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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破壳出来没两天就这么聪明，以后啧啧，不得了。”玄武揉着他头顶翘起的呆毛感叹着。

“别捏，捏红了一会宗主瞧着又……”又怎么呢？白虎忽然卡了壳，大概是又得冷着脸瞪过来吧，白虎顺手也在金辰右边的脸蛋上捏了把。明知道会这样，但还是忍不住的想捏啊，手感真的是太好太好了，好的撒不开手。

七夜被他们捏来捏去也没有烦，他能听懂他们说的话，话里话外的都离不开他与金光，他突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无论是七夜还是金辰都是与金光相关的人了。

10

在金光看来金辰什么都好，就是沐浴和睡觉的时候实在是太能闹腾。许是婴孩天性，也许是雏鸟情结，金辰不是一般的爱粘着他，而是二般的。

如何给金辰沐浴其实是个难题，他还太小，稍有不小心就被水淹了，然后呛着要咳嗽好久，每每都咳的小脸通红气都喘不上来，金光看了心里是既难受又担心，但他也是真不会带孩子。金辰连沐浴都不愿意自己待着，非要和金光一起，金光不理会，他就哭，哭的声嘶力竭哭的四将都跑过来问怎么了，金光没法子只能带着他和自己一起沐浴。

沐浴的时候又怕金辰呛着水，只能将他捧在胸口，慢慢用空着的手掬起水往他身上淋。如此一来，金辰基本是挨在金光胸膛前彼此肌肤相贴，翻个身，就咬了下去。金辰很满足，金光很凌乱，金辰不撒口，金光僵着脸，金辰吸了口啥子都没有……

“天地无极……”

“哇哇哇，娘亲打人好痛！”

“让你不学好，说，你都跟谁学的？”

“我的屁屁，呜呜呜……”

金辰委屈，金辰心里苦，金辰要吃奶！嘤嘤嘤，人家本来就是小婴儿嘛，不吃奶吃啥子嘛，娘亲这么凶还打人家的屁屁。他哭的很伤心，金光穿着里衣披了件外裳斜眼瞪着他，他继续哭，他继续瞪，最后金光伸出手揉着他的头毛，又摸了摸他的犄角，感觉这孩子好像长大了些，可能龙就是这样长的比人快吧。

可能因为金辰说话说的早，以致于金光总忘了他其实还是个刚出生两天的婴孩，小孩子能懂什么更遑论才两天的婴儿，所有的一切只是本能而已。金光想说别哭了，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他只能用手指一遍一遍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发顶与后背，心中五味杂呈，细细想来大多是苦涩的。

或许这是心疼，心疼肉团子，在金光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彻底融入了他的生活与生命里。

☆、第 6 章

11

七夜睡觉时总会伸手紧紧抓着金光垂在胸前的长发，无论是趴是躺，都会死死攥着不松手，小尾巴像是在赶蚊子似的不时左右摇晃，双唇微张着呼吸。金光如果在这碰触他的犄角，摇晃着的尾巴就会舒服的向里蜷缩起来，短小的四肢将尾巴抱住，向着离金光更近的所在翻滚。若实是贴的很近了，则会在金光的胸口或者臂膀上蹭蹭，眼皮儿都不带睁开。

朱雀抽空给他做了几身衣裳，说是衣裳其实就是婴儿家常穿的那些，比如肚兜，又在宗门里讨了百家布来给金辰缝做襁褓。朱雀幼年就在宗门长大，学的是斩妖除魔的道法与剑术，女红早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饶是如此还是勉强将衣物都做了出来。

七夜初看到这些花花绿绿或素雅或鲜艳的衣物时，小脸蛋瞬间就垮了下来，挪着短胳膊短腿往金光身边爬。他想说自己不要穿这些，但看了眼朱雀闪闪发光的双眼以及满怀期待的表情，他又不大敢说出口了，只希望金光能良心发现不要让自己遭此大劫，那些实在是太吃藕了。

