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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的名字蔺晨暂且保密,指挥飞流左拐右折的,最后停在一家布置精美且面朝宽阔水面的店前——店名为香楼,且门口站满了花枝招展的姑娘,这不就是那什么楼嘛!梅长苏无语支头,非常想转身就走,装作不认识旁边这个没正行的人,无奈力气没人家大,挣不脱被拉住的胳膊,还有飞流在另一边助纣为虐,指的硬着头皮穿过香粉群,进到里面。

☆、定情

梅长苏也知道,蔺晨再怎么没个正行也只是表面上的,不会没有分寸地领着他们,尤其是还有飞流这个小孩子来这种烟花之地行那事。别看蔺晨嘴硬,其实他也是把飞流当作弟弟一般疼爱的。

虽说捡回去飞流的是梅长苏,但是治疗他的是蔺晨,梅长苏医术根本不够看;日夜看护他的也是蔺晨,梅长苏能照顾好他自己已经是了不起了;叫他保命的琅琊阁秘传内功心法熙阳诀的还是蔺晨,梅长苏武功尽失,日后也不会再有习武的可能性了,单有知识是不能够教授的,而且熙阳诀是琅琊阁内部的武功,他也没有掌握的可能和机会。

梅长苏久居琅琊阁多年,相关的情报也听了许多,心知肚明这里其实是琅琊阁的一处搜集情报的地方,但是被一群姑娘围坐在其中的滋味真不是他可以消受的。

想当初他还是林府的世子的时候,也有一些世家子弟邀请他一起“游览”烟花之地,可是林殊家教甚严,这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向来是不被允许前往的,尤其他还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父亲是赤焰军的统帅,母亲是长公主,身份尊贵的同时更是要以身作则,所以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不要是说那种了,即便是单纯听曲儿的琴楼也没有去过,最多是和交好的朋友去一些清净的茶楼。

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更不要说了。虽然说起来他当林殊是十七年,作为梅长苏至今也有十五载,最初全副心思都在平反冤案,让七万冤魂的冤情得以昭雪,后来身处金陵谋划,直至去到北境战场,功成身退回到琅琊阁修养。这期间琐事缠身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且他身体不好,想正常人一般生活尚且不能够,哪还有多余的精力。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他最好的写照。

只空有理论而缺少时实践经验,就是眼下的窘况。蔺晨自称阅遍美人儿无数,被群芳环绕自是如鱼得水,不见丝毫不适;飞流表面年纪小,心里年纪更是小,那些姑娘们都拿他当弟弟似的,难得见到一个如此纯情的,拼命送好吃的点心给他,飞流瞬间就喜欢上了这群美貌的大姐姐,把他苏哥哥忘在了脑后。

其实姑娘们最中意的是梅长苏——长得清秀,衣着也是上等,这样的客人是最受欢迎的。可惜姑娘们的招待梅长苏无福消受,他完全适应不了这里的氛围,家教严谨的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阵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是好。

还是蔺晨仗义一点,看出长苏实在是不适应姑娘们的热情,好心出言为他解围,“来来来,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今日只是来住宿的,有其它的事情过后再说哦,大家不要着急嘛,太过急切可就跌份儿了,会不受男人们的喜爱哦。”这里姑娘也知道蔺晨不是一般的客人,而是他们的真正的东家,心下再不舍难得的猎物也只得撒手,让三人无所阻碍地上到三楼——那里是常年预留出来的包房,只留给蔺晨一个人,是他专用的。平日里都有人打扫,干净整洁有所保证。

梅长苏一坐下就长叹一口气,很是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意味在其中。蔺晨难得见他如此慌乱,早就把一切顾虑丢在脑后,很是放肆地嘲笑他,“哈哈哈,没想到堂堂梅长苏梅大宗主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被不会任何武力的弱女子逼至逃窜的境地,要是传到江湖上还指不定会掀起多大的巨浪呢。”没有察觉到梅长苏脸色已经渐渐变得阴沉,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中。

“不好,这个重大情报我还是保留在心里吧,以后没钱了开出高价卖出去才合算……”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了,因为他碰巧一转头,直面了梅长苏堪称泼墨似的黑脸,回想起刚才的痛快,很没骨气的怂了。

