样的情感,又或者说,其实这人从一开始就在吸引他,只是他一直没肯去正视过。就像他说过的,浪子的真心,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他怕他给出去的东西,闻延并不想要。他对闻延的喜欢,就像是日积月累的风,将那扇门拍击着,一下一下,撞断了锁。门裂了痕,锁里透着猩红的锈,风却穿堂而过,毫不停歇。
回去的路上,气氛非常安静,闻延即沉默又冷淡,几乎没看过宴禹一眼。到了家,宴禹跟着上楼将小司牵了回来,他站在门口,犹豫着道谢,闻延点点头,便将门关上了,甚至没说再见。宴禹僵立在外头,盯着门半天,直到小司率先往下跑,宴禹才慢吞吞往下走。
到了家中,卧室一片凌乱,屋里还有纷乱脚印,他没有先洗澡,而是拖着微酸的腰,胀痛的臀,弓着背一点点将屋子收拾干净。洗澡的时候,他将衣服全部脱光,扔进衣篓子里。这个澡足足洗了有一个小时,宴禹才赤身裸体,踩着湿润脚印,从浴室出来,爬到床上。
小司也不知是否感应到他的低落情绪,也跟着上床。他将脸埋入小司柔软腹中,听着动物的较快的心跳,沉沉入睡。
又过了几日,养好了身体的宴禹重新振作,他需要找个人排忧解难,却不能找大嘴巴程楚,于是抱着说好的82年红酒,厚着脸皮去宋剑那了当了回电灯泡。
宋剑的恋人刚回国,两人蜜里调油的不得了,光是一顿饭下来,宴禹再厚的脸皮都被这两人的甜蜜眼神,含情脉脉给磨薄了。幸好宋剑懂他,饭后打发他家男人去超市买东西,自己跟着宴禹到阳台抽烟,问他怎么回事。
宴禹打算以万用的我的朋友开头,刚说到他朋友傻逼的爱上了个人,就见宋剑吐了个烟圈,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你和闻延之间不简单。”
这话题还怎么聊下去,宴禹木着脸,沉默抽烟,然后坦然点头:“没错,我就是那傻逼。”
宋剑拍拍他的肩,反而开始劝慰他:“没事,闻延本来就是个迷人精,你知道的,东街那边没几个不爱他。”
宴禹笑了笑,继而赞同点头,紧接着,他就把在湖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宋剑越听表情越怪,直到最后,终究没忍住笑出了声,宴禹有些莫名:“你笑什么呢?”
宋剑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你真够可以的,先是嫌弃人闻延活差,然后又说他败坏兴致,哈哈哈哈哈真想看看他当时的脸色,他应该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吧,怪不得他后来完全不想搭理你。”
宴禹嘴角微抽,他倒是没想到这点,谁让他当时完全沉浸在发现自己情感的恐慌里,没想过推搪之言会严重挫伤闻延的自尊心。现在也不怎么后悔,毕竟他需要冷静冷静,不然再看到闻延,脑充血,干出什么蠢事又得后悔。
宋剑笑过后,又一本正经道:“他不适合你。”
宴禹将视线投在楼下夜色,像是想反驳,又难开口。宋剑与他认识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宴禹脸上的意难平,只能以局外人的身份给他分析,毕竟宴禹是个理智人,能找上他这个一开始就不支持他和闻延之间有牵扯的人,不就是为了想有人能阻止他吗。
宋剑也没多说什么,只一针见血道:“他和宣哲分手才多久,又怎么可能那么快从情伤里恢复。”
宴禹叹了口气,双手交叠在铁栏边,将下巴压了上去,他久久未言,却在宋剑以为他真的被劝住时,宴禹侧着脸,像个孩子一样执拗道:“可他不是重情之人,我也许不会爱上他。”
这是个死局,无解,他走不出去,也回身不了。
第25章
宋剑真的惊了:“你确定爱他?”宴禹摇头:“不知道。”也许是爱,也许不是。可被吸引是事实,想到闻延与宣哲会心痛是事实,那在绷带上的一吻所受到的灵魂牵引一般的震颤也是事实。他不想否认自己的感觉,却又不确定。
宋剑叹气,拍拍他肩膀:“别想太多,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而已。”情不知所起,也不知所终,宋剑不希望好友深陷囫囵。宴禹只能苦笑道:“承你吉言。”
等宋剑男友回来,宋剑自觉上前接过东西,还在小男友脸颊旁边落下一吻,亲密完回身见到宴禹在看,不由有些脸红,却不料宴禹突然道说:“果然是不一样的。”再追问,宴禹却摇头不肯再讲了。
从宋剑家里出来,宴禹回到家中已是深夜,不料院子里开着灯,灯下的休闲躺椅上坐着一人。是几天未见的闻延。那人悠闲地点了份小龙虾,几听啤酒,搁在木桌上,也不知道是看夜空还是在睡觉。宴禹在原地思考要过去尬聊还是洗洗睡了,怎知闻延眼神太好,竟然先发现了他,出声邀请:“喝酒吗?”
宴禹走了过去,在一旁坐了下来。他见闻延脸上有醉酒红晕,不由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看起来怪可怜的。闻延慢吞吞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我得罪了一个朋友,想和他请罪,谁知道兴冲冲提了宵夜,这个朋友却不在家,只能孤独地在这里赏月,聊以自慰。”
宴禹怎么听不明白这是一个台阶,心头顿时一松,他笑骂:“还聊以自慰,你无不无聊,这城市天气别说月亮了,星星都没有。”
闻延眼神含笑,落在他身上:“怎么没有,眼前不就有一个吗。”不过是句玩笑话,宴禹却不能笑笑而过,他稳住躁动的情绪,转移话题。听着闻延说了一些他工作时候的趣事,两人喝着酒,吹着风,前几天的过节像是随风而去。
喝到微醺,胃里几分饱腹,宴禹忽地想到宋剑的话,闻延对宣哲的余情未了,他心头一动,于是也就问了,如果闻延不想说,被激怒了反而更好,也许关系彻底破裂,哪些念想也不会继续折磨着他。
却不知闻延是不是真的太将他当作朋友,这种事情被问了也不恼,闻延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明了为何分手:“你知道的,我前科太多,他不信我。”
宴禹想起有次在酒吧,他们说的在街上遇到闻延还有宣哲,会故意打招呼的事情,想必那时就已经在这对情人心里扎了刺,生了根。闻延抿了口啤酒,像是回忆一般看着远处,眼神淡淡:“那时候我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他怀疑我,后来他觉得受不了了。他和我说他不想变得像个神经质的妒夫一样,每天都在想我在哪,我是不是出轨了。无休止的争吵让我们都很累,到后来,他想搬出去,你说可笑不可笑,那房子本来就是他的,该走的只有我。”
宴禹有些错愕,却又觉得情理之中。怀疑只需要小小的一颗种子,就可以毁掉一切。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只能说浪子回头这种事,宣哲选择了不相信。
闻延坐起身,看着自己的掌心,继而手握成拳:“其实……我不想分手。可是宣哲他求我,求我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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