三将扭过头不忍直视桌上铺开的婴孩衣物，他们比朱雀本人还了解她的女红，真的是差到逆天。曾记得朱雀给他们仨各绣了个装平安符的荷包，当时他仨研究了一个月也没看出来上面绣的啥。白虎大着胆子拿去问朱雀，那只既像鸭子又像鹅乍看下还有点像鸳鸯的到底是啥，为了不让朱雀难堪，白虎还夸她水波绣的很好很真实。哪曾想，朱雀夺过荷包摆了三个月冷脸给他们看，后来青龙才从朱雀那得知，那是只在草地上打滚的猫。

金光看着满桌子的衣物倒是颇有兴致，拿了几件在七夜身上比比大小，竟是意外的合身，由此可见朱雀确是下了费心思。金光全然不顾七夜苦着的脸，将衣裳都收了，当场就给他换上了件，越发显得七夜皮肤白嫩。

七夜要哭了，这个真的很吃藕，等等，金光，你为什么还要说好看？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啊喂！我不想穿不想穿不想穿。嘴一瘪泪花儿就涌了上来，金光用手指抹去他眼角泪水，对四将道：“看来是开心的哭出来了。”说着又在他光着的屁股上轻拍了两记，“金辰，你该说谢谢。”这话却是对七夜说的。

我不是开心才哭的好吗？当然这样的心理活动金光是无法了解的，七夜认命的露出微笑向朱雀致谢，扭过头抱起金光的手指就啃起来。

12

长安的蛋一夜之间涨了价，无论是什么蛋据说都有人大量高价收购，坊间百姓纷纷拿出自家产的各种蛋前往售卖。收购各种蛋的是家开在西市的小铺子，店主是个看起来四十上下的男子，须发皆是花白。身边还跟了个小姑娘，看着大概只有六、七岁，小姑娘一身藕色衣裳，头发绾做双髻点缀了几枚精巧的珠花。

“莲华，把账记清楚。”男子一边查验着手中的蛋，一边对记账的小姑娘道，柜前还挤着好些来售卖蛋的百姓，他忙的一头汗。

“我知道了。”小姑娘细着嗓子答道。她本来还在上学，哪知道被扯了出来帮忙干活，相比起昭文馆里的日日与夜夜，还是出来干活更舒服点。

“老板，这是你闺女呐？”有人问道。

男子笑着摇摇头，说：“故人之女，代为照料。”

在忙完一天后，到晚间时他才关了铺门，喘了口气又觉失落的很，于失落里还涌上股无力与担忧。他就是镜无缘，在冥思苦想了数日后，从昭文馆里捞出了正在埋头苦读的莲华，均掩去魔气到了人间。按理说七夜差不多该出壳里出来了，但他算不到具体会是哪日，更保不准是否会有意外，于是他一边打听谁家有新生儿诞生，一边收购着全长安的各种蛋，以期望能在这堆蛋里找到七夜。至于那些用不着的蛋，他是不担心如何处理的，莲华是蛇，一口一个管饱。

吃饱的莲华打着嗝，摸摸自己涨的圆滚滚的肚皮，蛇尾在地上缓缓滑动着到了镜无缘的身边，她的上半身仍然还是人，只是下半身化了蛇，据她说是为了方便吃饭，这样吃的更多。他们最近也收集了些消息，长安城里近日新生的婴孩不少，但不曾听到有异象发生，由此可见那大概都不是七夜。

“吃的快吐了，天天吃这个也受不了，明天我可不吃了，我要吃肉！”莲华鼓着腮帮子抗议。

镜无缘看向她一脸的莫可奈何，这时的莲华看起来是六、七岁，实际上只有五岁，论起来还只是个孩子，和孩子讲饮食问题，大概是讲不通的。

“收起你这样子，万一被人看到，吓着人不说，惊动了玄心正宗怎么办？”

“吃撑着了，现在还变不回去。”莲华不好意思的冲他笑。

镜无缘抚额，“还是感应不到七夜？”蛇族的感知方式与其他的魔有所不同，否则他也不会把莲华从昭文馆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