最是没义气的飞流早在蔺晨“哈哈哈”的时候就溜了,依照他过去一年来的经验,蔺晨哥哥先是讨饶不成,然会就该惨叫了。他开始并不懂什么是讨饶,还是琅琊阁里一个好心的大哥哥告诉他的,“像少阁主那种就差抱着梅宗主的大腿痛苦的举动就叫做讨饶。”蔺晨哥哥惨叫的声音太难听了,还是去找他的刚才认下的姐姐们吃点心去好了。

将不情不愿的梅长苏拽到床边,哥俩好一般硬是要搂着长苏的肩膀,“长苏你不要生气啦,要是真的有气就打我两下出气,千万不要闷在心里,憋坏自己可是得不偿失了。”梅长苏真的是那这人没辙了,打他没用,反而自己手疼,口头教训也不管用,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间周旋也不及面对蔺晨一个人来的累每当这个时候就不禁想起他们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呢?真真是悔不当初啊。

过去的不可追回,只能积极面对当下。打就打上几下吧,正好他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似是有了几分力气,且养生的拳法也略有小成。“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拒绝,那就让我打两下出气吧。”“好啊,你来吧,我是不会抵抗的。”蔺晨很豁达,主动卸去了防身的劲力,让梅长苏打个尽兴。

料想着就他那点花拳秀脚也不会有多疼,没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梅长苏本来就有武功底子,现在即使没有了内力,也要比正常人强上许多。那拳头打在身上还挺疼的,而且梅长苏是存了心要教训他,顺带着发泄这一天积攒的怒气和怨气,出手毫不留情,三拳下去蔺晨觉得胸膛隐隐有点血气不通的滞塞感,赶紧抓住梅长苏高高举起的右手,“你不是说好的两拳吗?这已经三拳了还不打算收手吗?”

梅长苏努力往回抽手,“我说的‘两’是虚指好不好,不是具体的数字。”话毕作势还要继续,蔺晨怎么能让了他,在打下去他明天就不用下床了好不好,这可是内伤啊。抓着梅长苏的手不放,意外就在拉扯间从天而降。

两个人都想要往自己的方向抽,最终肯定是梅长苏敌不过蔺晨的蛮力,眼看快要被拉过去了,情急之下想到了小时候的一种玩儿法,手出其不意地往回一收,果然蔺晨用力过猛,一下子身体难以掌握平衡,被梅长苏揪到了他那一边,只不过倒的好像有点,不对是真的太不是地方了——成嘴对嘴的姿势摞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眨眨眼,蔺晨最先回过神来,嗯,唇上的触感,不错,凉凉的、软软的还很有弹性,非常想让人咬一口,实际上他也是那么做的,果断咬了一口。这一口可咬醒了梅长苏,性子早在打闹的时候就激起来了,现下被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根本没有理解和考虑到咬嘴唇和咬脸蛋的区别,只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咬了就要咬回去,很是凶残地在蔺晨的红唇上留下一个嚣张的齿印。

被咬痛的蔺晨“呼”一下子直起身,捂着嘴吸气,那一下未免太狠了点,都破皮出血了。“你可真狠啊,我俩可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只是轻轻咬了你一下,要不要这样落井下石啊!”梅长苏擦一擦唇上沾到的蔺晨的血,刚才折腾了半天也有点疲累,就不爬起来了,依旧躺在软绵绵的被褥中间,说道,“谁说的,冤仇大了去了,你要是不服气大可咬回来。”

咬回来就咬回来,谁怕谁啊!被梅长苏有挑衅意味的眼神一激,不管不顾地就扑了上去。看着身下衣衫在打闹中略微散乱,露出内里精致皮肤,脸色因情绪激动而不复常年的苍白如雪的人,在明亮烛火的照映下,黑色的眼珠仿佛有着流动的水光在其中,格外惑人。蔺晨莫名觉得好热啊,明明是春天。俯下身、咬上去,感觉真的超级好,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只余下嘴唇上鲜明的触感,试探性的伸进去舌头游荡一番也没有遭到抵抗和拒绝,不知道是梅长苏允许了还是没力气了。

