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挺身(1)（1 / 1）

第三章、挺身(1)

I

「很抱歉，你人生第一件后悔的事，还是修正不了。」

「还不是因为你把我送去十六岁那年吗? 要是你让我从十五岁那年重新开始，就不至于这样! 而且你足足几个月没出现过，我现在……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

「那很重要吗? 好啦，都是我的错。第一件事改不了也不要紧，是我为了拿到更高的学分，才不让你从十六岁之前的时间开始。那幺，第二件后悔的事是什幺呢?」

「那是……我家人都不知道的。十岁那年，我成绩很差，父母送我去高级的补习社。我无心向学，其实送我去哪里都一样。那时，我的补习老师是一个衣冠楚楚、身材微胖的男人，听说是毕业于美国的名牌大学，他姓卢。

卢sir很有亲和力，很有耐性，大家都喜欢他。

除了我之外。

在十一岁那年的某一天，我上课到夜晚七点才走。我嫌妈妈烦，加上补习社跟我家的距离不远，就不让她来接我放学。走到一半，我才发现忘了拿数学课本。折返补习社，我听到课室传来一阵哭声，门没有关好，我从门缝偷看，竟然看到我的同班同学阿盈被卢sir压在桌子。他解开裤头，在阿盈张开的双腿之间，前前后后反覆挺动，地下有一条印了小熊卡通的底裤。

我立刻明白他在对她做坏事，不小心叫了出声。卢sir警觉地回头，我已头也不回地跑掉。翌日再回去补习社，他抓我去一间空课室，说要跟我『聊天』。我很怕他要对我做那种事，又不甘示弱，想反过来威胁他，若他欺负我，我就把那件事说出去。他哈哈大笑，反问 :『你觉得大家会信你一个丫头的话，还是信我这个老师? 更何况你有过许多说谎的前科，常常对家里隐瞒测验考试的事。』

我终究懦弱地屈服，答应他忘掉一切。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继续欺负阿盈，那时我只想，受害的是她、不是我，我为什幺要冒险跟其他大人揭发这事? 几个月后，阿盈再也没有回补习社。卢sir的新目标是另一个来自单亲家庭、软弱漂亮的小女生。他有时也会佔我便宜，单独留下我、说帮我做额外辅导，其实是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一边教我功课，一边摸我的大腿、胸部、还有……两腿间的地方。

幸好他见我向来泼辣，怕我真的把事情抖出来，也不敢对我做太过分的事，充其量就是揩油。那段时间，我一拿起课本，就想起补习社跟卢sir的事，很噁心，也愈来愈没心机读书。我有想过告诉滕思悠，但那时我常常发脾气，学校的女生一亲近他，我就当面把那些女生骂得一文不值，滕思悠……自那时开始已经很讨厌我，根本不肯私下跟我聊天。

我曾经很害怕男人。他们满脑子都是污秽的思想，在街上见到陌生的中年男人，也会杯弓蛇影，怕他们是不是要抓我去哪里一逞兽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