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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人自以为得逞,便也使出浑身解数,百般挑逗。奈何此番煦玉自知无力反抗,便也任由二人作为,只不声不响、不语不动,更无丝毫被撩拨了的反应。二人虽情脉暗涌,不料却见煦玉竟丝毫不为所动,明明之前亦被迫咽下了少许,却又为何毫无反应?念及于此二女只觉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心中情愫悸动均被浇灭了大半,竟不知如何是好。

却说正值这时,林海房中那郝大夫问诊完毕,贾珠便命人将大夫送出了府,虽不知因了何故,忽觉心下忐忑难安。遂忙不迭地唤了林海房中的一个丫鬟去往煦玉的房中探视一番,看少爷是否是醒了。那丫鬟领命正待前往,贾珠却下意识地制止了这丫鬟,决定亲身前往探视一番。

此番贾珠一路往了煦玉房间行来,脚步越走越急,远远地便目见那诗荷正在房前探头探脑。贾珠见状疑窦丛生,心下大惊,忙地三步并作两步跃至门前捉住那诗荷厉声问道:“你在此处做甚?!”

那诗荷见贾珠忽地出现,骇得六神无主,忙地解释道:“我、我见那胡姨奶奶主仆二人进了少爷房里便将门锁了,不知在里面捣什么鬼……”

贾珠闻言大惊,亦来不及理论这诗荷,忙伸手使力推了推房门,便知门被从里锁了,情急之下亦不顾自己此番宽衣云袖文质彬彬之状,将了衣裾向后一甩,抬脚踹开房门入了房中。进屋只见榻上一妇人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煦玉身上行那挑逗之事。而屋内二女见有人忽然闯入,亦是骇得失声惊叫。对面贾珠见罢此景自是怒不可遏,几近理智全无,不自觉地转头四顾,便骤然望见墙上悬挂着的装饰用的长剑,忙地伸手扒拉下来,猛地拔去了剑鞘扔往一旁,提剑向了榻边行来。榻上二女见贾珠手持利刃,早已骇得面无人色,从榻上滚将下来,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贾珠只缓缓步至妇人跟前,拿剑指着那妇人,口中喃喃念着:“贼心不死的淫|妇,此番勾引少爷欲行何事?!当我贾珠是好欺负的?胆敢逗引我的人,先问过我手里的剑再说!……”说着举剑横劈,将那妇人悉心梳理的凤云髻整个削下,满头珠钗落了满地。妇人当即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而榻上煦玉见状亦是大骇,连唤数声“珠儿”,贾珠方才回过神来,只见此番煦玉正浑身瘫软地靠在那床上,苍白的脸上冷汗留了满脸。虽是极力忍耐,然却并无丝毫被撩拨得情动的迹象,有的怕只是拼命按捺体内那残留的迷药的努力。贾珠见状哑然失笑,理智顿时恢复了些许。将手中长剑扔在一旁,掀起棉被将煦玉裹了,对门口那已经吓呆了的诗荷道句“发什么愣,还不将主事的夏姨娘唤来,再将此事悉数回禀与老爷知晓”。这诗荷闻言方才寻回了些许神志,跌跌撞撞地领命去了。

随后贾珠便转向煦玉,只见煦玉疲惫地闭了眼,忙地从身上取了丝帕帮他擦拭满脸的冷汗,一面强笑着打趣道:“不料此番大少爷竟颇得展氏遗风,能够坐怀不乱~若是换做是珠儿坐你怀里呢?玉哥还能如此坚守吗~”

煦玉闻言方才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对曰:“此言差矣,展氏‘坐怀不乱’之说不过后人谣传,何来‘妪不逮门之女,而国人不称其乱’?惟可信之记载乃是《荀子·大略》之中‘柳下惠与后门者同衣而不见疑,非一日之闻也’此一句罢了,便为后人穿凿附会成何种样子了……”

跟前贾珠听罢不禁满脸抽搐地对曰:“人都成这般模样了,还有心情考据拽文的,真服了你!我只问你,若换做是我,玉哥还能坐怀不乱吗?”

煦玉闻言只微微笑着答道:“若是换做珠儿,我当是无需再‘坐怀不乱’,不过……亦无妨……”

贾珠闻罢尚且未寻思个明白,便听见屋外响起一阵脚步之声,贾珠随即定下心神,转向来人。只见此番夏姨娘并了林继家的领着一干姬妾仆妇到来,这夏姨娘率先开口说道:“此事已经禀告与老爷知晓了,老爷大为震怒,欲亲自处置了这淫|妇。又命妾身派人将少爷挪到老爷住处的暖阁里住着,道是守在身边方才安心些许。”

贾珠闻言嘴角轻扬一笑,瞥了地上瘫倒的主仆二人一眼,对曰:“这淫|妇现下这般状况是无法问话的,先将人押往房中关着,待人醒了方才领着去老爷那处。再令人打了热汤来,我欲为少爷擦洗身子。待换了衣服,你们再将那春凳抬来将少爷抬了过去。现下都退下。”

夏姨娘又问此番可需唤了丫鬟前来搭手,贾珠通是拒绝了,道是自己一人便可。

待众人都退下,将房门掩上。贾珠起身将方才扔在一旁的长剑拾起,重新插上了剑鞘,方撂在了一旁。

随后一面为煦玉宽衣一面笑道:“玉哥,你此番竟毫无反应,那淫|妇见了岂不失望透顶?若非我知晓你之心性,怕也会以为你跟了那和尚道士一般不食人间烟火了……不对,如今的和尚道士‘食荤’的亦有不少,和尚道士都未必能够把持得住,那淫|妇怕是怀疑你下处不举罢~”

煦玉闻言对曰:“珠儿大可前来一试,且看为兄举是不举~”

贾珠一边将手中丝帕拧干一边说道:“千万打住!你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若是再行折腾一番,怕是先生来了都救不了你,届时我可无颜面对他老人家!”