事后回忆起来,这还真是一个糟糕的开端啊!两人就像是孩童打闹嬉戏的样子,相互啃咬,到底有没有理解这个动作的深意,或者是又有没有投入感情在里面,谁也不知道。

意外如同疾风暴雨一般降临,来的快去的也快。

无论内心深处如何汹涌澎湃,实际上只是金镂刻掉了几滴水珠的功夫。蔺晨起身,梅长苏缓慢地抬起手,用手指磨砂着唇瓣,他自己的体温由于身体原因,一直略低于常人,那上面仿佛还能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过高的温度,热到快要被灼伤了似的。

蔺晨看着陷在被褥中间的梅长苏游离的眼神,也逐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虽然两人都是成年男子,不存在谁吃亏、谁占便宜的说法,但这样的举动也是不妥当的。蔺晨却并不后悔,他向来视世俗理法为无物,心之所向即是行动的目的,对外人的想法完全不在意。刚才的起因很诡异,后来是真的沉浸在那种美妙的感触中了,感觉心中的很大一片空白被填满了。

梅长苏心思更为缜密一些。对一刚才的唇舌交缠他并不排斥,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接受蔺晨这个人,他现下还把握不准蔺晨的心意,如果真的如他所想,就长远来看与现在的生活状况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一层,许多事情变成了共同的事情而已。本来就断绝了娶妻生子的念头,日后有蔺晨相伴也不失一件幸事。

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四目相对,他们是那么了解对方,都从彼此的双眼中看到了各自所做出的决定,不用说出来就知道了。蔺晨伸手将梅长苏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知道还有很多不足,承蒙梅大宗主不嫌弃,以后就这样过下去吧,一直。”

梅长苏难得不想再算计了,也像蔺晨一样跟随自己的心走一回,“都十多年的交情了我还不了解你是个什么人?现在才来说这种话未免为时过晚吧。”顺手摸一摸蔺晨因紧张绷着的脊背,是他放松下来,“你早就说了要陪我走到最后,难不成这次换你来做那个食言而肥的人吗?”蔺晨同他还有心情调侃他,且是这样的话就知道他是真的接受了,对视的时候已有猜测,却总没有亲耳听见长苏亲口承认来得安心。

满嘴饼渣子、肚皮圆鼓鼓的飞流一推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蔺晨哥哥和苏哥哥抱在一起小声说着话,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笑意,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种表情叫做幸福和满足,现在只是将这一幕印在了心上。

☆、淡淡的温馨

本来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以及一张榻,以前还需要纠结一下,而现在分配睡觉位置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飞流毫无悬念地睡在榻上,说是榻也不尽然。蔺晨是个地道的享乐主义者,在吃穿住行等用度上向来不会委屈了自己。那个榻自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榻,之所以称之为榻是因为它比房间里的大床要小上些许,只能容得下一个成年男子平躺,两个人的话就有一个的半边身在跌在外面了,其它的与床无二样,锦被、软枕、靠垫齐全,所以飞流睡在那上面也不碍事。

大床不愧为大床,并排平躺三个成年男子都没有问题,足以容得下蔺晨和梅长苏两人。床虽大,但当年设计的时候是做一人之用的,也就是说只有一张被子,即使它很大,足以覆盖住整个床面,也不能忽略它形单影只的事实。枕头也只有一个,即使它很长,横贯整个床面,也不能掩盖他茕茕孑立的事实。

这里是女子的居所,用具都是为女子所准备的,梅长苏再不满意有微词也不可能出去让人帮他另外拿一条絮被来,出去采买也是不合适的,周围都是这样子的楼馆,哪里有卖被子的店铺,只好将就一晚上了。

让人将浴桶搬到房内,三个并排且中间在用屏风遮挡,以保持私密性。其实要蔺晨来说,以前是好朋友的时候一起沐浴都不算个什么,现在两人都有了亲密接触了反而要隔开,真是,唉!而且最初长苏身体不好行动不便的时候,都是我帮他上药、换纱布、擦身子的好不好。

飞流就是个小孩子,跟着起哄的,看苏哥哥和蔺晨哥哥之间用屏风隔开了,他就也要,估计他是看着新鲜罢了,完全不懂其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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