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凡斜倚在殿前的古树下,细细盘算着剧情。
‘这个慕容霁从最初的间隔数月,然后是几周,到现在几乎是每夜都要来栖霞殿;谈话由试探到欣赏再到如今的畅所欲言。’
他捏着下巴,脸上似笑非笑。
‘已经放下戒心了么?那就该实行下一步了。’
“元夕将至啊。”他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句。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正月十五这日,在喧嚣热闹,莺歌燕舞,花团锦簇,代表皇室与百官同乐的盛大宴会上,慕容霁只觉得满心腻味。
他的思绪莫名地飘远了,飘到后宫深处,飘到那一抹萧疏的人影上。
说来那人的性子并不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太刚太硬,一副古板模样,浑不似一个还未加冠的少年,也不会说漂亮话,牙尖嘴利,字里字间都透着刁钻,甚至,就连他的心都不是放在自己身上,全是扑在那个已经奄奄一息,苟延残喘的故国上。
可即便如此,那人纵有千般不好,但只要他清浅一笑,自己这心就恍然不归属自己了,飘悠悠地能荡出十几里外,只想把世间的一切都捧到他眼前,让他笑得再长久些。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极其危险的———一个能够干扰帝王思考的存在,绝不是任何忧心社稷的人愿意看到的。
自己对许轻凡,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感情?
慕容霁不懂。
他前二十二年的时间冷情冷心,任性恣意,夺了这天下也只图让自己快活,连从小到大的玩伴也得不到他太多的信任。
感情于他,实在是过于遥远的事物。
慕容霁撑着下巴,忽然很想看看那个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放下了手中的雕花白玉杯,径自起身离去。
大多数朝臣们目眩神迷于艳色动人的歌舞,全然没有注意到宴会名义上的主人抽身离去。或是有有心人注意到了,却也是不动声色。
司徒裴正是其中之一。
他将杯中清澈甘冽的酒水一饮而尽,压下心头诸多的杂思。
毛竹,薄纸,米制的浆糊,细长的木板。
许轻凡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将竹子劈成丝,弯成几个大大小小不等的圆。白球趴在他的身侧,尾巴一甩一甩地看着。
“你在做什么?”慕容霁从暗处走出。
许轻凡手一抖,细细的竹丝应声而断。
“哎呀。”许轻凡苦着脸,没好气地瞥了捣乱的慕容霁一眼。
“非礼勿视!”
慕容霁自然清楚他这是恼怒了,捡起断成两截的竹丝,再看看已经成型的几个圆环,“你是要做兔子灯。”
语气很是笃定。
许轻凡少有地红了脸,嘟囔道,“那又怎么了!”
慕容霁被许轻凡近些年因着年岁见长而愈发少见的孩童姿态逗得轻笑。
“孤弄坏了你的兔子灯,作为赔礼,便带你去看宫外的万盏花灯如何?”
许轻凡睁大了眼睛。
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方一下马车,许轻凡就被眼前的景象耀花了眼。
着实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瑰丽。
放眼望去,仿佛成了灯的世界,火焰闪耀而艳美。
他欣赏着这般风景,孰不知他也是他人眼中的风景。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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