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杀了我,雁潮,不能爱我,就杀了我。”
泪水模糊了雁潮的双眼,他想到六岁那年,自己看着房子在大火里化为灰烬,听着毕剥的火焰声和大人小孩的惨叫声,只觉得身上热的难受,心里却是冷的,冷的牙关都紧紧的磕着,在和死神一步之遥时,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他,清泠泠的声音宛如天籁:“我收你为徒,带你上山可好”;自己在山上整天野猴子一样乱跑,冬天的棉袍刮得露棉花,风一吹漫天飘,师父就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给自己缝好;自己生病发烧,师父一天来看很多次,最后也顾不得许多,把自己抱去他的房间…….师父,没有你哪里有雁潮?
“师父,我不会让你死,不会。”此时雁潮对澜清满心的愧疚,都顾不得许多,把澜清抱在床上,自己解开了衣服。
当雁潮的身子压下来,澜清尚有一丝理智,他试图推开雁潮:“不,不行,雁潮,我不用你救我。”可是触及到雁潮清凉的身子反而伸臂抱紧。
“我只是解药,我只是解药。”雁潮心中默默念着,努力不去想七绝那长睫毛上的泪滴。
“雁潮。”澜清此时如同鱼游进水里,腻腻的就缠上去,嘴唇迎上去死死的堵住了雁潮的唇。
“呜呜。”雁潮本不想同他接吻,可是澜清的唇想灵蛇般纠缠住自己,甘甜的津液交融自己的口水中。
七绝在小有家等了很久。
小有让他吃饭,他怎么都不吃,说着回家和雁潮一起吃,最后小有没有办法只得送他回家。
还没到篱笆院子,七绝便道:“小有,你回去吧,我到家了。”
小有道:“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我自己的家还能丢了,回去好好照顾小狗仔,等大了给我一只。”
“好,绝哥哥,那我走了。”看着小有消失在黑暗里,七绝才转身回家。
往日这个时候,该是两个人在西窗下对着一盏灯叙叙闲话的时候。
可今天,没有印在窗子上温暖的灯光,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虽然是春来四月,可是七绝却觉得浑身冰冷。
七绝打亮了火折子,把灯点上,饭桌上的鸡汤已经凉了,表面凝固着一层黄色的鸡油,有些东西就像这鸡汤一样的,需要趁热喝,一旦凉了就会发腥发腻,他和雁潮的爱情有没有开始变冷?
转身来到院子里,吹奏了几个古怪的音节,黑暗里有人叉手施礼:“王,有什么吩咐?”
“他去哪了?”
“雁公子去了城南的同福客栈。”
“和谁在一起?”
“澜清。”
听到这个名字,七绝的脸色一黯,有了夜色的遮掩,却看不分明。
雁潮觉得自己个骨头在澜清的怀里变成了泡沫,慢慢的飞起来,越飞越高。进入到这具身体里,几乎就停不下来,眼前的人变成了七绝的模样,眉眼含笑,唇角微弯,搂着自己的脖子羞涩又勇敢的喊着给我,别停,要。
射了一次又一次,却在那人不知满足的挑 逗下又硬了起来,激烈的进入,疯狂的抽送,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恨不能把对方连皮带骨都吞下。
身下的人眸转春水,闪烁着斑斓的光芒,口中的话语轻嗲娇弱:“雁潮,你太棒了,你弄死我,好雁潮,轻点儿,会操坏的。”
雁潮的眼睛几乎都冲了血,只觉得骨头里热的要爆开,他粗喘着抽送,一次次在那逍魂的柔体里研磨辗转。
“雁潮,你爱我吗?”
“傻瓜,爱你,我爱你。媳妇,我爱你。”
“雁潮,我也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也只爱我一个对不对,和别人都是假的。”
雁潮心想绝又在纠结水葱和大葱的问题了,当下重重一顶,在他的申银里说道:“我只爱你,没有别人。”
“我只爱你,没有别人。”窗外的七绝咀嚼着这句话就像含着一枚青涩的橄榄,房间里起伏纠缠的两个身影像一把剑插在他心头软肉上,不疼,一点都不疼,只是有一种木然麻痹。
他咬住下唇,一只手狠狠掐住自己不听颤抖的另一只手,然后转身,一步一步走进黑暗里。
春天的夜晚很是热闹,一个汉子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往家走,那女人看见七绝走过来,甩开男人的手:“有人,别让人看见。”
“我拉我媳妇的手,管他鸟事儿。”
媳妇,媳妇,到底谁才是他的媳妇。
滚滚的江水哗哗的吞吐着堤岸,把沙石带回到水流里磨洗,最后沉淀到最深处,成为身体里最厚重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挖开了,冲没了,这身体也就空了,没底了。
不远处黑衣人一直躬身侍立,鹰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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