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那么两三盏茶的样子,他才继续开口。说的是霍府上完全不存在的阵法,先是如何,后是如何,我们是如何脱不了身等等。
“你记住了么?一会师父要是问你,就这么答。”
亏他能编的这么完整。我要是没经历过,我一定立马信了。
萧承晖,实在是太帮衬着我了。到了那儿,把我往前那么一推,就没他那么多事儿了,何必但这个风险呢?
“师兄,为何不实话实说呢?”
萧承晖默默注视我,低声道:“为师问你,为何你二人误了时辰?”
“回师父,徒儿听闻霍夫人容貌倾城,想要一窥真容,不料色心太过,一时半晌没认清时辰。”
萧承晖把头转回去:“胡言乱语,为师不信。”
“……”
我和伍书取道长琴山,要到羌芜门,兜兜转转依然要一月有余。出来三天伍书就和我说了个消息,盘缠花光了。
我心说,师父你真是装得一手好逼啊。风雪楼富可敌国,还能短了咱们的盘缠么?你就是私吞了,好歹也给徒儿留份儿干粮钱吧。
我故作惊讶:“怎会如此呢?”
伍书手指不经意般地抚过腰间的白玉佩。极好的成色,中间还有墨缀。
我默默叹了一声:这玉佩当了要抵不上一落三世同堂的大宅子,我就改姓田。
盘缠花光了就是花光了,我总不能偷偷把师父的玉佩当了再换成银两。结果注定是我拿不着解药,横死街头。
说了几百遍了,我还不想死呢!
我苦啊。一路要赶路,要练功准备刺杀,要受蚀骨锥心之痛,还要鞍前马后地伺候师父。还没盘缠。师父自己是住了上房,留我给客栈老板干零碎活儿。本来用强的也不错,可我晚上会散功,到时候谁来挟怨报复我可不指望师父能来救我。那死老头子没准儿想的只有怎么才能让银子生银子呢。
问题是客栈老板极其变态。他说:“喂,就是你,别瞎看了,说的就是你。我们这儿是服务性的客栈,你知道不?”
我点头。
他走到我跟前来:“来来,你看我。诶,我说你怎么这么讷呢?要热情。热情你懂不懂啊!喏,来了个姑娘,你就要说,哎哟喂,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姐,您是打尖呐还是住店呐。喏,来了个男人,你就要贴上去说,哎哟喂,这位玉树临风的公纸,里边请里边请。不管认识不认识,就哎哟喂,您可好久没来了,咱们这儿可蓬荜生辉了!”
我:“……”
客栈老板:“哎哟喂,我说你,你倒是贴上去啊!”
我:“……”
小爷为了馒头没什么忍不了。由于语气实在生硬,我被挪到了后厨帮忙上菜。看中的是我的力气。看到个客人,我就摆个漏斗在他桌前,沙子沿着坡往下掉,道:“这位客官,在下保证在三盏茶的工夫里上齐您的菜。如果没上齐,您可以随便和我提要求。”
老子豁出去了。我这力气还怕上不完菜?
那天,来了个肥头大耳的商人。坐在那儿,椅子都咯咯直响。他有本事就坐在那儿点了三盏茶工夫的菜谱。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哈。
他朝我笑了一声:“要么,你让我么一下,要么,这账就算在你头上。”
我没钱啊。老板又不准赊账的。我一见他的长相就想起昨天晚上那盅熬得稀烂的猪蹄儿,厚唇肥的简直要外翻。他妈的,小爷不过赚点银子,又不是卖身。
“我选择狗带。”
客栈老板善意地提醒了我一句:“你没这个选择,小兄弟。”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忍了婶婶都不能忍。
我干咳了两声,挺直腰杆:“我是本地人。”
那胖子嘲弄似地打量我:“叫什么名儿就敢说自己是本地人?”
“在下萧贞。你只需要记住,在本地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混不下去,如果你想试试,萧贞不妨陪你玩玩儿。”
(六)
我和萧承晖入了风雪楼,就被人卸了贴身武器,直接押入暗司。
伍书的面都没见着,就先受了一百杀威棒。居然是贴着胸骨往下排的,就算御了内劲也伤势颇重。我还第一次见这种逼命的打法。
我说话有点困难,可能是伤了肺,一吸气胸部就要刺痛。萧承晖闭着眼睛,看起来也伤的不轻。怎么说也是我连累了他,客套话也要说两句。萧承晖闭着眼睛也知道我要开口,一根手指贴在我唇上:“一个字儿也别说。萧伍书那里也是能不说就别说。”
伍书?怪了,他也不叫他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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