之后他二人一面说笑,贾珠一面为煦玉擦拭身体,再将干爽衣服换上。此番贾珠面上虽不动声色、言笑如常,心下则兀自泛起一阵冷意,只道是这内宅之中人心叵测,防不胜防,他防住了这处又防不了那处。今日若非自己突发奇想前来探视一番,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总之便是树大招风,煦玉身为林家长子,内宅这些个阴谋诡计便也通通往了他身上招呼。平素便是个无甚心机之人,目下又缠绵病榻,如何提防得住?真真令人忿恨!念及于此贾珠只恨不能将煦玉无限缩小了随身携带着,如此方能免去些许无妄之灾。

☆、第五十一回 两情依依扬州重逢(四)

待此番为煦玉打理妥当,便唤人前来将煦玉挪去了林海那处。而贾珠亦随之前往亲自监督着家人将煦玉安置完毕,方才将其中欲随了众人一道退下的诗荷唤住。

这诗荷见贾珠单独将自己留下,忆起方才贾珠在房中气势汹汹提剑的模样,浑身寒毛直竖,生怕此番贾珠寻了自己生事出气。贾珠令这诗荷跟随自己前来。这诗荷闻言已是骇得七魄去了其六,然贾珠之命又不敢不从,遂只得硬着头皮跟了前去。

此番贾珠领着诗荷回到煦玉之前居住的那屋,将之前自己撂下的长剑持了在手中,随后撩了衣裾在榻上大刀金马地坐了,半晌不语,只一手持了剑鞘一手持这剑柄,抽出一截剑刃又将之插入,如此这般反复把玩着,乐此不疲。而这诗荷则紧盯着那剑刃上泛起的寒光,痉挛般地搅着手中丝帕,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料眼前忽地寒光一闪,贾珠猛地将剑刃悉数抽出,剑尖直指诗荷,厉声开口问道:“说,你与了你主子夏姨娘到底有何目的?”

这诗荷见状早已吓得双膝一软跪坐在地,瑟瑟发抖,嘴上嗫喏着不知如何开口。只下意识地答道:“奴婢不、不知道贾少爷是什么意思……”

贾珠见罢冷笑一声,道句:“莫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之状,我所言何意你自是清楚。之前你分明看见那淫|妇进入了少爷房中,为何不前往制止抑或通报了老爷,偏生待我问起了方才情急着撇清干系,分明便是坐山观虎斗,整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此番与你主子到底在打甚主意!”

这诗荷闻言急忙辩解道:“贾少爷请明察,奴婢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奴婢的确是夏姨奶奶的丫鬟不错,但姨奶奶只令我监视少爷那处情况,将少爷行动报告与她罢了,至于姨奶奶有何打算奴婢什么也不知道!”说着又从身上将之前拾到的胡氏的丝帕掏了出来递与贾珠说道,“贾少爷请看,这是奴婢在那廊上拾到的,正待交与了老爷或姨奶奶以告发了那淫|妇,然后、然后贾少爷便来了……”

贾珠不过扫了那丝帕两眼,颇不以为然地对曰:“你以为你此番拿出此物我便会相信你吗?”

诗荷则道:“那少爷如何才肯相信?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即便少爷现在将奴婢打死了,奴婢也说不出啊!……”

此番不及贾珠回答,便忽闻门外传来丫鬟的叩门之声,贾珠听罢问道:“何人?”

听声音答道:“回贾少爷,婢子雨情。大少爷命婢子前来取回之前遗落在此屋里的玉佩与明珠。”

贾珠听罢顿时明了,将手中举着的长剑放下,心中哑然失笑,只道是之前尚且记得将钻戒携了去,反倒将这玉佩与明珠落下了。知晓煦玉入睡之时均会将那家传玉佩并径寸明珠收了放好,随后便伸手从煦玉的枕头下掏出一块用丝帕包裹着的物品,打开一看正是那半块玉玦与明珠。随后又将之包好,命这雨情进来带了去交与煦玉,又吩咐道:“好生携了去放在大少爷枕下,此物可是他的命。”

这雨情答应着去了。

待雨情去后贾珠又转向那诗荷冷哼一声对曰:“此番我不过是这府里的客,使不了那主子的权力,亦无法将你打骂体罚了逼你招供。此番你尽管咬紧了牙关一字不吐,不过且去告诉你主子,令她今后少使了那等见不得人的手段,离少爷远些。若是再行生事,我保证她日后的下场较了这淫|妇要凄惨十倍不止!”

只见这诗荷仍是呆若木鸡之状,遂提高了声音道句:“还不快去!”

那诗荷听罢方才回过神来,忙忙地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贾珠望着那诗荷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却说待那胡氏清醒了之后,林海自是心下厌弃,便是看都不欲看那胡氏一眼,亦未过多理论了那胡氏,惟令林继将人牙子唤来,以二两银子的价格将那胡氏主仆二人发卖了。此番因了那胡氏乃是戴罪之身,再无法销往了清白人家,遂那人牙子先私下享用了一番这主仆二人,随后便将之卖往了妓院,此番则不消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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